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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再相逢 ...

  •   博金.博克商店中久不见光,还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汤姆.里德尔就工作于这种糟糕的环境下,即便自从他来后,光顾这家小店的人越来越多,也没能使它蓬荜生辉。
      不论是年轻还是步入中年的女巫,更不论胖瘦美丑,其中也不乏身材婀娜或是极其富有的,都不介意花些小钱,以换来青年一个浮于面上、疏离的微笑。汤姆向来对每一个顾客都彬彬有礼,却也仅此而已,除了赫普兹巴.史密斯。
      这是个极其富有的中年女巫,身材矮胖,称不上漂亮,但汤姆却对她很友好——不仅为她的财大气粗,更是因为他在与赫普兹巴的闲谈中得知,她拥有两件珍贵的藏品。
      “能让您如此自豪,一定是很稀奇的珍品吧?”
      汤姆笑着给赫普兹巴倒满了茶,女人戴满珠宝的手抬起,捂住嘴笑了起来:“那是当然,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和赫奇帕奇的金杯可是绝无仅有的——说起来,赫尔加.赫奇帕奇还是我的曾曾曾……祖母呢。”
      这对于汤姆而言,是个意料之中的惊喜。两件稀世珍宝近在咫尺,而其中一件,原本属于自己的母亲。
      他心下动了杀意,将赫普兹巴送走,一个缜密的计划在脑海中勾勒。
      恍惚间,他耳畔突然想起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
      “里德尔,你想要做什么?”
      汤姆骤然回神,警惕地四处张望,最终发现,这不过是一次平常的幻听。
      可艾芙.克灵顿的声音久久未散,使他再一次的在自己的计划前驻足。
      即便如此,他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登门拜访赫普兹巴.史密斯的那天,是个久违的好天气,不适合做些见不得人的坏事。
      开门的是赫普兹巴的家养小精灵,瞪着一双大眼,细声细气地喊“欢迎您,里德尔先生”,再往里走,包括这座房子的装潢,都令汤姆感到恶心。
      几个月前,他向迪佩特校长讨要一份在霍格沃茨当□□的工作,却遭到了拒绝。他猜测这一定是那可恶的邓布利多的手笔,可他无能为力。不过博金.博克商店的工作也还算在设想之中,他接触黑魔法道具的机会比想象的更多。
      此时,他正和赫普兹巴谈的畅快。女人将自己的两件宝贝拿出来——赫奇帕奇的金杯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在柔和的日光下闪着蛊人的光泽。汤姆毫不掩饰自己的赞美,她乐极了,就有些口渴,叫来郝琪,泡了一壶茶。
      “我知道了,女主人,郝琪会做好的。”
      家养小精灵矮小的身体眨眼间出现在二人面前,摆好为二人精心准备的晚餐的同时,手脚麻利地端走了茶壶。
      “她真是个能干的小精灵,对吧?没有人会不这样认为。”
      听着赫普兹巴的话,汤姆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当然如此,夫人。如果她经历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会为她感到可惜的。”
      女人不解他的意思,依旧笑着。郝琪将茶端上来,要为赫普兹巴添茶,汤姆的眸光闪了闪,伸手揽住了茶壶。
      “让我为夫人倒杯茶吧。”
      得到赫普兹巴的允许,郝琪犹豫地离开了会客厅。汤姆向茶杯中夹了两块方糖,又在赫普兹巴不经意间将早就预备好的药水倒进去。
      澄澈的红茶冲淡了魔药诡异的颜色,在茶匙的搅拌中,彻底没了一丝痕迹。
      汤姆满意地看着赫普兹巴将一整杯茶喝下去,视线放远,环视这间会客厅。他迅速将两件宝物装进自己的手袋,随后走进了厨房。
      郝琪正在那里忙碌着。听到脚步声,她瞪着那双大大的眼睛,疑惑地看向汤姆。
      “里德尔先生——有什么是郝琪可以帮助您的吗?”
