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选秀综艺说相声》林九尾

12、第12章

　　林婧确实生气了，很生气。

　　她向来骄傲，虽然年轻，可是近几年大爆的选秀综艺都出自她手，《少年成王》更是她的骄傲之作，从策划到选手甚至宣传都是亲自过手，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她年份不多但足够封顶的职业生涯，只信奉一句话：选秀节目，选手质量好坏不重要，都可以操作，但是不听话的选手一定先出局。

　　姜灵笙太不听话了，直播之前她还亲自找过他一次，简而言之就是冥顽不灵。

　　林婧拿出手机，屏幕上有几张照片划过，她本来不想要招惹他来着。
　　她滑动手机，拨通了宣传部门的电话。

　　姜灵笙回到候场区的时候，人头攒动的候场区，此时已经寥寥无几，第一排就只坐着俞子辰一个人，他有着诧异，走过去拿折扇敲了敲俞子辰的头。
　　“人都去哪儿了？赶夜宵去了？”
　　录到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俞子辰抬起头，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此时透着红，眼角还挂着泪珠。

　　姜灵笙：“……我去，干嘛啊这是？谁又欺负我们小可爱了。”

　　“原黎哥！”俞子辰扑到姜灵笙怀里，把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

　　“刚刚公布名单了。”
　　“什么名单？”
　　俞子辰说：“你下台之后，主持人就公布了淘汰名单，六十多个人连个镜头都没有，直接就走了……”

　　“六十多个？”
　　这数量确实惊到了姜灵笙，虽然在这里也没生活多久，但是到处都呜呜泱泱的人，这会儿清静下来，倒是有点儿不舍的感触。

　　六十多个不过十八九的男孩子，风风火火赶到这里，一轮游后，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有点儿残酷。

　　姜灵笙看着哭起来没完没了的俞子辰，揽着他的肩膀，宽慰道：“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去处，你怎么知道出了这个破地儿，他们没有更好的发展，日子还长着呢。”

　　“原黎哥……”俞子辰十分感动。

　　“少用这种油腻腻的眼神看我。”姜灵笙嫌弃道：“看起来你是留下了，等会儿是不是还要演出？你瞧你这大眼睛都快哭成兔子眼了，等会儿上台表演吃草吗？快收拾一下，去补个妆，再哭嗓子都废了。”
　　“嗯嗯，我去了，谢谢你原黎哥。”
　　“去吧去吧，倒霉孩子。”

　　无法登台的孩子，当夜就收拾行李匆匆离开了，一栋喧哗的宿舍楼，只剩下了二十几个人，以至于姜灵笙都无法去隔壁蹭瓜子。

　　而当天晚上的直播，效果也并不好，除了栾忻和姜灵笙出场时，有一波不错的观看量外，其他时间都寥寥，按说节目组之前一波这么凶狠的宣传，不至于如此。
　　可也真应了林婧那句话，一时的热度都是来看热闹的。

　　选秀综艺宣传就是这样，一个宣传热点，把观众吸引过来，至于能不能留住这些观众，要看选手们的精彩程度，显然姜灵笙给了热闹，可是其他选手没有足够精彩让人留下来。

　　宣传部门彻夜秃头，择了半天，也没能在这一期节目里择出合适的宣传点。倒是#少年成王 规则#被路人刷上了热搜。

　　这个规则第一期出现的时候，听起来还挺新颖公平的，可是紧接着，选手因为无法确定表演时长而频频车祸，又加上姜灵笙一通打趣儿，这项规则成了网友的嘲讽的对象。

　　——想看谁就给谁点灯？麻烦把灯都给我掐了。
　　——林婧终于玩脱了吗？不要再残害漂亮哥哥了。
　　——我是灯，我自爆了……
　　——哦全场看起来，居然是原黎的相声比较有意思。

　　“哈哈哈。”姜灵笙一边刷微博一边笑得不行，宿舍里的其他人倒是愁眉苦脸的，第二期太不成功，导致线上的投票也一直在下滑，这个选秀朝着荒唐的方向，一去不复返……

　　俞子辰说：“原黎哥，你还有心情笑。”

　　姜灵笙倒是乐了，“为什么没心情？”
　　“下一场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哎哎哎，”姜灵笙坐起来，“这你就不对了，就算反响不好，操心的也应该是节目组，”我们制片姐姐有的是招儿，我看你还是操心一下，怎么应付我们制片姐姐的骚|操作吧。”

　　林婧也果然没有辜负姜灵笙的信任，第二期节目播出的隔天，他就又在热搜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这一次不是他孤零零一个人了，后面还跟着周云滦的名字。
　　#原黎周云滦#空降热搜。

　　居然跟周云滦扯上了关系，这一次林婧还真是敢玩。

　　点开热搜词条，映入眼帘的是一组照片，姜灵笙本来以为是路歆拍的那组照片，可居然不是，是一组拍摄于商场内的照片。
　　姜灵笙突然想起来，这是他跟周云滦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那个拥挤的商场。

