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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左安终于结婚了。

      这实在是件令人愉快是事。

      但是你知道,婆媳关系向来不是那么好搞的。

      当左安第一次以齐博文女友身份登门时,齐太太还是颇为客气的。当然,那也是她自己懂事。(不过,我以为此处其实用“识相”二字更为合适。)

      吃了饭,左安便自动跑去洗碗,齐太太嘴上说不必,手上到底是将一池的油碗留给了她。

      左安其实是很少洗碗的。她在一家杂志社当编辑,和江紫砚是同事。有很多爱文人都有的习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写一些文章自娱娱人。因此,早上便要赖一会儿床了。九点上班,她通常是在将近八点的时候迷迷糊糊地醒来,洗洗刷刷一番,热一杯牛奶,煮两个鸡蛋,啃一点水果,一顿早餐便打发了。八点半过一点,驱车上班去,时间从来刚刚好。午餐是在附近的餐厅吃的,晚餐则通常是外卖或者咖啡、吐司。基本上是一年到头不揭油锅的,更别提洗锅了。

      但第一次去齐家,她终究还是将碗刷得锃亮的,不过是多用了些洗洁精罢了齐太太自然是不去称洗洁精的分量的,所以,对左安的印象勉强还是过得去的。

      后来几次的登门,左安自然也是很勤快地去刷碗,往齐家去了八、九次,便刷了(登门次数X2)次的碗,吃了午餐还有晚餐,比她单身四、五年刷的总次数还要多,心下不禁有些郁闷,想:倒还不如不吃的好。

      而齐太太呢,见左安来了八、九次都只洗碗,却不干别的事,心中也有些不满,她原以为,准媳妇起码该在她做饭的时候择择菜,打打下手的。

      这方面,左安其实也不是没想过。只是她实在不擅长这类事物的,从前跟父母住在一起时也是极少做的,她曾想:婚后定是不会安心做家庭主妇的,凭什么妻子就该为丈夫洗衣做饭啊,驾驶假使丈夫真心爱妻子,那是断然舍不得她不停地干活的。于是,左安便下意识地不去做家务。但真有了爱人,倒是很想让他吃上自己做的饭菜的。况且,见婆婆时,这些事情似乎也并不少得。无奈的是,这类东西和知识一样:用时方恨少。没办法,与其出丑,倒不如不做。

      再后来,左安便与齐博文结婚了。婚后自然是与齐先生,齐太太分开住的。两家离得倒也并不很远,假使不塞车的话,二十分钟便可以跑个来回了。

      齐博文比左安大三岁,是一家广告公司的首席设计师,过得也是朝九晚五的生活。时不时地还要将一些CASE带回来做,以致于常常凌晨了,书房和客厅的灯还亮着。但实际上,书房中的倒并不是齐博文而是左安。齐博文怕两人在一间书房里会影响各自的思考,便自己搬着笔记本跑到客厅里做设计去了。

      齐太太已经五十多了,也并不年轻了。而年龄大了,醒得便早了。不像左安小夫妻俩,巴不得赖床赖到午饭都不用吃。

      于是,某天,阳光普照大地时,齐太太拎着自家制的早餐来到了儿子家。

      正是早上七点半,小夫妻俩还在睡梦中,便被一阵门铃声吵醒。左安揉了揉眼睛,拍了拍额头,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推齐博文道:“喂,老公,有人来了。”齐博文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套上裤子,边抱怨:“大清早的,谁啊!”边跑去开门。

      齐太太见儿子一脸睡眼惺忪的样子,心疼道:“昨晚又熬夜了吧,小心身体呀!”

      左安一听是婆婆的声音,心下不禁一赫:可不能给她留下坏印象啊!于是,套套衣服,赶紧起床。

      齐太太本来进门没见媳妇,心中便已有些不乐意了,如今,已经进门十多分钟了,却还不见媳妇出来,便忍着不满问道:“安安呢,怎么不见她?”

      正说着呢,左安从卧室里出来,同齐太太打了个招呼。尽管她已略略打理了一下,却还是掩不住一脸的睡眼惺忪。齐太太自然愈加不满。只是嘴上倒并不表现出来,不着痕迹地将早餐袋往衣架上一挂,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早餐还没吃呢吧!” 小夫妻俩有点尴尬,闷闷地“恩”了一声,表示回答了。

      齐太太又似不经意地那般问起:“那你们平时一般都吃些什么呢?”