      “啊,对,没错,你当然可以帮助我。”汤姆发出了一种低沉的笑声,抽出了魔杖,念道,“Obliviate。”
      郝琪的眼睛登时变得空洞无神,汤姆借机修改了她的记忆。

      走出赫普兹巴的房子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过了五点半,初春的英国就逐渐步入夜晚。
      他知道过不了多久,魔法部的官员就会发现赫普兹巴.史密斯,不出意外,郝琪会哭泣着自首,她肯定会认定是自己杀死了她那可怜的女主人。
      心情无端的阴郁。他已经有了三件魂器,也拥有了制作接下来两件魂器的媒介,但不知为何,汤姆并没有觉得愉悦。
      他想起不久前,比他们更早一年毕业的埃德尔.弗利突然找上他。他马上要结婚了,这次来对角巷是为了找一件合适的结婚礼物送给未婚妻,听说了汤姆的下落,顺道来拜访他。
      一见面,埃德尔就对汤姆说:“你和艾芙有在联系吗?”
      年轻英俊的男巫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缓慢地从手中擦拭的器具移向埃德尔。
      “没有,”他艰难地吐出一个音节,“你呢?”
      埃德尔显得有些意外。
      他说:“她一到美国就给我写信了。”
      “从离开霍格沃茨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没有任何联系了。”
      汤姆轻笑道,“倒是你。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她,怎么现在要结婚了。”
      “你知道我们纯血的——早早的结婚、繁育下一代,被所谓纯血观念填充了脑子,我家族还算好,向来低调且保持中立,不过......”埃德尔无奈地笑了笑,“她一早就把我拒绝了,这种事我也躲不过。”
      汤姆没有回应。他将手中的匕首轻轻地收回狭长的木盒。
      “可你知道吗,她最在乎的就是你。即便我和她说过很多次,你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都会告诉我‘我知道’,之后又跟在你身后——就好像,她眼里只有你似的。你当真没有被她改变......哪怕一点?”
      “那又如何。”
      汤姆扬起头,高亢地笑着,宛若听到什么最好笑的笑话。
      “她和我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他问自己。
      汤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无数次他都不受控地在意艾芙的想法,犹如潜移默化间,早就被她所影响。
      魔法部的人很快找上门来。汤姆镇定地应对了一切,却没想到迎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客人。
      看着面前年老的伟大巫师,汤姆.里德尔蓦地笑了。
      邓布利多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他的头发比在学校时长了点,着一身朴素的黑西装,脸颊瘦削,整个人无比阴郁可怖,不过这一切都使他看上去更英俊了。
      但再优越的外表都改变不了他那颗千疮百孔、肮脏的心。
      “汤姆,好久不见。”
      汤姆颔首,喉结上下滚动,却没出声。
      邓布利多并没有在意,他选择直接切入今天的话题:“魔法部已经找过你了吧?”
      “是的。”
      “你肯定知道,他们裁定凶手是那个家养小精灵吧?”
      “是的。”
      “你也这样认为吗?”
      透过邓布利多月牙形的眼镜,汤姆勾起嘴角。他双唇紧抿,说:“你是在怀疑我吗?”
      “多留些心眼总是好的,汤姆。”老人回答,“以前有个年轻人教会我,要冷静面对自己遇到的黑暗和危险。”
      “这个人是艾芙.克灵顿吗?”
