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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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船上……不，我应该说是岛上依旧是曾经的模样。
桃花四季开放，桃花和桃子都挂在枝头，若是那传说中的齐天大圣看到这岛，大概会直接停在这里吧。
漫步在树林里面，到底还是多了一丝遗憾。
没有黄涛，也没有周明瑞，只有我一个。
恩，只有我一个。
我仰着头感觉自己无聊极了。
97.
去找亚当其实并不难。
倒不如说，他随时都在等我。
等着我去找他。
透过他，我看到了另一个神父先生。
只是对方十分的冷，冷到最多只会什么也不说，抬手摸我的头。
“难过吗？”
难过吗？不知道。
因为那个亚当没有和现在的我接触过，我也不知道那个亚当是什么性格，但是很难过。就像是心里面缺的一块，就像是曾经大哥离我而去。
我无疑是失落的，就连知道神父先生活着这件事情都不能阻挡我感到失落。
因为没有悲伤，我便只能是失落了。
神父先生抱住了我，在我耳边轻语：“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我不是很懂。但是每次在别人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都无法理解。
他们对我有歉意，可我却知道那些东西是必然。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可是，可是为什么呢？
我宁可亚当为了救自己父亲偏执，也不愿亚当变成神父先生。
我其实是在意亚当的，因为能陪你一块过千年风风雨雨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
要么普涅涅斯，要么亚当，要么阿蒙。
其他的人不是因为时间，就是因为意外，没能有一个活下来。
我回抱了一下神父先生，哭的无助。
他拍着我的背，就像是千年之前，在我浑浑噩噩之中他曾小心翼翼的抱着我唱安眠曲让我好眠。
98.
随后回去了海上，去找了克莱恩。
他在冰山上将的船上，但是却去了奇迹之城的入口。
我坐在那艘船上，代替冰山上将给她的船员上课——这是冰山上将留下的信息。毕竟不是谁都能让她的老师教导，就是安德烈当年成为我的弟子也是托了他这位学姐的福才塞进去的，
起初她没有认出我，只认出了利维坦，但是在经过通信确认之后，她已经变回了之前那个好学的好学生。
至于安德烈倒霉的摊上什么大事，我自然是不管的。
毕竟这个弟子实在是太烦人了，每次惩罚都有他。
上房揭瓦，下海炸鱼，没事找事，喜欢恶作剧。最后被烦的不行的我决定把他挂在教堂的顶端让他尝试一下什么叫做风干的快乐。
然而他依旧屡教不改。
所以父亲打算让这个弟子稍微受点教训。
99.
晚上坐在桌子边上的时候，忽然做了一个梦。
这对于我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但是不得不说，那是一个让我很怀念的梦。
在一个雪夜里面，我带着我的行李回了家，小小一个的小瑾在那栋我住了十四年的别墅门口等我。
他在等着我过来，然后给我一个拥抱。
我拎着我的行李站在原地，不靠近，也不后退。
在这个梦尚未发展成噩梦的时候，我自己让自己醒了过来。
雪色立即消融，海上特有的水汽让我彻底清醒。
抬头看了一下怀表，一点零三。
我只睡了一个小时。
克莱恩没有从书里面出来，而我的信使毛球趴在我的桌子上面打盹，我本来是要给阿蒙写信的。
变幻了容貌，然后下意识从自己的自己衣服的兜里面摸出一个单片眼镜贴在眼睛上面。
起身去了厕所，盯着厕所的镜子。
小一号的阿蒙看起来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只是面无表情，像是一个人偶，怎么看都有些违和。于是便将容貌变回来，将自己眼睛里面的假瞳撤下来。我才看到自己最为真实的容貌。
黑色的少女，金色的瞳孔，面无表情的脸。
这才是贝尔纳黛追猎的猎物，也是生活在第四纪元的地狱诗人，被空想之龙所喜爱的女儿。
那对于我足够陌生，但是那已经足够了。
“哥哥，很快……很快……我们就能去父亲遗留下来的都城了。”
100.
