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19 ...
-
咕噜咕噜声戛然而止，趴在书桌一角的毛绒兔子已然圆滚滚。喻瑾恩拔下电源，抱兔子电暖宝进怀中，食指指尖点着“亲朋好友”栏其中一行字小声读道。
“发小孙贺一，初中辍学，目前在天鑫步行街……”
急性子的好处是计划实施的快，坏处就是出错率极高。
次日早上七点半，天鑫步行街。
喻瑾恩以书包当坐垫坐在冰凉长椅中，整个人仍瑟瑟发抖。她已经在这坐了半个小时，手里的豆浆早已凉透，别说个活人影子，连只麻雀她都没看到。她双目无神抬手把豆浆塞进旁边垃圾桶中，继而双手，交，插送进衣袖。
要不是魏芷已经下手，时间不等人，偏偏最近老班盯得又严，进学校就不好逃出来，她何苦这么早在这蹲守！冻死个人了！
身子已快冻僵，喻瑾恩不得不起身走步以取暖，索性径直走到对面的欧尼酱发廊门口。她目光落在玻璃粘着的白字上，轻声读道。
“营业时间8：00——23：00。”
常梓萱给的资料上说，孙贺一是典型的纨绔子弟，花心大萝卜。别说8点开始营业了，她甚至怀疑这个不靠谱的能否在早8点起床。
想到这，她目光不由得落在营业时间下面的电话号码上，拿出手机。
打个电话呢？就说自己是来理发的？可她又不会烫染……洗头发或者剪刘海这种小活，他会愿意提前来吗？
喻瑾恩跺跺脚取暖，正迟疑间，忽而听得身后不远处有人说话，惊得她忙收好手机。
“来应聘的？”
她闻言一怔，这才透过玻璃窗看到店里摆的广告版上赫然写着：急聘大公，小公。
？？？？？实在不好意思，她好像还真不太符合条件呢……
“之前干过没？哪个技校毕业的？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我这庙小给不了多少工资啊。”孙贺一吊儿郎当地走到门口，禁不住张大嘴打个哈欠，拿出钥匙时他瞥见身侧人的校服裤子，缓缓收回下巴，“华中的？成年没？我可不招童……”
喻瑾恩清咳几声：“我是来理发的。”
“理发？这么早？”孙贺一又打个哈欠，推开门自言自语，“要不是我爸今儿发神经一大早就把我轰出来，你可能得等到下午。”
他转身看清面前人容貌，双眸忽地瞪大，旋即转回身迅速整理仪容，再转回来时，全然没有之前的颓废与慵懒，俨然一枚精神抖擞的阳光帅小伙。他微笑着侧过身，很绅士地伸出右手做出请的姿势。
“您里面请，想怎么打理？”
喻瑾恩勉强勾起嘴角，嘴角却不免抽搐，差点直接呵呵出声。
她真是神他妈烦这种明明是色字当头，想献殷勤，还非要装正人君子的人。要不是她别有目的，她现在肯定已经转头走了。
“就……洗洗吧。”
就这种人，她可不敢把自己的头发交给他，怕自己晚上会丑的睡不着。
喻瑾恩见孙贺一已然走远，才在沙发间坐下，拿出手机跟常梓萱汇报最新进展。
我觉得我今天是白来了，这个孙贺一真是……一言难尽，真不知道许禾怎么会和这种人做朋友。
喻瑾恩拇指刚点上发送，突然就感觉身边好像多个喘气的，转头看见孙贺一歪身靠在沙发边沿，正蹙眉看她，惊的她忙收起手机。
“不是，这位妹妹。我……”他五指并拢自下巴往下一指，“怎么就一言难尽了呢？”
“偷看别人聊天这叫侵犯个人隐私！你爸妈难道没教过你吗？”喻瑾恩陡然站起身，双目圆瞪一字一顿道，“我不洗了。”
说罢，她提起书包转身就走。
“等下。”孙贺一这才想起她发出的信息后半段，又将眼前人细细打量一番，继而眯起了眼，“华中高中部的学生，认识许禾也知道我。你该不会就是……喻瑾恩？”
碧空无云，阳光明媚，若不看枯枝黄叶，还以为天气好的可以穿裙子。但实际上，实时温度只有9度。
出租车前行无意将路旁枯叶碾碎，只是那声音掩盖在发动机运作的声音下，渺小得几乎听不到。风卷落叶正从后车窗飘过，喻瑾恩却默然敛回眸，目光落在手机屏幕间，拇指跳跃极快发出信息。
-我今天可能都去不了了，理由你随便编。只要你帮我瞒过今天，之后想我怎么报答你都成。
未等她关聊天框，就看到了回复。
萱芸师太：？？？？？？？你他妈在逗我？
喻瑾恩心思不在，只简单瞥一眼便直接退出聊天软件，继而打开通讯录点上“许禾”二字。她目光透过车窗不由得落得很远，看得金黄落满石砖，她满脑袋想的都是孙贺一说的那句话。
“他病了，好像还不轻。”
不接电话，她就挂断再打，如是也不知道打了几次，电话终于被接起来。
喻瑾恩眉心微蹙，直入主题：“你在哪？”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的却是中年男人讲话声，开门声过后，有脚步声似是落在空旷走廊。半晌，才听得电话那头清清喉咙，声音依旧十分沙哑。
“什么事？”
喻瑾恩也不答，只固执地又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在哪？”
“我在上课，咳咳咳……”
“上课？”喻瑾恩禁不住冷哼出声，瞥一眼驾驶位，“师傅，去科大南校。”
许禾厉声道：“你逃课了？”
