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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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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救护车和警车一起赶到了,医生迅速的从救护车上跑下来,先是简单的止血,然后把那个男生抬上担架就往医院送去,一个大概认识他的老师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杭初寒双手全是鲜血,他看着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脸色全是汗水的盛夏,觉得这情形有什么不对,他伸手想去拉盛夏,小声的叫着他的名字:“盛夏......”
盛夏猛的抬头使劲的甩开杭初寒的伸过去的手,眼里尽是惊恐与害怕,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幕,痛苦的记忆山呼海啸般席卷而来,再一次从他的内心深处涌了出来,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妈妈被人连捅11刀,刺目的鲜血从她的腹部汩汩的往外流,怎么也止不住,盛岩抱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而她的身下已经暗红一片,鲜血渐渐的流向远方再也回不来了,7岁的盛夏就这样怔怔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哭闹,似乎也没有害怕,只是转身吐光了晚上吃的所有食物,然后晕了过去。
这痛苦的回忆再一次刺激了盛夏脆弱的胃,他立刻转身踉踉跄跄的跑到花坛边,强烈的呕吐起来,杭初寒不知道是那刚刚受伤的画面刺激了他,还是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刺激了他,总之盛夏的反应十分不对。
陆铭远见状立马去买来矿泉水走到盛夏身边,拧开水递给盛夏,然后蹲在他身边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接着盛夏刚喝进去的水又立马丝毫不留的吐了出来,杭初寒站在后面看着这一切,他从来没有见过盛夏如此脆弱无助的样子,心里顿时就像刀割似的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杭初寒转身去找了个地方把手洗干净,然后买了一盒黄桃味的酸奶走到盛夏身边,蹲下来把吸管撕开插好递给盛夏:“喝一口,应该会好受一些。”
盛夏侧过脸来看着杭初寒,那脸色更加惨白了,嘴唇也一丝血色都没有,杭初寒抬起手顿了顿还是把他那光洁额头上的已经湿掉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然后握住了盛夏冰凉颤抖的手,温声细语的说:“盛夏,没事了,喝一点,不会再吐了,你相信我。”
盛夏仿佛是被安慰到了,缓缓的反握住杭初寒的温热的手掌,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把他从痛苦不堪的回忆里抽离出来,盛夏眼里的惊恐和害怕也消失了,情绪也缓了过来,他静静的看着杭初寒,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杭初寒手中的酸奶。
他慢慢喝了一口,顿了几秒,胃里不再翻江倒海想要呕吐,他又连着喝了几口,然后就想站起来,大概是腿软了,一个踉跄没有站稳,杭初寒眼疾手快的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腋下,把人带到自己身上。
盛夏眼睛全在杭初寒身上,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真的想顺势躲在杭初寒怀里,汲取一丝安慰,可是他脑袋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即使杭初寒作为朋友可以这样子安慰自己,自己也不能不管不顾的扑上去。
杭初寒就这样扶着他往警察那边走去,那个凶手已经被铐起来带进了警车里,两个警察正在询问这件事的整个经过,杭初寒是后来的,他其实并不清楚,盛夏和陆铭远是最先站出来帮忙的,所以警察要带他们几个回去录个口供。
张娜娜走过来看着盛夏,关心的询问他:“盛夏,你没事吧?没受伤吧?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盛夏勉强的扯了个微笑:“老娜,我没事,那受伤的同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娜娜说:“我等会过去看看,你们去警察那边录下口供。”
杭初寒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开盛夏,还是这样扶着他跟着警察走了。
陆铭远没有去派出所,他还有约,反正盛夏也清楚整个过程,他不去也无所谓,李栋栋原本不用去的,只是来的是城中分局,他老爸就在城中分局,跟着去应该能照应一下。
几个人跟着警车去了派出所,很快就把事情交代了清楚,李栋栋老爸并不在所里,好在事情交代清楚之后,警察就让他们回去了,刚走到派出所门口,就看见李栋栋老爸出警回来了。
李叔叔看见李栋栋和杭初寒就以为他们又闯祸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李栋栋,要不是碍于是在派出所门口,估计李叔叔又要揍人了。
李栋栋本能的往杭初寒后面躲了躲,低着头偷偷瞄他老爸,杭初寒走到李叔叔面前说:“李叔,你别这样,不是我们的错,我们是见义勇为来的,不信您问问里面的叔叔。”
李叔叔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开口说:“要是真这样,也是值得表扬,正好我下班了,李栋栋跟我一起回家吧!和我讲讲你们怎么见义勇为的。”
李栋栋不情不愿的跟着他爸回去了,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杭初寒,杭初寒淡然的冲着他挥手告别。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华灯初上,路边昏黄的灯光照在葱郁的香樟树上,再加上夜晚的秋风一吹,摇摇曳曳如金光波浪也是一种晚景。
杭初寒被晚风这么一吹,才觉得出凉意,到底是真的秋天了,前几天下了场雨,这气温真的降了,晚上穿着短袖T恤被风这么一吹,竟然真的有点冷,他看了看旁边的盛夏,他的脸色已经恢复过来了,眼神也恢复到之前那般清亮,杭初寒想起他之前冷汗涔涔的模样,关心的问他:“你冷不冷?”
