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擂台比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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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书陌可不知道艾沙米路的祈祷，他此刻，直视着老者，等着老者的答复。
“先生，老朽摆下擂台，只为了让我两个不成气候的弟子多长一点见识，让她们见见世面，如果先生真有兴趣，不妨同时挑战她们两个，……”老者双眼没有睁开，只是气定神闲的说道。
沈书陌没有因为老者的拒绝而离开，微笑以对，“她们两姐妹的合击之术虽然厉害，但是，还不值得我出手，倒是作为师父的你，还有几分能耐。”
水凌儿和水暄儿听到沈书陌说合击之术的时候，脸上神色一凛，她们的合击之术，自来到米西亚之后从没在人前展现，此人是如何得知的？
老者脸上倒没有多大的变化，仍然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与他无关的样子，“先生好眼力！！不过，有些东西，看出和切身体会，是两回事，先生，老朽还是那句，如果先生有兴趣，不妨同时挑战她们两人。”
“只要你愿意应战，不但加倍，而且，不论输赢，这张卡，归你！”说着，沈书陌拿出塔曼给他“防身”的信用卡，递到水凌儿面前，“不要急着拒绝，我看你们在这里设下擂台，应该是手上不太宽裕，先看看卡里的钱再说，……”
眼见老者想摇头，沈书陌说，“况且，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即将开始，如果你们也有心想参赛，这卡里的钱，对你们绝对有用！”
水凌儿在见到老者略一沉吟点头之后，接过沈书陌手上的卡，去到下注点那里，“大哥，帮我看一下这卡里有多少钱可以吗？”
“好咧！”坐庄的那个精瘦青年拿过信用卡，利索的往验卡器上一刷，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值吓了他一跳，“一、一……一、……”
“大哥，是多少啊？”看那精瘦青年的神色不对，水凌儿凑近一看，那一字后面的零让她差点看花了眼，“一千万？！”叫出来之后，水凌儿神色不安的看着精瘦青年，“大哥，你的验卡器会不会出问题了？”
精瘦青年这才回过神来，“去去！！你出问题了，我的验卡器也不会出问题！！这可是我刚买的！！”
“那这卡里真的有一千万？！”水凌儿说着自己都无法相信。
她和水暄儿在这里摆了大半天的擂台，被人揩了不少油，才两千三百的收入，这两千多的收入，扣除摆擂台必须缴纳的费用后，大概就剩下一千多而已，也就勉强够一行人两天的食宿，如果砂子他们那边有收入的话，凑合着，或许能多撑一两天。
这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水凌儿盯着信用卡，伸手要拿回来的时候，一拉，从卡的另一端传来抗力，一看，才发现精瘦青年居然舍不得松手，眼里流露着对信用卡的渴求和贪欲。
水凌儿心里一急，这怎么行？一千万啊！！如果被抢了，就算砂子他们一辈子不吃饭、将他们两个拿去卖了也还不了！！
不觉用了一招缠手，内力吐发，才从精瘦青年手里将卡顺利抢回来。
小心翼翼的捧着信用卡，走到沈书陌面前，递给沈书陌，“先生，你的卡。”水凌儿真的非常担心这张千万信用卡会在她手里出事，还是赶快物归原主才是正确的。
和水凌儿一样心态的还有水暄儿，听到这卡里的数值后，周围那些人一呆之后眼里闪烁的狂热，让水暄儿提高了警觉，几乎立即窜身到水凌儿身边，防备有人突然发难来强抢。
沈书陌自是看出了水凌儿和水暄儿两人的忐忑，心里不觉一叹，这贫富悬殊，果然是无论哪个时代都不能消灭的。
塔曼他们出身大家大族，一出手，往往就是以千万计。
而这些底层人士，往往一生，也赚不到其中的一个零头。
“各安天命而已。”老者似乎听到了沈书陌心里的感叹，闭着眼睛，语气平淡的说了一句。
