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章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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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就是终局了。Steve摸着白红相间的臂甲，站在金属圆盘中间。
在博士扳下按钮的一瞬间，Steve感受到强烈的倒置感，像是有人用力把他旋转，血流向身体的边缘涌去，离开心脏内腑。眼睛没用，大片的色斑和光环占据视野。鼻翼里吸进的是灼热的火流又或者寒冷的冰霜，世界颠倒错乱，永恒与瞬间共存。
当一切都结束，Steve发现自己站在欢庆的海洋，每个人都大叫、大笑、拥抱、接吻，空气里满是礼炮残留的火药味，但火药味里也是欢喜的。每个人都在大喊着：“结束了！”“我们胜利了！”而Steve是如此的合拍，他忍不住大笑起来，用力拥抱身边的人，与他的战友和世界一起享受丰沛的喜悦。
这迟来的喜悦依旧动人。
他走，他跑，他冲刺。Steve在熟悉的地方找到熟悉的人，在那个曾经昏暗迷离的小酒馆，那个黑发红唇的女孩依旧风姿绰约。Steve停在她面前，他摩挲着拟态出的军装裤缝，璀璨的蓝眼睛看向他的女孩，当Peggy向他跑来，他也自然的张开手臂，将这位铁血女将收留在胸怀。
在昏暗的木屋里，收音机传出美妙的旋律，男人牵起女人的手，踏着拍子摇晃。Peggy不知道这是不是梦，Steve的胸膛结实而温暖，可那最后的通话还回响在耳边，她的Steve带着理想与责任沉入冰冷的海洋，而这个Steve却带着春日里矢车菊的芬芳。
Peggy感觉到Steve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难以按耐的猜测：这或许是旧日的幻影？可幻影不会长出白发。这或许是梦境的垂怜？可梦境不会蔓延皱纹。也许这是未来的投影，是时光齿轮的一缕缝隙，是万千宇宙中某一刻诞生的奇迹。但毫无疑问，他还是Steve。
这就够了。Peggy抬头迎上他的吻，他的眼睛灼亮如同星辰，鼻梁像俊挺的山峰，Steve是如此的可靠坚定而又真实，真实的好像钉在这个时空里从未离去。
也许是空气里面包的香气不够甜蜜，又或者暧昧的气氛不够朦胧，收音机播放的舞曲走到最后一刻时，梦境也随之收起绮丽幔帐，徒留退潮后隐现的痕迹。
Peggy率先把手从宽厚的肩膀上拿下来，她再一次仔细审视这个英勇的士兵：他的蓝眼睛，他蓝眼睛旁的皱纹；他的金发，他金发里的银丝；他的温柔，他温柔里的决绝。于是她明白了：“你是来告别的。”
Steve捉起她垂在裙侧的手，那双手上有消退的枪茧的痕迹，也有长年持笔沁入皮肤的墨痕。他将那支同属于英雄的手拉起，按在脸上，他微笑起来：“Peggy。”
Peggy叹了口气，用力捻过他眼角的皱纹，她真希望这条皱纹也可以像是面团一样被轻易抹平，但是不能。她抬起头来盯着那双蓝眼睛：“我不难过，傻瓜，我从没指望过十全十美。”她停顿了一下，咽掉涌入喉咙的抽噎、挽留、或者随便什么玩意。“走吧，去做你该做的事。”
Steve于是转身，他在门口抓起外套，又在推开门时回头朝他的女孩露出微笑，这个笑容褪去了曾经青涩的倔强，却又在其中诞生出成熟的坚定。
他回头，推开门，走了。
这或许就是终局了。
Steve走过一条又一条熟悉的街道，街上的男男女女还在狂欢中沉浮，他走过被殴打的暗巷，这条巷子里他被Bucky救过，他走过高耸的铁门，这个铁门里住过一家好心人，他走过街角的咖啡店，这个咖啡店晚上会兼职酒吧……他走到那个服役的军营，营里空无一人，只有夜枭会发出吓人的叫声。
Steve找到电梯，从电梯进到空荡荡的地下研究室，他将揣在包里的宇宙魔方拿出来，按在那个被层层保护却还是不够重视的箱子里。
Tony设定的时间是真的很巧，在战争胜利的前一天，所有人都会为战争的结束而欢呼，这颗挑起无数纷争的宝石将会暂时被所有人遗忘，正如此时空荡无人的营房。
这也给了Steve时间，很多很多时间。他坐在Howard的位置上，对面的宇宙魔方发出微弱的蓝光映在他的脸上。桌面上的笔记在蓝光下显得模糊不清，Steve也久违的有些迷糊。
他拿起笔来：这时候Bucky在哪里呢？在苏联接受改造么？他应该还没有成为冬兵，还在以毅力抗击洗脑的威力；Tony也快出生了，他的父亲是个自大狂，但是有也比没有好；Nat从不肯多聊过去，希望她在这个世界能过好些；Thor现在还没什么好担心的，或者说担心也没用，其他人也是一样……
差不多了，Steve摸了下手背上初生的斑点，还差了谁呢？
“那么你在哪里呢，Steve？”小胡子男人按住他的肩膀，疑惑发问。“我在这里。”他指了指地图的角落，回头看向Howard，直到这个棕发棕眼的男人举起手来投降：“我的错，我不该看到一个陌生人坐在我的座位上就偷偷监视他。”
Captain American不赞同的眼神。
“好吧……我知道了，不过你这情况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来的Steve？难道未来的我成功研究出了时间穿越机？这从理论上来说是不行的，而且你改变的也不是你自己的未来，你知道的吧Cap？”Howard手舞足蹈，一边解释一边提问，神采奕奕。
“我知道。”那双蓝眼睛被同色的宇宙魔方照映：“我已经没有遗憾了。”
Howard听懂了。在这位Steve的时间线，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当血清的效能离去，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也许他想做点什么任性的事。
见鬼，放纵自我的Steve？
“那你打算怎么回去？你难道要丢弃自己的世界？”他牢牢盯着Steve的脸，确定没在那张脸上看到动摇。“等你研究出时光机，”这个混蛋微笑着递上手腕上的联络端。
1948，美国为Captain American的回归而欢呼，军营的地下实验室里，一道熹微光芒从金属圆盘上消失。
2023年，长椅上多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这或许就是终局了。
Steve移开注视星盾的视线，看向那时代他唯一失去的。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