      “你是个聪明人。”
      “所有人都在和我提起她。”
      邓布利多短促的笑了两声:“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她爱你。”
      “感情是这世上存在的最荒谬和无用的东西。我母亲就是这样才丢了性命。”汤姆的语速飞快,“总有些人在上面犯蠢。”
      “看来我已经得到了你的回答。”邓布利多沉声说。眼前的男巫眯缝着眼,挑了挑眉毛。
      “是啊,我只希望今后的生活里,不会再有艾芙.克灵顿这个名字的出现。我受了她七年纠缠,已经受够了。”

      汤姆.里德尔在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没人知道他去了哪。
      汹涌的黑暗即将来临,一个邪恶的力量悄然笼罩了英国的魔法世界。在暗中,一阵暗潮退去,下一阵巨浪又前仆后继的涌上来。
      他就是这样的巨浪。
      十年时间已经太过遥远。关于十年前在霍格沃茨的七年,犹如过往云烟,连带着一团火焰,已经渐渐被他抛弃在了过去的记忆里。
      重新回到霍格沃茨,对于当初的汤姆.里德尔、现在的伏地魔而言其实需要极大的勇气。他有了一批信徒,但他需要更多的支持者,所以他希望能够在这里得到一份工作。
      即便邓布利多听闻了关于他的一些消息,但在见到昔日的学生时还是微微一怔,眼前的男人的五官仿若融化了一般,看不出任何当年英俊的痕迹,变得丝毫不像是汤姆.里德尔。
      但邓布利多还是很平静,他微笑着喊:“汤姆,好久不见。”
      “邓布利多,看上去你过得还不错。”伏地魔笑了笑,“当上校长了,是吗?”
      “你变了很多。让我猜猜,你这次来还是为了留校任职吧。”
      “你早就知道了。”
      伏地魔摩挲着手指间拈着的魔杖,这是他最为信任与依赖的武器,让他变得无比强大。此时,他紧蹙着双眉,看向窗前德高望重的校长。他说:“所以,你的答复是什么?”
      “我不能,汤姆。”
      伏地魔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声音扬起,甚至有些刺耳:“果然是你吧?十年前就是你的手笔?”
      “不仅为你,更为大家。”邓布利多的声音传入耳道,伏地魔骤然失去了怒火。他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此次前来,他还有一个目的。
      伏地魔摸了摸手袋里的拉文克劳的冠冕。多年前,他在阿尔巴尼亚找到它,将它制成了自己的第三个魂器,而现在,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来藏匿它。
      走进有求必应屋,进入眼帘的赫然是他所熟悉的杂物间。向里深入,窗前的一方小小天地好像还残留着来自艾芙.克灵顿的暧昧气息。
      她的呻吟、扭动的腰肢、迷离的琥珀色双瞳,都在一瞬间冲破时间,浮现在伏地魔眼前。
      他退后好几步,撞掉一个旧烛台,这才脱离了回忆。他用力甩头,感到自己体内怪异的一部分。
      伏地魔逃似的离开了有求必应屋,并且在此后的多年间再也没有来过。

      当年的同学现在分布在世界各地,做着自己的工作,过着自己的生活。他们中不乏有自己的孩子也即将就读于霍格沃茨的,但也有像艾芙.克灵顿一样,依旧单身的。
      她现在是美国魔法部的一名傲罗了,前途无量——如果指的是将全部时间投入工作中的话。这次回到英国,不是为了休假和缅怀过去,而是美国魔法部听闻英国新崛起的恶势力,特派她——一个熟悉英国的傲罗,来确认这不会波及他们的国家。
      时隔十二年重新踏足这片土地,感受到的不是轻松,而是无限的沉重。
      来接待她的官员名叫德沃尔.克拉克,是个比自己小六七岁的纯血巫师,也曾就读于斯莱特林。艾芙与他相处的还算不错,他也算年轻有为,充满朝气,或许有些贪生怕死,但这都与艾芙没有关系。
      “好吧,我们应该从哪看起?”
      艾芙思索片刻,说道:“我需要先去一趟魔法法律执行司,那里也许能让我了解到一些关于最近发生的怪事。你应该很乐意与我同行吧?”
      克拉克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他含糊其辞地回应:“啊啊,对,没错,当然,我很乐意为您服务,女士。”
      艾芙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待上了一个下午,克拉克搬出全部有关最近的黑魔法痕迹的卷宗,整个人格外局促。艾芙瞥了他一眼,合上最后一本档案,说道:“方便带我去神秘事务司吗?”