在近期，我不在去参加克莱恩的会议。
因为我没有时间再去拿着茶杯，开着茶话会。
我实在是太忙了，忙到都快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
陆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用着尾巴安抚着被我彻底冷落的小毛球。
小毛球因为她的安抚变得粘着起来，整天黏在我的身上，或是粘在我的怀里面。
一旦用眼睛瞪它，它的豆豆眼就水雾弥漫，最后头疼的我无视了粘在我胸前的装饰物，淡定的带着这个去上课。
海盗们只当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当然安德烈也是一样，他收回自己想要作死的心，写着自己的异界版“黄冈密卷”。
在试卷还没有堆满他的房间之前，他得赶紧在自己下船之前写完。不然等待他的将是一米长的重点书籍名单，并且在那些名单里面有五十来本和医学生一样全部划重点的字典书。
当然还没等其他海盗们幸灾乐祸多久，他们也得到了简缩版考试内容。
一部分开卷考，但是大部分都是他们最害怕的闭卷考试。
考官是小毛球。
一个能威慑海盗们让他们不敢作弊的旧神。
在这一方面，被抓到多次的安德烈表示自己能够证明这一小只生物和他的老师同样的可怕。
101.
我进了书中。
那只可怕的巨龙尤里斯安在我面前苦苦挣扎站立。
它那双充满疯狂的眼睛失去了它原有了疯狂，然后将视线转向刚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我。
它用着悲怆的声音发出最后一声龙吼，像是在宣告主人，他等了许久的小主人回来了。
我上前一步，合上了它的眼睛，它砰然倒地。
随后我也跟着它一起发出悲怆的龙吼。
霜雪之门洞开，可是我也失去了记忆里面一只带着我飞去父亲王庭的巨龙。
102.
“小主人，把花给大殿下，大殿下会开心吗？”
“哼，哥哥最喜欢我带给他的花了。”
“可是他们都禁止您出门……”
“那又没有关系，只要没有发生什么危险回去就好了。尤里斯安，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们一样拥有龙翼飞起来呢？”
“小主人是主人的孩子，小主人一定能飞起来。”
只是我还没能在你面前飞起来，尤里斯安你就先离开了。
103.
顶着龙角，垂着尾巴的我在其他人的眼睛里面一定是个怪物。
克莱恩难得没有喊我的名字，他摸了一下我的头说：“回去吧。”
我情绪低落的把自己埋进了他的怀里面，闷闷的应了一声：“恩。”
我低落的将那个巨人扛了起来，那个精灵显然十分惊讶我的举动。
“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巨龙和巨人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可以纷争的了。就是精灵也是一样。”我露出了杰西卡给我的竖笛，对方看到这竖笛的时候瞬间闭上了嘴巴，眼神古怪的不再说话。
莫贝特惊讶的看向了我，开口：“我记得这个是精灵只给伴侣的……”
夏塔丝瞪了他一眼，让他闭上嘴巴。
竖笛只会在精灵死去的时候给予自己的伴侣，表示即使死去，她也依旧会伴随在伴侣身旁。
莫贝特提这件事情，很显然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在一位半神面前疯狂作死蹦跶。
克莱恩、艾德雯娜、安德森对于这个倒是有些惊讶，他们很显然是没想到容貌处于幼年的我居然也会收获一段爱情。
最后，跳脱于历史的化为枯骨。而我站在原地，像是被丢到异地的小猫。
格罗塞尔游记最后到了克莱恩的手里面。他将那本游记递给我，但是我却推回给他。
104.
