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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采药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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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次日继续上路,荣淳欣把华丽的衣服和配饰收起来,换上来财的衣服。
来财的衣服比较粗糙,他穿得很不习惯,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忍一下吧。
只是他这个小少爷有晕动症,虽然每天有吃温汣调制的安福丸,可他身体还是吃不消这样的长途路程。
他们一行人,走了四天。
原本温汣预计五天到达白华山的,可他们现在走的行程才过半。荣淳欣和他两个家仆没有出过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又吃不惯外地的饮食,身体虚弱拖延进度。
温汣有想过,他们可能会有一点身体不适应,可没想过他们比想象中更严重。
白雪莲花采摘下来七天内要入药,不然就没有药效。他们这样的状况,回程绝对超出七天的。
温汣经过几番思虑后,跟荣淳欣商量:“荣世子,楚王用药时间比较紧迫,我打算明天独自出发去白华山采药。”
荣淳欣本来见小姑娘独自一人出远门比较危险,他是来陪伴她,保护她的。没想到他和两个仆人不适应长途奔波,又吃不惯外面的饭菜,身体虚弱得很,反被温汣照顾。
楚王病情紧急,他不该拖累进度的,便同意她的决定:“好的,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进中,突然停了下来,马车里的人都虚晃一下。
马车停后没有继续前行,外面吵闹声很大,荣淳欣掀开马车布帘问道:“发生什么事?”
来财指着前方回道:“世子,前面有个人。”
荣淳欣顺着方向看过去,见到前方路边有个人趴在地上,不知道是晕还是死。
温汣好奇地伸头出来看,见到前方的人,本着医者仁心,她下马车去看个究竟。
荣淳欣跟在她身后,跟她一起给男子翻身,是一张稚嫩的少年脸,约莫十六七岁。
“这……”温汣愣了一下。
荣淳欣问:“怎么了?”
温汣觉得这少年很眼熟,脑子在搜索匹对这张脸:“是朝南陆家三公子,陆宇川。”
京城有几片区域人群属性比较明显,住朝东官员居多,住朝南商人居多。温府和岁安堂都在朝东,几乎不会去朝南那一带,荣淳欣好奇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我曾跟着师父去陆府给陆夫人的母亲看诊,见过他。”温汣边说边给检查他的身体,给他把脉。
陆宇川穿着普通的衣服,不是平时穿的名贵布料,身上沾满了泥土。他脸和手有几处深色淤青,好像跟别人打架了。
温汣给他把完脉后,确认他还活着,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体力不支晕倒。
她记得陆宇川在京城的四大学院的白鹿书院上学,他怎么出现在这里?
她让来财把陆宇川搬到马车上,在就近的小镇找了间客栈下榻。
*
陆宇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客栈的房间里,有个瘦小的男人在床边,拿着汤碗,好像是要给他喂药。
陆宇川虚弱地问道:“你是?”
来财回:“我叫来财,是我家少爷和温小姐救的你。”
陆宇川:“你家少爷和温小姐是谁?”
来财:“他们是国公府的荣世子和户部尚书次女。”
陆宇川并不认识他们,这些都是京城里尊贵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穷乡僻壤的地方?
来财放下空汤碗,转身出门告知主子。
没多久,温汣和荣淳欣都进来房间。
“你是秦大夫的小学徒?叫……”陆宇川认得人,但叫不出名字,想起他们两人从没交流过。
“我叫温汣。”
“温汣……温小姐?”陆宇川有点吃惊,这该不会是来财说的是户部尚书的次女吧?她一个官家之女怎么跟着一个大夫到处上门给人看病?
温汣疑惑问道:“陆公子为何在凛北?又是遭遇何事?”
陆宇川手在身上乱摸一下,在衣襟掏出一个玉佩。
温汣不识货,看不出玉佩有什么特别之处。荣淳欣倒是挺惊讶的,征询对方同意:“陆兄,可否借给我一看。”
陆宇川递过去,荣淳欣拿到玉佩观察起来,嘀咕道:“这玉佩晶莹剔透,龙和虎栩栩如生……不错不错,陆兄开个价吧。”
陆宇川回:“这不是我的玉佩,我不能出售。”
“不是你的?那卖家是谁?可否帮我牵线?” 陆宇川实在是太喜欢了,对玉佩爱不释手。
陆宇川介绍玉佩的来历:“这玉佩已有百年,是凛北刘家村祥嫂夫家的家传宝。”
接着陆宇川说出事由,祥嫂夫君曾祖父年轻的时候救过一个富商,富商送了龙虎玉佩作为报答,曾祖父便把这玉佩传给下一代直到现在。祥嫂的夫君因患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去治病都不见效果,大夫叫她准备身后事。祥嫂不想认命,想把龙虎玉佩拿去换钱,送夫君去京城看病。
祥嫂把玉佩当后拿着钱回家,夫君已去世了。换来的钱用不上,玉佩是夫家的传家之宝,祥嫂想把玉佩换回来,传给自己的儿子。
抵押条上约定一个月内可以赎回抵押物,逾期归当铺所有。
