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异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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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在下一个血月时的呓语变得清晰了，我听到了小瑾的声音。
伴随着他的话语的声音是白骨碎裂摩擦的声音。
我抬头看了泛着猩红的夜空叹了一声：“你在那外面吗？”
耳边的呓语并没有给我回答，只是依旧像是幼兽呼唤母兽一般。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是那个孩子最大的执念，即使对方已经彻底忘了我。
对，我知道他的名号，可怜的永眠之主，曾经死去，因为执念变成恶神。
他虽然想不起来了，但是我却在梦的隙间里面窥见了许多。
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顺着血脉沉淀到我梦里面，最后展现在我的记忆里面，呈现出一个不愿意彻底睡去只想寻找自己已经彻底忘记的人。
他是逝者，但是有时候却比我这个活着的生者更加可悲。
因为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并且再也找不回来了。
37.
我看到了那个魔女。
在大家都往下水道钻的时候，我终于被不堪其扰将去下水道巡查了一边。
巨大的龙威威慑着下水道之间的人与物，偷盗者序列的半神乖乖缩了起来。魔女尚未来得及逃窜，便被我彻底抓住，在一旁的还有瓦/尔特。
人赃俱获的结果便是他们在牵着人偶的我面前瑟瑟发抖。
“埃德萨克，我可没有想过你的人都那么麻烦。”我脾气极为不好的对变成人偶的王子说话：“不管是你的爱人，还是手下都是那么的麻烦。”
“抱歉，莫比乌斯老师……”王子抖了抖，感觉自己身上的特制零件隐隐幻痛：“他们只是……”
“殿下！”瓦尔/特惊讶的看着已经彻底死亡的王子，颇有一种见了鬼——虽然这位王子的确是鬼。
“好久不见，小蜘蛛。”我对着她打着照护，熟稔的打着招呼：“我可没有忘记你曾经给我糖。”
她，不，应该是他惊讶的从记忆里面翻出我的存在：“小格兰。”
“真的已经很久不曾见过了。”
38.
作为下等人的他曾经绑架过我——因为他们听说只要绑架了我，他们便能一举而上，成为上等人。
很久没有体验过这种体验的我放下自己的性子，乖巧的等着贝城毫无效率的警察局来找我。
作为当时看管我的一员，他只有十二岁那么大。
和我一样的高，却远远要比我瘦。于是出于无聊和怜悯，我和他交谈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里面，他负责给我准备食物。
在起初只是贫民的食物，后来，关系好了之后，他给了我一块糖，再后来，每餐都有一块乳白的奶糖。
“你想要什么？”我问他。
看着我把糖吃下去的他安静的收起餐具，安静的离开。
最后，他离开了房间。
我叹了一口气，在房间里面轻声叹息着说：“我将会在未来帮助你，让你获得你想要的东西。”
于是现在，他变成了她，曾经想要的东西也变成了复仇。
在她尚未飞蛾扑火的时候，我将她曾经失去的东西推到她的面前：“请收下吧，我会将你从命运里面彻底解脱出来。”
她用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困惑的看着我：“为什么？”
“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你，我将实现给你一个愿望。”
我笑着对她说：“顺带着让你带着这个孩子离开，因为我要杀死他的父亲。”
39.
魔女停顿了片刻，对我说：“不，我留下来。”
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面满是忧愁：“我已经无法离开。”
“是祂吗？”
“……是的。您带着他离开吧，不想再连累他一次。”魔女扭头不愿再看王子一眼，她怕只要看一眼，她便会改变自己摇摇欲坠的决心：“我要报复命运。”
“那么带上他怎么样？”我依旧是维持让王子待着她的意见：“这个孩子他宁可和你一块死去，也不愿离开你。”
经历过死亡，无论是谁大概都会决定下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对于埃德萨克来说，他喜欢着那个意味着阴谋的魔女，即使死亡。
爱情这种东西能纯粹到现在这个地步，我都不得不羡慕这个曾经给予我糖的魔女。
“你足够幸运。”我说。
“他愿意和你一同赶赴死亡。”
40.