“别让008碰到这个。”我用龙语低语着。
克莱恩僵了一下，点了点头。
“等我理一理我的记忆，我会告诉你关于这本书的一切，包括那只曾经陪了我很久的北方之王尤里斯安。”
在整理了片刻之后，我在那灰雾弥漫之地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巨龙之间并且被他们的王捡去当女儿的小姑娘的故事。
在故事里面小姑娘有一只巨大无比的龙爸爸，和一只黑漆漆的龙哥哥，还有一只虽然很丑，但是经常背她出去玩的尤里斯安。最后的最后，还有一只知识渊博的龙老师。
他们的家在一块漂浮在空中的大陆，那里有高大的石柱和巨大宏伟的宫殿。
在那宫殿里面，小小的人类小姑娘好奇的听着大厅里面回荡的她的心声。龙爸爸又时候会出来给自己的小女儿讲故事，龙哥哥会给自己的小妹妹带来许多新奇古怪的东西。
“爸爸，我什么时候才能和你们一样拥有翅膀，飞起来。”
那个时候，小姑娘没有被龙爸爸捡走之前的记忆，她本能的认为自己是一条先天不足的小龙，没有翅膀也没有美丽的鳞片。爸爸和哥哥都很担心她，所以让尤里斯安当她的护卫保护他们的珍宝。
小姑娘觉得自己很没用，但是龙爸爸却一直都在安慰她，并且让她坐在他的两角中央，带着自己的小公主巡视着领土。
龙哥哥则在外面为自己的小妹妹准备礼物，满足小妹妹拥有翅膀飞起来的能力。
105.
“那是一段很美好的记忆。”克莱恩评价到。
他看着平淡讲述这段美好往事的前辈，打断了她接下来回忆的故事：“说到这里就可以了，维尔。”
那不应该讲下去了，维尔很伤心。
他想。
过去的总该过去，回想起来最多只会让人悲伤。
“没有关系的，维尔。”他抱住了她：“一切都过去了。”
“是的，一切都过去了。”她的话语里面出现了哭腔。
106.
然后又是一个梦。
在梦里面我重新回到了奇迹之城的外面。
尤里斯安正在山顶上面等着我，它站在那里，像是骑士守卫着我。
我走了过去，它看到我走了过来，就蹲伏下来，让我能更好的攀上它的背部。但是我碰了碰它的头，表示我并不需要，从背后展开了我的翅翼。
我看到它眼中的惊喜和对于我的自豪。于是它扇动翅膀，我也跟着扇动翅膀。
我们飞上了奇迹之城。
在各式各样的站柱上面，有着各式各样的龙，他们或多或少都会和我打个招呼，或是轻轻的在空中碰触我的翅膀，或者在柱子上面发出对我有了翅膀的庆贺。
尤里斯安调整着自己的速度飞在我的前面，将我带到一根巨大的柱子前面，在那柱子之上，是龙族智者，智慧之龙赫拉伯根。同样，祂也是教导我的老师。
他变回了人形，用额头的龙角蹭了蹭我的小龙角，念着我熟悉的带有祝福语句的龙语。
最后在祝福完了之后，他后退了几步，变回龙形，对我说父亲在等着我。
最后我们去了宫殿，穿过诚实大厅，我终于走到了巨大王座上面。
王座上没有龙。
祂不在。
我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可是尤里斯安不知道，于是它在挣扎片刻之后，退了下去，留下我一个站在王座边上。
我慢慢的蹭到王座附近，那里依旧让人感到安心。
我变成了毛茸茸的小龙，慢慢的爬了上去，团在那个王座上的一个小角落，团成小球睡觉。
在梦醒的那刻，我似乎察觉有熟悉的龙角轻轻的蹭了蹭我自己龙角。（PS：是私设，龙族在关系好的时候，会用自己的龙角轻蹭对方，表示自己对对方的亲昵和祝福。）
随后有人在冥冥之中叹气，似乎是在哀悼着自己。
107.
醒来之后，就变成长条状缠在一个黑漆漆的生物身上。
之所以说是缠，是因为自己像是围巾一样在对方的脖子上面绕一个圈。惊恐的从对方的脖子上面掉下来，对方察觉了我从对方的脖子上面掉下来，轻轻的咬住了我的尾巴，把我放下来。
结果就是小小的琥珀眼睛对上对方金灿灿的龙眼睛。
我感觉我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停顿了。
对方偏低下头用自己的角蹭了蹭我的，祂用着低沉而威压的声音对我打着招呼：“好久不见，我的维维。”
“好久不见，哥哥。”小龙看着印在对方金黄眼中的自己对对方打着招呼。
作者有话说
第96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