      齐博文究竟了解母亲,知她并不是容易打发的,便替左安说好话,道:“安安一般都是泡些牛奶,煮些小米粥,手艺倒还不错。”

      齐太太说:“我今天倒是带了些早餐给你们。”又转过身对左安道:“安安,小博说你煮小米粥是不错的,今天我没带,只好你自己做一些吧。”

      左安心下一赫:这齐博文,有什么可说的,还小米粥呢,她根本连米放在哪里都是不知道的。这小夫妻俩是极少开伙的,偶尔吃一顿,还总是齐博文煮的。想到此处,便笑道:“既然妈今天已经带了那么多好吃的,再煮粥,怕是吃不掉了。我还是泡些牛奶吧。妈,你也喝一些。”

      齐太太是个聪明人,听左安这么一说,再加上她早先来家中的情形,便估摸着她根本是不会煮饭的。心想:那可不是什么都落在我家小博身上了?于是,愈加不满。

      齐太太将带来的早餐放到桌上,却见齐博文的电脑和一大堆资料都摊在桌上。并不像理好那般,反倒像是刚刚做完的样子,便道:“怎么,小博,今天早上还起来工作了?可要注意身体啊!工作稍微放松些也是不要紧的,何必这样拼命,一大早的就…”

      齐博文知道母亲这么一讲,便如同某部电影一样:“没完没了”了。便打断她说:“不是今天早上做的,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那你怎么不进书房做呢?”齐太太边说就边进了书房。但见电脑前都是写杂志,小说之类的。还有女士专用的养颜茶。齐太太一目了然,不满再次加重几分。脸上倒并不显现出来。

      左安端了牛奶出来,递了杯给齐太太。齐太太摆手说:“不用,不用,才吃完早饭呢。”左安与她推让一番,齐太太到底不喝,左安于是也不再勉强。

      齐太太又呆了片刻,看了看时间,说:“哟,八点二十了,你们快要上班了吧!那我先走了。”

      小夫妻俩“恩”了一声,将她送至门口,也并不多挽留。

      齐太太坐在车里,不满涨到喉咙口,恨不得就要溢出来了。左安开冰箱拿牛奶时,她明明看到里面放满了水果。这媳妇,竟不舍得拿一个给她么?哼!真是个吝啬的女人啊!哪怕你不舍得,你竟也不肯做个样子么?!

      再说左安,将没加热的牛奶放回冰箱时,才想到这一冰箱的水果竟一个也没拿给婆婆,心中不禁暗骂自己迷糊。只盼望齐太太没发现这一细节,不然还以为她左安是小气呢!

      齐太太回家将这一连串的事件讲给齐先生听。直说左安不懂事,齐博文没眼光。

      后来齐太太生日,小夫妻俩于是“回家看看”。拎了几盒“中老年滋补壮骨粉”,又带了一条当季市面上最流行的雪纺裙,藏青色的。另外,还给了三千块现金。

      齐太太心里很不舒服,倒不是嫌他们的礼少,而是送的东西不好。齐太太尽管五十多岁了,但仍是十分不喜欢听到人家称她为“中老年”的,显然,这“滋补壮骨粉”惹她不高兴了。还有那裙子,竟然是藏青色的!她平时穿得颜色可不知比这要年轻多少呢!送这样的东西,岂不是说她已经老了么?!

      小夫妻俩自然是觉察不出来的,左安还兴致勃勃地问:“妈,这裙子不错吧!小博挑的呢。他的眼光实在是相当不错呢!妈。您穿了一定好看!”

      “小博挑的?”齐太太有些惊讶,回头再看那裙子,果然好看不少。只是,这么一来——媳妇花的心思好像少了点吧?!

      再后来,某天下午,将近六点的时候,齐太太毫无预兆地登门了……

      左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踢嗒踢嗒”地跑去开门,手里还握着遥控器。她也是懒,从不使用“猫眼”这东西,反正外面还隔着一扇防盗门呢,怕什么!

      但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婆婆,事情于是棘手起来。当然,这本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左安现在的形象实在的太不雅观了。而她却不能关了门换了衣服再请婆婆进来。无奈之下,只得硬着头皮将门打开来,唤了一声“妈”。然后心中暗自责怪自己过于不修边幅了。

      齐太太看了一眼,也并不同她打招呼,只侧着头东张西望,问:“小博呢,小博回来了没?”

      左安将门掩上,脸上堆出笑,道:“回来了,在厨房呢。”

      齐太太于是换了鞋,奔进厨房:“小博。”齐博文领带已经解了,正穿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也已经解了开来,袖口还挽了起来,身上正戴着个米老鼠的围裙。听到齐太太的声音,齐博文转头,笑道:“妈,您来啦。快坐!”说着,便指了旁边的椅子。然而手上却并不放松:炒菜、放盐、加糖、一样也不落下,“妈,饭还没吃吧,不如就在这里吃好了。”