“还好。”盛夏侧过头看着杭初寒说:“你刚刚没有受伤吧?”
“受伤?怎么可能!”杭初寒开始嘚瑟起来:“那群废物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我,从来只有我虐人没有人虐我的道理。”
盛夏浅笑说:“又开始不要脸了,走吧!我有点饿了。”
杭初寒想到他才吐过,又挑嘴,就提议说:“我们去喝粥吧!你刚刚吐过,吃别的对胃不好,我知道一家潮汕粥店,味道不错,我带你去。”
“嗯,行。”盛夏没有反对,他喜欢杭初寒这样细致体贴的关心,让他这一晚上所有艰难的回忆都得到救赎,所有的伤痛都得到抚慰。
两个人就这样沿着茂密不见光影的香樟树下的人行道慢悠悠的走着,过了好久盛夏才问杭初寒:“我们难道打算走过去吗?那粥店不远吗?”
“啊?”杭初寒其实刚刚一直在走神,他还在琢磨盛夏为什么会对那种场面反应的如此激烈,之前听盛夏说过他的妈妈是被人杀害致死,难道今天的场面让他想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了吗?他对那些不喜欢的食物的反应难道也是因为他妈妈的死?
杭初寒想知道关于盛夏的一切,可是又不愿盛夏剖开那些痛苦的回忆来说给他听,杭初寒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问出来,他对盛夏说:“我们打的去,这样快点,我也饿了。”
两个人打的到了潮汕粥店,找了个人少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盛夏点了一份海鲜砂锅粥,一份虾饺,杭初寒要了一份牛肉汤面,一份叉烧包。
盛夏看了一眼杭初寒面前的堆得满满牛肉的面:“你真是无肉不欢,还另外加了一份牛肉,还有叉烧包,你吃得完吗?”
杭初寒吸溜一口面条,又往嘴里塞了两块牛肉,嘴巴塞的满满的:“吃的完,讲真的,我是真的很饿,本来放学之前肚子就咕咕叫了,又打了一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其实我也早就饿了,之前吐的全是酸水,胃里早就空空如也了。”盛夏搅了搅自己面前的海鲜粥然后喝了一口,想到了为他挡刀的那个男生:“也不知道那同学怎么样了?有点担心。”
“老娜不是去医院了吗?打电话问问她。”杭初寒偷偷吃了他的一个虾饺:“刚刚在派出所听你那么一说,这个帅哥真是可伶,怎么会有这样的老爸,哎,太坑了。”
盛夏又夹了两个虾饺给他,然后拿出手机给张娜娜发信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恶心的人恶心的事多了去了,是你没有遇见而已。”
刚发出去几秒,张娜娜就给他发了个语音:“楚淮没什么大碍了,但是还未醒过来,你们放心吧!早点回家吧!”
盛夏回复她:“那就好,我们在吃晚饭,你们吃过了吗?要不我们买点送过去?”
张娜娜说:“不用了,刚刚他们班主任已经买了饭来吃过了,我等会就回去了,他班主任今晚在这照顾他。”
“原来叫楚淮,哎,可怜见的,晚上家里都没有来个人照顾。”杭初寒吃完最后一个叉烧包,抽了张纸巾擦干净嘴角,看着盛夏:“你不是饿吗?怎么粥都不见少?”
盛夏想了想:“明天我去医院照顾吧!虽然是我先帮的他,但是最后是他帮我挡的刀,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照顾他。”
杭初寒点点头:“那行,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盛夏三两口就把一碗粥喝完了,他说:“你有时间?你不是要跟着周敏之补课的吗?”
杭初寒:“......你怎么知道?”
盛夏:“陆铭远想约周敏之出去玩,周敏之就说周末要帮你补课,我一开始以为是借口,原来是真的,怎么突然想学习了?受什么刺激了?”
杭初寒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因为想到以后考不上好的大学,找不到好的工作,买不了房买不了车,找不到女朋友,这状况会很凄惨,想了想还是现在好好学习吧!”
盛夏笑了笑:“你想找女朋友?”
杭初寒一顿,愣了几秒:“......暂时不想,这不是要好好学习嘛!”
盛夏垂着眼眸,其实他真的想问杭初寒:你想不想找个男朋友。
最后,依旧是没有问出口,他想得让杭初寒渐渐的看到他的心才行,不能一直这样,会把他逼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