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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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8
“什么新进展？”高牧拉过椅子坐到老李头跟前，两只手极其自觉地主动伸向老李头总是记满干货的笔记簿，没碰到就被老李头重重打落。
“师父，怎么这还不能和我说啊？”高牧揉着红一大块的手背龇牙咧嘴。
老李头教训：“我讲过多少次查案不是过家家玩游戏，要谨慎谨慎再谨慎。该提出来讨论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急什么？”
高牧早就想问一件事了：“师父，你以前是不是因为过早泄露自己的推论被同事抢了功所以有心理阴影？要不就是你抓错人犯过大错。”
联系老李头几十年如一日始终升不上去的境况，高牧更倾向后者。刑侦、警匪剧里沧桑的老警察背后不总是隐藏一段不为人知的秘辛——早在开口前高牧就聪明地躲远了些，所以老李头的唾沫星子并没有喷到他的脸上：“你脑子里成天装什么东西！”
骂完老李头给他派活：“这么闲就去把何萍尸检的手续给办了！”
由于林鹏坚持认为何萍的落水并非意外而是谋杀，除开事发现场，尸体无疑成为最有价值的线索，是故在初步尸检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下申请了进一步的解剖。
高牧闻言四下张望两眼：“美美人呢？”
本该她负责的。
老李头说：“她去处理任昭昭和海鲜食品加工厂的雇佣合同。”
高牧心头一动：“她可以解约了？”
“只是试试能不能缩短她的工期或者用其他方式偿还被她舅妈预支走的工资。任昭昭现在被孤立，如果工厂平息不了其他女工对她的敌意，任昭昭无法正常工作，他们留着任昭昭也没用。”这也是老李头交待给美美的谈判切入点。
“对！掰开揉碎了就是这个理儿！”高牧附和，杵回老李头跟前，“师父你怎么让美美去？这种事明明最适合我办啊！”
昨天是老李头泼他的冷水，结果老李头原来上了心，并且效率高得不得了，他倒用不着发愁怎么拐弯抹角旁暗示老李头帮一把任昭昭了。
老李头抄起笔记簿劈头砸他：“适合你个大头鬼！”
最后高牧还是跑了趟海鲜食品加工厂。并非他故意，纯属公事——解剖尸体需要家属的同意，高牧为了不拖延，没等林鹏下班来签字，他勤快地亲自去找林鹏。
这一去倒巧合地叫他撞见林鹏围堵任昭昭。
高牧暗骂一句“草你老母”，飞速冲过去撞倒林鹏将其按压在地：“光天化日耍什么流氓呢？！”
林鹏一开始还恼火地和高牧对骂，等看清楚高牧的脸，认出人来，才停止挣扎，和声和气解释：“误会误会高哥，我没耍流氓，我只是和她讲点事情。”
“讲事情需要动手动脚？！”高牧的两只眼睛瞧得清清楚楚，林鹏当时摸了任昭昭的脸，任昭昭一直在躲。
“冤枉啊！她脸上沾了灰，我帮她擦一擦而已。不信高哥你可以问问小任。”林鹏说罢朝任昭昭努嘴。
高牧根本不看任昭昭：“给我老实点！你要我现在当着你的面问她，她如果不否认之后不就该被你报复了？我就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你必须跟我回一趟所里。”
林鹏有点被高牧惹毛了：“我说你们派出所是不是很闲？我老婆被人害了你们不去抓凶手，跑来诬陷我耍流氓？”
说实话，搁从前，高牧确实不会多管闲事，类似刚刚的情况，就属于“闲事”的范畴。男人揩油女人屡见不鲜，没人当作大事，也从未搞出过大事，他睁一只眼闭一眼卖林鹏一个情面的话事后林鹏没准还会客客气气送一包烟和他套近乎。
除非当事人主动报警。而警察的受理一般来讲也是从中调解让他们私下讲和。实际上报警的人约等于零，毕竟无论如何讲出去终归是女人吃亏，闹得人尽皆知只会遭到乡邻的诟病，相互伤了和气。
高牧已经意识到自己冲动行事了。但美都救了，他这个英雄必须继续逞能，若半途而废，岂非猪八戒照镜子？
高牧高高端着正义使者的架势：“少和我来这套！查凶手不妨碍我抓流氓！”
美美和镇长这时候从楼里的办公室走出来，询问高牧出了什么事。
高牧一股气往美美身上撒：“任昭昭不是你带来解约的？怎么你躲里头吹空调把她一个人丢外面？”
美美的脸色变得不好看，任昭昭立时上前来冲高牧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分明在帮美美解释着什么，高牧没读懂任昭昭的意思，是镇长出声狐疑：“小任不是上厕所去了吗？”
