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爱的人——老AⅢ》一个寻觅的南瓜

12、危机（二）

　　美女医生

　　林鸢难得在海外的假期，却被龙奕派去了无国界医疗组临时充当护士。龙奕要她多熟悉护士业务，她居然顺从去了。成天在紧张爆烈的环境下，偷得浮生半生闲，调剂一下。
　　以她对护士这行的经验算顶多就一实习护士，还是无证的，她仅考了个急救牌照。由于无国界人手不足，在这个战乱频发的地区，招募人实在不易，林鸢在通过几项考核后，准许她无护士证上岗了。她被分配给一个韩国来的心胸肺科医生当助手。
　　这位心胸肺科医生是个资深美女，高学历不说，还属于少有的天然型。美女医生对专业要求严谨，负责了无国界日常大部分的外科手术，但介于人手不足，她实在是没得挑，只能接受了林鸢这个半吊子护士。
　　她俩相处下来，美女医生觉着林鸢机灵，且手脚麻利，不懂的一教就会，便接受了她，对她也不再苛责，毕竟林鸢是个外行。
　　林鸢觉得，只要不谈业务，美女医生还是挺亲切的，大大咧咧的性子，不拘小节，对人对事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暴风骤雨后就是一道绚烂的彩虹挂在天空。特别是美女医生接受了自己后，居然能当朋友处。
　　工作外，美女医生调侃周围的人，乐此不疲。她对病人属温柔亲民型，人见人爱。这世上，颜值高是十分占优势的。
　　美女医生叫李恩熙，三十岁。

　　这天，李恩熙和林鸢带着一个部族的妇女和女孩去医院例行妇科检查，回程的路上，十个人挤在皮卡车的拖箱里欢歌笑语，反倒司机一人孤零零地坐在车里。
　　车行至中途，一群武装分子手持□□窜了出来，挡了路，逼停司机，他们粗暴地把司机拖下车，强行把他按在地上跪着，～枪管直戳他的后脑勺。
　　司机是当地人，口中念念有词：“平民、女人、小孩。”意思是：我们是群毫无威胁的人，别杀人。
　　武装分子持～枪戒备，盯着车上的人，李恩熙护着身边的小女孩，大家都是一脸惊恐的表情，显然一帮女人和孩子对他们够不上威胁。
　　只听见武装分子用极不标准的英文说出两个单词：“无国界、医生。”
　　见车上的人都被吓傻了，没人回应，武装分子只得拖来司机当翻译，对司机叽里呱啦说了一通，然后用～枪抵着司机的后背，让他说给车上的女人听。车上，女人能听懂，却不敢答话。
　　司机用英语说：“他们要找医生，去他们那里给人做手术。”说完，司机十分为难地看向李恩熙。这是司机的下意识举动，没经验，暴露了医生是谁。
　　武装分子马上会意，拿～枪指着李恩熙，让她下车，因为对医生有所求，所以武装分子对她还算客气。
　　部族的女人想拉住李恩熙，让她别去，但又不敢动作太大。
　　李恩熙从容地下车，让司机告诉这帮人，她答应去，但条件是不许伤害车上的人。
　　武装分子听见她愿意，立马点头答应了她的要求。
　　正打算带走她，林鸢高举双手站了起来，说：“等等，我是护士，能帮上医生。”
　　司机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林鸢，他想不明白，居然有人主动送死。司机认为医生即使救活了武装分子的人，也不一定能活着回来。虽然他是很想保护医生，但实在无能为力。
　　武装分子问司机林鸢说了什么，似乎很乐意多个人帮忙，催促林鸢也下车，带上她一起离开，留下错愕的司机和一众女人、女孩子。

