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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以命换命(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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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译这辈子找老婆恐怕也只能靠脸了,反正是指望不上嘴的,好在应欢已经习惯了他的不解风情。她仰起脸,手交叠背在背后,抿着嘴唇笑起来,眼里闪动着促狭的光芒。
“我特地穿这么点儿,你没觉得好看吗?”
一般女孩听了只会默默翻个白眼,自己找个台阶下,应欢偏要反其道而行,你不解风情,我偏要究根问底,非要把你那点儿闷骚的小心思刨到面儿上来。
顾译被逼得不得不答,看着她就觉得温度又降下了两度,脱下外套给她披上,“美!”
两个字变一个字,反正都是一个意思,对这个答案应欢还是很满意。
“美丽冻人。”
补了一句不说,还特地强调了其中的“冻”字,生怕她听不出来。
应欢冷冷瞟他一眼,腿冻得直打哆嗦,“美就行了,我管它冻不冻。”
行!你怎么说都有理。顾译不出声了。
阿荣见这二人之间你来我往,自家小姐还专门换了件裙子来见,就知道两人关系不一般,凑到应欢身边悄悄问,“欢欢小姐,这人是谁啊?”
应欢本想答一句你家姑爷,想到顾译那不会哄女孩子高兴的嘴又换了说辞。
“路人!”
平时不觉得从大门到自己房间的路这么长,即使披了顾译的大衣御寒,应欢还是被冻得嘴唇犯青,吐气都怕散了热度,刚开始还强撑着慢慢走,后来加快脚步,再后来都懒得再管顾译,撒腿就往屋里跑。
顾译留意她跑的方向,但没跟着跑,应欢回房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站在楼下的院子里等。这里的房屋修得和河东应家给人的感觉差不多,处处透着古朴的精致,门窗都是雕了花的黄花梨木做成的。
顾译站着欣赏了会儿,应欢换了毛衣羽绒服趴在二楼上喊他,“愣那儿干什么?上来。”
顾译站着没动,“天都要黑了,孤男寡女的,说出去不好听。”
应欢乐了,“我住你家那段时间,孤男寡女,花前月下的,怎么就没看你顾虑这么多?”
“那会儿啊”,顾译故意停顿一下,“我记得那会儿是你拿秘术逼我,自己抱着被子上赶着住进来的吧!我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从。”
“顾译”,他一直站着不动,应欢就亲自下楼去接他,把大衣扔给他后,皮笑肉不笑得看着他,“我那会儿在心里发了个誓,你猜是什么?”
顾译知道那会儿她在背后一定没少骂他,没想到还悄悄发了誓,以应欢的性格不用她说他都能猜到她发了什么誓。
应欢也知道他猜到了,笑容不减,“现在,我有十成的把握我的誓言能成真,你信不信?”
顾译到现在还真相信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我信了又怎么样?不信又怎么样?你要验证给我看吗?”
天完全黑了下来,房檐下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月亮从天边爬上来,像变魔术一样,碎钻大小的星子陆陆续续填满空荡荡的天空。
手自然垂到裤缝两侧,应欢向着顾译走出一大步。“你来之前,我有三件事要办,你来以后,三件就变成了四件。”
她好像故意忽略掉他的问题,但顾译觉得,话题并没有跑偏太远。
“第四件是什么?”说着,顾译伸出一支手牵住她左手指尖,牵住了微弱的凉意。
点点滴滴的热意袭上周身,应欢又向他走近一步,蜷起指尖,顾译顺势将她的左手整个包进手心里,听到她软糯的嗓音丝丝绕绕缠上耳畔,“跟你私奔啊!”
橘色的灯光笼上她半边侧脸,比月光明亮,比日光温暖。
“这回不怕对不起夏齐遇了?”应欢拉着他走上楼梯。
顾译并非没有挣扎过,他和夏齐遇明明白白摊开谈过一次,确认了夏齐遇对应欢完全没有男女之情,他也就看开了。
“他们家的事情不止一种方法可以达到目的,不用非得牺牲你们俩的婚姻来解决。”
应欢就喜欢顾译这不钻牛角尖的性格,以命换命的方法虽然她现在不知道,就不兴她自己想办法查出来?只要她也知道了这个秘密,那么所有事情的主动权就掌握在她手里了。不用对不起夏齐遇,也不用对不起自己,她一直相信所有事都不可能只有一种解决办法。
“天都黑了,还真把我往里房里带,今晚真就打算让我睡你房里了吗?”
“这有什么,没名分的时候就已经住在一起了,现在有了名分,何必还委屈自己?”
顾译有时候就在想,这种环境下,怎么就能养出应欢这样的性子来。
“欢欢。”
应欢和顾译同时止住脚步。
应欢叹了口气,“怎么忘记了家里还跟了个移动监控了。”
随后悄悄对顾译说,“我们家里的大管家,福铃。”
然后拉着顾译转过身,福铃正站在楼梯下对她们笑,“听阿荣说来了客人,既然客人都已经到了,你就带着他一起和你妈妈吃个饭吧!”
顾译松开应欢的手,极有礼貌地说,“是我打扰了,而且来的时候也没有先跟伯母打招呼,太失礼了。”
“可千万别为我家这鬼灵精开脱了,我都听阿荣说了,是她硬拉你过来的。”福铃笑着说,宠溺的眼神掠过应欢的脸,“幸好你外祖母不知道,否则又得骂你一顿。”
应欢知道福铃是在说她不懂规矩,在自己家就明目张胆地把男人往自己房间带,一点都不懂避讳。
“福姨,我在外面可没这忌讳,外面的女孩子深夜和男生撸串泡吧都是顶正常的事,刚回来,思想还没转过来,您可千万别告诉我祖母。”
应欢话中含着讽刺,她心里还憋着气,所以看着时刻不忘监视她的福铃就来气,听她拿老太太压她就更是来气。
福铃听出她话中的不满,并不生气,以玩笑口吻继续说,“你妈妈可给我下了命令,让我一定把客人带过去,要是没带过去,这顿骂福姨可是跑不了的,你要是不让福姨挨骂,福姨也一定不会让你挨骂。”
女人家的套路就是多,一句“你快点把人领过来”非得给延伸出这么多弯弯绕绕,又是交换又是威胁的,应欢心里很是不愉快,碍着福铃好歹是母亲身边的人,也没敢再说更过分的话。
“福姨就放心吧,今晚他就住我隔壁,我领着他放好行李就过去。”
虽然觉得让人住在应欢隔壁有些不妥,但福铃知道应欢这性子,面上同你欢欢喜喜,真要倔起来,应蓉的话她都不见得会听,说多了反而适得其反,福铃笑了笑,什么都不再说,回去和应蓉回话了。
顾译提着包跟在应欢身后,“你家里一个管家都这么难缠,你妈妈怕是更不好对付了。”
天塌下来都能稳如泰山的人也会有这样的顾虑,应欢还真觉得有些新鲜。
她回过头,似笑非笑,“你也会紧张?”
顾译一本正经回答,“来之前本来是不紧张的,现在确实有一点儿,毕竟是来拐人家闺女回家的,动机不纯,自然心虚。”
应欢好笑,“那这饭还吃不吃?”
“吃!鸿门宴也得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