喻瑾恩情绪毫无起伏般问道。
“哪间教室？”
许禾双眉颦蹙，语气冰冷：“你想干什么？”
“去接你回家养病。”不等许禾反驳，喻瑾恩便补充道，“我还有十五分钟到，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把教室位置微信发给我，要么你现在就去校门口等我。你要是都不做，我就挨个教室找，你知道我做得出。”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你现在立刻回学校上课，待会我……”
喻瑾恩直接挂断电话，目光却是失神。
“重感冒，高烧不退。”孙贺一的话又在耳边。
她默然咬紧下唇，垂落腿，间的手不觉握紧手机。
高烧不退还他妈去上课？心可真大啊，许禾。
手机终于接到信息，却并不如她所愿。
许禾：我下了课就回去，你现在立刻回去上课。否则我就打电话给喻叔叔，让他送你回学校。
喻叔叔是吗？
“我让你喻叔叔。”喻瑾恩拇指用力按上关机键直到屏幕彻底堕入黑暗，继而把手机丢回书包中，一把拉上拉锁。
而此时，科大南校区北教204。
许禾坐在最后排靠近过道位置，不时瞥眼立在前排座椅靠背的手机，眉心始终未能舒展。
一直没收到喻瑾恩的回复，这让他如坐针毡。
如果她没有被他要给喻宝打电话的事镇住，以她的个性，说不定真会挨个教室来找。到那时，场面恐怕不好收拾。
可他几次打开喻宝的聊天框，却又总是迟疑片刻便退出，终归不忍心真戳穿她。
挂在黑板上方的时钟，分针缓缓转动指向10，下课铃打响时，许禾还未来得及松口气，教室前门陡然被人推开。
因用力过大，木门直接撞到墙面发出巨响，瞬间吸引了大阶梯教室里的200多双眼睛，自然也包括许禾和物化老师。
许禾看见喻瑾恩五指分开撑在木门上，气喘吁吁，肩膀甚至都跟随呼吸而起伏。她目光在屋内扫过一周，最终定定落在他脸上。
物化老师推下金属框眼镜：“这位同学你……”
“老师，我跟您请个假。我朋友……”喻瑾恩食指指向许禾，转头看向老师，语气强硬更像是通知而不是请求，“许禾，他高烧不退急需去医院。”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许禾投来，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的目光在喻瑾恩和他之间流连，指指点点，笑容委琐地起哄或是小声议论。
“朋友？我看是女朋友吧？还别说，小姑娘长得不错啊……”
“就是脾气好像有点暴？”
“这叫泼辣，辣妹子嘛。”
“华中的小妹妹诶，小小年纪发育还不错……”
许禾双眉颦蹙忽而拽过书包，胡乱收起书本，将书包跨在肩头，快步走下阶梯教室
走到喻瑾恩身侧，他甚至都没看她一眼，便转身看向物化老师虔诚道。
“徐教授，我的确在发烧，所以想跟您请假去挂水，希望您能批准。”
徐教授瞥一眼喻瑾恩：“那，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
“她是我妹。”
两人几乎同时回答，答案却不同。
喻瑾恩闻言不由得怔住，继而转头惊诧地看向许禾。
“行，这假我批了，赶快去吧。”
“谢谢老师。”许禾微低下头，旋即抓过喻瑾恩的手腕，转身走出教室。他全程眉头紧锁一言不发，直到两人走到一楼，喻瑾恩使出浑身力气挣脱开他的手。他们便静默相对而立，直视对方双眼，谁都没退缩，目光中却又都透出几分愠怒。
北教只有三层，二楼以上为中间镂空设计，教室皆分布在东西两侧，中央玻璃天花板便可将所有阳光洒落一楼宽阔大厅。正赶上美社有活动，四根承重柱间，除去南北通路摆了两长排画板。忽而有风吹入贯穿南北，也便撩起他们身侧画板上的画在半空中飘荡。
“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许禾双眉颦蹙，声色严厉，“你都不是科大的学生，哪有破门而入命令老师的道理？”
“我不知道！”喻瑾恩双眸忽而瞪大，食指点上他胸膛，“我只知道生病就得休息，就得治！烧坏了脑子，多听一百节课都没他妈卵用！”
许禾似是恢复了平静，他眸中幽邃，语气毫无波澜般。
“我根本不想你来找我。”
喻瑾恩闻言一怔，随即自顾自点点头声音颤抖：“我听明白了，你觉得我让你丢人了是吧？”
许禾眉心紧蹙：“不是……”
“你不用再说了，真的。”她打断他，咬紧下唇瞥向别处禁不住眨眨眼，继而低头从书包里掏出一塑料袋的药猛地摔到地上。玻璃破碎的声响中，她蹙紧眉自嘲般笑笑。
“我他妈滚就是了！”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扯住手腕。
“放开！”
喻瑾恩甩手想挣脱，却反被握紧双肩，随后她身体不受控制向后退，后背猛地抵，上承重柱，她抬头便见许禾眸光暗沉近在眼前，有风自鼻尖拂过，却吹不散他温热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