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被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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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罪了，楚姑娘。”
模糊的铜镜映出楚念槐的模样，她安坐着梳妆桌前，神色颇为疑惑。
“石公子……你还会梳妆？”实在不怪楚念槐怀疑，世上男子替妻子描个眉都能流传千古，而整套梳妆手艺，楚念槐长这么大，还没见男子会这个的。
石月兰和石刘氏也是一脸迷惑地望着他，尤以石刘氏为甚，她把石路青养大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有这手艺。
石路青心里紧了紧，干笑道：“以前看过些杂书，上面提过些梳妆的事。”
此话一出，石刘氏和石月兰顿时恍然大悟，她们未进过学，自然对石路青深信不疑，只有楚念槐脑袋里还在琢磨，究竟是哪本书提过？她咋没有看过？
疑惑归疑惑，楚念槐已经闭上眼睛，任由石路青在脸上细细描绘着。
石路青是在读大学时学的化妆，他自小家贫，口袋空空，为挣生活费进了个婚纱店打临时工，在那他见过好些化妆师化妆化得鬼斧神工，石路青心想多门技术多条路，便偷偷的跟着学，顺带在网上看了不少视频，出乎意料的，竟然学得挺好。
至少是他大学举办大型晚会时，化妆师忙不过来，会临时叫他去帮忙的程度。
只是他穿到胜朝有段时日，化妆技术生疏不少，但这次是往丑里化，不是往美了化，他磕磕绊绊的，终是完成了。
楚念槐都不敢认，镜中那个小脸蜡黄，双颊雀斑，嘴角点了个大痣的是自己。
“待离了京城，楚姑娘就可将妆卸去，现在还得委屈楚姑娘一会。”石路青道。
“不委屈不委屈，”楚念槐喜滋滋的，“这样才安全。”
“我去找辆马车过来，今日就送楚姑娘出城去。”此事宜早不宜迟，石路青把胭脂水粉放回原位，即刻就出了门。
石路青一开门，就感到好几种目光从自己身上掠过，他默不作声地，把门关上，装作没有察觉，径自走了。
他拐过两条街，已经可以遥遥望见京城门口的马市，肩膀却忽地被人一拍，热烈地同他打起招呼来，“嘿！石公子。”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齐盏年长腿一跨，就到了他身前。
“石公子近日忙什么呢？不若和我去喝上一杯？”根本容不得石路青拒绝，齐盏年就把他肩膀揽住，半推半强迫地让石路青上了马车。
马车隔帘落下，齐盏年立刻褪了嬉笑神色，严肃道：“有人跟踪你。”
石路青早就觉察到背后之人的目光，此刻被齐盏年揭破，也不算太震惊，只道：“应该是楚家人。”
“楚家？”齐盏年立刻联想起楚念槐消失一事，表情越发郑重，“楚念槐的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
他左手已经握成了拳，大有石路青答是有一拳把他捶到，顺便捕获的架势。
石路青沉吟道：“这件事三两句是说不完的，涉及楚家的私隐，我一外人也不好说，但是楚念槐，目前确实在我那。”
若没前面那一串，齐盏年的拳头早就挥上去了。
“楚念槐主动来寻我，请求我送她出京，我今天出来，也是为了买马车回去，好方便其出行。”石路青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至于为什么楚念槐要来找他，他未征求楚念槐允许，是不会把楚家私事拿出来讲的。
虽石路青没说具体为何，但齐盏年同样出身高门大户，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也一清二楚，楚念槐狼狈离开，而楚家穷追不舍，一看内里就不如表面简单。
齐盏年默了默，抬起眼皮审视他，“以你之见，谁对谁错？”
他身在朝廷，虽未接手此案，但若是楚念槐畏罪逃走，齐盏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石路青苦笑一声，斟酌着措辞道：“实不相瞒，站在我的立场，自是觉得是楚家的错。”