“那天命让我将这钱送到你面前，你是要还是不要？”沈书陌也不多说什么，从水凌儿手上拿回信用卡，看到水凌儿绷紧的脸蛋流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就连一旁的水萱儿也从刚刚的一副如临大敌的戒备样子松懈下来，……
眼神一暖，柔声赞道，“你有两个好弟子！”的确，沈书陌从水凌儿和水萱儿的身上只看到惊讶、紧张和羡慕，却没有看到她们流露出一丝一毫的贪念和不舍，面对如此诱人的钱财，不起贪念的在场也只有这师徒三人了。
直到此时，老者方睁开眼睛，颔首微笑，“先生过奖。老朽这两个弟子，虽然在武术一路上还未有小成，心性却是极好，极纯的。”
看到沈书陌的时候，眼里浮现疑惑之色。
顿了一下，“一千万，……很多？”老者认真的、略微迟疑的看着沈书陌问道。
“很多！非常的多！”
“可以买多少白米饭？”老者继续问道。
沈书陌微微挑眼，看到水凌儿和水暄儿两人听老者这么一问，脸上浮现的无措之色，心里不禁有几分欣然，这老者，怕是属于一心只顾修炼，不闻外事的潜修者一类人了，“很多，多到数不清。你们一辈子不摆擂台，也能让你们不愁吃穿。”
老者在一旁沉吟。
水凌儿和水暄儿两人却待不住了。
正待出声推辞，却听到老者说，“好。那老朽来领教先生高招。”
来不及阻止，老者已经越过水凌儿和水暄儿，径直走向沈书陌。
沈书陌几乎是震惊的看着老者一步一步的走近。
随着一步一步的接近，老者脸上的神情未变，身上的气势未变，沈书陌却清晰的感觉到这每一步，似乎都踏在心尖上一样，换了旁人，早就被老者的步伐搞得心绪大乱或者战意高涨了！！
这是太极一脉的引气之术！！
只不过，这引的，是对手的气，而非己身之气！
这一步一引之间，就能直接探出对手的虚实！
太极，本就讲求以柔克刚，后发制人！
是为天下武术当中最为讲究心性修为的功法。
当年沈书陌初初步入先天境界之后，唯一的败迹就是和当时站在武术界颠峰的太极宗师一战，被宗师以极柔克制了他的刚猛！
战后，那位太极宗师曾经说过，此战，他也只是险胜。下一次，和沈书陌再战的时候，他的太极将无法再克制沈书陌的刚猛。
那时候，沈书陌一定可以问鼎武术的最高境界。
老宗师甚至断言，武术界的兴衰旗帜，除沈书陌外，再无他人可以一力承担！
只可惜，等不到和沈书陌再次交锋，这位老宗师就丧命于那群小人的手里，也间接导致沈书陌中伏身亡。
因为，沈书陌就是在赶去祭奠老宗师的路上遇伏。
沈书陌观这位老者的步伐、身上的气度，以及绵长的呼吸，已经判断出，这位老者，和当年的老宗师处于同一个水平。
当年心愿居然可以在此一偿！
沈书陌心下狂喜，脸上不觉浮现一抹不常见的红晕，眼里波光流转，潋滟生辉，“老先生！敢问可是太极一脉？”
老者眼神中正安舒，“先生好眼力！老朽所学正是太极。”
眼看老者随意的站定，浑身透出一股气定神闲的安谧，沈书陌眼里笑意更浓，“老先生，我的武术至刚至猛，小心！！”
沈书陌深知太极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柔克刚，避实就虚，借力发力，随人则活，由己则滞。
要等对面的老者先发招，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况且，以沈书陌的修为和一贯的武风，他也不是那种畏头缩尾的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是他的作风！！
只是，沈书陌也知道，如果用上僵尸的速度，那他根本不用打了，所以，此战，他只用霸王劲。
没有任何花俏的动作，简单一个直拳，冲着老者而去。
到了沈书陌现在这个境界，招式对他来说，已经是多余的存在。往往最简单的，才是最具威力的。
沈书陌这在旁观者眼里普通之极的一拳，落在老者眼里，却是非同凡响的一招。
这一拳，从老者的感觉来说，气势内敛，但隐隐散发出阵阵威压。虽然没有划破空气的呼啸之声，但一拳之威，却将周围的空气压缩，让活动的气流变得沉稳、厚实，……
反璞归真！！
只有已达大臻境界方能真正体会的简单！！
此刻，老者心里最后一丝顾虑消失。
老者侧跨一步，双掌在和沈书陌的拳头相触的瞬间，掌心由内向外缠丝，意图避其锋芒，化其刚猛之力。