      “神秘事务司?去哪里做什么?”
      艾芙紧绷着嘴唇,视线放远。
      “去看一则预言。”她的嘴里像是含着什么东西,说的极不清晰,“一则我离开学校后,西比尔.特里劳妮做下的预言。”
      “特里劳妮......啊,在这。”
      一团白色雾气在水晶球里翻腾,艾芙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正中的光点。
      女巫咕咕哝哝道,“谁知道她做的预言是真是假......毕竟她大多数时候都疯疯癫癫的,可邓布利多执意要我们把这个水晶球放在这。”
      “我知道了,谢谢你。”
      水晶球内一闪而过的影像拼凑成汤姆.里德尔的模样。艾芙知道,这就是邓布利多在信中提到的预言,也是她此次回来的另外一个目的。西比尔.特里劳妮被招进霍格沃茨做占卜学教授时,在意识极不清醒的情况下做下的一侧预言。
      “十年之期,黑暗归来。火焰熄灭,烟雾笼罩。”
      女人闭上眼睛,反复揣摩着这简单的几句话。她忽地笑了,从十几年前小汉格顿村到阿尔巴尼亚,再到伦敦,多起离奇的死亡事件均是索命咒的手笔,而不出所料,全都是那个无数次在梦中纠缠她的男孩所为。
      艾芙感到一丝无助,自己多年的努力没能让汤姆.里德尔发生任何改变。十年之后,他还是成了自己五年级那次副作用极大的预言中,笼罩整个英国的魔王。

      她快步离开神秘事务司,克拉克站在墙面的阴影中,挽着左臂的衣袖,脸上满是痛苦。
      “克拉克?你没事吧?”
      艾芙问道。她一出言,对方立马就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将左臂藏在身后,即便他用力摇头,告诉艾芙自己好得很,可女人还是从他额角的汗珠一眼看出,他不像自己描述的那样好。
      “你今晚有事吗?”艾芙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我们找个地喝一杯吧?破釜酒吧怎么样?”
      回到这家阔别十二年的小酒馆,艾芙感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找了家角落的位置坐下,抽出魔杖轻点一下,念了句”闭耳塞听“,笑着说:“这里没什么变化。”
      “是啊,没什么变化。”克拉克沉声说,看上去有些不安,“从我有记忆里就这样。”
      艾芙叫了两杯啤酒和一顿晚餐,她抿着液面上的气泡,专心享用自己的晚餐,好久没有说话。克拉克坐不住了,他撂下刀叉,正色道:“你叫我来可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我本来想等下再说的。”
      艾芙十指交握,将下巴轻轻点在手指上。克拉克见她陷入沉思,刚想开口,对方就打断了他。
      “劳驾,让我看看你左臂上的东西吧?”
      她的眼睛诡异的在昏暗中泛着金光,似乎要将克拉克吸进去,他惊异的察觉,艾芙.克灵顿的瞳孔与自己的主人有六七分相似——都与蛇瞳有所共通。
      他不由自主地撩开衣袖,黑色的痕迹在小臂上盘绕。艾芙伸出手指,沿着轮廓走下来,却没落下去。
      “是里德尔的手笔,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他总在留下印记这种事上有些执着,像是特别希望用什么来证明,这是属于自己的。”艾芙的食指和中指在耳边伸缩两下,语气轻快,可克拉克居然意外地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暧昧,“说说吧——这是你们的......嗯,组织的印记,还有什么别的作用?”
