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番外之剑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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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剑尘，自小被师傅收养。师傅说我根骨极佳，所以从来不藏私，也不管我能不能接受，他都会一股脑地填鸭给我。不过，我确实是超凡的，无论他怎么填，我都会全盘接受。
每次师傅在师兄弟面前称赞我的时候，我都不以为然，我觉得很正常。这种优越感也让我开始目中无人，可是没想到第一次下山就让我摔了个大跟头。
我刚走到一处树林外，就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地求饶声：“小姑奶奶啊，饶命啊，饶命啊！”
迅速奔到喊声之处，见一团火正在吞噬一个男人，我忙念动咒语，移来一片雨云，将火浇熄。
我还没说话，倒召来她的呵斥。
“你为什么坏我法术？”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白长了一副美丽的脸，心却如蛇蝎，仗着自己有几分法术，就乱害人。这事，小爷今天我管定了！”
真没想到，拥有这绝色容颜的竟是个女孩，更没想到她竟然是如此狠毒，我怎么能放过她。
“少侠，我只是夸她漂亮，她就要弄死我！”
被烧男人的话令我更坚定信心，没想到她却笑了，镇定自若地让我去搜查那个男人。
我将信将疑，待要搜查，才发现那人已经不见了。我心里暗自后悔，不该听信一面之词，然错误已然铸成，只能尽力补救。
我驱剑将那个男子追了回来，看着他掏出来害人的东西，我简直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我剑尘，纵横道观十几年，没想到一下山就栽在了这个采花贼的手里。呕死我了！
但我是剑尘，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退缩。错了便是错了，我不是不敢承认错误的人。
我整整衣冠，几步向前，对面前的女孩长揖到地，诚心道歉。
她真是大度，与师兄弟口中的世间女子不同，我那样对她，她却只为了我的一句道歉而释怀。
我用法术将采花贼变成了世人皆可踩踏的大石头，就算惩戒他的所作所为。
“我叫剑尘。”
我郑重介绍自己，也希望能知道她的名字。她调皮的不肯告诉我，我有些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她还是告诉我，她叫烟儿，那一刻，我只想着，人如其名。
送她回家，却被她说成救她的英雄，我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接受她养父母的热情款待，其实是我不想走。
接下来的日子，是充实而快乐的。
每天我和烟儿忙忙碌碌，去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们。每当人们私语，说我们是一对金童玉女时，我的心就异常地兴奋。
闲暇时，我吹笛子，烟儿弹琴，琴笛合奏，令一切都为之失色。真想一辈子就这样度过。那段时间，我忘记了自己是个修道之人。
那天虽然不是八月十五，但也是个十五，是个月圆之夜。
我们一同合奏，一同吃酒，一同赏月。
那天，她不同以往，很沉默。我在思念道观里的师傅和师兄弟，她在想谁呢？
她没有说，我没有问，我们静静而坐。
看着她美丽的侧影，我无法再沉默，直言问她，她却说没什么。
如果我不是个道士就好了，我就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她，我要她做我的妻。
可是只能等过段时间我回道观禀明师傅，恢复自由之身之后，我才能对她讲出一切。
早知道以后会发生那么多事，我当时就会说出心中的想法，那样结局会不会就不一样？！
那天分开之后，我心绪不宁，又返回去找烟儿。
可是却见烟儿隐身从家中出来，急扑一处民居。我也隐身跟上，原来这处民居的柴房着火了。烟儿扑入柴房，我怕她有危险，也跟着进去了。