一触之下，用拳头上传来的反震力度，让老者中途变招，双手掤劲交叉向外掤出。
同时，含胸、转腰、坐胯，双手向旁横推。
沈书陌在右拳被推出的同时，左掌手刀又致，不同于右拳的内敛，左掌手刀带起了阵阵破空之声，隐含雷霆万钧之势。
老者不退反进，两脚抓地前弓，手背顺势攻向沈书陌的肋骨之处。
呼啸之声破空而来，老者不待招式用老，含胸缩胯，抓住沈书陌的右手手肘，向后下沉，同时身体紧跟着贴近，以肩膀撞向沈书陌，借此躲开凌厉的手刀。
数息之间，两人似慢实快！
沈书陌一拳，一手刀。
已逼得老者将太极八劲中的掤、挤、捋、采、肘五劲尽数使出。
招式被老者化解，沈书陌不怒反喜，脸上浮现一片潮红，右手手肘旋转，反抓住老者的左手，由下而上，直取肩膀之位。
老者肩膀一沉，一缩，脚下步伐一跨一迈，收肩带肘，左手化为缠丝，紧紧的锁住沈书陌的右手。
这一攻一锁，看似两人又成犄角之势，不分上下。
……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的过招，依然是不紧不慢。
只是，由单纯的招式比拼，逐渐带上了内力。
场中两人是斗得痛快淋漓！
场外的旁观者却是越看越难受，一种凝滞的感觉，充斥在他们周围，让他们觉得呼吸困难。本来还不时响起的奚落之声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有几分不自然的紫红之色。
见机得早，在身体一出现不妥的时候，就马上退出观战圈的人，此刻正在外围，惊疑不定的看着擂台上交手的沈书陌和老者。
而那些反应迟钝，或者，对自己的修为有所依仗的人，在发现身体不妙的时候，不但没及时退开，反而激起了他们的争胜之心。
此刻，却落得一个进退两难的局面。
就连坐在悬浮车里的艾沙米路也看到心神大震！！
起初，沈书陌和老者两人的交手，艾沙米路还能看出个中精妙之处。
只是，看到后面，就连艾沙米路也出现了头晕眼眩的感觉，一阵阵恶心直冲心头。
听沈书陌讲解过何谓内力的艾沙米路，马上就明白，这是，他的修为不足，却强行要看清比他修为高出太多的招式所造成的后果。
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去看！这些身体不适的反应自然就会消失。但是，已经看出其中门路的艾沙米路又如何肯放弃这场对他来说，极具意义的一场比战？
艾沙米路按照沈书陌所教的，默默运功，进行周天循环。这一运功，恶心的感觉消退不小。感觉身体有所好转，艾沙米路马上将注意力转回擂台上，不愿错过一丝一毫。
只是，越看，体内的周天循环就越难完成，似乎连他体内的气也受到沈书陌他们的影响，出现了凝滞的现象。
艾沙米路知道，再强行运转，极有可能会出现沈书陌曾经提过的走火入魔现象，……
这放弃还是继续，艾沙米路一时倒难以取舍了。
这一踌躇，刚好看到，沈书陌和老者拳掌相交，一波无形的气浪从他们身上迸发而出，——
艾沙米路心神一震，急急收回视线，却仍然受到了波及，措手不及之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却也顺利从那胶合的凝滞气涡里抽身出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艾沙米路几近失神的呢喃着，“这就是书陌所说的，……真正的武术……？”
和书陌以及老者相比，他以前所看过的那些所谓的强者之争，倒变成粗陋的拳脚之争了！！
艾沙米路甚至觉得，他们这些自命不凡的天才，是真正的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小儿了……
想到这里，心里一惊，身边，太静了——
急急抬头一看，反应极快的按下手边的按钮，将透明的车窗转换成不透明的深蓝色，同时大喝，“回神！！！！”
只见原本呆若木鸡的表姐们和几位长辈身体一颤，脸上浮现一抹似痛苦、是迷茫的表情，……
一会儿之后，艾沙米路的奶奶，利尔老夫人最先回神，身上萦绕的淡蓝色的精神力的光芒缓缓退去，随后，是艾沙米路的母亲凯瑟琳夫人、他大姐仙蒂娅，以及二表姐花欣，……
惊魂未定的众女一回神，首先看到的就是艾沙米路唇角还带着一抹血迹的狼狈样子，“艾沙米路！！！你怎么了？！”惊呼。