　　上了武装分子的车，李恩熙和林鸢被安排坐在后排。她们被布条蒙住了眼睛，双手合拢绑住了手腕，没人看顾她俩。
　　车开进了山里，路坑坑洼洼，车里的人被颠得左摇右晃，有节奏的跳动。开车的人很焦急，油门踩到底，轻车熟路，好在车技不赖。
　　李恩熙和林鸢的身体紧挨着，确切地说，是李恩熙主动靠上林鸢，林鸢能感觉到她微微发抖。
　　李恩熙在林鸢耳边说了几句，坐在她俩前排的人也不理会，估计是没听懂，再加上，他根本没把这两个女人放在眼里。
　　以林鸢的身手，要解决副驾驶位的人和司机没啥问题，只是她担心误伤李恩熙，所以只能再等等。
　　李恩熙小声说：“你何苦送上门？”
　　林鸢也小声回答：“陪你啊！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怕！但我也不希望你来。”
　　“反正来都来了，两个人有伴。”
　　林鸢主动来陪李恩熙，她很感动。可能因为害怕，她没再说话，只是紧紧靠着林鸢。
　　林鸢一路默默记路，虽然她被蒙住了眼睛，但这种记路的技能，她被龙奕训练过，保管能原路返回。她打算等到了武装分子的基地，再找机会逃出来。
　　几个小时后，车终于停了下来，这一路颠得人骨头酸麻。
　　有人驱赶她俩下车，她俩规规矩矩地走下车，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有人给她们摘下了束在眼睛上的布条。
　　阳光投射进眼眶，乍一睁开，很刺眼，她俩本能地抬起手臂挡光，半眯着眼，尽快适应，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武装分子把她俩带进了一间房里，床上躺着一个人，床边的桌子上散落着一些手术用的器具。
　　简单的交流后，她俩被告知，给床上的人做个手术——割去阑尾。
　　这样的小手术，在这个落后的地区是能要人命的大病，但是这群人不方便去政府医院，因为他们全上了政府通缉的榜单；小诊所，他们信不过；无国界的宣传很到位，他们听说了，而且十分信任。
　　无国界的营地受政府军保护，他们靠近不了，所以这次派人守在外围守株待兔——抓医生。不巧，今天，李恩熙就撞上了。
　　李恩熙要求给手术器具消毒，不然手术了，病人仍会死于感染，只能用简易的方法——沸水烫煮。还需要麻醉剂、血袋……
　　她提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武装分子在劫持她之前，洗劫了一家小诊所，能拿的东西全部带走，有对应病人血型的血袋。
　　她俩的手被松开，以便做手术。
　　手术顺利，这对于李恩熙而言根本算不上是个手术，病人的情况稳定。
　　她俩没再被绑，被人送进了另一间房，里面有两张小木床，仅够人平躺，翻个身就能掉下来。
　　天已经黑下来，房间里没有照明，但外面的灯能从窗户照进来一点光。
　　有人给她俩送了简单的晚餐，两个黝黑的硬面包和两杯水。她俩都没吃，绝对不信任这里的人。
　　李恩熙凑近林鸢，小声说：“我刚听他们说，要把我们留下。意思是，没打算放我们回去了，是吗？”
　　“应该是。”林鸢诧异李恩熙居然能听懂当地的方言，感叹：高材生就是不一样。
　　在无国界时，林鸢就听说了，李恩熙是哈佛医学院的博士。难得她不待在顶尖医疗设施的地方，居然愿意跑到这个奇缺医护人员的穷乡僻壤。
　　在这里，能抓到医生绝对是宝贝，自然不肯放回去的。
　　李恩熙：“那，我们逃吧。”
　　林鸢：“天黑了，等天亮。”
　　“天亮了，我们还走得了吗？”
　　“夜晚，野外不安全。天擦亮，我们就走。现在，休息。”
　　李恩熙被林鸢说服了，躺上床休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似乎很信任林鸢。因为她大林鸢几岁，平时像个大姐姐般照顾所有人，但此时，她眼中的林鸢，却不同于平时充当自己助手的那个柔和的人。李恩熙没有被劫持的经历，而且武装分子对待她们还算客气，她似乎没什么危机意识，这样也好。林鸢表现出的镇定对她是一针镇静剂，让她莫名地安心。
　　林鸢在床上闭目养神，但她时刻警惕着，她的刀已经握在手里了。

