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与你相遇》郁云华

99、Chapter 99

　　明明是悠人打了电话来还追着说什么不和哥哥谈谈吗，结果最后凛自己都没说多少，反而被塞了一脑壳讯息，还没消化完最后又来了个灵魂拷问——晕晕乎乎地回了戏剧社里，凛喝了好几口奶茶才回了点神。

　　“你哥找你什么事？”

　　“……”凛沉默了下，终于找到了一个应该比较合适的说法，“思想教育？”

　　“哈？”虽然听不太懂，但看她这样肯定也没什么大事，埃尔西干脆就不问了。

　　两个赖在戏剧社的无关群众直到喝完了各自的奶茶才晃晃悠悠走人，期间井上又跑来了一趟邀请她们有时间可以来旁观。凛看见他那张根本分不清此刻的表情是真是假的脸就想到先前看到他看着女主角时候的眼神，于是莫名其妙就答应了……

　　走出戏剧社埃尔西才出声嘲笑她：“说好的拒绝他一百遍呢？”

　　“有吗？没有吧？”凛开启装傻模式。

　　埃尔西知道凛是一时有些不忍心，也不戳穿她，但是心生感慨：“只不过有了这一次就能有下一次，被他这么不停邀请下去，我觉得你很快就会从参观彩排变成上场彩排了。”

　　“埃尔西你这个预言有点恐怖啊？”凛不是很想承认其实自己现在也有这种预感，“不想了，回家吧~”

　　然后凛还没到校门口就木着脸跟埃尔西告别了，她和特地来接她的某人走了——友谊的小船岌岌可危！

　　而被硬塞了满嘴狗粮后，顺手掏出手机打算看看时间的凛也被人叫住了：“京极凛，我有事找你。”

　　来人在凛这里向来不受欢迎，所以她连表情都不用变，依旧那副木着脸的样子，只是眼里多了几分冷意。她不喜欢京极悟和雪乃，而且从开始到现在越来越不喜欢，和先人的事情都没关系，完全只是她自己的缘故厌恶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和他的傀儡。

　　“不用摆这副表情，我也不想来找你好吗？”雪乃想跟平时一样翻个白眼给凛，可是略显苍白的脸色让她有些力不从心。

　　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不太寻常，垂下眼看着屏幕屏幕，手上很自然地在那上头点着，是应付雪乃时一贯的漫不经心：“有话就说。”

　　“你跟我来。”

　　盯着雪乃看了好一会，凛才收起手机：“带路。”这状况有点阴谋的味道，她倒要看看他们是想做什么。

　　“父亲需要你支持我们。”

　　凛连伪装表情的打算都没有，只是问了一句：“有必要吗？”

　　雪乃沉默，她知道凛的意思并不是说他们没必要得到她的支持，而是说他们根本没必要再来找她说这些事，她的态度早已经明明白白摆在那里了——京极凛永远不会成为京极悟的同盟者，无论是出自家族利益的考虑还是个人而言，都只有这个态度。

　　于是再度开口时，雪乃终于避开了这个答案显而易见的话题：“关于你们在追查的那个组织，我可以提供一些消息给你们。”

　　“你们可真是好心~”凛嘲讽地说着，“是又想谈什么交易吗？”

　　雪乃没接话，只管自顾自说了起来：“父亲第一次接触那个组织的时候，他的身份既不是买家也不是卖家。”这说法很奇怪，不过雪乃没有卖关子，直接给出了真相，“他是商品，因为身怀灵力被觊觎，就和现在的你一样——那天你阻止了他们的行动，你的能力被判定为有价值，所以你的存在被列入了商品清单，不过这个组织只会在有买家付了定金之后才会行动起来，他们之后都没来接触过你，大概还没有谁看得上你这件商品。”

　　“顺便说一句，那次他们的行动目标是那些什么指环奶嘴的东西，更准确来说是那里面蕴含的能量，那个能吃的家伙就是能量贮藏器，似乎出价的买家想借此夺走那几个大家族的力量来壮大自己，谁能想到这里有一个多管闲事的阴阳师呢，现在那个买家也完了。”

　　“这对那个组织来说也是好事吧，虽然行动失败，可买家消失了，定金也不用归还了，怎么算都是赚到了。”

　　雪乃怎么都没想到凛的回应就只是这样：“你就没其它想法了？”诡异地为那个组织感慨有钱可赚，对自己被视作商品这件事却没有任何反应，恐惧害怕是当然不可能的，可是连嫌恶反感都没有，而是全然无视……这算是所谓京极的骄傲吗？——那还真的让人恶心。