      “主人......在上面加了联络咒语。只要触碰到,他就会感知到。”
      女人称呼他为里德尔,这令克拉克感到有些不安,他们从不称呼他的旧名,甚至不叫他那无比高尚的新名字。而在艾芙口中,这似乎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单词,就像是过去叫过无数遍了。“
      “好吧,一些恶趣味。”
      艾芙嘀咕着,视线落在黑魔印记上,这是多年来她最接近汤姆的一次,一阵鬼迷心窍,她居然想要去触碰它。
      克拉克连忙惊慌的收回手臂,再次看向艾芙的视线也充满复杂。他犹豫了许久,说道:“刚刚是主人在召唤我,但我......没有幻影移形到他身边。我是个懦夫,是个逃兵,我后悔了......直到索命咒从我的魔杖弹射出,我才意识到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我有多愚蠢,杀死了三个麻瓜!那个女孩和我妹妹一样大,我甚至不敢相信她哥哥回来后会有多......”
      克拉克的手抖个不停,他颤巍巍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我得走了,找个地方避难。”他哽住了嗓子,低沉地说,“我把我家人送去了美国,主人至少现在还不会找到他们。”
      “伏地魔——”
      “不要喊这个名字!”
      克拉克的声音扬起,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吓了艾芙一跳。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解释说:“他会找到这的,会找到你的,也会找到我。”
      “我得走了......今晚就走,我收拾好了东西,等天快亮的时候就逃去苏联。”
      艾芙看着眼前的青年,眉间再也难舒展了。汤姆造成的影响比她想象的更大、更黑暗。
      她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说个地点吧。”
      对上克拉克的眼睛,她斜着视线扫过去,说:“我帮你。”

      艾芙依旧记得,那天是十月三十日。距离自己的三十一岁生日还有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过了午夜十二点,就开始下雨了。伦敦十月末的天气仍然喜怒无常,明明是快下雪的季节,却蓦地下起一场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瓢泼大雨。
      艾芙握着飞天扫帚——她很多年没骑了,静静地立在距离克拉克家不远的地方,装作自己不过是个疲惫而悲伤的落寞女人。好在这条小路上并没有人出现,她的伪装成了多余。
      她给自己施了个避水咒,让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不被雨水打湿。等了许久,久到她以为自己的好心帮忙成了多管闲事,一点过一刻钟的时候,克拉克终于出现了。
      面脸仓皇,因为一同出现的,不止他一个人。
      他飞在空中,面对一个庞大的黑影,慌张地逃窜着。
      艾芙愣了愣,随即跨上扫帚,双腿一蹬,飞到天上去了。离她四五英里的地方,男人穿着黑色的袍子,遮盖了他大部分躯体,正轻盈地飞着,没依靠任何道具,只凭他自己。
      伏地魔感觉到了一个奇怪的视线,静静地转过身。
      雨在此时突然下大了。艾芙哪怕怀疑自己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脸是不是因为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不愿相信这个被称作“伏地魔”的黑巫师再也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汤姆.里德尔。
      “我该怎么称呼你?里德尔?汤姆?还是......伏地魔?”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艾芙?”
      他没有回答艾芙的问题,而是反问了对方一个问题。
      答案噎在喉咙里,艾芙却无法作出回答。

      半空中的风呼号着,将女人的头发吹散。天空电闪雷鸣,艾芙骑在飞天扫帚上,失望地眯着眼,看向不远处飞在半空的男人。
      这甚至不能称作男人,他是个怪物了。不能怪艾芙,伏地魔看上去确实没有任何地方与当年的少年相像,冷酷的外表,像极了巨蛇。
      看到美丽曼妙的红发女人,伏地魔似乎并不惊讶。他甚至有些欣喜若狂了。
      他想要艾芙加入自己,成就自己。像曾经那样,信誓旦旦地说他会富有而富有地位。
      “你要杀了他吗?”艾芙转头,一旁的克拉克在另一柄扫帚上瑟瑟发抖。
      “我不需要一个背叛我的蝼蚁。”
      “背叛确实很可恶——里德尔,你一直清楚。”艾芙叹道,“如果是我,也会想要杀了他。”
      “看吧,艾芙。我们是同类。”伏地魔舒展自己的双臂,“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贪婪、欲望、野心,你也拥有。”
      “我们不是。”艾芙沙哑着嗓子,说道,“因为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你杀了他——我会带走他。”
      “你没有这个机会。”
      伏地魔露出一个狞笑,“快让开吧,不然今晚死的就会是你。”
      艾芙徒然被一种冷意自内向外的贯穿。她抖了抖身子,深深不解为什么重逢会是这幅样子。
      “我是不是说过,你利益熏心的那一天,才不会记得自己曾经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的话——真可笑,早知如此,我就该让你立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可真会开玩笑。”
      伏地魔不再笑了,他冷着脸喊道:“我再说一遍,让、开。”
      艾芙回头看了看战战兢兢的克拉克,摇了摇头:“不。”
      似乎看出她心意已定,伏地魔猛地抽出魔杖,直对艾芙身后的克拉克。
      艾芙也早有准备,见他施咒,立刻对着克拉克吼道:“障碍重重*!”
