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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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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过的很快,晋王三令五申之下,沈歆只得日日到帐房陪着二夫人看帐理事,虽然是不情愿,但是她素来脾气一是一二是二,最恨别人糊弄,底下当真有不怕死的想要和她作对,自然也不轻易放过,没料却发现这府里头的事情当真不是那样简单。她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的,于是渐渐就开始怠工起来,连二夫人也渐渐看出端头来,偏又和她说不上话。只好看她性子越来越野,一个月里到有大半日子在外面逛荡。
此时晋王带着儿子和侄子在外募兵,泰王龙络一向不着家。二夫人性格柔弱,沈歆自然是没人能管,自己也知道自己若是堂而皇之的出门,必定像当年在天南那样遭人诟病,于是也不带别人,就是她和兰宝两人出门,早早就用私房钱在城里买了一处宅院,为掩人耳目,索性就注了户籍,还在临街之处开了一家小小的酒楼铺子。这些自然二夫人无从得知,就是她贴身丫头里面也只有兰宝和另一个最老成稳重的芳凝知道。总之二夫人旁敲侧击也好,婉言劝慰也罢,她始终不愿意踏入王府这个混沌的漩涡中,宁可每日到城里她的小窝中逍遥,不时也去姨妈家看望一下老太太,她素来性子极淡,又讨厌那些莺莺燕燕,也就是偶然为之,所以两边往往都不知道她的去向。二夫人每日里只是胆战心惊,只怕龙竣回来闹出一场风波来。
其实沈歆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不过自由的滋味太过美妙,她食髓知味,是一日也放不开了,只想着二夫人一向以家和万事兴为念,也许并不会告诉龙竣。一切等那人回来再说。再说自那日他听了她们主仆对话之后对她又有不同,表面上还是一贯的纵容温和,却再无亲昵,她心里自然明白,龙世子何其高傲怎么会要一个心里有别人的女人,就和她一样,哪怕她就是沈七七,沈七七就是她也不行。更何况两人原本就是只有媒妁之言没有夫妻之实的,这样也是很好。
沈歆对食物是很挑剔的,所以她的小饭馆生意就非常的好,但是她却从来不怎么在自己的饭馆里吃饭,她爱干净,喜欢舒适清净的环境,所以将饭食送到自己的小窝里才是正选。饭后再跑到街上逛逛才当真的惬意非凡。只是不再换了男装罢了。龙竣和她说过她就是穿了男装也不似个男子,反而容易招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她素来也不在打扮上多花心思的,倒做了几件朴素的衣服,打扮成寻常小家碧玉的样子,就是穿着上街玩。
这一日风和日丽,主仆二人逛着逛着就走到自己的小饭馆门口,只见生意兴隆的很,不禁相视一笑,拔脚刚要走,猛然见到店里出来个人,顿时停住了脚步。兰宝已是眼中放光,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屈公子。”
那人转眼看过来,也不由得呆住了,半天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这不是别人,乃是朝廷天南卫的统兵大将屈文疆,虽说天南完全是沈封壑的地盘,好歹名义上还是归朝廷管制,天南卫兵马虽然不多,也是正二品的武职,这个屈文疆也是武状元出身,很有本事的一个人,在天南随沈封壑与羌人作战也很有些战功的。沈歆在天南无法无天惯了,自己也有一队女兵,平日里更不避嫌,既然和这个屈文疆说得来,也就时常往来相伴,沈歆再任性刁顽,往往只要屈文疆一句劝慰,也就罢了;屈文疆少年统军也很是凌厉严肃,唯独与沈歆嬉笑闹玩闹,旁若无人一般,别人都瞧着神仙一样的一对金童玉女,屈文疆又是父母双亡的,有了这个女婿就如同得了儿子一般,偏偏沈封壑把女儿嫁给了从没见过的晋王世子龙竣。
如今这样突兀的相见,当真各有一番滋味,沈歆看着屈文疆,经年不见已蓄了胡子,神色也威严许多,不禁笑了,“屈二哥威武了呢,父亲没有给我带信来吗?”
屈文疆心里百转千回不是个滋味,勉强笑道,“我是进京来看朋友的,我与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孟先生。”看她这一身打扮也不好直接说她身份,只是向那姓龙的介绍,“这位是在下在天南时的一位旧友。”
沈歆不愿和人说自己身份,当下微微福了一下,寒暄道,“鄙姓龙,幸会。”只道有这人在,屈文疆说话不方便,又转过来对着屈文疆,“不碍着屈二哥了,就此别过。”转身带着兰宝走了,她见屈文疆到京城也不与自己联系,又没有带父亲的音讯,想必是不愿再与自己父女扯上什么关系了,却为何每每送自己礼物?心里烦躁也不与他约相见时间,调头就走了。混不知身后两个男人默不作声地看了她很久。
良久那个姓孟的男人回头,“这个不会就是。。。。。。”顿住了看屈文疆,屈文疆猛然恍过神来,赶紧回答,“是,这正是沈王爷的千金世兰郡主。”
“居然是她。”那姓孟的撇向犹自低头不知想什么的屈文疆,又把目光追上了渐渐远去的清丽身影,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当真是可惜了了的!
当初沈封壑进京,说是要给女儿找个女婿,指名道姓就要龙竣。他是认定了沈封壑的财势,很想将他引入自己一边,因此算准了龙家必不甘愿,很是推荐了自己这边的几个年轻才俊给父皇,没想到沈封壑却是连看也不看,直接否定,“这些岂能和骧将军比?”牛眼一瞪,“可是龙家不愿意?”
皇帝也拿他没有办法,难得笼络到此人甘心归顺朝廷,哄他还来不及,居然半逼半哄地弄成了这桩婚事。他也就算了,他这里找不出能和龙竣比的人了,难道他自己上?笑话,沈封壑那个长相,女儿也就是个母夜叉,更何况还是个泼辣已极的母夜叉,弄回来伺候不好,怕不连她老子一起得罪了?伺候这种母夜叉的事情,底下人做可以,他自己却是不干。
如今看来,当真是可惜死了。这哪里是个母夜叉,分明是天上的小仙子下凡了,气度清雅大方,当真是极品的美人。沈歆带着丫头已经去得远了,他犹自懊悔,可恨当初饵下的不够大,若是当初自己毛遂自荐,怕那沈老儿还有何话可说。
屈文疆这时候已是醒过神来,自知不能在主子跟前失礼,赶紧起步,“爷,我们赶紧回去吧,府上要等急了的。”
那姓孟的依旧看着沈歆消失的方向,“让他们等着去。”
屈文疆愣了一下,赶紧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情绪,虽然眼前这人似乎也不会再理睬他这个战败者的情绪。姓孟的开口,“你替本王约她出来见见。”屈文疆嘴角猛地一抽,只觉得嘴里涩苦难挡,答应的那一声“是。”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