　　天擦亮，林鸢陡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里聚满了戾气，她像是变了个人，确切的说，她变成了利器。
　　要带李恩熙安全出去，回到无国界营地，她不可避免当一回“死神”。李恩熙要是见到这样的她，一定不敢认。
　　林鸢侧耳听屋外的动静，轻手轻脚下床，走到李恩熙的床边，轻轻推她。李恩熙睡得不熟，很快就清醒了。
　　她俩蹑手蹑脚靠近门边。
　　林鸢打开门，刚跨出门口，就被人从身侧用～枪抵住了太阳穴，她不得不停下迈出的脚步。
　　她站定，目不斜视，望着前方，因为几步开外，还有一个人拿～枪指着她。走道里，光线昏暗，但能看清个大概。
　　她身后的李恩熙，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突发的状况，不知所措。
　　用～枪抵住林鸢头部的人示意她往前走，她虽迈步向前的趋势，却是往后退了一步，脱离了对方手～枪的控制范围。趁对方还没反应，她手里的手术刀迅速刺入了那人的前臂，在刀刺进肉里后，她转动了一个小角度，增强给那人的痛感，助于自己更长些时间控制对方，并把人撞向墙壁，同时握住了那人手里的～枪，～枪口朝向自己面前的人，扣动扳机。
　　几步外，一直拿～枪防着林鸢的人到死都没反应过来，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女人居然有这么快的身手，眨眼间，自己就失去了还手的能力。
　　林鸢迅速拔出手术刀，斜角上扬，划过身边那人的脖颈那人怒目圆睁，用手掌按着自己的脖子，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渗出，身体软倒，沿着墙壁跌坐在地。
　　李恩熙不知什么时候也跌坐在了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脑中却是一片空白，身体禁不住发抖。
　　林鸢轻碰了碰她，她从惊愕中醒来，刚想看清楚眼前的画面，就被林鸢一把拽起，推着往前走了，她还来不及细看。
　　～枪声这时响，显得格外突兀，有足够的惊醒力，麻烦很快就会再来，林鸢不得不带着李恩熙赶紧离开。她手里拿着刚缴下的手～枪，凭记忆快步往外走。进屋后，她俩就没被蒙住眼睛了，所以走过的路都记得。
　　林鸢想：最好能在被人截住前抢到一辆车，不然，很难保证在带着李恩熙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刚过了一个拐角，她又被人用～枪指住了头。这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身手比之前的两个好，林鸢意识到对付这个人棘手。
　　今天真是运气好到爆头啦！
　　原本风风火火的动作，慢了下来，她挡住了身后的李恩熙。
　　她留意到，对方就一人。她慢慢举起双手，像是要投降，却是打算起手挥刀。
　　李恩熙一声惊呼：“是你？”
　　虽然她说的是韩语，但林鸢恰好能听懂，及时收住了手。
　　林鸢跟李恩熙接触多了，多少能听懂一些简单的韩语。
　　李恩熙情不自禁地跑上前，抱住了那人，激动得发抖，那个男人也抱住了她。
　　林鸢提醒他们：“走！”
　　那男人立刻拉着李恩熙往外走。
　　还没冲到屋外，他们就被人截住了。男人的反应迅速，举～枪，一～枪解决一个，他的手～枪上装有消声器。
　　林鸢从他开～枪的流畅动作就能判断——他是军人，受过特殊军事训练。内行人举手投足间就能被辨认，因为他们有共性。
　　有男人拖住追兵，林鸢一人很轻松就冲了出去。
　　出了屋子，到了开阔地，她抬手一～枪，干掉了迎面跑来阻拦的人，拿了对方手里的步～枪，又抢了屋外停的一辆车。车钥匙就插在车上，省了不少事，她坐进驾驶位，倒车接应李恩熙和男人。
　　男人把李恩熙往车里推，他用整个身体挡着她，然后才上车。
　　林鸢猛踩油门，一路冲出去。她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握着手～枪，解决了沿途阻截的人。
　　凭着来时的记忆，她精准地找着了回去的路。
　　武装分子显然不能接受一个男人杀了己方的好些人，然后把抢来的宝贝医生又抢走了，他们十分生气，于是暴跳如雷地跳上车，狂追林鸢的车。武装分子不断开～枪射击，打烂了林鸢车的前后玻璃。
　　李恩熙哪经历过这些，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她禁不住尖叫，男人弯腰把她护住，把自己身上的防弹衣脱下，让她穿上。她机械地听从男人的所有指令。
　　男人在车后排开枪还击。
　　林鸢稳稳握着方向盘，子弹近身呼啸而过，她很淡定。路况不好，她走不了直线，也正好使得后车上的武装分子瞄不准车胎。
　　男人并没有完全信任林鸢，他时不时用余光瞄她。从遇见开始的种种反应，男人意识到林鸢跟自己是同一类人。
　　林鸢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一只手，把放在副驾座上的步～枪递给男人。
　　男人接过步～枪，半边身体探出车窗，开～枪，击中后面车的轮胎；第二～枪，击中后车的司机，后车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但，后面还有追击的车。
　　林鸢从倒车镜里看到男人开～枪，这精准的～枪法，绝对是成堆的子弹喂出来的，能消耗这种量子弹的人，跟老A身份一样。
　　后面追来的车里，有人从车顶的天窗探出身体，向林鸢的车发射火箭筒，已经扛在肩上了，正要发射，男人一枪命中了那人，火箭筒的方向调转，被打上了天，在半空中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火花。
　　林鸢正盘算怎样才能把后面的尾巴甩掉，可前方，居然出现了一辆黑色的越野车，和她的车对开来，越来越近。
　　她不得不感叹：今天这运气真绝了，后有追兵，前有拦路虎。
　　她一手握住方向盘，另一手握住手～枪，正对越来越近的黑色越野车，同时，提醒车后排的男人，前面有情况。
　　男人头也没回，告诉她：那是接应他的人。
　　林鸢顿时觉得其实自己听多余的，完全没必要多此一举跟着李恩熙一起被绑架，因为李恩熙的来头不小，光看来营救她的人，非同一般，绝对超群。
　　对面的黑色越野还没跟林鸢的车并齐，车里的三个黑衣人就已经探出车窗，开～枪，收拾林鸢车后追击的人。
　　黑衣人一身全黑的装备，～枪械和帽子都是黑的，个个～枪法奇准。
　　武装分子很识时务，发觉打不过，调转车头就逃了回去。
　　黑色越野也不追。
　　林鸢停下了车。
　　男人不由分说的把李恩熙带上了黑色越野车。
　　李恩熙在黑色越野车里，正和他争执什么。
　　林鸢本想没自己什么事了，可以开车走了，但有黑衣人拦住了她，她只能坐在车里静观。
　　李恩熙：“她叫Yan，是我的护士。”
　　男人：“傻女人！你见过普通护士有这么好～枪法的吗？”
　　“她本来不会被绑来的，因为陪我，她主动提出……”
　　“这才有问题。正常人怎么可能主动被绑架。”
　　“你别总是怀疑所有人！”
　　“你乖乖待在车里，我问问。”
　　“你别难为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傻女人，是我救了你！”
　　“你救我，是应分的！”
　　这话，男人无力反驳。
　　男人来到林鸢身边，试探问：“你的身份？”
　　林鸢：“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你不是普通人。”
　　林鸢：“你也不是！”
　　“你要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用，我有能力自保。”
　　聊天结束，各走各路。
　　男人回到黑色越野车里，李恩熙对他直抱怨：都没让自己好好感谢Yan，就这么没礼貌地走了。

