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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上钩 ...

  •   顾译最终还是跟着去“钓鱼”了。
      夏齐遇那个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应欢穷极无聊之下,配合着聊天打发寂寞,在夏齐遇看来就是掏心窝子的举动。人家对你赤诚一片,小时候偷鸡摸狗的蠢事都逐一给你露了底,再疑神疑鬼,未免有失厚道。

      甚至于之前把应欢想得那么坏,都让夏齐遇在心底存了一公斤的愧疚。
      应欢小时候生了大病,病成一只瘦猴,怎么吃都长不胖,主家分家小孩子多,每次一跟别的小孩碰上,病恹恹的应欢就只有挨打的份,为了不被打得那么疼,应欢心一横,咬了牙握紧拳头净往人脸上招呼,埋着头往死里打终还是打出了一片天。

      夏齐遇听得感叹,也是被逼无奈,做人都不容易。
      顾译却是左耳听右耳出,从应欢那张嘴里流出来的话,一笔一画都不能信。

      这倒又加深了顾译对应欢的认识,能屈能伸能博同情,发狠时也绝不手软,是个成大事的性子。
      这类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

      顾译跟着来并非是好奇应欢心底下打的小算盘,眼下她仍旧是梦饕的入梦人,出了事也麻烦,加上还有个单纯好骗的蠢货发小,这闲事是不管不行。
      三人从浣花公寓出来,应欢惦记着梨花街上的一家红糖烧饼,三人都没吃早饭,饿肚子的情况下也没人嫌她事儿多。

      梨花街上的红糖烧饼是开了十年的老字号了,铺子没多大,队伍却不短,顾译和夏齐遇都觉得吃什么不是吃,非得排长龙去等一个烧饼,何必呢?
      应欢可不这么想,女人在吃上比男人执着也有耐性得多,何况俩大男人在这儿,也犯不着她去排队,她拗着性子不走,可惜顾译生来就缺乏怜香惜玉之心。

      行!不走是吧!谁爱等谁等,他没这耐性。
      应欢拿他没辙,也没立刻偃旗息鼓,委委屈屈盯着夏齐遇看,可怜巴巴地说小时候眼馋其他小孩手里的烧饼,大人嫌麻烦不给买,长到这么大,硬是连个烧饼都没吃过。

      顾译想:吃得都是鲍鱼鹿茸鱼翅之类的山珍海味,穷酸烧饼哪里入得应大小姐的眼。
      夏齐遇想:连烧饼都混不上一个,这孩子的命咋这么苦呢?
      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大手一挥,“你等着,哥这就去给你买。”

      应欢翘着二郎腿坐路边设的长椅上等,斜睨顾译一眼,抱怨道,“还是未婚夫懂得心疼人。”
      顾译站在她斜对面,“就盼着你坑他的时候能想到他的这点儿好处,也稍稍悠着点儿。”

      十点的阳光有些灼人,应欢拿一张传单挡在头顶上,表情似笑非笑,“是啊!怎么说都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对他好,又该对谁好呢?”

      说这话的时候应欢一直盯着队伍里的夏齐遇瞧,这家店的红糖锅盔是招牌,但也不只卖这一种,三丝、牛肉的锅盔也卖得好,但都是现烤现卖,单卖一个耗的时间比红糖锅盔长,要烤饼,要拌料,碰到一个人买四五个的,等得时间就会更长。

      队伍最前头的一口气就要了十个,有的人已经等得有些焦躁,夏齐遇却不慌不忙,一句抱怨都没有。
      应欢叹了口气:单论性子,可比顾译好多了,挑来挑去,怎么就挑了个浑身是刺的仙人球呢?

      果然,人都犯贱,轻易得到的,轻易能控制的,反而生不起多大兴趣。
      夏齐遇本来等得好好的,忽然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大老远冲顾译招手,“兄弟,过来替我站一会儿行不?内急。”

      顾译先盯了应欢一眼,应欢偏过头,下巴微抬,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今儿这天气可真不错,天也蓝,风也温柔,连雾霾都没有。

      看来不能指望某些人良心发现了。
      顾译走过去,把夏齐遇换出来。往前走一百米,拐个弯就是条狭窄的巷子,巷口立了个标识牌,上面印着厕所的标识。
      夏齐遇被憋得汗都出来了,应欢在后面喊他,“我也要去。”

      夏齐遇不疑有他,两人前脚挨后脚走到厕所门口,应欢说,“我耽搁的时间有点儿久,你要先出来就在门口等我。”
      夏齐遇听了个大概,头也不回得挥挥手示意知道了,急急奔进男厕。