原来是为了救这个孩子啊，我有些奇怪自己紧张什么。待那个男孩抱着烟儿大哭时，我才知道自己原来在嫉妒。我竟然会嫉妒一个男孩子。
忍不住拦下烟儿，质问她，却被她一句“你是我什么人？”，堵得我哑口无言。
是啊，我是她什么人呢，我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
我正自怨自艾，她还是向我解释了救人的原因。
正待说话的我，发现有异动，竟然是一条美女蛇！
美女蛇的几句话打破了我要保持的状态，看着烟儿变色的脸，我的心很难受。烟儿，我不在乎你是妖，还是怪，你只是你。
“你会对我动手吗？”
心颤抖，原来在她的眼里，我只是个降妖除魔的道士。
“我永远也不会对你动手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
我说出了心中的话，就如同誓言。
陪烟儿快乐地度过了她十一岁的生日，我想自由的心更加强烈了。
真想不到，那条美女蛇又来纠缠。我驾驭宝剑就要收了它，却被它几句话惊出一身冷汗。天下所有的妖怪都会来找烟儿，怎么会这样？
我施法让美女蛇说出原委，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编造如此的谎言，究竟目的何在？
待要细问，美女蛇已经被杀掉，转眼，线索断了，无处查询。
我的担忧却在她一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中彻底瓦解。我的烟儿真的很不一般啊！
我想让她随我回道观，她却婉言谢绝，仿佛已经知道师傅催我回去了。
我要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她很欣慰。
接着，我们合力救了被虐待的阿牛，我帮阿牛治好下半身的伤。我怎么能让烟儿去救呢！其中私心只有我知道！
阿牛没有睡着，我知道，但我没有阻止烟儿说出她的来历。
原来她的心愿是位列仙班，为了这个愿望，她一直不懈努力。相比之下，我既惭愧，又汗颜。
枉我被师傅寄予厚望，却只知儿女情长。但心已经陷进去了，怎么能收回呢？！
让阿牛知道一切，我并不后悔，我不想有这样的情敌站于眼前。可是阿牛醒后的举动让我猜不到他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我又收拾了几个小妖。我的心里有些忐忑，这些都是小妖，待那些千年老妖来时，我还能保护烟儿吗？又能保护她多久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本领到用时才觉孬。
怎么也不会预料得到，师傅竟然到李家来找我。
师傅一见到烟儿，杀气顿起，我急忙央求师傅到外面去说。
我对师傅跪下，说明了所有情况，希望师傅能帮助烟儿驱妖，师傅不答应，我不和师傅走。
烟儿的几句话激得师傅大怒，我心里着急，很怕师傅当场杀了她。最后师傅留给烟儿一道符，我知道师傅的符一定管用。
轻轻与烟儿话别，我有万般无奈和不舍。只能回去和师傅好好说说，希望能尽快下山来帮烟儿了。
如果我知道因为这一走，就会永远失去烟儿，那我即便粉身碎骨，我也不会走的……
跟师傅回了道观，我便迫不及待地央求师傅让我还俗，我不想再当道士了，可是被师傅言辞拒绝，还把我关了起来。
我每天看什么都是烟儿的脸，我知道我已经成魔，烟儿在我的心里，成了我的心魔。师傅教给我什么，我都学不会了，每日只是痴痴地回忆着和烟儿相处的点点滴滴。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师傅从哀我不争，到痛失爱徒的表情让我习以为常。
这天，我无所事事，又回想那些美好的时光。师傅却将我叫到跟前，让我帮忙。这一年我是怎么过的，师傅应该是最清楚的，怎么还会让我下山呢！
原来是师弟凌寒羽找我来了，我还真得谢谢他，否则我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下山呢！
踏上路途，我不禁想象，烟儿现在在干什么呢？等我帮完寒羽，我再也不回道观了，我要和烟儿在一起，无论去哪里都好，我只想和她在一起。
听寒羽说，让我救的人中了千日醉，这于我是小菜一碟，我身上带了很多解药。肯定不会耽误太久时间，烟儿，我就要来找你了，我很着急，你呢？
悬丝诊脉，我发现需要我医治的不是人，竟然是妖。看着寒羽痛彻心扉的样子，我以为他被妖迷惑了。我得救他，我不顾寒羽的伤心呼喊，只想杀了这个妖怪，救寒羽。