艾沙米路还来不及说话，耳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声，“啊！！？”
原来，这些年轻的女子发现了彼此的狼狈，除了利尔老夫人等四个最先回神的人外，其余人脸上的五官，或一处，或几处渗出了淡淡的血丝，让一群亮丽的女子和华贵的妇人，变得有如和人斗殴之后的狼狈和凄惨。
尖叫过后，当然是马上开始擦拭脸色的血丝，……
看到奶奶和母亲担忧的眼神，艾沙米路笑着摇摇头，“没事，虽然样子狼狈了一点，但是，这些淤血，吐出来反而更好。”
“刚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艾沙米路的大姑妈惊疑不定的问道。
“我们，遇上高手过招了！不自量力想观看，就是这个后果了。”利尔老夫人淡淡的说道，但是，心里，却哪能平静下来。
J•利尔家，一向是以精神力见长的。艾沙米路是家族五代里面，唯一一个有武术天赋的孩子。
所以，这车上，除了艾沙米路外，最低的也是精神修炼C阶，最强的，如利尔老夫人、凯瑟琳、仙蒂娅和花欣，都已经达到C阶顶峰。而她们四人的精神力量都是以防御见长。
一般的高手过招，哪怕是数百个A阶武修过招，她们也可以不受影响的在一旁观看。如今只是两个无名人氏的比战，却让她们吃了一个大亏，可想而知，对方究竟有多强大了。
或许，强大还是其次，沈书陌和老者过招所迸发出来的诡异气势，才是最让利尔老夫人上心的地方。
武修可以影响精神修炼者？
而且，还不是凭身手，而是凭交手时的气场！！
刚才的事情完全违背了利尔老夫人所知道的修炼定律！！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利尔老夫人对沈书陌这个年轻人不再掉以轻心！
“艾沙米路，你突破了？”凯瑟琳夫人静静的观察了小儿子一会，突然问道。
本来就没打算隐瞒的艾沙米路笑着点头，“嗯，半个月前，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突破的，……”
“B阶顶峰了！”虽然脸上很狼狈，但是，大家还是为艾沙米路取得的突破而高兴。
“不。是A阶！”
“A阶——？！”几个姐姐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惊讶的看着艾沙米路，似乎，他说了一个很冷的笑话一样。
连利尔老夫人和凯瑟琳两人，眼神也微微一变，难掩惊讶的看着艾沙米路。
“……亚A阶？”仙蒂娅忐忑的问。
“不！是A阶！……”
“你的意思是，半个月前，你跳过了B阶顶峰、亚A阶两个层次，直接突破到A阶？”花欣不嫌罗嗦的仔细询问。
“是。”艾沙米路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他在飞船上的时候也只是隐约察觉到自己可能突破了，没想到经过真正检测后，方知道，他真的一下子跨越两个层次，进入A阶了。
车里一阵沉默。
“那个帮助你突破的朋友，就是擂台上那位年轻人吧？”利尔老夫人用的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却是肯定的。
艾沙米路一愣，他听出了奶奶话中的别意，奶奶用的是“年轻人”来代指沈书陌，而不是“月神”……
“是！书陌就是那个帮助我突破的朋友！”这是一个转机，所以，艾沙米路这一刻，突然决定不再隐瞒了。
“……”利尔老夫人静静的看着这个年纪最小的孙子，沉默一会，马上作出决定，“先去酒店。然后，艾沙米路，你跟我们详细说一下，这段时间，你的经历……”然后转向一干年轻女子，淡淡说道：“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听到任何关于‘月神’、‘变性’的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擂台比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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