      齐太太笑:“吃了,吃了,早吃了。”边说边想:这倒好,从前小博虽然也会做菜,但掌勺的日子终究是不多的,我一年也难得吃上几次。现在呢,却给一个认识了还不到五年的女人煮饭做菜。哼!” “那就再吃一点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齐博文对着齐太太笑道,“从前都是您煮我吃,现在,儿子成家立业了,也该回报回报您,所以,换我煮,您吃。”

      齐太太听着窝心,便笑着点头称好。心中不禁思绪万千:究竟的自己的骨血,真心实意地待我。哪像媳妇,毕竟是别人家抚养大的孩子,哪管你婆婆吃了没。

      正想着。左安端了果汁过来,身上也早已换成了T恤牛仔。当她将果汁放到齐太太身侧的桌上时,齐太太开口了:“安安,也不是我说你,小博为家里奔忙,工作了一天,回来时,好歹也该让他休息一下吧。你洗了澡,就不要再看电视了,把饭菜煮煮,让他也去洗个澡。等一下就可以吃上热饭热菜了。做老婆的,就该体谅着些老公,不然,他娶你做什么?”

      此言一出,齐博文不禁停了手中的锅铲,一瞬间,一百多坪米的屋子安静得出奇,只文得闹钟“滴滴嗒嗒”地运行着。

      齐博文暗自叹了口气,心想:唉,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但令人惊讶的是:一向脾气不怎么样的左安居然没有出言反驳,反而点头称是。样子颇有点像受虐的童养媳。齐博文好不惊讶,想不到左安竟能为了他忍了脾气,换了平时,她是断然不会的。想至此处,心下不禁泛起些感动。再看一眼左安,究竟还是发现了她的不满。

      左安自然是不满的。但在老公面前说婆婆坏话这种事,聪明女人是不做的。所以左安就只在心中想:哼!难道就你儿子工作了一整天吗?只有你儿子为了家里奔忙吗?我是吃白食的不成?没错,你心疼你儿子,无可厚非,我也同样会心疼他。只是,难道就只有你儿子是人么?他累,我就不累么?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做菜,可他还是心甘情愿地娶我了呀,他都没怨言,你抱怨个什么劲啊!还有,说什么假使我不做家务,他娶我做什么。他当然是因为爱我才娶我的啊。如果只想找个会做家务的女人,哼,那还娶我做什么,干脆找个保姆好了,不知要比娶个媳妇省多少钱呢!

      当然左安这么想,齐太太是并不知道的。但就算不知道,她心中也是并不怎么高兴的,她觉得左安不过是嘴上应应罢了。否则,现在为什么不去给她儿子帮忙呢?!既然煮粥手艺不错,那么煮菜也总不会有什么太大 难题的。退一万步讲,即使她不会,难道还不能学么?!

      当然,齐太太最终还是没在儿子家吃饭,早早地回去了。不过,也幸好她没在儿子家吃饭,否则,看到吃完饭洗碗的也是儿子,不知会做何感想。当然,假使她真的吃了饭再走,估计,洗碗的人便是左安了。

      齐太太走后,小夫妻俩的生活照旧。左安也并不提起齐太太的话,仿佛这件事出来不曾发生过一般。齐博文不禁感激起左安的善解人意来。笑眯眯地靠过去,揽着左安的肩说:“老婆啊,一辈子煮饭给你吃,那是我莫大的幸福——”

      再说那齐太太,回去之后,倒是一直惦记着“受虐”的儿子。于是,某天傍晚,抽了个空,去搞“突然袭击”。

      左安自从那回被齐太太撞见她不修边幅之后开门时便谨慎不少。往猫眼里一瞧,见是齐太太,便赶紧将正在吃的,当作晚餐的两盒泡面仍进垃圾筒,这才拉拉衣角,跑起开门。

      齐太太进屋,便闻得一阵香味源源不断地袭来。她当然并不知那是泡面,只觉得那是食物的味道,却又不像菜。

      然后,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开口问左安:“小博呢,回来了没?”

      “回来了,在书房呢。”左安脸上笑着,心中却道:你不见他的鞋还换在门口么?不见他的公文包还放在桌上么?还问什么问,有什么可问的,自己不会看啊!

      正在此时,齐博文从书房出来了。他本就已经知道母亲来了,因为怕她见到他们吃泡面后多话,便故意做出一个早已吃完晚饭的假象。而现在,当然就是他该走出书房的时候了——母亲来了,岂可只让妻子招待。况且,他也是知道的,齐太太并不是个好打发的婆婆。

      “哎,妈来了啊!”齐博文一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表情。

      齐太太一见齐博文,立即喜笑颜开:“小博,晚饭吃了吧?”

