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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亲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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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就是一场荒唐的闹剧!我居然会不知道这场闹剧究竟是怎样、为什么会以这种形式发生。一个女孩子一生中最珍贵的求婚——竟然是这样一出荒谬场景!简直是欲哭无泪。
等我被老妈推出门送云开回去,一下楼,我就忍不住哭了起来:“你这是在搞什么鬼吗!呜呜——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他居然把我一生中最浪漫的求婚给糟蹋成了这个样子!
云开伸手想拉住我,被我摔开。他没有去取车,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后:“琳琳,你看我是开玩笑的人吗?我当然是认真的。我是个男人,对自己做出的承诺是要负责任的!”
“我们已经到了结婚的程度了吗?简直是开玩笑!你了解我吗?我了解你吗?我们有可能一起走一辈子吗?结婚是一件很神圣、很严肃的事,你怎么能这么轻率就决定呢!”我挂着眼泪问他,鼻子发酸了。
云开终于抓住了我。他温暖的大手在我脸颊上轻轻擦拭着:“琳琳,我怎么会做轻率的决定呢?我是真的希望我的父母能见见你。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和你这个可爱、活泼的小女孩一起嬉笑怒骂着过日子,和你一起看书、看电视,听你唠唠叨叨,晚上在你的小夜曲中入眠。怎么会不了解呢?我知道你啊——天才的过目不忘,善良、可爱,偶尔的小迷糊,胆子小、会煮米饭,会拌凉菜,炒菜总放多盐而且过火;喜欢自在,回家不爱穿鞋,爱光着脚在地板上走······我还知道你的生日、你童年最难忘的记忆,你的青梅竹马,你的······”
我没有让他再数下去。我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开始放声大哭。很难描述出我现在的心情,是喜?是忧?或者这就是百感交集。
云开似乎也有些手足无措:“琳琳——如果这真的让你那么为难,我们之间的事情也可以再放一放。只不过,从遇到你以后,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心情和愿望都是一样的。如果真的让你那么为难,我们还可以再继续磨合一段时间。其实,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也让我有些吃惊——我原本并没有准备这样早就做这个规划的——”
我猛抬头,捂住了他的嘴。笑话!说出口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谁见到过覆水重收?
“怎么?你还想反悔?”我瞪着他。云开低下头,轻轻拥住了我。他的唇落在我挂着泪滴的眼角。
他轻轻在我耳边说:“真是个傻丫头!”他的声音——真的非常、非常好听······
似乎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一经敲定,感觉上马上就会发生变化。
云开的父母一个月后才回来。虽然说要一个月后两家父母才能正式商谈儿女们的大事,但云开对我的态度,和以前相比已经明显不同了。
云开似乎比以前更加喜欢接近我。以前我在屋子里四处乱转,总能感觉到他的眼睛在围着我打转,烘烤的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发烫;但那时他最多也就是揉揉我的头发,抚抚我的脸,再加上一个暖暖的拥抱。但是现在,他总喜欢把我拢在怀里,和我一起静静地看电视。开始我很不自在,毕竟老妈老爸双目炯炯地坐在不远处嘛。奇怪的是老妈老爸竟然当没有看到。次数多了,我也就习惯了。只是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又长胖了?会不会压的他的腿很麻?
老爸、老妈和文果不在的时候,或者是我们在我的卧室的时候,他常常会突然吻我。和第一次的和风细雨不同,现在他的吻,让我的心跳似乎都开始不受控制,整个人都晕晕忽忽的。就连当他的手轻轻抚过我的身体,都会让我难以自制地轻颤······
变的不只是云开。我也变了,连自己都感到了明显的变化:我变得似乎比从前安静了。
我是云开的爱人了——很快,我就会成为身边这个优秀男人的伴侣。我不能让别人看低我。我要做一个从各方面都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我不希望有人说我配不上他!
在工作上我仍然用心,但有时候却会不知不觉地走神,就连自己都不知道神游到何处去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有时,看着身边这个男人,心里却涌起一阵恐慌:真的就要嫁了吗?从此陪伴着这个男人?那时侯,却又感觉身边的人这样陌生!
