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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如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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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晴对一清说:“我们去玩点刺激的吧。”
玩一些古代的淑女绝对没见过也不敢玩的游戏,那才是她那晴会做的事情。
她带着一清去蹦极,结果发现这远没有昨晚一清抱着她从天而降刺激;于是又去了嘉年华,看着那些如张牙舞爪的怪兽般的游戏设施满意的鬼笑。
人山人海中,似乎只有她调皮的笑容是真实的。一清随着她胡闹,明明不害怕也夸张的大声叫着。
海盗船,过山车,鬼屋,不管玩什么,他们都投入的尖叫,似乎叫的越大声,记忆也就会越深刻。
“一清,好不好玩?”那晴的嗓子都叫哑了,但在喧闹的音乐声和来自四面八方的叫声中,她还是要扯着嗓子大声问。
她笑的太张扬,额头的汗水闪着晶莹的光。一清看着她,大声吼回去:“这都是小孩玩的玩意,以后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如果还有以后,他会想尽办法带她走出这里,让她欣赏不一样的天空。
如果还有以后,她也会好好的到处看一看,才不会在要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有那么多的遗憾。
那晴的笑容温柔起来,她拉起一清的手说:“走,坐旋转木马去。”
她的体温似乎比以前要微热一些,走路的姿势也规矩了许多。一清愣愣的看着她坐在木马上,随着木马旋转的节奏微微的晃动身体,那场面似曾相识。
这样的交替变化已经不止一次出现了,那晴像是变成了两个人,虽然似乎还是原来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是总会有不属于她的神情动作隐约出现,像是体内有另一个灵魂在竭力的挣扎着想要出来。
想到这个可能,一清的脸色变得苍白。那现在的她和她,是不是都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几百年来第一次,他开始怀疑这一切的正确性。逆天而行,起死回生,这些他都不后悔,只是千料万算也没想到最终会面临两难的抉择。
事情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一直想唤醒的灵魂终于有了自己的意识,却是在他意志开始动摇的时候。
那晴一蹦一跳的走在前面,飘曳的裙摆被她晃的极尽张狂。早上梳好的头发早就散开了,如往常般随意的披散在肩上。
这就是水妖那晴,性情爱好不定,穿着打扮变化多端,不受约束,也不在乎别人的感受。
这样奇怪的性子是他一手惯出来的,也许有些任性有些无知,但是却没有人会讨厌她。
也许美人是会有优待,可不是每个美女都有这么大的魅力。
他们玩了一天,终于尽兴而归。快走到别墅大门的时候,远远的看到阿梦站在路口张望。
那晴朝她招了招手,阿梦就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她的眼前。
“那晴,那个帅警察生病了。”她气喘吁吁的说。下午有人来花店找那晴,说是谢维安得了怪病昏迷不醒,口里却一直叫着那晴的名字。
他们调查了一番,才知道那晴的花店在哪。虽然没有见到那晴,但是他们希望那晴有时间可以去医院看看谢维安,也许能把他唤醒也说不定。
对于这件事,小夜是漠不关心,所以并没有通知一清;可阿梦却是担心的不得了。好端端的一个攻受皆宜的帅哥,怎么就病倒了呢?
情急之下她甚至忘了现代人是有手机的,只是选择了等待的方式在别墅门口站了半天。
谢维安最近一直在调查霍焰的案子,现在又病的这么蹊跷,连那晴都猜到这件事肯定和霍焰有关。
只是她有些不明白,那个霍焰不是不敢和他正面冲突吗?难道让他忌惮的原因不存在了?
不管谢维安到底有什么可以让霍焰顾忌的地方,他毕竟只是一个凡人,如果真是着了霍焰的道,那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吧。
她的心跳突然不规律起来,异常的忐忑不安。那颗不受控制的心脏好像要挣脱这具身体,飞到他的身边。
那晴脸色泛白,用力按着自己的胸口,努力的克服着那股冲动。她满脸惊恐的看向一清,急切的说:“一清,我好难过,带我去见他好吗?”
那张俏脸已经遍布泪痕,盈盈泪光都在折射着不同的时刻。那到底是多久以前,一清竟然记不清了。可他不会忘记那个让他倾尽全部去爱的女子哭着求他:“一清,我好难过,带我去见他好吗?”
时光没有倒流,经过数百年,她终究还是做了一样的选择。
他在伤心的时候总是笑得特别邪气,明明是修过道的人,却比任何妖都要妖艳。
“小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哦。你确定要去?”
如果她说是,那么这一次他不会傻到放弃成仙的机会,也要把她留在人间!
那晴的视线是模糊的,她看到的世界正在眼前扭曲晃动。可一清的话她听清了,她知道自己的一句话也许关系到最终的结局。
她不想要一清这样笑,她想要做回以前的那晴,什么都不用懂,每天只要想办法消磨时间就好。
可是,她真的很难过,那种酝酿了几百年的苦涩与哀伤,慢慢的将她的神智淹没。
她如溺水般抓住一清当做救生的稻草,颤抖着开口:“一清,求你,带我去。”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一清微微皱起眉头,他扫视了一周,并没有感应到霍焰的气息,但是依然放不下心里的戒备。
他搀扶着脚步有些虚浮的那晴,从护士口里问出了谢维安的病房号,然后走过一扇又一扇关着伤痛的门,终于从一扇门上看到了他们要找的号码。
那里面躺着的就是谢维安。一清紧紧抓住那晴的胳膊,用力的想要用痛感让她清醒。他的眼里是绝望的神色,经过几百年的打磨,就连不甘都没有了。
如果经过这么久的冲刷,经过轮回的磨练,他依然是败者,那么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看着那晴始终没有转回来看他一眼,她现在大概满心满眼都是躺在里面的人吧。一清只有苦笑,只能苦笑,挑起嘴角一根根的放开自己的手指。努力了那么多都没有用,那就放弃吧。
他是潇洒不羁的一清,早该洒脱一些。
“还不赶紧进去?”他竟然还轻轻的推了她一把,本来就离她很近的门被撞开,视线里出现了一张雪白的床。
一清又把那晴往里推了几步,然后轻笑着把门关上。这扇门,最终隔断了他和她。
如果他能预知未来,当初也许就不会费尽心思重造那晴;如果他能预知未来,就不会留下那晴一人忍受孤独和寂寞;如果他能预知未来,也不会在谢维安的病房前站了片刻,便无法忍受的快步离开。
可惜,未来是那么的变化多端,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没有人,能够预知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