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离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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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早知道石成玉不坏好意，此刻听她吐露真相，石路青也没有多少恼怒。
他很平静。
“我暂且不论，而三姐辛苦救你，为你痛哭一场，又巴巴去杜家为你讨说法，”石路青和她对视，质问道：“哪怕你背离石家，三姐也一直把你当成家人，为你做这么多，那你有没有一刻，把三姐当成过家人？”
石成玉张了张口，终究没发出声音。
石月兰是个蠢货，但是个真情实意对她的蠢货，石成玉一心虽只有自己的利益，但回想起来，也不由有些动容。
石路青见她反应，便把她的想法猜了个七七八八，“今日之事便算了，你已得到你想要的，但再有下次，你再行利用三姐图谋自己权益，就别怪我不念旧情。”
石成玉想笑，石路青不就发了个小财，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成，她正想嘲弄回去，却见石路青眼神坚定，明明没甚阴暗表情，却大有说到做到的架势。
她不由自主哑了声。
“我也不希望你和三姐多接触，日后能不见就不见吧，你也别想避开我单独去套三姐的心思，”石路青抬起手指着不远处的制糖作坊，“瞧见了吗？那里的工人我随便拎一个出来问，都能知道你和三姐有没有见面。”
石成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
石路青当然没那么变态去时时刻刻监控哈石月兰的行踪，可这不妨碍他拿出来震慑石成玉。
石成玉确为三姐的心感动，但这些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警告完石成玉，石路青就往回走，到作坊时，石月兰正擦着额际的汗，虚喘一口气从门口步出来。
“三姐，刚刚怎么了？”
石月兰压下受惊的情绪，道：“刚有锅甘蔗汁，没控制好火候，熬得太过，成色不对，估计做不成冰糖了。”
这事原来石路青制糖也遇到过，心下明了，“实在不行，做成红糖吧。”
石月兰苦涩地笑了笑，叹了口气，“做红糖都熬得太浓了，应该只能费了。”
不应该啊。
孟家派来的全是熟手，谁会冒冒失失地连火候都掌控不好。
石剧情想着，刚想问，就瞧见门边小心翼翼地，探出个头来。
“……楚掌柜？”石路青微微睁大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楚念槐经过他的梳妆，面容本就和原来大不相同，现下脸上又横七竖八地沾了些黑灰，头发也被盘了起来，越发认不出来了。
楚念槐摸了摸头发，尴尬地走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天可怜见的，她刚到这里，才安置好，就有人叫她去烧火，她想着自己一个人在这，不要太打眼得好，就跟着去了，谁知道烧个火竟这般难，好不容易点燃，一会儿就摇摇晃晃地熄灭了，她又赶紧去点，结果又灭，弄了快半个时辰，才烧出大火来。
结果就被人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她烧得太过了。
“没事，”石路青猜到前因后果，安慰道：“楚掌柜你本就不是做这个的，做岔了也很正常。”
楚念槐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有自知之明，烧火不是她的强项，何况她也不是为了烧火才到这来，当下就没反驳。
石路青同制糖作坊的管事通过气，告知他别再叫楚念槐去做活，管事先前也听孟见朝提过此事，立刻连连点头，赶紧应了。
把这里的事处理完，石路青忙不迭地回到城中，豆腐铺子前已经排了好长的队，而队伍尽头是个小小身影，石立春费力地踩在板凳上，拿着刀切着豆腐。
石刘氏目不识丁，不会算账，此种情况下，只有石立春能上。
众人看见石路青回来，立刻就吆喝上了，“掌柜的你去哪了，让个没大腿高的小娃替你干活，你也好意思？”
其他人也哈哈大笑起来，“不过见这娃娃算账不错，怪不得掌柜不愿招徒弟，敢情是早就找好了接班人啊。”
“可别这么说，”石路青接过石立春手里的刀，干净利落地切下一块，嘴上如利刀一样，直接了当地回了，“孩子还小，长大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石立春是打定主意要走科举的，不管成不成功，现在是绝不能在人们面前把他未来定死的。
“哈哈哈哈哈，说的也是，”众人笑过一阵，又有人沿着话头道：“掌柜说的也是，我家是种地的，我儿从出生开始，我就打算让他继续种地，结果他长大后居然打铁，我这找谁说理去。”
“得了得了，你就炫耀吧，”有人看不惯，出来半真半假的谴责道：“打铁比种地可强太多了，你就偷着乐吧。”
……
众人笑闹完，石路青的豆腐也卖得差不多，他一边收拾摊子，一边注意到仍有好几种视线盯在自己身上。
他似做无意，朝其中一个看了回去，那人立刻调转视线，自然地同旁边的人交谈起来。
好像一切窥探都是假的。
石路青心中冷笑一声，反手把门关上，隔绝所有视线。
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几分，日子向后推了三天也没见监视的人有减少趋势。
石路青面上不显，内心却难免焦躁起来，心下开始思考起其他打算来。
若要离京，最普遍最常见的方式便是走官路，官路宽阔，且沿途的山匪都被清剿过，相对安全；除此之外，还有水路……
石路青的思路忽地恍然开朗，官路追上容易，可水路来来回回，楚家又如何能得知楚念槐坐的哪天船离京呢。
他当即就把这想法和石月兰说了，石月兰从未坐过船，听见时也是惊讶了一把，不过说起水路，她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
“孟家，”她吞了一口口水，掩不住自己的激动，“孟家明日正要派一艘大船出京，说是把近日做的冰糖南下。”
冰糖产量日益增多，把京城及周围的城域都市场都铺满了之后，孟家自然不肯放过南方的肥肉，急吼吼地就要带冰糖南下。
石路青眼睛一亮，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三姐，”石路青当机立断，“明早你去告知楚掌柜这个消息，我今晚就去与孟见朝商议此事。”
现下天已黑透，石月兰再到作坊去，太惹人怀疑了，只得明晨再行事。
而石路青则不同，他本就与孟家有冰糖生意，船只带冰糖南下，他作为主导人之一，去商量一下不是挺正常的事。
而孟见朝也没让他失望，他一说，孟见朝果断同意了，半点犹豫都不带的。
第二日。
楚念槐身穿孟家奴仆的衣裳，同他们混成一团，目不斜视地把冰糖往船上搬。
石路青守在渡口，仍然感受到有人在盯着他，石路青却没管，大大方方步上船去，与孟见朝攀谈起来。
“珍重！”
孟见朝现下是不离开京城的，这些话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站在孟见朝后方搬货的楚念槐动作顿了顿，仔细倾听着石路青的话。
“一路顺风。”
说完石路青就跳下了船，再约摸半晌，船就开动了，荡着满江水，一路南下。
楚念槐立在船头之上，身影瞧上去与其他孟家奴仆无甚不同，但此刻若有人细细看她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眼中翻滚着的野心与不甘。
今日如老鼠一般狼狈逃离，来日她却要骑着高头大马，光明正大的从门口进来。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离京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