齐盏年沉思了会，“方便让我见一面楚念槐吗？”
审案绝不能偏听一旁，不然容易丢失自己的判断。
被朝廷命官直勾勾望着，拒绝就好似是石路青心虚，说了谎话，石路青脑袋里迅速把所有利害都过了一圈，发问：“若见到人，齐大人能否答应我不把楚念槐的行踪给透露出去？”
“若真是楚家之错，我不仅可以不透露，还能帮你一把。”齐盏年人并不死板，当即就答应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拒绝就不识好歹了，石路青一点头，齐盏年就令马夫调转了方向，往石家赶。
楚念槐本藏在石月兰房里等石路青回来，一听到开门声以为他买好了马车，结果打开窗户一望，背后还跟着一人。
她在京城混迹多年，齐盏年还是认识的。
楚念槐迅速和石路青对视了一眼，石路青顶住她的视线，解释道：“去马市的路上遇见了齐大人。”
电光火石之间，楚念槐就懂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遇见了，没有办法，这才把齐盏年带了回来。
楚念槐从房中走出来，落落大方地向齐盏年行礼，“齐大人好。”
齐盏年随意“嗯”了一声，转头问石路青，“楚念槐人呢？”
“齐大人，”楚念槐顶着一张完全不像她本人的脸，微笑道：“我就是楚念槐。”
齐盏年被吓得呆愣当场，好半会才机械地侧过头，“楚念槐？”
“齐大人，她就是楚念槐，”石路青出声道：“只是因为有楚家人在四处寻她，才特意梳妆成这般的。”
“真没瞧出来，楚掌柜还有这手艺？”齐盏年新奇地瞧了又瞧，“我完全没认出来。”
“不是我，”楚念槐把视线投向石路青，“是石公子替我梳的妆。”
齐盏年意味深长地看了石路青一眼。
石路青何尝不懂他的意思，不就是怕自个儿这技术用在犯罪上，到时朝廷防不胜防。
所幸齐盏年没看太久，就把事情纠回了正轨，“咱们进屋细说。”
外面石刘氏和石月兰都在，不太好说。
于是三人又钻回了屋内，齐盏年坐于椅子上，摆出审问的架势，“楚念槐，楚家报你失踪，你却藏于此处不肯回，是何缘由？”
石路青都没能把齐盏年拒绝，楚念槐面对此种迎面而来的凌厉攻势，也只有老老实实回答的份。
“禀大人，这事还要从楚家把我逐出首饰铺子说起……”楚念槐深吸一口气，把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个清楚。
“……就是这样，故此我才慌着要离开京城。”
齐盏年听完一声叹息，“你也是真不容易。”
“但你这几日要出京城恐怕不会太容易，楚家专门派人在城门口堵着，你就算梳了妆，不似原本模样，但你从石家出发就会有人盯着，可能还没出城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可……”楚念槐呐呐问道：“他们该是认不出我的。”
齐盏年轻笑一声，“楚掌柜，你长在楚家，应该也曾见过世家大族的手段，要抓人他们还管认不认识吗？想抓便抓了。”
楚念槐脸色变了。
“倒是有个法子。”
石路青突地开口，见二人都看过来，才沉声道：“先去孟家的制糖作坊避几日，再寻个机会出京。”
“但是成与不成得另说，因为还得征求孟家的同意。”
毕竟是得担风险的事，石路青还没那么不要脸，直接把人带去制糖作坊躲着。
“你怎又和孟家搭上了关系？”齐盏年纳闷，孟家他也是知道的，制糖世家，可石路青一个做豆腐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么石路青和孟家好像关系还挺熟。
石路青摸了摸鼻子，“在做豆腐之前，我是靠制糖为生的。”
齐盏年讶异地睁大眼，“石公子还挺多才多艺。”
闲话说过几轮，齐盏年就起身离开，而石路青和他背道而驰，往孟见朝在京城的落脚处走去。
而石路青不知，齐盏年一回家，就令人去调查楚家之事，毕竟只听一方，实属办案大忌，唯有纵观全局，方知真相事实。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被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