当她去当铺赎回玉佩,当铺老板不仅不认,还抢了她的抵押条撕掉,她告状无门。
陆宇川的父亲陆大贵,以前是个穷光蛋,鳏夫带着两个儿子。后来中年暴富,娶了一个贤妻管府中事务,还生了小儿子陆宇川。
陆宇川两个哥哥到了说亲的年纪,因为过于家境贫穷,没有条件去读书,他们只认识一些简单的字。陆大贵生意做得很大,在京城里排得上号,可说亲的时候,旗鼓相当的门户都嫌弃他两个儿子没文化。最后,他没给儿子找门当户对的千金,找了品性良好的普通人家女儿嫁入陆府。
虽然陆府内部人员相处和谐,可外面的人还是嘲笑陆府是暴发户,陆大贵的儿子遭同门户嫌弃,不得不娶屠猪汉之女和洗衣寡妇之女。
陆大贵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所以重点培养幺儿,希望他日能考取功名,让陆府吐气扬眉。
陆宇川在学院的功课优异,可陆大贵还不满足。陆宇川白天在书院学习,下课后还要被安排私教学习。年复一年的枯燥无味,他没朋友没其他娱乐活动,甚至连每年元宵大型花车巡游,都不准外出观赏。
他平日喜欢看一些侠义话本,觉得浪迹天涯的人生很精彩,于是偷溜了出来。
他路过刘家村,听闻祥嫂的遭遇,便想要伸张正义,学话本里的正义怪盗把玉佩偷回来。
他头一次去偷东西,经验上不足,弄出了动静,引起当铺老板家仆的注意,几个家仆拿着木棍对他追打。
他挨了不少棍子,若不是他年轻跑得快,很快把那群人远远甩开,说不定当场被打死。
最后,他自己还总结了一番:“祥嫂当这块玉,当铺老板才给了二十两。祥嫂是农妇,不知道这块玉的价值。这块玉佩成色不错,雕工精湛,依我看价值千两,怪不得当铺老板不想把玉佩还给她。”
“我觉得,你若是想伸张正义,应该更要去考取功名,为百姓造福。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当铺老板把祥嫂的玉佩占为己有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而你去偷,老板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温汣不太认可陆宇川这么草率去当个侠义怪盗的行为,而且他这么轻举妄动,压根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发生。
陆宇川想了想,回道:“他以为是祥嫂请人去偷?”
温汣接着说:“如果他是这样想,接着他又会怎么做?”
“到嘴的鸭子飞了,肯定找人晦气,狠狠地教训对方……糟糕,祥嫂有麻烦!”陆宇川要下床去刘家村找祥嫂,可他身子受伤,刚下床,捂住胸前肋骨嚎叫:“哎哟……”
疼得他,没法站起来。
“你还是在床上休息吧,这件事交给我和容世子去处理。”温汣觉得祥嫂挺可怜的,夫君生病花光了家里的钱,典卖玉佩又被无良当铺压价,甚至占位己有。陆宇川从当铺老板那里偷回玉佩,这笔账肯定会算在祥嫂身上。
荣淳欣和温汣先去刘家村找到祥嫂所住的屋子,屋子外面有不少乡亲站在门口看热闹。他们听到屋子里传来惨叫声,温汣和荣淳欣相互看了一眼,赶紧跑进屋子里。
屋子里有四个壮汉,把屋里的瓜碗瓢盆全都打烂,床也弄烂了,但他们还不收手,三个人还在砸东西,一个人在威胁:“玉佩在哪里,快交出来!”
祥嫂抱着年幼的儿子,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壮汉看在祥嫂有几分姿色,意图不轨地坏笑。
祥嫂害怕极了,她已经是寡妇,如果失去贞操,恐怕以后在村里的日子更难。可她真的不知道玉佩在哪里,玉佩已经被当铺老板占为己有,就算被偷,又跟她有何关系?
与其被人侮辱,遭人指指点点,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祥嫂正要抱着孩子去撞墙,荣淳欣和温汣闯了进来,阻止壮汉们破坏:“住手!”
壮汉们回头一看,来的是清秀的少年郎和少女。他们穿着很普通,壮汉以为他们是祥嫂的同伙。
为首的壮汉笑了,问道:“你们就是这婆娘的同伙吧,快点把玉佩交出来,不然我让你们好看!”
少年郎长得挺俊的,可以送去象姑馆。旁边的少女还很稚嫩,送去怡红楼,恐怕卖不出什么好价钱。
温汣冷着脸说道:“玉佩没有,你们要是再找麻烦的话,小心我们不客气!”
“臭丫头,好大口气啊!”为首的壮汉没把他们当做一回事,当家丢了一枚价值千金的玉佩。找不回来的话,就把这两个人卖掉换钱当交差。这俊俏的少年郎也应该值一千两。壮汉指挥其他人,说道:“那他们两个人抓起来,男的送去象姑馆,女的送去怡红楼。”
荣淳欣知道温汣会功夫,但觉得是三脚猫功夫。上次在客栈那两个贼比较瘦弱,他觉得她碰巧能制服他们。可现是几个壮汉,她未必应付得来。荣淳欣自知自己抵抗不了这几个壮汉,但还是选择站在温汣,说道:“小汣,你先离开,看来财到了没,这里有我撑着。”
“好。”温汣以为他会功夫,听从他的安排,转身跑出门外。
“想搬救兵?给我追!”为首的壮汉发令。
荣淳欣加多阻拦,壮汉们毫不留情地打他,痛得他哇哇大叫。只要温汣没事就好,这点疼痛他也是能承受的。心里祈祷着来财快点来,让他少挨点拳脚。
忽然,一个壮汉被踢飞了。大家都愣住了,停下打拳,看到温汣又跑回来了。
温汣冲着荣淳欣大骂:“你是傻子吗?你不会武功还叫我去找人?”
荣世子心里:诶,不是。我以为你会几招三脚猫功夫,可我没想过你连壮汉都能踢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