      “恩,吃了。”齐博文说着,拉出椅子,示意齐太太坐。

      哪知齐太太仿若没看见那椅子一般,问:“碗洗了吧?”说着,径自迈进厨房。

      厨房间很干净。玻璃透亮透亮的,灶面也整洁得很,地面也干净得可以。总之,一切井井有条。当然,那都是齐博文的功劳,左安是很少进厨房的。然而,齐太太是并不知道的,她以为她的话总算是对左安起了作用,所以,她眼中的不满略略减了些。

      正当齐太太要步出厨房之时,却忽然见地上躺了张近似透明的包装纸,齐太太于是弯腰将它捡了起来,然后,踩开垃圾筒盖……

      正如你所料的一样:齐太太看到两桶泡面狼籍地“卧倒”在垃圾筒里。里面的汤水“风风火火”地流了整个垃圾袋。进门时闻到的那种“奇香”正源源不断地溢出来。精明如齐太太自然一切明了……

      “安安。我说让你煮饭,不是让你煮泡面!你平时难道就是这么给我们家小博吃饭的吗?”齐太太怒火难平,口气不免是冲了些,“真是我家小博瞎了眼,才回娶你这样的女人。我要是男人,倒贴我钱我都不会娶你这种一无是处的女人的。你自己想想,你回做什么?!”

      左安终于火了——她的脾气本就不好:“妈。我嫁给小博是做妻子的,不是嫁给她做保姆的!他都没意见,你多什么嘴呢!不怕您生气,我可以告诉您,我还真是什么都不会做呢。连今天的泡面都是小博煮的呢。还有,小博他也已经是成年人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了,您这么挑剔他的妻子,究竟是不满意他是审美呢,还是想破坏他的家庭,好让他再婚时娶一个令您满意的媳妇呢?!不过说真的,依您这种性格,要找个合您的意的媳妇实在是难了点。”

      齐太太的脸刹时红了起来,颇有点恼羞成怒的意味。喘着气,指着左安瞪齐博文:“小博!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宝贝妻子!你娶的宝贝妻子!你那个会顶撞婆婆的宝贝妻子!” 齐博文手足无措起来。那个令万千男子困扰的问题终究还是给他摊上了——本以为,无论如何也是不至于到此等田地的。他脸色通红,说谁对都不行,说谁错也都不行。无奈,只得叹气道:“好了,好了,争什么呢?!”有气无力,也不知是对谁讲的。

      婆媳俩安静下来,不再言语了。盯着她的儿子,她的丈夫。

      齐博文叹了口气,上前拉了拉左安:“安安,给妈道个歉吧。”

      左安不言语,也并不表示满或不满,只站着眼神定定地望着墙角。

      齐博文无奈,暗地里捅了一下左安,左安仍是没什么反应。齐博文的表情郁闷起来,抬起头望向母亲。哪知齐太太也正盯着他,将他刚才捅左安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于是齐太太就开口了:“小博,不必了,不要说她不愿意给我道歉,就是她愿意,我老太婆也受不起!这样的媳妇,谁爱要谁要吧。”

      此言一出,左安的脸就真真正正地落下来了:“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什么意思难道你这中文硕士听不出来吗?!”齐太太不怒反笑。哼!反正已经撕破脸皮了,还有什么比这更糟呢,无所顾忌反而更好!

      “中文硕士只听人话。假如不是人话,别说中文硕士,就是中文博士,博士后,也听不懂!”左安到底也不是省油的灯。针锋相对,她也不是做不来。

      “我还当中文硕士是什么东西呢!受了高等教育!哼!原来也不过是个容不下婆婆的恶女人!”齐太太到底是久经世道,说话也并不差到哪儿去。

      “这媳妇不是谁爱要谁要了么?!怎么这会儿,又说媳妇容不下婆婆了呢,怕是婆婆容不下媳妇才对吧!”学中文的究竟是咬文嚼字,容不得别人在言语上占丁点便宜的。

      二人吵得愈发厉害,齐博文的脸色便愈发黯了下去,到后来,竟显得苍白起来。然后,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餐厅,将大门打开,卧室的窗户打开,厨房的窗户打开……于是,整个屋子便暴露在众人是视线中了。

      齐博文回到餐厅,里面仍是硝烟弥漫。

      他开口,声音疲惫严肃,说:“好了,现在可以大声吵。门窗已经打开了,无所谓,不就是家丑外扬嘛,我不怕。”

      此言一出,婆媳二人毫无意外地安静下来。往窗外望去,果然,对楼零星几个窗口透出了人头……

      齐太太在原地立了一会儿,然后,同齐博文大了个招呼,低头恨恨然离去……

      后来,齐太太就很少来了。左安自然也很少去了。只有逢年过节时,才有些往来。婆媳二人客气得很,全然不像吵过架的样子。左安每次吃完饭都抢着去洗碗,齐太太每回吃饭也往左安碗里夹许多菜。知识,客气,也就是生分了。

      左安也不知,这,究竟是,幸,亦或,不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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