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论杨七心的诞生》旧梦，醒不来

2、三百年物换星移

　　十五年前

　　“灵素妹妹，你既已无家可归，倒不如随我同去光明顶。”
　　皎洁的月光之下，站着一个身穿紫衫的姑娘，她的头发和眼珠都是黑色的，却有着和中原女子不同的高鼻深目和雪白皮肤。佳人月下伫立，连暗下的夜空都遮不住她端丽明艳的姿容。

　　仙子下凡也不过如此了，程灵素这样想着，心中却出乎意料地无法对这位紫衫美人产生任何的好感，固然她用银钱从客栈的老板和店小二的口中套出了自己的信息这样的做法令人反感，但是真正的原因却并非如此，这种感觉无法言说，就像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好了一样，她倒也不是讨厌她，只是潜意识里无法与之亲密。

　　“黛绮丝姐姐，多谢你的美意——”

　　紫衫姑娘名为黛绮丝，七日前程灵素在沙漠之中遇到了昏倒的她和她的三名护卫，而距离他们躺着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只身躯被劈断的黄金毒蝎，联系四人身上渗出黑血的伤口便不难判断他们中了蝎毒。

　　作为毒手药王的徒弟，解开这并不致命的蝎毒对程灵素而言轻而易举。解毒之后，几人便住在附近的客栈养伤。

　　十六岁的程灵素一生中所经历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是她明明正在用烈酒浇灌七心海棠，却在眨眼间站在昆仑的沙漠之中，同时跨越了三百多年的时光，清朝一夕间变为元朝。

　　除了平日里随身的银针药物，她身上唯一携带之物就是紧握于掌心之中的七心海棠的花种了。身无分文之下，她在客栈外巧遇重病的老板娘，一番救治之后，这对夫妻感念恩情便暂时收留了她。

　　“你先不要急着拒绝。”黛绮丝打断了程灵素的话语，“我看妹妹不知世事，现中土正是战乱纷飞之时，而江湖纷争亦层出不绝，你医术高明，若是被人瞧中了这身本领——”她顿了顿，似乎是在犹豫着接下来的话语，“恕姐姐直言，你的武功自保尚可，只是若遇到了高手却实无还手之力。”

　　程灵素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确实，先前的一番交手，十招未过，她便败了。但是凭着她不亚于医术的施毒手段，有时候即使是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令她害怕。
　　但是她却并不想将这些告诉黛绮丝。感激未必是假，但有所图却必然是真。

　　“程姑娘，你看我这小店一年到头也没什么生意，怕是招待不周啊。”
　　程灵素突然想起了今日下午客栈老板婉言之中暗含的逐客令，又想着若是自己坚持拒绝，难免又升起其他波澜，不如就随了黛绮丝的意，听她说明教中有一位号称蝶谷医仙的胡青牛，能够有机会向其讨教一番也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那就麻烦姐姐了。”
　　“妹妹客气了。”
　　这两人相视而笑，你一声姐姐我一声妹妹，不知者倒真要认为两人姐妹情深了。但其中有多少真意，便只有她们自己知道了。

　　光明顶是中土明教总坛，位于昆仑山脉之中的一座峻峰之上，此时正值隆冬，一场大雪过后，山峰似是被披上了一件外衣，银装素裹之下难掩其气势磅礴。

　　程灵素跟着黛绮丝几人从山底出发，沿着平整的石阶稳步向上。一路上树木草地都被白雪层层覆盖，唯有他们踏上的每一级阶梯能显露出青石的深灰之色。雪自然不会是自己消失的，必是有人在一大清早将其除尽，迎客之人的用心可见一斑。

　　程灵素一路走一路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道路两旁的景致，将顶着皑皑白雪的地形地貌记在了心中。她自少时拜入无嗔大师门下之后便从未出过药王谷，终日除了研习医术毒术之外，便是遍读天下书籍。

　　无嗔大师收下这个最小的徒弟之时已是八十高寿，自知余年了了，唯恐小徒弟他日行走江湖之时受人欺凌，无人可护，她那三个师兄师姐届时不拖后腿已是不错了，就不用指望他们能够照料师妹一二。于是，他对程灵素倾囊相授的同时，也将自己行走江湖的所见所闻一一告之，除此之外，更是收集了众多书册以供爱徒翻阅使她免于成为井底之蛙。

　　是以，程灵素小小年纪，便是饱览群书。在她听到“明教”二字之时，便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明教流传中土记》。于书中记载，明教源出波斯，本名摩尼教，于唐武后延载元年传入中土。其时波斯人拂多诞持明教'三宗经'来朝，中国人始习此教经典……至会昌三年，朝廷下令杀明教徒，明教势力大衰。自此之后，明教便成为犯禁的秘密教会，历朝均受官府摧残。明教为图生存，行事不免诡秘，终因摩尼教这个'摩'字，被人改为'魔'字，世人遂称之为魔教。

　　黛绮丝初始说出“明教”二字时还唯恐吓到程灵素，却看她神色不变，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厌恶才继续说下去，后来她发现这小姑娘对世事陌生得很才恍然明白她大约是出生成长于偏僻之地，以至于不知道中原武林对于明教一向是以魔教视之的。

　　哪里知道程灵素是根本不在意？江湖人称她的师傅为毒手药王，药王指是医术高超，但毒手这两字就是偏见了，她师傅一生救治病人无数，从未滥杀过任何一个好人，世人畏惧他的毒术，以讹传讹，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他施毒杀人无数。

　　大约一刻之后，几人便见到一座气势恢宏的殿宇，等候在外的教众引着他们步入殿内。在进入议事大厅之后，程灵素发现越到厅内深处人便越少，想来厅内之人的地位也应随之增高，在越过重重拱门之后，他未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便在最后一个火焰状的拱门处停住了脚步，看着波斯三卫与黛绮丝一起进入大厅中央。

　　黛绮丝向阳教主下拜，明教众人几乎都为她的倾世容光所摄，在她除下面纱之后，更是令人无法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
　　程灵素抬眼看去，唯有站在教主夫妇座下左侧的男子不为所动，有趣的是，看站在右侧的男子的神色，说是一见倾心也不过，这两人一左一右，对比很是明显。

　　待到阳教主向黛绮丝介绍众人后，她才知道左边那位是明教左使杨逍，而右边那位是右使范遥，两人在明教的地位仅次于教主之下。程灵素心想，他们长得皆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倒也不负“逍遥”二字。

　　目光扫过杨逍的时候，她骤然想起了那本《明教流传中土记》便是此人所写，不由多看了他两眼，没想到对方相当敏锐，竟是直接朝她看去，冷漠的神色之中带着几分戒备。
　　两人视线在瞬间交汇后便错了开来，一个是觉得后者没有什么威胁而不在意，另一个则是不想多生是非。

作者有话说

　　对于程灵素的外貌，原著一开始是这样写的“见她除了一双眼睛外，容貌却是平平，肌肤枯黄，脸有菜色，似乎终年吃不饱饭似的，头发也是又黄又稀，双肩如削，身材瘦小，显是穷村贫女，自幼便少了滋养。她相貌似乎已有十六七岁，身形却如是个十四五岁的幼女。”，后来又变成了“清秀之中微增娇艳之色，竟似越看越美，脸上笑容如春花初绽，浑不似初会时那么肌肤黄瘦，黯无光彩，一言一笑，自有一股妩媚风致，颇觉俏丽。”所以我设定为在遇见胡斐之前并不注意外貌，遇到他之后为了女为悦己者容，开始调养，然后就皮肤头发就身材就逐渐开始变好了，当然貌若天仙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