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vol.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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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不说，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
傍晚，我回到屋子里，陶然坐在沙发上，紧盯着时钟发呆，“韩笑说过今天会很早回来才对啊～”
我的心一缩紧，放缓脚步，刚才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
“不会是钟坏了吧，不对啊，前几天刚换过电池。”陶然眯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盖上反反复复敲击。
我很心虚地一声不吭，到客厅外的阳台上收衣服。弄堂里装在屋檐旁昏暗的灯扑闪了好几下才亮，邻家堆放自行车发出悉里索落的声音。我听到金属钥匙在锁孔中转动的响声，便知道是韩笑回来了。
老旧的铁门发出“吱”的一声，韩笑几乎是倒进了房门，狼狈不堪，嘴角淌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陶然什么也没说，怕伤到遍体鳞伤的韩笑，动作极轻柔地将他搀扶到房间里。然后拿出脸盆和毛巾，用热水瓶往里面倒了点热水，端进房里。
我没有勇气面对韩笑，看着陶然小心翼翼卸下他沾着白色、凝结成块的污渍的脏衣，为他擦拭。
“韩笑，今天就不要去澡堂洗澡了好不好？”陶然搓了把毛巾。
“……给我柠檬……”韩笑一动不动，仰在床上。
“那就这样说定了！”陶然仔细地擦着韩笑满是淤痕上半身，作了决定。
“白痴……把柠檬拿过来……”韩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嘤嘤的小猫，闭上双眼。
陶然为韩笑上了点药，然后又沾了点药膏在棉签上，涂拭在脸上的伤处。
“嗯……轻点。”韩笑皱了皱眉，陶然正在一点点将药点在嘴角处。
陶然明显放慢动作，“Samir很担心你。”
“我知道。”韩笑仍旧不动，眼睛都没张开一下，“那个……把柠檬拿过来。”
我感到鼻腔浓浓的一股酸意，对不起韩笑，我总是这样懦弱，原谅我的无能为力，我甚至在这种时候都没有勇气也没有脸面给你一点安慰。
我默默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陶然迅速地取出冰箱里的柠檬，切开，拿进房间。
我收拾起衣服，准备拿进房间里。
走过韩笑的房间时，看到他一把夺过陶然手里的柠檬，狼吞虎咽地啃噬。
“你知不知道当那些畜生把令人作呕的□□射到我嘴里的时候，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那些人所谓的“贱货”。真的，我是贱货，我恨我自己。我恨陈逸豪。”
“韩笑，你别吃柠檬了好不好。柠檬一点也不好吃，你不要吃得酸到流泪啊。”陶然紧紧握住拳，怜悯地，有点宠溺地看着韩笑。
韩笑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说：“我只是在消消毒，清洗肠胃而已。”
然后，房间里只省下闹钟秒针“滴－嗒，滴－嗒”的奔跑声。
把叠好的T-shirt放进陶然的房间，赫然看见乱七八糟的书桌理得干干净净，只摆放着一本画册。
淡蓝的封面用黑水笔写着“to Samir”，漂亮的连笔。
给我的？我好奇地打开。
第一张画是用淡淡的铅笔，一个男孩站在狭小的窗户的左边，背对着，窗户右边画着一只正方的箱子。透过窗子，阳光宣泄进来，有男孩长长的背影和箱子变形的阴影。画风很淡、很清新。
我嫣然一笑，那是我还会讲话的时候，10岁时第一次见到陶然。
他冒冒失失地敲开我家房门，急切地问：“你有没有看到过我姐姐？听爸爸说她长得很高很漂亮，呃，像这样高……”说完掂起脚尖，用手在空中比划着，“还有还有，她会折很多很多千纸鹤，说起话来像唱歌。”
我茫然地摇摇头。
小男孩紧追不舍，“她人很好，会寄卡片给我。”他似乎补充地满意了，满足地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美好的弧线。
我愣了愣，盯着眼前笑得很妖孽的男孩不知所措地摇头。
“这样……”男孩失望地低下头，准备悻悻地离开。
“喂，要不要到里面来玩？”我也惊讶自己毫不犹豫地挽留这个奇怪的男孩。
“好啊好啊，我叫陶然。”说完，陶然一股脑地冲进房子，我带他到我的小阁楼里。
阁楼里只放得下一张床，一只巨大的藤编箱子。我指着宝贝似的箱子，自豪地对他说：“这是我爸从荷兰带给我的！”
陶然迫不及待地打开箱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并没有诧异之色，口里嘀咕道：“真棒！”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没在里面放东西么？”我试探地问。
“有了重要的东西自然会往里面放了。”他抚摸着藤蔓，漫不经心地说。
我笑了笑，便去客厅拿点点心来。
回到阁楼，看见生龙活虎的陶然蜷缩在大箱子里，沉沉地睡去。
真有趣的一个人。我暗暗地想，站在窗边，细细观察陶然。他均匀地呼吸着，稚嫩的脸上是纯真的美好。
午后暖黄色的阳光渲染着整个安静阁楼，随着这个笑起来像朵奇葩的男孩，绽放美好的姿态。
10岁的微凉的秋日，遇见奇异美好的陶然。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vol.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