      应欢打量了一下这条巷子的走向,长约两百米左右,最尽头处封死,往前五十米分出了一条岔路。
      她眼里细芒一闪,没有多做停留,慢悠悠得晃进了女厕。

      上厕所这种事儿,对于男人来讲都讲究尽快解决,不像女人,蹲下来先刷会儿朋友圈,再刷微博,好不容易等到她从隔间出来,又要拿出粉饼镜子口红补个妆。

      夏齐遇从厕所出来果然没见着应欢,于是靠在巷子的外墙上等,闲来无所事事就打开手机刷朋友圈。他自己的朋友圈沉寂如一潭死水,没办法,偷摸着离家,哪还敢在朋友圈嘚瑟,就只能刷刷好哥们的朋友圈过过干瘾。

      巷子里来往路过的人不多,稀稀拉拉两个人路过,夏齐遇刷完一轮朋友圈,见应欢还没出来,正想不顾风度得在门口吼一声催一催,一抬眼就见着面前站着一个不速之客,正笑意盈盈得看着他。
      这不速之客正是前几天被他好吃好喝伺候着的应简,夏齐遇先在心底里感叹自己的背实运气,随即想到万一应欢出来两人碰上,这巷子都怕要被这俩凶悍的女人拆了,眼皮子跳了跳。

      右眼跳,怕是菊花要开。

      他脸上赶紧挤出一抹笑容,“哎呀!缘分呐!你看才分开没两天,又遇见了,你也来这儿上厕所吗?”
      应简见他揣着明白装傻,也不拆穿。

      笑意从眼底深处漫上来,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声音比先前低了好几个度,丝丝绕绕的, “夏齐遇,我跟你做个交易好不好?”
      夏齐遇巴望着离她远远的,哪肯跟她做交易。“我可以拒绝吗?”

      应简始终是笑着的,只是笑容里埋着刀,表面灿烂,暗藏危险。夏齐遇不由自主瑟缩了下肩膀,偷偷退后一步,还好不是死胡同,跑到大路上应简再横也拿他没有办法的吧!
      仿佛猜出了他的想法,一把短刀从袖中滑到手心,应简刚刚握住刀柄,脖子上就传来了一股冰凉的寒意,长期玩刀的人都会对这感觉不陌生,那是刀刃独有的质感,冰冷且锋利。

      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应欢握着短刀抵住应简的咽喉,嘴角噙着一抹笑,“又见面了。”

      夏齐遇搞不懂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大的仇和怨,充当和事老劝应欢,“有话好好说,别动刀动枪的,真会伤着人的。”
      应欢语带讽刺,“若不是我,她手里那把刀抵上的就是你的脖子了。”

      应简站着一动不动,目光落在惶惶不安的夏齐遇脸上,话却是对着应欢说的,“你早就猜到我会来找你?”
      应欢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光天化日的,不适合在这里跟应简废话,反正人在她手里,绑回家了慢慢审就是。

      夏齐遇眼睁睁看着应简再次被应欢一针扎晕过去,嘴巴张成O型,“你怎么还有?”
      应欢将晕过去的应简揽在肩膀上,好心解释,“以防万一,留了一罐,眼下我的处境你也看到了,我招谁惹谁了,都把我往死里逼。”

      应欢说得无奈,夏齐遇这一次却没这么好糊弄,“所以,你早就知道出来会撞着应简,故意的是吧?”

      早说了,夏齐遇看着单纯,却不是真傻,这一回,应欢也懒得再花力气忽悠他,脸上又挂起她威胁人时的招牌笑容,“所以,就只能麻烦未婚夫再帮我一次了。”

      从前的恻隐之心全都消失不见,夏齐遇在心底里给了自己一巴掌,女人心海底针,特么的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应欢是真的约他去钓鱼的。

      仿佛看出他的所思所想,应欢狡辩,“确实是带你来钓鱼的,瞧,鱼不是上钩了吗?”
      说到这里,偏头看了看昏迷过去的应简。

      夏齐遇瞪着她心里不忿,人确实是来钓鱼的,只是钓得不是鱼塘里的那种。
      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

      这一次,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把应简往自己屋里带,应欢显得好说话得多,“我为什么非赖在顾译家,你心里难道没数?分家的人盯上我了,我原先的住处肯定是不能再回去的,我人在顾译家的事也不能暴露,想来想去,就只有你家合适了,你放心,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等有些事情问清楚了,自然会放了她。你也不必为难,明知道分家的人在找我,她还单枪匹马绕过那些人单独行事,必然也是有原因的,赖不到你头上去。”

      夏齐遇心里为难,他实在是不想卷进应家的纷争里去。犹豫良久,他还是妥协了,扬起头看向应欢,“等你的事情问清楚过后,你真会放了她?”
      应欢垂下眼,脸色立时变得严肃正经,“你可能还不了解,现在,不是我想对她做什么,是她想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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