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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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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老天爷也当真是作弄,若说是没缘分,偏偏转眼便又遇上了,居然一行人一进济南城,就听见济南最大的鲁韵楼下传来一片喧哗,小刀眼尖,一眼就看见那匹极俊美的红马,还没张嘴,已经打马过去了。
只见那少女一身青纱宽袍,依旧带着那顶硕大无比的斗笠,虽然束胸封喉都做得甚好,无奈身段柔美,纵然举手投足甚是干脆明快,犹自让人一看便知是个女人。身边犹自跟着那个不要脸的无情剑秦川。
那秦川也当真嚣张,看见是他们也丝毫不惧,冷冷撇了一眼便去了,龙竣只看见那少女经过之时一双妙目凝视自己,很是打量了一番。
方平凑过来问,“将军可要将两人拿下?”
龙竣还没回应,却见那少女突然调转马头,又回到那客栈的门口,手里缰绳扔给小二,“住店”。
龙竣看她打马从自己眼前走过,明澈如水的眼睛若有若无地向自己扫过,不觉心里一动,回神过来,心里竟是有几分羞恼。妖精!他竟是遇见了个妖精!她的鞭子还在自己怀里揣着,并没有旁人知道,就是他自己也是想不明白如何会将她的东西偷偷收在怀里,她抢他的马,他看她在眼前过,却只想看着,压根没想去擒她。
晚间打过尖,各自回房休息,龙竣一路冷淡无话,自然也没人敢来扰他,一个人独坐灯前,便掏了那鞭子来看,倒比寻常的鞭子略长个五寸的模样,上好的牛筋里绞着细细的银丝,把手略弯曲做成刀把的模样,还裹着一层丝娟,经那日的争夺,已是略略松开。他想将它缠绕回去,却不得法,反将那丝娟彻底从那把手上扯了下来,只见四四方方一方淡粉,却是一方娟帕。只在一角疏疏绣了一朵清雅明艳的蔷薇,旁边细细一个小字,却是个“七”字。绣得甚是公正,却不知是不是那个女子所绣。他轻轻摩嗦那娟帕,柔软光滑,哪里有半分它主人的任性锋锐?那少女愤然的那一瞥又闪过脑海,那样桀骜不驯又轻灵脱俗,那样骄傲又那样娇俏,似嗔非嗔之间有种让他惊心动魄的美丽。
他正自把玩,却听见外面突然掠过一支鸣镝,只听马厩里一声惨叫,有人喊道,“有人偷马!”随即又是一声惨叫,刀兵声立起。他推门出去,只听见院墙轰然崩塌,追风为首,马厩里的战马像是招了人迷魂一般,疯了一样跨过坍塌的院墙向外冲去。院中刀光剑影,自己的护卫和盗马之人战成一片,其中最显眼的便是那一身白衣的秦川。龙竣伸手,小刀已是送上弓来,他连珠三箭射向院中,秦川伸手敏捷勘勘避开,他那两个同伙却没那么好运,生生被钉死在地上。秦川也极机灵的一个人,看马匹已然逃出,自己又讨不了好去,当即长剑一划,剑尖在院墙上一挑,人接着那一挑之力,已然翻到了墙的对面。几个纵越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侍卫上来禀报,连他的追风在内,他们带的二十三匹马全然被人诱走,那贼定是有极好的马药方能办到。龙竣想到秦川马术不精,那少女却是其中高手,怕这事定然是两者合谋而为,不由得心底冒火。济南太守匆匆带了兵马过来,他二话不说,骑了匹马一路随着马蹄印记就追到了城外,只见马蹄印甚是凌乱,小刀大喜,“爷,定是追风快要醒了。”
果然再追不到十里,就听见前方马蹄声纷乱似乎有大群的马匹在不安踢踏,便听见一个男子暴怒地声音,“沈七七,你这个小贱人,我们为了这几匹马,死了两个弟兄,你居然将它们杀死,你是何居心。”
随即便是秦川的声音,“好了好了,七七,不管怎样,你要的青马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随即就听见他惊怒地咆哮,“沈七七,你究竟想做什么?”
小刀这边一听青马死了,只道追风已然遭了那魔女的毒手,心中已是惊痛难耐,还没来得及斥骂,就见一朵彤云迎面而来,确实那少女骑着马迎着他们奔来,口里叫喊,“想要回你们的马。帮我赶走了他们!”
话音未落,见一阵疾风袭面而来,人已经被一股大力拦腰卷起,从奔腾的马背上腾空而起,回过神来,人已经落到了龙竣的怀里。只见龙竣一手死死扣住她的腰将她摁住,右手一抬,身后的军校兵马早就气红了眼,随即扑上将秦川等人围起追捕。
龙竣只觉那女子在自己怀里不住挣扎,索性将那缠住她腰的套马缰在她身上缠了两圈,制住她挣扎舞动的双手,“你是什么人,为什么盗我们的马?”
“想要你的马就放开我。”那女子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着他,一双秀眉颦起,淡粉的唇咬在细白的牙齿下,羞愤而气恼。
“告诉我你的身份,我放你下来。”龙竣坚持。
“我是什么人又关你什么事了?你要不要救回你的马?”那双美丽的眼睛已经快冒出火来了,纤弱柔软的身子极力想挪动得离他远一点,眼神闪烁之间已是略微露出害怕来,“你不放开我,我爹爹来了便要你好看!”
龙竣微笑,“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放开我。”小人儿仍旧不住挣动,龙竣低头,那嫩滑如脂的手腕已在粗坜的套马缰上磨出血痕来。正要动手放开她,却听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沈七七,你是故意的!”
龙竣只见那女子回头,一张小脸上柳眉倒竖,咬牙切齿地冷冷发怒,“秦川,我说过,不要再跟着我。“
秦川被七八个军校摁着,方平跟在他后面把玩着那把名满江湖的雪芒剑,“将军,这两个便是匪首。如何处置?“
沈七七回头,“你关他们十日再放了他们,不然我也不给你治马。”
龙竣不开口,只是解开缠着她双手的套马缰,“你也是我俘虏,凭什么和我谈条件?告诉我你是谁?”
“你放开她!”秦川一声暴喝,立刻有军校摁他跪下,手上用力,秦川一条胳膊已然脱臼,头上顿时冒出冷汗来。
“秦川你色令智昏了!”旁边跪着的一个虬须大汉愤然盯着沈七七,“这个小贱人说什么看上那匹青马,分明是引诱你我去盗马,然后用官府的势力来捉拿我们好让她跑路,如今你还没看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