最后，魔女收下了木偶，让他坐在自己的怀里面。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注视着木偶的魔女，看到她轻轻的拂去王子身上一不小心粘上的灰尘。
啊，真是的。明明就是喜欢，但是就是别扭的不说。
我摇了摇头，回程找克莱恩。
克莱恩吓走了海柔尔小姐，被控制的血酱看着我：“遇到了谁？”
“那个魔女，不过现在我把我欠给她的债款结清了。”
“维尔什么时候，欠了她东西？”克莱恩忽然来了兴趣，在下水道里面和我攀谈。
“恩，大概在好几年前，我欠了他好几块糖的债款，做出补偿，我满足了她一个愿望。她现在是我们这一边的人。”
41.
“维尔经常做这种事情吗？”
“不，这是我几百年里面唯一做过的善事。”倒不如说是还没有人能让我在命运河流里面欠下这种债务。
往往，都是在即将接触我的时候，我将之间的缘彻底斩断。
在这百年里面，孤身走过很久很久的旅程，直到我遇到伊丽莎白，直到我遇到克莱恩。
由他们，再衍生出更加多的缘，最后被那些缘固定在原地，让我有了短暂的锚。
那个便是让莫比乌斯环停下来的秘诀。
在那之上，我的一些权柄回来了。
42.
瓦/尔特继续当我的管家，并且负责庄园的管理。
在贝城外面的庄园被我丢给了魔女和王子居住，并且让管家多收一些粮食。
“毕竟我要谋杀国王，所以多做打算会比较好。”在瓦/尔特问我的时候，我对他回答：“因为我私怨导致的事故，我总该负责些什么。”
瓦/尔特沉默了片刻，他低下了头，带着敬畏的对我说：“殿下能有您作为老师是殿下的荣幸。”
荣幸？
我有些想笑。
你确定不是倒霉么？
“拿着那些钱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莫比乌斯家族不至于到这些钱都没有的地步。对了，别让别人察觉到什么。”
“是。”他恭敬的下去了。
43.
阿斯尼亚一脸恭敬的站在哥哥的身边。
在一个星期里面，他的小主人便体现了他那令人感到信服的精准商业头脑，让这位管家不敢拿出任何不敬的心。
但实际上，不想让任何人看扁的哥哥连夜跑到我的房间里面和我取经怎么经商。
在一通恶补之下，他从经商的入门到现在的精通，并且能将经商了许多年的商人对手对上好几个回合。
过段时间，街区里面流传了关于道恩先生是个风流种的流言。
风评被害的克莱恩什么都不想说，我和哥哥则毫不给面子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什么道恩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哈哈哈哈哈，什么可惜道恩年纪太大了，要不然我女儿嫁给他也没有关系。”
“哈哈哈哈哈，什么道恩居然是这样的人，我还一位他是一位完美的绅士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在双重笑声里面，克莱恩的脸彻底红成大闸蟹。
44.
随后便是“门”先生。
这个人怎么评价呢？
我该说他可怜还是可悲，在他一登上月球，他便已经被人盯上，然后没有然后。
后来他想着回来，而那些已经洞悉星空打算的天使们便让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我或许应该称呼他为“祂”，毕竟他已经彻底没法脱离红月亮的控制了。
咸鱼小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一个没落的非凡家族总是带着很多的麻烦，但是她应该庆幸：起码她尚有愚者的庇护，要知道那些没有遭遇庇护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死了。
我笑着举起自己的茶杯，对红色的月亮举了举杯子，月亮没有任何变化，不过……
祂们了解到我的醒来，为我让出一个位置。
“赞美永远轮回的莫比乌斯之环，愿我们永远在命运之外循环。”
那是穿越时空之壁的祷告，唯有我一人能够听见。
45.
我看起稳定了很多，克莱恩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最后什么也不说。
他收回自己奇异的眼神，收回自己窥视的灵性，不再试探在人皮之下的东西。
现在的我在他的眼睛里面是不可理解之物。
是怪物吗？
不，用怪物来描述的话也太过不敬。
是神明吗？
不，用神明来描述的话也有些过于恭敬了点。
衍生于空想家，但是却不是上帝。
我是被其他东西……应该说是其他东西被空想家混合的存在。
不可名状，因为在看到真实的那一瞬间便会疯狂异变；不可诉说，因为在尚未再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我的真名已经被人遗忘。
我是绝望之龙，我是莫比乌斯，我是被【哔哔哔】截取丢出命运的旧物，也是被重新归放时空长河的新约。
我曾迷失于此，也将见证于此。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异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