还被高牧压在地上的林鹏突然对着美美和镇长身后大喊：“邱总！我是来找你的邱总！”
高牧方才越过蔡主任，捕捉到一张陌生面孔。
男人年逾三十的模样，随便站在那儿便彰显着与桂县不相符的气度，内敛而儒雅，即便全身上下除了腕间的那块手表看不出其他贵重装饰，或者林鹏不喊那一句“邱总”，也非常容易判断出他是个有身份有地位的。
连高牧也无法违心地酸他或许只是爆发富，但高牧换了个角度，暗自吐槽他装逼。这么热的天气，不装逼穿什么整套的西装？
蔡主任腆着肚腩越到最前面来：“警察不是都调查清楚了你老婆的死和邱总的儿子没关系，你还闹到邱总这儿做什么？”
林鹏未搭理蔡主任，在高牧的手里挣扎着，继续朝那位邱总喊：“邱总，给我两分钟——噢不，一分钟，一分钟就够了，我们单独谈一谈，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饱含深意的话中有话不禁令在场其余人心中生出点想法。
却听那位邱总坦然又清淡地回应：“有什么话现在直接讲，不用单独谈。”
林鹏闻言表情有些闪烁，环视了一圈，犹豫得闭了嘴，反倒透着一股子心虚。
邱总径自侧过身，与美美和镇长道：“辛苦你们专门过来，任昭昭的雇佣合同我会让蔡主任尽快办好。”
镇长躬着身体用双手握住邱总伸出的单手：“是您辛苦了邱总，刚下飞机从岛外进来就被我们叨扰。您快去休息，别送我们了。”
高牧上一回见镇长如此，是市长的莅临。他可以理解镇长的态度，毕竟海鲜食品加工厂的入驻带动了桂县的经济，但不妨碍高牧同时鄙视镇长的趋炎附势。
邱总松开镇长的热情之后，又对美美说：“理应是我到派出所向各位警官道歉，犬子给你们添麻烦了。也向各位警官道谢，没有你们的秉公调查，犬子不会这么快洗清嫌疑。”
最后邱总的视线也十分礼貌地带到了一眼高牧身上。
美美轻轻点头：“邱总客气了，我们应该做的。”
林鹏最后还是被高牧放了，放之前高牧假模假样义正严辞地教育了林鹏一通，警告他下不为例。即便抓回去结果肯定也是要放人的，高牧没想给平白给自己增加工作。
两人与镇长带着任昭昭走到工厂大门口时，邱辰追了出来：“昭昭！昭昭！你等等昭昭！”
高牧横亘中间，阻止了邱辰靠近任昭昭：“干什么？”
邱辰个子差高牧一大截，试图绕开高牧：“我和昭昭单独有话说！”
高牧乜眼：“有什么话现在直接讲，不用单独说。”
“你管得着吗？”邱辰抬头挺胸，少爷脾气十足。
高牧从那会儿第一眼就瞧不上他，当下不仅身为公务人员的威严遭到挑衅，心底的仇富心理更被激起：“你这跟警察什么态度？”
“你又什么态度？我现在已经不是犯罪嫌疑人了。我要和我的朋友讲两句话也犯法吗？”邱辰野崽子似的圆瞪眼。
蔡主任呼哧带喘地姗姗来迟：“高哥别生气！他小孩子不懂事！我现在就带他进去！”
邱辰甩开蔡主任的手：“昭昭昭昭！你快过来我就和你讲两句！我爸回来了我就很难再溜去找你了！”
“我的小少爷哟，您别为难我行不行。邱总还在等你！”蔡主任急得满头是汗，赶紧让两个一起跟出来的工人架起邱辰。
邱辰一边腾空踢着腿一边大喊：“昭昭你不来工厂上班了是不是也不会再来我家了？”
高牧拧眉，回头问任昭昭：“你还去过他家？”
任昭昭正被美美护在身后，高牧的疑惑美美也替任昭昭解答了：“马玉琴定期会到邱总家里做卫生，之前带任昭昭一起上过工。”
“为什么你这么清楚？”而他不知道。高牧心中犯堵。难道两人的联系不是只在工厂里吗？
美美反问：“马玉琴的资料你不是也看过？”
“资料里只说马玉琴给人做卫生也说带任昭昭上工，但没说去过这个邱辰的家。”高牧可不想显得他比美美不称职，明明当时给两人做笔录时他也在场，却缺失了这部分信息。
美美明白过来他问题的真正落点：“噢，昨天你后来没在所里。是我和师父从你家问过任昭昭回所里释放邱辰的时候，师父又仔细问过一次他们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怪不得。高牧无话可说了，也愈发不痛快。瞥了眼任昭昭，他发泄性地评价：“刚刚那个衣冠楚楚的邱总就是邱辰的老子吧？他有四十吗？就生这么大的小孩？能是什么好东西？看他儿子的教养也不怎样。”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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