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烟火(gl)》冉秋

33、如候鸟迁徙（一）

　　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日子。

　　街头的出租车流水一样换，人不太多，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偶尔有几个衣着暴露的女郎走过，引起一片猥琐的赞叹。

　　“Entschudigung Sie ....”雅苑对检票员表示歉意，停住脚步，从随身的小皮包里掏出手机，“喂？”

　　“什么？秋秋？”才听清了第一句话，雅苑脱口惊讶。她正在过机场的安检，抽回机票从检票口退出一步，把通道让给后来的人，“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她家教那里吗？”

　　“没有。”蔷薇握着浇花的塑料管，水流从管口哗哗的出来，脸上呈现微微的迷惑，“家教刚才打电话来说唐人街有家店面在开设教学也愿意要她，问我要人。我刚才打她电话是关机，怎么，还以为和你在一起。”

　　“吃了早餐后我就出来了，秋秋说留在家教那……”雅苑皱眉把冉秋可能去的地方在脑海里统统清理了一遍，没有一个地方是来回超过三个小时的，而现在都已经下午四点了。秋秋不喜欢外出，没理由这么久不回家又不告诉任何人。心情复杂的望了一眼人流涌动的候机室，那里正在响起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暗暗捏紧了手里的机票：“那好，你先去问问附近的人，三文鱼认识的人广让他也帮忙，我现在立刻回去，我们一起找。”

　　“好。”蔷薇挂了电话却越发迷惑了，拿着手机直怔了三秒，好好的雅苑跑到机场去做什么？

　　挂断通话，立刻拨打冉秋的号码，里面传来的声音显示该用户已关机。

　　心烦意乱的再试了几次，依然如故。秋秋一贯24小时开机，打不通的情况很少有，即使有也是欠费停机的原因，更不可能消失这么久不告诉她。如果说关机是因为在主人家里不礼貌那还说的过去，但是现在算什么？

　　匆匆的返身往出口走去，路过退票窗口。而这时，提醒旅客登机前注意事项的广播也恰恰响起。

　　还有五分钟这趟班机就要起飞了，雅苑这样想着，把手里的票递过去。就在方要启口说退票的同时，一个想法突然激灵灵的掠过脑海。秋秋会不会在这趟班机上？

　　听见一个声音在说：“秋，快要登机了在安检，一会要关机了。”

　　然后是秋：“笨蛋苑，把手机改成飞航模式就可以拍窗外的云了。”

　　然后是自己：“原来手机有离线模式，第一次知道。”

　　一年前的场景还很清晰，难道是这个原因？

　　如果迟了，下一趟班机就要到三天后……不加思索的往回就跑，丢下莫名其妙的服务员在那里兀自摇头，吐出一大串语速很快的话语来。

　　气吁吁的跑到登机处，攀着栏杆就往上爬，连身后一群人不满的埋怨嘀咕的声音都没有时间理睬。

　　一架波音747班机能坐350到400人左右，要在短时间内确定某个人在与不在也不是易事。雅苑在狭窄的座位走道之间快速走动，屏住呼吸专注寻找着。冉秋今天出门穿的是白色的羽绒衣，有个带花格衬底的帽子，围巾上有她自己手绣的常春藤……走过了一个穿白衣服的人，却不是。再一个，又一个。

　　已经是第六个，究竟在不在？雅苑也有些烦躁起来。如果错了的话，航程并不短，舱门一关几天之内她是不能回到这里了，下去找秋秋或者继续？

　　几乎要放弃寻找打算回去和蔷薇一起找人的时候，又一个似乎很相似的人出现在视线里。去还是不去？犹豫了一下。雅苑暗暗给自己说着这是最后一个，手扶著椅背快步走了过去。

　　近一点，再近一点，越看越像。

　　语气十分不确定的轻轻唤了句“秋？”

　　“呀？！”那人却动作幅度很大的转身然后噌的站了起来，竟至于哐裆撞上了头上的货物架，惨叫一声，“哎呦！”

　　“当心……”吓了一跳，本能的上前扶住，才看到真的是被蔷薇说失踪了的冉秋。心里的石头突然落地，却又气不打一处来，“你上这里来做什么？！”

　　“你自己才是！”冉秋撞得眼泪汪汪，也就眼泪汪汪的回瞪她，“和我说去培训，怎么培训到这种地方来？”“你才是！”雅苑气结，“不是说去家教，家教在到处找你你教谁？！”

　　两人都气呼呼的互相瞪了好一会，冉秋摸摸鼻子，好委屈的语气放软：“谁让你先骗我说培训一周，我怕你回去被别人缠得脱身不了，就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先回去而已。明明是苑子不好。”

　　“难道你去就不会有人认识？”雅苑明明就想发脾气，终于是狠不下心板着脸训她。只要想到要不是她发现得早冉秋就一个人回去了，她就忍不住生气。但是看她委屈得眼泪一转一转又怎么也凶不起来，怎么说，秋秋也是为了她才要撒谎的。好无奈的叹口气，揉揉她的头发安慰道：“你先回去，我去两天就回来，好不好？一定当心注意不出乱子，也彻底检查一遍给你放心。”

　　“不好。”冉秋也坚持，“我去我保证不告诉阿音好不好？也不去见爸爸妈妈，苑子说不想让他们知道了担心，我也不想啊！最多我就去看看麦子和V，听说他们要结婚了……我想去，苑子让我去嘛！”

　　“可是……”还没想出可是什么，随着广播中甜美女中音的再次响起，舱门在两人同时转身的时候缓缓关闭了。

　　“得，都别说了。”冉秋一副挫败的神色，坐回椅子上懒洋洋的靠着，“一起回去吧。”

　　“你……唉。”雅苑也无奈，只得也在她身边坐下，拍拍她的脑袋，“你啊。”

　　然后加速，滑翔，腾空。

　　5000米的高空，连欺骗都浪漫得一塌糊涂。

　　诶？我是这个座位啊。胖胖的男人看了看雅苑，又从夹着的公文包里抽出机票看了看，犹豫的走到唯一的空位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