Julie说我是患上了婚前恐惧症:“没关系,过一阵子就好了。我结婚前也是这样的。”对于我和云开突然爆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同时又有消息灵通人士散布的我们即将结婚,大家似乎并没有感到特别的意外。只是Julie给了我好几记粉拳:“你可是嫁的比我好多了。你知道凯旋大厦里现在有多少双美丽的眼睛在极度嫉妒地盯着你吗?”
文果一点都不喜欢我的变化。那天,在我和他一同去远通的路上,他自后视镜里打量了我好久后,对我说:“琳琳,你最近好象太安静了。云开喜欢你现在这样吗?就我个人而言,我还是喜欢那个自自然然的琳琳。就是因为那种自然,你才是大家心中特别的琳琳啊!”
他的眼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我想努力分辨,却被他躲闪开。
也罢,方琳这一介平凡女子,遇到一个云开已是上天开眼,不要再继续胡思乱想了!
可是,文果现在真的也变了很多。他的变化,似乎比云开和我更厉害。
那天当他从家中返回,到我家吃晚饭时,兴奋的老爸老妈火速向他通报了我和云开有可能即将就要到来的婚事。“我算终于熬出头了!不用再天天操心琳琳的婚事了。”老妈是一女出嫁万事足:“我天天担心她没有人要,谁知道这丫头竟然这么好命——这一点象我啊!”
文果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却对老妈说:“阿姨,你其实大可不必担心琳琳的。象琳琳这样的率真、可爱的女孩子,不会找不到人欣赏。”他的眼神真的很奇怪。我皱了一下眉头。
文果把眼光移开了。不知道为了什么,我觉得他当时的表情——好象是很寂寞、很失落。那种感觉,让人隐隐有些心疼。
家里客厅里真的支了一张行军床。最近一段时间,云开也懒了,不爱回去,下班后就钻进了我家,在这里混吃、混喝、混住。每当晚上熄灯后,我总会感觉到自己耳边似乎回响着他轻微的呼吸——他就在我的卧室外的客厅里,和我之间,只有那么近、那么近的距离。我们之间,是那样的亲密,亲密得就好象这周遭的空气。
现在我们家的早饭和晚饭真的非常热闹——一家三口加上两个帅哥。云开谈笑风生,文果较从前却显得沉默,沉默的就象那张相片中的文果,就象我从前想象中的文果。晚上,他也不再象从前那样在我家消磨到睡觉前,吃完饭收拾好后,他总是找个理由回隔壁去了。我总觉得他有心事,连老爸老妈也让我有空和他谈谈,但我实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谈起。
每当我抬头看到他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的时候,心里总会莫名其妙地乱做一团。我下意识地躲闪着他的眼睛,很怕自己就这样被浸入那深黑的、浸透着忧郁和责备的瞳孔里。我不知道自己对这种眼神的含义的理解是不是正确的,不管正确与否,回避开,总是最明智的选择。
早上仍然是文果送我。现在项目进展顺利,双方合作愉快,项目组的人员也日渐熟悉起来,日子久了,就连Julie对文果的看法也大为改观:“这个Vicent的确不是一般人物,看来人确实不可偏信一面之辞。”可见从前虽然久仰文果大名,但由于工作无交集,加上不同部门,级别不同,Julie并未真正与文果正面接触和交流过。
文果脸上的伤已经淡了,并没有留下什么疤痕;他的门牙也已经装上了,我眯着眼睛扳着他的嘴研究了半天——感谢医学昌明,几乎看不出哪颗是赝品,终于也算松了口气。
我的见习期终于快满了;云开的父母也还有一周的时间就要回国了——这,又让我的心里多了点小小的不安。
这天早上,云开吃早饭的时候对我挤了一下眼:“哎,昨天终于有幸领教,你那小夜曲还真不怎么悦耳呢!”然后他埋头偷偷笑,气得我头皮发麻;而文果,则抬头看着我,等我的发现他的目光时,他的眼睛却又迅速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