      电光火石间,又有一道绿光弹射而出,穿过云层和迷蒙的水汽,直冲伏地魔飞去。
      他来不及躲了。
      在一瞬间,艾芙的脑袋登时断了弦,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她顾不上思考什么,操控飞天扫帚直直地冲了过去——
      烟雾散去,不论是伏地魔还是克拉克都安然无恙。独独红发的女人从空中坠落,飞天扫帚率先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艾芙的身体像块破布,落在了空旷无人的原野。
      两个男人都愣住了。克拉克惊诧地盯着自己手里的魔杖,恐惧使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他看向不远处的伏地魔,不停地念着“下一个就是我了”。
      可是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他落了下去,停在了艾芙.克灵顿一动不动的身体前。
      夜空下无边的黑暗中,他只有贴近艾芙,才看得清她的脸。
      "不。”
      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触碰艾芙的脸颊——已经冰冷了,雨点拍打在她脸上,她没有一丝表情,眉宇间尽是祥和。
      “不、 不,这不是真的。”
      伏地魔在他人生的三十年间头一次感到了害怕。他的双手颤抖地拢在艾芙的肩头,却迟迟没能将她抱起。
      “不,不,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他尖声大喊, “瞧你干的好事,艾芙.克灵顿!你把我毁了!我本来只该杀死他一个!”
      可艾芙不会回答。她琥珀色的眼眸再也不会睁开,红色长发也不会再随着风、像盛开的红玫瑰似的轻轻散开。
      伏地魔茫然地俯下身,将自己支撑在地面。他喃喃自语道:“连你都离开了,又还有谁来爱我呢?”
      许久,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就连风也不会因为怜悯而施舍他些变化。
      地平线亮了起来,第二天来临了。黎明的到来意味着伏地魔不再有时间做那些隐匿在黑暗中的龌齪事。
      他离开了。
      只留红发女人的身体躺在沾有晨雾和雨后潮湿的草坪。
      呼吸着她曾经少女时期最热爱的风、草地、露珠的芳香。
      恍然间,伏地魔好像又看见了女孩手握球棍,在球场高昂她那骄傲的头颅,一头红色乱发如炽热的火焰般燃烧着,骑着飞天扫帚缓缓接近他,然后喊道:“里德尔。”

      伏地魔回过神,发觉自己好像变回了少年时期的汤姆.里德尔,他向女孩点点头,道:“我周末和你去霍格莫德。”
      ”那太好了。”女孩笑起来,“不过......你或许不能去吧? ”
      “为什么?”
      “因为我约的是里德尔,你是谁?”
      幻想和现实合二为一。伏地魔发现自己正行走在黑暗中,却痴望着光明。
      眼前的男人、“逃兵” 克拉克倒在他魔杖中弹射出的绿光下。
      伏地魔却呆滞地垂下手臂。
      我是谁?
      他思考着,并将持续地、长久地思考下去。

      正文完

      *念障碍重重的本意是他们两个人间有些距离,躲是肯定来不及了,只好把他弹开orz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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