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进化论》懒娃娃

18、狐性多疑

　　飞机平安的在G市的机场下降，机上的乘客除了受伤的、受到惊吓太大的被救护车送走外，其余的都被暂时安置在机场的保安室里。
　　当然苏妲己也不例外。此时，她正安静的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表面上就好似一个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吓，正在缓慢的自我调节中的正常人一样。低调，而沉默。
　　但这也只是表象而已。内里，早已经是翻江倒海了。

　　当苏妲己从苏小雅那些恶心的“欧儿”“山伯”对白中回过神的时候，原本萦绕在周身的试探气息已经尽数消失。而飞机也已经安全下降，一众乘客正在那几个英雄以及空姐的安排下有序的下机。
　　不用多问也知道，这次，能够平安过关，绝对是苏小雅的功劳。对此，苏妲己理应感激苏小雅的。
　　但是，狐性多疑。
　　而苏妲己不巧正是个中翘楚。
　　确定自己安全后，苏妲己的第一个反应，不是劫后余生的轻松，而是围绕着“苏小雅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个主题，展开了种种猜测：如果苏小雅是有意的……那么，她对苏小雅就要重新评价了。
　　经过一年的相处，她自认对苏小雅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理解。这一年里，她看到的苏小雅是一名终日无所事事，龟缩在家里，不愿意出门，靠着在电脑前码字的微薄酬劳过日子的孤僻怪人。她知道苏小雅不喜欢和人打交道，骨子里对所有人都有着一种疏离，但是只要和苏小雅交谈超过三句，就能从中感觉到她这个人的真诚，从而让人对她生出好感。就如苏小雅所住的那个小区的超市，虽然苏小雅是一个月才去一趟，去一趟就会买齐所有的生活用品，偶尔中还会叫一下外送，但是那个超市上至老板下至收银小弟，都和她熟得不得了，每次见到她都会唠叨不停，虽然说的大多是一些八卦或者是东家长西家短的小道消息，但无可否认，这些话里面有很多是没必要跟苏小雅这个既不陌生又不熟悉的人说的东西。譬如那个收银小弟就试过扭扭捏捏的跟苏小雅说他在暗恋谁谁的……
　　而以苏妲己的角度观察，苏小雅对人的疏离虽然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对这些跟她唠叨的人她又从来不会摆出一副冷脸，而是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让说者越说越起劲……因此，苏妲己断定，这苏小雅绝对是个相互矛盾的人。

　　然后，她还发现了苏小雅古怪的嗜好。
　　不过，与其说是苏妲己的发现，不如说，是苏小雅从来就没想过要隐瞒。
　　这个嗜好就是——不爱女红妆，偏爱俏郎君。
　　乍看这话没什么不妥之处，毕竟，苏小雅一个女儿家家的，偏爱俏郎君是一件正常的事，最多也就落下一个以貌取人的评语罢了。问题在于，说这话的时候，还要加一个大前提：说此话的人是个雄性生物，俗称男人。一个男人说这话，不就明摆着自己是断袖了嘛……
　　而说此话时，把自己肖想成男性、并希望天下间的帅哥都奉行这句话的苏小雅，请容许苏妲己用“变态”二字来形容她。对男欢女爱毫不在意，好好的一个二八年华的女子却对男男情事情有独钟。或者，用情有独钟来形容太简单了，简直就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了。而且，对她这个嗜好，她是直言不讳的，从来没想过掩饰，反而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一样的张扬。

　　除了性格矛盾，嗜好奇怪外，苏小雅这人，就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虽然看起来有一点小聪明，感觉比较敏锐，但总的来说，这还停留在普通人的范畴内。
　　但刚刚的解围，却让苏妲己再一次犯疑了。
　　苏小雅不动声色间就分散了她的注意力，从而化解了修真者的试探，单这份从容以及急智就让人无法忽略了。而且，细细想起来，当初她表明身份后，苏小雅似乎只是愣了一下，就接受了她的存在，就好像她苏妲己这一缕幽魂对苏小雅来说，不是什么神人传说，只是一个从未谋面的亲戚现在到她家借住而已。
　　普通得很，也平凡得很。

　　如果这一点可以用苏小雅这一代的接受能力特高来解释，那么这身体和灵魂的配合度又是怎么一回事？这种身体和灵魂高度配合的情况可谓是千万年一遇的。乍一发现的时候，苏妲己还真当自己是倒霉到极点了才遇上这么一个货色，既不能用强夺，又不能私用，只能在征得主人同意的前提下暂时租用……但是，现在这一闹，苏妲己就不得不考虑，这究竟是巧合？是倒霉？还是——个中另有乾坤？
　　如果是另有乾坤，那么也有两种说法，一是苏小雅有秘密，但是隐藏得太深，是她观察得还不够深入。二就是，她的下凡以及依附在苏小雅身上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阴谋！！她的下凡早就在有心人的设计之内……