　　龙奕见到林鸢回来时，表面上气定神闲。
　　他本打算，林鸢要是今天再不回，他就直接去找人。显然，他已经问过无国界的人，知道了发生的事。
　　李恩熙和林鸢被劫持不到一小时，司机就回到了无国界营地报告出大事了，政府军即刻展开搜救，并通报了中国和韩国大使馆，林鸢和李恩熙被绑架的消息很快被关心她们的人获悉。
　　李恩熙的男人等不及上头的救援命令下达，就提前行动了。他从出事点开始追踪，花了点时间才找到那里。
　　同样，政府军也是从出事点追踪，却走了岔路，没能接应。
　　男人的黑衣队员有他的信号定位，在接到了救援命令后，就立刻赶来了。
　　而龙奕，他对林鸢有信心，当地的武装力量根本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他并不着急救她。
　　龙奕没好气地说：“我让你去无国界熟练护士的业务，你倒好，竟然自愿被人绑架。”
　　林鸢低头，吐了吐舌头，“我是被逼的。”
　　“人家只说要医生，没说还要个护士。”龙奕毫不客气地揭穿她，谁让她这么不让人省心，害自己替她担心了小半天。
　　“我总不能眼看着医生被单独带走吧。”
　　“那个医生是韩国人，自然有他们的人救，你瞎操什么心！”
　　“医生是个美女哟。”
　　龙奕一听是个“美女”，退让了，说：“好吧，美女值得救！那，你干嘛磨蹭了一天才回？”
　　“我一个人逃自然没问题，但要把美女医生安全带出来就不容易了，等待时机。”
　　“你出来的时候，闹出的动静不小，是遇见什么人了？”
　　“你消息真灵通。去救美女医生的人是韩国特种兵。那人……”
　　“那人是什么，我不关心。这两天，你就待这，很快会有行动，无国界不用回去了，免得节外生枝。”
　　“好！”

