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安心

10、短信

　　假期里头一次没有非凡在身边聒噪，一周以后，小艾就开始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好象缺了点什么。

　　好在非凡两三天打一个电话。每次晚上等到半价时间后，他会在宿舍里给小艾打电话。因为他的英语成绩需要提高，所以这次假期他报了个英语加强班，其他科目等来年暑期强化班再说。别的非凡倒不发憷。专业科从目前情况看问题似乎不大。为了保险起见，非凡准备报考本校研究生，他现在的专业老师本身就带研究生，至少目前看来，他对非凡的印象很好，相信只要公考科目过关，问题就不会太大。

　　小艾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象盼望江恒阳的电话一样开始期待非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发了半天呆，只能用“习惯”两个字来形容。可能非凡对她来说意义非常重大，就象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就象自己刚离开爸爸妈妈时，也常常想掉眼泪一样。这样一想，小艾就坦然了。

　　至于江恒阳的电话，那真的是非常奢侈的妄想了。因为那天图书馆一别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小艾相信自己给他的电话号码都有可能早让他丢进了废纸篓。是啊，象他这样优秀的男孩子，又怎么能记起她这个仅仅几面之缘，还砸掉了他一个指甲盖的冒失女孩呢？

　　往往这样想起，小艾心里就有点淡淡的惆怅。

　　除夕夜，张姨在小艾家吃的饭。吃饺子前，何时、何必跑了进来，吵吵要带小艾出去放鞭炮、烟花。

　　小时候，小艾都是和他们一起出去，她紧紧跟在非凡身后，看他们放二踢脚、惊天雷、钻天猴、降落伞等等，她顶多拿个魔术棒对天发射一下，也就算过瘾了。后来有一次，何必忘记了，把自己掰折了一块的魔术棒给了小艾，结果一点火，桶身里的火药从下端的断口直接冲射到小艾手上，烧伤了很大一片，包着纱布吊了好些天，疼得她差点哭出来。何必被非凡狠踢了两脚。这两个兄弟，前生一定和她相克。

　　从那天起，非凡再也不让她放烟花了。每次他们一起出去，都是小艾哈着气，堵着耳朵看热闹，魔术棒也是非凡给她放。虽然今年过年他没有回来，何氏兄弟倒还是沿袭从前的习惯。

　　“给我放一个吧！”小艾看着漫天飞舞的流光，忍不住手痒痒。

　　何必卷着舌头：“不行，你嘴不严，要是告诉了非凡，他一定会把我的皮剥了。”

　　真受不了这个假京片子。小艾翻了个白眼。何时站到了她身边，双手插在裤兜里，跺着脚。他们一起看何必自己在那撒欢。

　　“何大哥，上班有意思吗？”小艾忍不住看他一眼。似乎上班后，何时就象突然变了个人似的，不象从前那么活泼了。他毕业后留在了自己读书的城市，据说是因为在学校谈了个本地女朋友。

　　“你的女朋友没和你一起回来？”小艾很好奇。

　　“上班啊——看你怎么看了。你要是把它当成养活自己的手段，那真没什么意思；但如果你要把它当成自己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算有苦有甜。基本上如果没有遇到大的利益纷争，日子也算太平。”何必用鞋子踢飞了身边的一块小石头：“至于女朋友——目前正在等待中，留不住人家啊。不是所有女孩子都愿意和你一起修船的。大部分希望能直接登上豪华油轮，最次也得是快艇，可你看看，你何大哥一穷二白，正在努力种树，准备等它长成后掏个独木舟。”

　　何时的话有些伤感，但他说的时候，仍然带着微笑，只不过，小艾看不懂他幽深的眼光目前正投向何处——是不是思绪又飘回了那个可爱的长发女孩身边？小艾以前在何时房间里看到过她的照片，很乖巧、可爱的样子，虽然五官并不算出众，但却有着让人心动的甜美笑容。

　　小艾正想用“天涯何处无芳草”等老套的话安慰他，忽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嘟——”的一声。

　　小艾用的是神州行。虽然知道她号码的人很少，非凡也一般不给她打手机，但她最近仍天天带着手机出门。虽然她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她的确是担心江恒阳万一有那么十万分之一的机会给自己打电话，自己不就会错过？

　　打开一看，居然真的是她早就背的烂熟的电话号码——是江恒阳！

　　小艾激动起来。她连忙按下确定：心艾，新年快乐！你不用担心我了，我的脚已经ＯＫ，现在正常走路了。唯一的遗憾就是你送我的袜子太厚，恢复后就只能做纪念了。感谢你的关心，愿你在新的一年里永远留住那纯真可爱的笑容！

　　清冷的夜空中，小艾似乎看到了远在江城的江恒阳，他靠窗站着，拿着手机，正在认真地拼写着这条短信，他的头微微垂着，神色认真而又严肃······

　　小艾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四周突然爆发的鞭炮声中，仍然那样清晰可见！

　　“小艾，是谁的短信啊？”可能是她的神色引起了何时的好奇。他探头过来想看看，两手掩着耳朵对着她大声喊着。

　　小艾连忙收了起来，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往家跑：“我回去吃饺子了！新年快乐！”

　　空气中弥漫着的，是燃烧着的硫磺味，家属楼里，家家户户的电视机中都传出了春节联欢晚会上的午夜钟声——十二点了。

　　新的一年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