　　假如第一种说法成立，那就说明她苏妲己看人的眼光退化了，以后和苏小雅打交道要分外小心，毕竟，没人能肯定这苏小雅隐藏的秘密就绝对不会对她的目的造成不便。
　　如果是第二种说法成立，那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沉住气，静观其变，一方面尽快恢复实力，一方面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也不可以装作一无所知，毕竟如果这么明显的痕迹都不怀疑的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人什么都知道？
　　毕竟，狐族的多疑不可能让苏妲己她对什么都不怀疑，对什么都不猜测的。……应该不着迹痕的旁敲一下，让苏小雅以及她背后的人知道，她苏妲己已经开始怀疑了，但也只是处于怀疑的阶段，没拿到真凭实据……这样也可以达到另一个效果，就是让那些幕后主使者也产生怀疑，她究竟是真的只是怀疑，还是一个将计就计。……这样，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才可以趁此机会争取更多的时间！

　　苏妲己这边在分析考虑当前以及不久的将来的情况，那苏小雅呢？
　　被苏妲己想得如此复杂且身份莫测的苏小雅又在做什么呢？

　　……苏小雅什么都没干，只是在意识里不吱声的待着。甚至还非常新奇的在意识里不时的上下飘浮，满足一下她对空中飞人以及失重状态的好奇。时而平躺，时而倒吊，时而show一下她的狗扒式泳姿；时而尝试一下毛毛虫蠕动的姿势；时而还将自己压缩成五寸豆丁穿上纸尿裤拿着巴掌大的弓箭，装上又肥又短的翅膀，变装成邱比特；时而将自己变成一个白白胖胖穿红肚兜抱鲤鱼的娃儿；时而还幻想出一个一个大大的泡泡，而她自己就在这些泡泡里面，驱使着她所在的泡泡去和其他的泡泡相撞或者追逐……总之，就是严格执行了“我思故我在”这句名言，充分证实了在意识的世界里面，“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这句玄幻小说的经典对白。
　　苏妲己反常的沉默，她不是不知道，甚至对于苏妲己的沉默，她连脑袋里的一个细胞都不用驱动，光是用肚脐就能想到苏妲己绝对又是在那里想一些很复杂很多变的事了。而且，这事儿，百分百和她有关。
　　而更重要的是，或许因为苏妲己所说的什么灵魂和身体高度契合这个因素吧，所以，当苏妲己使用她的身体时，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直接知道苏妲己心里的所有想法，而苏妲己对此却一无所知……

　　其实，从苏妲己第一次趁苏小雅陷入深度睡眠时借用她的身体来做一些什么面部、手部护理之后，苏小雅就非常惊讶的发现，只要她在意识里是清醒的，就算苏妲己在使用身体，她也一样可以感知周遭的一切，而最清晰、最强烈的就莫过于是苏妲己的心理活动了。
　　苏妲己在使用身体出来“放风”的所思所想所为，对苏小雅来说，就好比一本会自己翻页的魔法书，只要她想看，就能一览无遗，并且，这本魔法书还有自动储存的功能，苏小雅想看哪一页，想看哪一个时间段的，都可以看到。只是，对于这个情况，苏妲己一直以为进入意识里面的苏小雅和她一样，虽然能够透过“眼睛”去看外面的世界，能够透过感官去感知外面的一切，但也只限于看到、听到而已，对于更抽象的，譬如脑海里想的、心思之类的，就不是力所能及的了。
　　以己度人的情况下，苏妲己根本就没想到，相处一年来，她在苏小雅面前是透明的，而苏小雅在她面前却是选择性透明的……

　　不过，值得苏妲己庆幸的是——苏小雅那刻在骨子里的疏离，即使现在她和苏小雅等于一体双生的概念，也无法引起苏小雅过多的兴趣。
　　所以，除了一开始苏小雅会心血来潮把苏妲己的心理活动当成故事来看之外，就从来没主动去察看了。而苏小雅之所以会在化妆袋这个小方面小小的戏弄一下苏妲己，也是因为她通过翻看苏妲己当时的记忆，除了苏妲己所说的理由外，其实也预谋了不少日子了，知道苏妲己甚至在把握不大的前提下准备动用这个惑术，而这个惑术也不如苏妲己所说的那么无害，因为，在施术不成功的情况下，被施术者轻则昏迷数天，重则神经受损。
　　鉴于此次苏妲己的所为完美达成，所以苏小雅才小小的戏弄她一下。同时，借这个戏弄，向苏妲己传达一个信息，也就是变相的引起苏妲己的注意，毕竟，对一直高估她的苏妲己，如果不在恰当的时候show一下“本事”，那岂不是太对不住苏妲己了？

　　听到苏妲己的叫唤，苏小雅在意识里微微一笑，知道苏妲己一定已经有了某些结论了，但她还是那句老话，是人都会有秘密的，虽然苏妲己无论是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抽象意义来说都算不上是人，但她还是会尊重苏妲己、让她保有秘密的……
　　毕竟，没秘密，那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