　　第二天，林鸢坐在这个城市的一个海边酒吧的露天卡座喝东西。
　　忽然，她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你！”带着惊喜的韩语，不用回头看，她就已经知道：自己和李恩熙巧遇了。
　　李恩熙十分热情的和她招呼，并感谢她救了自己，还主动邀请她喝酒。
　　李恩熙叫了一打啤酒，抱着一只小冰桶，小支啤酒瓶放在里面。她拉上林鸢，一起去沙滩走走。她俩找了棵大树下乘凉，李恩熙递给林鸢一瓶啤酒，自己也拿了一瓶，边喝边聊。
　　很快，李恩熙就喝完了两瓶，林鸢陪着她小口喝，第一瓶还在手里。
　　兴许，李恩熙喝多了，再加上和林鸢共患过难，所以话匣子很快就打开了，说起了她和男人的事。
　　林鸢很配合，坐在一旁当听众。她挺喜欢李恩熙，不然，她可没闲工夫听人讲故事。
　　林鸢昨天在龙奕的内部电脑上查了李恩熙男人的资料，那男人叫尹泰锡，韩国特种部队军人，少校军衔，现参加联合国维和任务，是城市另一区的军事负责人。
　　如袁朗、龙奕和尹泰锡，这种在册的军人，他们的资料即使一部分保密，但姓名还是能从军部内网上查到的。只要是现服役维和任务的军人都会在册备案。反而是像林鸢这样的人，虽参与军事活动，但军部没有备案，查找并不方便。

　　李恩熙一个人喝了半打啤酒，已有些醉意了。
　　据她说，还算比较有条理性的语言。她今天很生气，所以出来喝闷酒，幸运的是遇上了林鸢。因为她被劫持，所以尹泰锡不许她再回无国界工作，他们吵了一架，她就出走了。
　　她继续絮叨，她和尹泰锡正在交往，但这个男人总是干涉她的事，常常骂她是个傻女人。
　　尹泰锡原是她父亲的属下，她父亲是职业军人。一次任务，她父亲牺牲了，尹泰锡也受了重伤。等尹泰锡伤好后，就经常去她家帮忙，说他愿意担起照顾这个家的责任，照顾她和母亲。
　　她母亲起初是很喜欢尹泰锡的，他很细心，生活中的大小事都安排得妥当，又会哄人开心，常常把母亲哄得笑得合不拢嘴。和她的粗心大意相比，她确实很享受由一个可靠的男人照顾，相处时间长了，她自然就接受了他提出当她男朋友的要求。
　　但，当她母亲得知她和尹泰锡开始交往后，就不再允许他出现在家里了。她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过寡妇的生活，她父亲在时，她母亲就日日担惊受怕，所以坚决反对他俩在一起。
　　李恩熙认准了他，不愿意放手，也不愿他为了自己放弃军人的理想，于是和母亲吵了无数次，因此远赴海外工作。
　　虽然李恩熙很清楚，母亲是全心全意为了自己，但她左右为难，常常为这事烦恼。
　　今天，她恰好和他吵了架，急需一个出气口，就对着林鸢一股脑全说了。
　　说完，她就躺沙滩上睡着了，时不时呓语几句，全是骂尹泰锡是个混小子之类的话。
　　因为她比尹泰锡大三岁，所以常以姐姐自居，骂他“混小子”。
　　等尹泰锡找来沙滩时，看到醉酒的李恩熙，和她身边空着的好几个啤酒瓶，他自然责怪起林鸢：“干嘛让她喝这么多？”
　　林鸢知道又是一个需要找出气筒的人，但她可没好脾气对待他，怼他：“还不是因为你！”
　　尹泰锡被说中了心事，理亏，不再跟林鸢争辩。
　　他走近李恩熙，把她扶起来，用韩语说：“恩熙，回去了。”
　　李恩熙半醉半醒状，认出了他，她生气地甩开他的手，回道：“不回去！”
　　她歪倒的身体自然靠向了林鸢，林鸢及时托住她，她靠在林鸢身上，不停对尹泰锡甩手，用力推开他。
　　每次，李恩熙一发脾气，尹泰锡就没辙了。
　　李恩熙强调：“混小子，道歉！”
　　尹泰锡如获大赦，立马说：“我错了！”
　　“好吧，姐姐原谅你！以后，不许再欺负我了！”
　　“再也不敢了！”
　　尹泰锡背着李恩熙回去，沙滩上留下一串幸福的脚印。
　　林鸢看着他俩的背影，突然想：如果自己也在袁朗面前耍无赖，不知道袁朗会是个什么反应呢？只是，袁朗已经和自己分手了，没机会了。她不禁感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