　　周云滦伸出手拉住姜灵笙，画面就定格在姜灵笙回头看他的瞬间，四目相对，再加上拍摄角度，竟然有点儿暧昧的气氛。
　　姜灵笙惊呆了。

　　他早就忘记了那天的事情，更忘记自己居然还回头看过周云滦，眼神居然这么……深情？
　　他怎么记得当时的心境，就是只是烦躁而已吧。

　　紧接着下一张照片，没有人脸，只有两只握在一起的手，偏大的手紧紧抓着小手手腕，青筋绷起，有点儿“抓住了就不放”的意思。
　　下一张，小手挣脱了一点儿。
　　下一张，小手反抓住大手！
　　下一张，小手的手指抠着大手手心。
　　最后一张，两只手，只剩两根手指勾在一起……
　　姜灵笙：“……”

　　这组手指照片的暧昧程度，连姜灵笙都信了，要是他不是主人公，他真觉得这是一对恋恋不舍的情人。

　　天地良心，当时姜灵笙就是一时兴起，捏了周云滦一下而已，哪儿成想能拍成这副鬼样子。

　　看过照片的吃瓜三人组，比姜灵笙的内心还复杂，他们用极其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姜灵笙。
　　姜灵笙：“……你们干嘛这么一副表情？搞得我好想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栾忻：“照片是你和周老师吧？”
　　姜灵笙：“……是啊。”

　　毛爵：“你居然抓着周老师的手！还扣他手心！？”
　　姜灵笙：“我……是他先拉我的好不好？当时我着急走，就顺手……欸你们这又是什么眼神？”

　　俞子辰凑过来，眯着眼吗，“原黎哥，你实话告诉我们，你是不是跟周老师……”
　　“当然不是！”
　　俞子辰警觉地扶了扶眼镜，“我现在可什么还没说呢？你不是什么？你……是不是心虚了？”
　　姜灵笙：“……”我输了。

　　404宿舍的大型逼问现场，被一阵敲门声阻断，刘副导推开404宿舍的门，看到姜灵笙的时候，眼底的嫌弃毫不掩饰，他指着姜灵笙，毫不客气地喊道：
　　“你！跟我过来！”

　　这又是哪出？

　　姜灵笙跟着刘副导出了宿舍楼，拐进了另一栋他从来没有去过的楼里，这似乎是节目组工作人员办公的地方，比起其他楼层要高上许多，占地面积也不小，一进门就有一种职工加班赶项目的急促氛围。

　　大厅里工作人员来来往往，见姜灵笙过来，只抽空扫了一眼，便匆匆走过。
　　就这一眼，还有点儿意味深长。

　　刘副导把姜灵笙带到一间会议室门前转头就走了，姜灵笙都来不及问一句来这儿干什么，站在门口跟个二傻子一样。
　　得，既来之则进之吧，姜灵笙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一时间，四双眼睛盯着他。
　　姜灵笙：“……”

　　会议室有四个人，林婧坐在会议桌前面，她右手边坐着刘雅，刘雅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长发女人，还有周云滦……
　　他怎么在这儿？

　　姜灵笙茫然往前走，这时候还记得打招呼，跟周云滦挥了挥手，“周老师居然有空过来，大明星不是很忙吗？”
　　周云滦没说话，他旁边的长发女人看了姜灵笙一眼。

　　刘雅赶紧拉着他坐下，“你给我闭嘴，少说句话能死啊？”

　　会议桌上，有些过分安静，氛围更是奇怪。
　　是林婧先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安静，她见所有人都齐了，先是送上礼貌一笑，又拿出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文件，扣在桌子上。

　　“本来这件事情是两位私下的事情，不应该由我出头的，但是两位毕竟都在我的节目里，现下出了不好的传闻，我还是希望能一起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案。”

　　坐在周云滦旁边的女人开了口，她长相十分温柔，跟咄咄逼人的林婧显然不是一挂，说话前嘴角先微微上扬，总是带着股子笑意。
　　“也不算是私事，”沈海月说：“云滦跟这位原先生是通过节目组认识的，所有交流也都是在节目组里，至于这些奇怪的传闻，我们也不清楚是怎么出来的。”

　　林婧顿了顿，“海月姐，我们节目组也是真的不清楚，流出来的照片不是在我们节目期间拍摄的，我也特别意外，就是怕你觉得跟我们节目有关系，我才觉得需要一起解决一下。”

　　“这样啊……”沈海月也没有反驳林婧，只道：“云滦在这个圈子也做了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从前也有些不太适合的东西出现，但是也看在我的面子上撤下来，最近这事儿确实让我有点儿惊讶。”

　　“是，周老师口碑一直很好，也从来没有过绯闻，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我也觉得很惊讶，我也相信这都是误会，您看要不要联合发一个声明，还是怎么做？我愿意全权配合。”

　　“这倒是也不用麻烦林制片，我们这边会处理。”

　　“不麻烦的，如果需要，我……”

　　林婧话还没说完，周云滦突然间站了起来，林婧的话噎在了嘴里，看向周云滦的眼神，带着忌惮，她不敢招惹他。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周云滦说。

　　林婧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来。沈海月似乎习以为常，见他离开，也并未开口。

　　“哎……我去个厕所，你们继续聊！接着Battle哈！”
　　姜灵笙突然杀了出来，他起身就我那个外跑，刘雅拉了半天没拉住他，他一溜烟儿钻出了会议室，追着周云滦的身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