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尧之乱》云阿四

1、 楔子

　　楔子

　　漫天的雪花好像没有尽头地纷纷扬扬，午夜的虢都一片寂静，只有雪沙沙地下着。这样的雪，对南方的尧来说是极其罕见的。
　　城南墙角下，一个瘦弱的身躯，蜷缩成一团，身上的麻袋根本挡不住这三九的寒冷，又一个可怜的小人儿要死去了。
　　忽然远处传来得得的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显得尤为刺耳。墙角的身影抖了一下，这么冷的天根本不可能真正的睡着，景夕从麻袋中探出了头。
　　转眼间那匹马已经到了城墙下，来人一身的风尘仆仆，无暇顾及，对着城墙上大喊：“千里加急，快开城门！”
　　又要打仗了，景夕心里叹道。这尧国年年征战，百姓早已不堪重负，背井离乡，以谋求一点活路。
　　景夕是尧更南边某村里的孤女，七八岁的年纪，父母一夜之间离奇失踪，而她仍旧一副漠然的神情，村里人本就觉得她无父无母是个不祥之人，性格又如此怪异，就将她赶了出来。这不能怨村子里的人，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谁还有心力去养活一个孤女。
　　景夕沿路见到很多和她一样离家流浪的人们，他们有时候会分一点吃的给她，有时候她会几天没有吃的，只能在沿路的山上挖些草根充饥。就这样饱一餐饿一餐地，终于在初冬，她到了尧国的国都－虢。
　　尧国是南方国家，今年的霜冻和雨雪，让这南方城市的冬天异常寒冷，景夕原本以为到了国都，就应该会有吃的，但是当她看到满街和她一样，衣衫褴褛，瘦弱不堪的乞丐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想肚子才不会饿。每天只要能在背风的墙角找到一个晒太阳的地方，对于他们这些小乞丐来说，那就是天堂。景夕知道自己无论怎样都抢不到一个暖和的位子，索性就在城墙外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作为自己的窝。

　　城门在吱呀一声打开，这匹马纵身飞驰而去。

　　寒冷的黑夜夹杂着刺骨的风呼啸着过去了，春天又近了一步。
　　今天要到哪里去找吃的呢？醉仙楼的伙计都认识她了，见到她就会用棍子追着打她，锦绣楼的秀娘心肠很好，但是她们是做衣服的，不是做馒头烧饼的。做馒头的老李头，见到她老远就瞪着她，提防着她顺手牵羊；而卖烧饼的老孙，更是拿着一根烧红的火钳，警告她要和他的摊子保持距离。看来只能到老王的馄饨摊去喝免费的汤了。
　　早上吃馄饨的人很多，老王的小馄饨更是玲珑剔透，更是这虢都的一个活招牌。景夕拿着已经缺边的碗，吞咽着口水，看着那一碗碗刚起锅的馄饨。老王看着这张满是污垢的小脸，叹了一口气，又来了。
　　“碗伸过来。”老王在馄饨汤锅中舀起一碗汤，“坐远一点，别挡着我做生意。”
　　捧着一碗热汤，景夕对着老王无声地笑了，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听说了没有，昨天晚上东边有紧急战报，据说是平远王唐公战败重伤！”食客甲轻声道，看来昨夜的快马惊醒了不少人。
　　“战败？怎么可能？”食客乙大吃一惊。
　　“尧国会怎样？”食客丙小声地问了一句，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吃完匆匆而去。
　　昨晚的军情，使得整个虢都笼罩了一层凝重。平远王唐公是尧国的最有名的武将，唐家世代为将为尧国开疆拓土保家卫国贡献了七位大将军，在尧国唐家就是常胜的保证。但是最近尧国流言四起，说颜国公与平远王政见不和，经常在大殿内怒目以对。而这次东征，尧主却让颜国公做平远王的监军。这次的战败是否是史国公的公报私仇，遥远的东方战场给了虢都充分想象的空间。整个虢都充斥着谣言、猜忌，人们的情绪也异常的紧张。
　　景夕对这些并不上心，今天早上的馄饨汤还暖暖地在肚子里，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她这个脏兮兮的乞丐不用理会，也轮不上她去理会。今天中午要是能吃到东西就好了，景夕的脑子里想的就只有这些。
　　“颜国公舍粥了，中午在山神庙门口。”身边的乞丐们相互传递这样的好消息。
　　“喂，小夕，等一下你跟着我，听说这次来的是颜府的小姐，咱们可不能把人家吓到。”这是乞丐阿四，十岁，人很仗义，经常照顾景夕。景夕无声地对着小四笑了一下，脸上的污垢剥落了一块吓了阿四一跳。中午有饭吃了，景夕很开心也很满足。
　　忽然城门处冲出一骑，纯白的千里马因长途的奔徙，眼神和毛色都已经暗淡，马上的人一身雪绸也是一身灰土，疲惫的脸上布满焦虑，冲着尧天直奔过去。
　　“皇城内不得骑马！”守门侍卫紧追过来，转眼一人一骑消失在街角，哪里还追得上。
　　“啊？好像是若云公子。难道东边真的出大事了？”暗香楼的老板钱妈妈盘算着是不是该换一个地方做生意了。
　　“若云公子？”对面醉仙楼的周掌柜也是一脸忧郁啊，这个地方要不安稳了。
　　“当然了，虢都还有其他的若云公子吗？”钱妈妈给了周掌柜一个“没见识”的表情。
　　“虢都里谁不知薛大将军家的若云公子。”
　　“很厉害吗？”阿四嘴巴比较快
　　“薛家可是豪门世家，虽不似现在在风口浪尖的唐家般功高震主，但薛家历来以智谋天下，据说当今尧主甚是器重若云公子，还笑称若云公子为布衣神相呢。”钱妈妈斜眼瞟了一眼问话的人，结果发现是一群脏兮兮的小乞丐，顿时觉得晦气，掸了掸了衣袖，哼了一声甩手进了暗香楼。
　　“唉，天下不太平啊。”周掌柜一声长叹，转身进了醉仙楼。
　　阿四牵着景夕，呆呆地站在街道上，看来虢都也不是久留之地啊。但又想到朝堂之上的波云诡僪与他们小乞丐何干？还不如早早排队领粥，填饱肚子呢。

作者有话说

　　总觉得不写点什么会变笨，还是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