　　凛的毫无反应令这段话题也被迫戛然而止，雪乃看向前方，眼前就是树林了，既然目的地到了，她也必要再勉强自己找话题拖住凛了，剩下的路程沉默度过就行了。

　　“所以这一次京极悟是买家了，否则他不可能知道给客户的商品清单上都罗列着什么内容。”出乎意料的，反而是凛开启了新话题，“他想要什么？或者这么说吧，不再是商品以后，他和那个组织之间肯定有过些交易往来，那些不论，这次的交易内容是什么？我吗？”或许这么说有些自我意识过剩的嫌疑，可作为被特意提到的“商品”，很难不往这个方面联想。

　　“不会再有买家看上你这件商品了。”雪乃声音冷淡。

　　凛皱眉不解时，一直在她身前半步距离的雪乃毫无先兆地突然顿住脚步转身，尽管本能防备着雪乃会对自己出手，可这一次雪乃却不再像先前一样以各自的灵力和凛较劲，而是举起藏在手心的小刀割破了凛条件反射抬起结印的手。

　　——行吧，魔法攻击从来没成功过，这次改用物理攻击立刻奏效了，果然偶尔开发点新思路也是通往成功的康庄大道呢√

　　而事实上凛连瞎想的时间都没有，雪乃利落地一刀下去，确定见血就借着凛本就吃痛后退的动作用力一推。眼见她摔在地上，雪乃低低说了句：“别怪我……”随即快速结印默念，法阵浮现。

　　凛在那瞬间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困住，法阵真正成型只是片刻间的事情，她想在身周张开结界，施展开的灵力却被那股力量裹挟而去，她被禁锢其中，竟然无法防御更无从脱身！

　　启动法阵后，雪乃自己也是摇摇欲坠，最后干脆蹲在阵法边缘，直到发现凛的表情变得痛苦起来才又开口：“父亲买断了你作为商品的价值，因为不需要组织取货转交，他们还给老顾客打了折。从今天开始，你会失去全部价值，你的天赋，你的灵力，你作为阴阳师存在的所有，哦对了，还有你的命……”

　　凛打断了雪乃：“这法阵不是京极的，哪里学来的？”手上的伤根本是微不足道的小伤，血却汩汩流出，看不到任何自然愈合的趋势，每一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的血液都被地面的法阵吞噬，甚至随着她脸上逐渐失了血色，法阵的禁锢力量越来越强。更令凛心惊的是，她能感觉到流淌在血液里的灵力被缓慢而强硬地剥离，一点一点被禁锢着她的法阵吸走，明明身体像在被撕扯一样的疼，她却没有半丝叫痛的打算，还是头脑清醒地问着雪乃。

　　“确实，这不是京极的阵法，是花开院的。不过即使是在花开院，这也是个禁忌法阵，能催动它，这次我很厉害吧？”雪乃一反常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凛必死的缘故，对此刻的凛有问必答，脸上还带着最开始来到并盛时天真可爱的笑容，“我不管灵力还是精神力都不如你，所以父亲另外买了增幅灵力的药给我用，没错，也是那个组织那里来的，他们简直像个大宝库，越是稀奇古怪的东西越要收集，难怪生意能做大。”

　　凛的脸色更加糟糕了：“每个人拥有的力量都有定数，如果那么容易就能把灵力增幅，早就乱套了，先祖也不会直到得到神明神力庇佑才成为真正的阴阳师。你这么做，代价是什么？”

　　“我是傀儡，他赐予我生命，赋予我力量，我感激他崇拜他，他说什么我都照做，什么都不需要去想，傀儡本来就只需要由主人手里的线掌控一切的，我只需要是有用的存在就足够了。可你为什么要戳穿那一切？为什么要让我那么清楚地明白自己是他随时准备丢掉的道具？你生来就是人类，有感情有灵力有一切，我努力抓住的东西你都有，我怎么都得不到的东西你也有，为什么你要让我觉得这么不甘心？我真的好讨厌你啊，凛。”

　　雪乃想努力继续笑着，眼泪却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可更讨厌的是，我要和自己最讨厌的你一起死在这里了，怎么就偏偏会是这么讨厌的结果呢？”增幅灵力的药物透支了她原本就微薄的灵力，催动会掠夺血液灵力自我加固的禁忌阵法更是压缩了她本就比真正的人类短暂的寿数，她是傀儡，就该为主人献出所有，因为那本就是她的主人恩赏给她的——可是她不甘心啊！

　　在凛诧异的目光里，雪乃捂住脸想藏起自己狼狈的样子。她明明已经活成了人类的样子，为什么要在她觉得自己几乎要和真正的人类一模一样的时候让她知道自己是个用尽了全部价值即将被舍弃的道具？终于有一天，她最讨厌的京极凛被她困在了阵法里进退不得，这是她发自心底讨厌也满心满眼羡慕的人，她很想、真的很想拥有京极凛拥有的一切，她想被爱，她想要好多好多，她更想要活下去拥有那些东西，她根本不想就这样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