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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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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2404年
娇美的少女身躯暴露在空气里,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临时改建的女子更衣室里没有安装暖气,薄薄的窗帘抵不住隆冬的寒意,也抵不过同龄男孩子的“好奇心”。
转身,不小心与高窗缝隙里的一双眼睛对视,连茸骇得发出尖叫,随手抓起刚解开的大领巾掩住胸口。
发育中的身体介于青涩与成熟间,惊惶与羞怯的神情都格外吸引人。那双窥视的眼瞪得更大,连茸甚至能听到窗边的人发出的急促粗喘声,她将身子缩在窄窄的柜门后,不敢伸手去拿更衣室中间长条凳上的运动衫,不多久,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看出了她的怯懦,那人更加放肆,老朽的窗棱震动着,像是随时会掉下来。
连茸咬着下唇,不停地祈求:“……不要,走开,快走开。”
嘭——
门被重力撞开,与墙狠狠亲吻后,又弹了回去。
“哎呀,这破门,跟我犯冲啊。”
“咯咯,你冲人家,人家当然要冲回来。”
伴着大剌剌的和娇俏的声音,两个着制服的少女走进了更衣室。声如其人,一个个子高挑,除了身着制服裙,她从头到脚都中性化,像个翩翩少年。另一个则身形娇小,有着一张甜美的心型脸,蓬松的卷发用别致的发卡固定,有几分橱窗里的娃娃像。若非同性,两人倒是很般配的一对小恋人。
“咦,有人在啊?!”
连茸松了口气,局促地点点头,再看向窗户孔缝,那双□□的眼已消失。这两人进来,更衣室里立刻温度上升,喧嚣声让她安下心来。
“你才发觉啊,看看门锁,哎,你太不淑女了,还嫌门姑娘破,明明是你把人家给糟蹋了。”
“MD,猪妹,你再用那种恶人的腔调说话,我往你午饭里掺大便。”
“啊——,粗俗,粗俗。我怎么会跟你这种野蛮人一起长大,还有,我说过多少遍了,我叫苏媚,苏媚,不是那个难听的称呼。”
“我觉得差不多啊。”
“是吗?那我叫你安婕儿,你怎么……”
“老子叫安杰,英雄豪杰的杰,不要用娘们的名字来侮辱我!”
“……”苏媚掩口,斜视,“对熊弹琴。”转目,看到连茸,她轻咳一声,一脸的谦和,不复与好友斗嘴时的纤细娇蛮,“你是……二年A班的吧?”
连茸点点头。
“啊,我没记错,你好,我是三年A班的……”
“猪妹,我是安杰,人灵地杰的杰。”
苏媚面容一紧,两指捏住好友腰部的小肉一拧,耳边听得哀鸣,让她心情好了些,笑容多了丝甜柔,“让你见笑了,她叫……”
“安婕儿,你叫苏媚。不好意思,我听到你们刚才的谈话。”
“吼吼——,我们这么大的声,你不听也得听啊,道毛个谦啊。真没劲,好好一个清秀小妹妹,怎么跟你一个酸溜溜的德性,这么不痛快。”
“闭嘴!知道自己嗓门大就知耻吧。”苏媚一记寒冰眼冻住安婕儿的嘴,转头又是一副知心姐姐的温柔相,“我想起来了,你是上学期转来的连茸吧,我在花名册上见过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连茸脸一白,随即小声道:“我弄湿了衣服,来换运动衫。”
“哎呀,这么冷的天气,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就是,就是不小心。”
“看你把人家吓得头都埋地上去了,让人换衣服吧。”
苏媚脸一黑。她这么和蔼可亲的长相怎么会吓人?!再看面前的女孩,裸露的皮肤已隐隐发青。忙道:“快穿上,要着凉的。”
连茸涩涩一笑,“谢谢学姐。”
匆忙套上厚厚的运动衫,把换下的湿衣一卷,与两人道了别便离开了更衣室。
静了一会儿。
安婕儿套上毛衣,低声道:“你还真是虚伪,什么花名册,明明是看见过她被欺负,随口问了一句才知道的。她那衣服,不用说,在卫生间被泼脏水了吧,一股子味儿。”
苏媚对着自己衣柜上的竖镜,把脖上的围巾重新换个花样,一边整理,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她求救了吗?刚才她明明有机会的,只有我们三个人,我俩一个是学生会副会长,一个是体育协会的骨干,作为直属A班的学生,她会不知道吗?”
“瞧她柔柔弱弱的,怕是不敢开口吧,你那么恶。”
苏媚扑哧一笑,“恶的是你吧。”随后,她抹抹眼角道:“我们又不是救世主,她连向他人呼救都不做,我们为什么要多余地伸出手呢。”
“也许她不相信任何人呢?”