最后一刻，我却下不了手。这个妖不是别的妖，正是我心心念念的烟儿。
她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中千日醉，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和寒羽之间是怎么回事？
一切的一切我都来不及问，我只想先救了她再说别的。
刚要给烟儿喂药，就被寒羽阻止，我很生气，这气无法消散。凭什么烟儿在他的府邸，为什么？
抱住烟儿，才让我有失而复得的感受。可是他和寒羽，我终于了解，他们才是互相爱恋的，那我算什么？
如果世间有后悔药，我一定会全部买来吞掉。如果时光可以重新再来，我一定不会离开烟儿；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现在说什么也是多余的，想什么也是无奈的，做什么也是无用的了。
我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每日和寒羽争来抢去，看见他们眉目传情，我就会黯然神伤。
那天，小师弟微尘来找我，初见他，我很心惊，以为是师傅来找我回去的，一问才知他偷跑出来的，我的心里既有欢喜又有悲哀。
欢喜的是师傅没来，我又可以陪在烟儿的身旁。悲哀的是，师傅你终于放弃我了吧！
微尘整日缠着我，虽然想撇开他，但有不忍，毕竟宠了他这么久。
这天，微尘非要我陪他去逛市集，我看着烟儿和寒羽想独处的样子，我心痛，但必须忍痛答应。
看着微尘兴奋的样子，我却提不起兴致。本不该担心，可是心里总觉得闷闷的，好像有事要发生。
果然，我的感觉没有错。老夫人竟然对烟儿动了私刑，她竟然拿我当借口来惩戒烟儿。我和寒羽起冲突，是我们对烟儿都有情，这怎么能怪在烟儿的身上呢！我可以体会她做王妃的想法，但我决不能原谅她对烟儿所做的一切。
我全力施救，我要救回烟儿的肉身。我知道肉身一去，烟儿就不会留在我们身边，我一想到这，就惶恐。
“寒羽，如果你再任由家人欺侮烟儿，我就撒手不管了！”
身体已经受重创的我，本不该发火，但我就是很生气。寒羽，你不是很爱烟儿吗，你怎么能让你的那些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烟儿。这就是你说的爱？我的怒气喷涌而出，这一刻，他不是我的师弟。
我怒斥着，发泄着我心中的不满。我知道，我在借题发挥，只是不想让寒羽轻松地拥有烟儿。看来，我嫉妒得发狂了！
天气突变，电闪雷鸣，风雨大作，我感到危险来临。
数不清的妖怪蜂拥而至，我们开始了苦战。
当我们三个背靠背迎敌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会有丝喜悦，原来烟儿也可以和我靠得如此近。
我看到烟儿愣愣的，恍然是有人和她说话，她的表情越来越悲戚，我的心越来越往下沉，烟儿，不要答应它们，不要，不要。
视线的模糊让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迷蒙中醒来，见寒羽焦急的眼神，我的心“咯噔”翻个了，烟儿在哪里？
一片桃林，万千桃花纷纷。林中躺着的就是我的女神——烟儿。我知道这只是她的肉身，她一定是回她的世界去了。可是我还是非常难过，她到底在哪里，我无从知道，这种无力感将伴我永生永世。
寒羽他抱着烟儿流出了血泪，他的心死了，我呢？我连她的肉身都不能拥有，我还能拥有什么？
寒羽求我帮忙，我答应了。我明知道答应他我就没有机会了，但是我只能为烟儿做这么多了！
回转道观，无视众人的鄙夷和质问，我潜心修炼。师傅其实是很欣慰的，他以为他聪慧的弟子回头是岸了，他却不知道我已经永远沉沦了。
我听到了世人对寒羽的传言，我知道他一定陪在烟儿的肉身旁，而我只能做到答应他的。
十几年不眠不休，潜心修炼。终于，我可以羽化成仙了。在抛弃肉身的最后一刻，我终于可以说：“师弟，幸不辱命。烟儿，等我！”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番外之剑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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