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聂)当鬼[秦时明月]》焦糖布丁

10、第 10 章

　　墓室石墙被突破的那一瞬间，盖聂听见机关转动的声音。仿佛是古老的青铜机关被启动了，因为锈蚀的缘故，齿轮扣转异常艰难。
　　沉重的石棺往下沉去，盖聂感到这失重的尽头是一阵水声。
　　他尚未从晕眩中恢复思路，就听见一阵极大的动静，仿佛是地宫在震动，在碎裂。是地动？
　　他看不见，就在此时，一声惊天巨响震慑四野，粗如巨树般的天雷直直辟下，如同利剑插入古墓，将依山而建的古墓几乎全部轰踏。
　　聚集而来的修士就惨了，金丹以上的尚有机会在危机时刻祭出法宝抵抗天雷，而金丹之下的初阶修士连哼的机会都没有，便在第一道天雷之下灰飞烟灭了。
　　“这不是先代修士洞府！这是个陷阱——”
　　“快离开！”
　　第一轮逃出生天的修士连忙召唤同门御剑准备逃跑，动作快的已经离开中心数丈之远，而动作慢的，却是刚刚掏出飞行器，便在第二波天雷的轰击之下化为焦炭。
　　这群人原先看到异象，以为此间有异宝出世，因此揣着众所周知的心思聚集于此。待他们靠近时，已经知道这里的山石可以聚集阴气，阻止灵气逃逸，不少人已经萌生退意——不管是什么宝贝，能在这样三阴聚会之地沉睡百年千年，也不会能让人轻易取得。
　　能心存侥幸道最后的，要买是自持修想要独占异宝，要么便是心存侥幸想跟着大能历练，或许还能捡到大能看不上的小东西。
　　机缘这种东西，都是险中求来。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寻求一个能让他们跨越境界的机缘。
　　有藏神大能用法器，“是魔物招来天雷！难道是鬼凤凰要重生招来的天雷？这鬼凤凰已经修炼到这个地步了？”
　　巨大的天雷再度降下，似乎不肯停歇。又有重伤的修士被炸破了防御壁化为齑粉。
　　另一人正盘腿打坐，大把大把吞下补灵丹，摇头道：“不，方才你我几人联手尚且能够勉强制服鬼凤凰，鬼凤凰是妖物，还不至引来这种级别的天雷。”
　　“或是异宝，上古大能留下的宝物！”不肯放弃之人许多仍然相信机缘。
　　有人大笑起来：“呵呵呵，修仙之人不改贪婪本色，只怕异宝拿不到，倒是要陨落在此了。”
　　……
　　石棺中的盖聂听不见外界的情形，阻隔灵力的石头将这一切阻挡了大半。
　　但他此刻并不轻松，压住他的僵尸不对劲。在第一声天雷之后，僵尸变得极度暴躁。
　　盖聂用尽了誓约的力量，也只能陷入一团混乱的神识之中，他的四肢像是被什么粘稠的东西黏住了，变得沉重而疲惫。这是神识相连的坏处，当契约的另一半暴走的时候，他如果无法用自己的神识安抚压制住对方，便会被那暴走的神识拖下神识之海，挣脱不得。
　　“……”盖聂喘息着，忍不住唔地呻吟了一声，声音极低，也极轻。
　　但那一声仿佛一个火种，点燃了僵尸眼底的暴虐，他的眼睛发出红光，露出了獠牙，一口咬在盖聂的脖子上。
　　……
　　天空中陡然寂静下来，聚集着浓稠的黑云仿佛将三千里内的墨色全部聚拢，翻滚中的电光涌动。
　　有人窥伺天机，也顾不得会不会倒霉三百年，掐指算道：“不好！这洞府、不、这古墓之中恐怕还有魔物要出世了！”

　　尖锐得牙齿刺入血肉，随之而来得是**的错觉。
　　盖聂知道那是尸毒注入啦自己得血脉，为了让猎物停止挣扎，失去最后逃生的机会。
　　生，或是死？
　　他似乎很早之前，就习惯行走在死亡得边界上。没有死，哪里会有生？
　　修仙者们摒弃了死亡得权利，去追求永生得梦想。曾经的传说中，有人突破了人类寿命得极限，让天与地之间得天柱重现，跨越了生死，成了神。
　　从那以后，无数得修士前仆后继，抛弃父母亲人，走上了这条注定孤独得道路。
　　几千年了，天柱却再没有出现过。修士做孤独得岁月中，陨落，寂灭，连转世得机会也没有了。芸芸众生得凡人，在他们看来不过蝼蚁一般，却拥有无尽得轮回。
　　有轮回，便有希望。
　　千年孤独太久，修士们渐渐断绝啦希望，人类得本性逐渐冒头，他们开始抢夺资源，杀人夺宝。
　　盖聂睁开眼，眼前是浓稠得黑，像是看不到希望得那条求仙路。耳边是汩汩下咽得声音，那是他血液被僵尸吸食得声音。他忽然平静下来，慢慢伸出手，按在那僵尸肩上，却没有推开他得意思。
　　他已经走得够久，太累了。
　　看见与自己一模一样得那具尸身的时候，隐隐约约得牵绊让他忽然就这样结束，湮灭陨落在这深深得古墓之中，或许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得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