苏媚一怔,却又马上轻哼:“你电影看多了吧,那些没大脑的人就那几样手段,弄不废的,听说她转学就是因为被欺负,没想到到新环境还是这样,她自己也该检讨一下自己的个性了,会被欺负也有她自己的因素在。”
没听到回音,苏媚转头,却见好友瞪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安婕儿摇头,“虽然认识你很多年,可我还是觉得你太冷酷。”
“真是个好词,多谢夸奖。我对自己今后的人生又多了一份信心。”
安婕儿被噎住。暗想,不行,作为未来的大侠,为了世界和平,得把苏媚变蠢点,今后还得继续多多的叫她“猪妹”。
赶在双大陆通行语课上课前三分钟,连茸赶回了2-A教室。在角落的位置坐下,她松了口气。
从她踏进教室开始,一股奇怪的气氛在滋生。围成团说话的女生都停了嘴,用一种极度蔑视的冷眼注视她。坐在中间位置的一个化着艳丽妆容的少女咬住涂着金红甲油的拇指指甲,冰冷的眼神里异样的兴奋在跳跃。她翘着腿,袜口与减短的校裙间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深色的蕾丝内裤随着她腿跳动的节奏时隐时现。
站在她斜上方的一个男孩用眼角余光紧紧地注视着那诱人的白,惑人的黑。不自觉地他将手里的课本捏得起皱,两腿夹的不透风,像是在遮掩羞耻,又像是在独享亢奋。
隔壁座位的男孩趁课间伏在桌上补眠,被上课的短曲惊醒,睁开眼,恰好从胳膊肘下看到旁桌藏在桌下的私密。他的嘴角轻轻一挑,坐直身,抹去脸上的睡意,痛快地伸了个懒腰,青春的欣长躯体发出咔咔的舒展声。
“爱莎,作业。……何衍文,作业。”一个不尖也不哑的声音由远及近。
“雷鸣,作业。”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走到刚睡醒的大男孩桌边,摊开右手,偏黄的肤色上,掌心上的小茧并不明显。
雷鸣在抽屉里捣腾了一会儿,抓抓自己的半寸头,忽地“啊”了一声,转向长发女子的脸上瞬时挤出哀荣。“梅綮,梅科代表,我昨晚做到凌晨终于做完,体力不支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结果……”他轻捂住嘴,沮丧道:“早上走得匆忙,忘记收进书包了!可我做了。我真的做了!”
“……”
雷鸣小心翼翼道:“你明白了?”
“明白,你没作业可交。”梅綮抬起左手腕,在雷鸣的成绩记录表中平日作业一栏旁的减号上点了一下。
在雷鸣一叠串的“不,不,不”中,这一栏从橙红色变成赤红色。
走到下一人那里,“闽千浩,作业,论文。”
“你,好残忍—— ”雷鸣捂住胸口,轰然倒趴回桌上。
坐他前面的闽千浩扭身,胳膊搭在他桌上,嘲笑道:“雷子,这借口你已经用过三回了。”
“可我这次第一回在通行语课上用啊。”
“你在数学课上用了一次,文法课上两次,而文法科代表蓝瑛请病假一个月,她的职务是梅綮兼任的。算起来,加上这一次,你已经对她说过三次了。”
雷鸣低吼,“蓝瑛,你没事生什么病。”
“你少对蓝瑛恶霸点,她也不会生病了,还不是你上次打架给闹的。她拼了那么久的年度优秀就被你几拳头给揍飞了。”
“唉,女人真是千奇百怪。”雷鸣用鼻子哼哼自己的不平,“像阴沟老鼠的,风骚的,白痴的,还有……梅綮这样面瘫的,怎么不多几个蓝瑛呢??”
闽千浩呵呵一笑道:“上帝是配好对的,由多少奇怪的女人,就有多少奇怪的男人。”
“是吗?那我的那一个在哪里呢?”
闽千浩用无比认真地眼神望着他,推推眼镜道:“自然是在……人群深处。”
铃声响起,儒雅的任教老师走了进来,他是与北胜国的兄弟校交流过来的,要在西禹呆上两年。作为母语,大陆通行语这门课他自然教得得心应手。
“谢谢你,梅綮同学。”学生行礼毕后,他看见讲台上摆放的作业,笑得温良,配上他的匀称的高个,顿时底下几个女生眼睛失了焦。
梅綮坐在教室左侧,正在看教本,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他一眼,既不可见地点点头,又弯了脖子。
爱师的女迷们立刻对其怒视。
“我看看,唉呀,雷鸣同学,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呢?”
雷鸣裂开一嘴白牙,“是呀,为什么呢?”
“我看看你的记录,……唉呀呀,看来我们之间没有达成默契,需要外力的帮助,我会申报年级执行会,他们会很热心地按章办事的。”
亮白牙的成了闽千浩,他觉得雷鸣的哀嚎很悦耳,据说雷鸣的屁股上次“受帮助”后整整三周才消肿。
爱莎靠在后面的桌上,皱眉,悄声道:“不是叫你们拿走她的作业吗?”
杜安娜恼恨道:“她包里没有,可能一早就交给了梅綮。”
“你不会从梅綮那里拿?!”
杜安娜听了,眼里闪过暗恨,“那样不是让她都知道了。”
“她知道又怎样,成天一张死脸摆谱,早看她不顺眼了,让她们一道尝尝厉害。”
杜安娜犹豫道:“她毕竟是……”
爱莎咬牙道:“怕什么?一个小科代表,能有什么能耐,出了事有我呢!”
“……我去跟她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