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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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许久没有动静，樱木知道流川枫不会出来跟自己解释什么了，他晃晃悠悠地爬起来，用手臂擦干眼泪，回头看了门一眼，接着就离开了。
——还不是自己找的。
再没有从门外听到动静，流川枫打开了门，果然，樱木已经走了，他没有再搭理房间内的女人，而是自顾自地走了出去，又回到三井的办公室里，看着这个刚刚侵占过樱木的男人，流川枫真的想一拳打过去，可又想到樱木既然答应三井的要求，三井手上必定有制胜的筹码，也只好作罢。
“解决了？”三井的脚搁在办公桌上，嘴里叼了一根烟。
“嗯。”
“真是很清冷的人呢。”
“有什么事？”
“需要熟悉环境么？”三井鄙夷一般地看了自己一眼。
“我不感兴趣。”
“那这样，今天晚上有一批货会在深水港那里到，你就跟着仙道去熟悉熟悉我们办事的手段，你那么聪明的人，这样的练习，一次就够了吧？”
“好。”流川枫没多想就答应了。
“那今天晚上8点你再到这来吧。刚来就调戏老子的女人，你挺行的啊。”
“啰嗦。”
流川枫离开了三井财团，他一个人静静地走在大街上。货？是毒品么。我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做这种事呢，我真的堕落了么，流川枫捏紧了拳头。又想起刚刚自己对樱木做的事，有点后悔。
但心高气傲的流川枫并没有打算回到樱木那里说清房间里的事实。他回想起樱木和三井寿的那一幕，捏紧了拳头，心里隐隐的痛，即使分手，即使离开，即使他说不要管他，即使他说要我离开他，我还是……还是放不下。
——流川枫，你是在自己找死么，居然去三井财团工作？！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任由别人摆布，任由别人凌辱，自己却无能为力。而且，这并不是樱木的全部痛苦，他身上还背负着的，有他爸爸的病，还有自尊遭受的践踏。即使是那个白痴，不服输的精神可比谁都强啊，我居然，就这样亲手摧毁了他最后仅留的一点自尊。
看来今天要去“工作”了，这意味着大概也许可能可以再往樱木的卡里打钱了。他不知道樱木做一次会得到多少，但他付出的远远比那些钱本身的价值高。如果有可能，我只想让他一个静静地生活，即使我自己受多大的伤害都没有关系。
晚上8点，流川枫如约来到了三井财团总部。
眼前的这个男人头发根根竖着，眼神里充斥的都是戏谑，嘴角扬起，像是要去做一件垮了的事一般。他穿得很普通，只是一件T-shirt和一条牛仔裤。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三井财团下做□□工作的高层。
“哟，你就是流川枫吧？哈哈，我叫仙道彰。以后就多多指教啦。”仙道摸了摸头发，摆出一副很谦虚的样子，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让人感觉有一阵暖暖的风迎面吹过。
“是我要多多指教才是吧，白痴。”流川枫出言不逊。
仙道两边的兄弟似是被恼火了一般，想要冲上去让这个人尝尝他们的厉害。可仙道及时伸出的手制止了他们。两边的兄弟有些不甘。而仙道只是挠挠头说算了算了，大家是以后要一起混饭吃的兄弟啊。
“喂。”流川枫冷冷的口气又出现了。
“嘛，怎么了？”
“我们今天是要去哪？”
“深水港。”
“什么货？”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吗？”仙道有些疑惑，不知道三井寿那个家伙是怎么想的。居然把还是菜鸟的人直接送来给交接货，难道这个人很厉害？
“是。”流川枫的眼睛很执着地看着仙道。
“啊，要说的话。”仙道摸了摸头看了看天。“是□□。”
“哦。”——要犯罪了么。
路上流川枫没有再说话，在他脑里回响的都是“□□”三个字。车上很暗，没有开灯，但那几个人似乎都乐得悠闲，他们靠在椅背上抽烟聊天，时不时还发出笑声。流川枫则是拣了个靠角落的位置，目光从他们身上一个个扫过去。
路途一点都不颠簸，他知道他们正在下隧道，下坡的时候，基本不用花费什么力气，油门也可以放在空挡，就可以了。就好像自我本身的堕落一般，不用任何排练，不用任何努力，只要心里有这个念头了，就会堕落了。
在这个时候流川枫格外地想樱木。那个红色头发的、总是充满活力的人。流川枫一直没有告诉樱木，他的笑容其实很有感染力，能把周围的空气都带起来，像是从干涩的空气中散出一种有点湿有点玫瑰花香的雾剂。
如果樱木知道，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自己拖回去的吧。不管周遭的环境是多么可怕，不管人们是怎么看待，天才樱木花道根本就不害怕陌生人的目光。他一定会紧紧地拽住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不可以。
车窗打开着，在告诉下坡的时候风从自己的耳边疾驰，把自己的头发都吹了起来，露出了一直被头发遮住的额头，锋利的眉毛下有一双有着固执的眼神。风把眼睛吹得干涩得有点疼痛，但他还是不想闭上眼。他怕他一闭上眼，睁开后看到的完全是另外一个自己。
风似乎把自己带回了那个年少的时代，生活里充斥着的只有篮球。自己对篮球的执着，是因为自己除了篮球，一无所有。爸爸在国外放任不管，姐姐又嫁了人，妈妈早逝，一直一直过着孤单的生活。寂寞经常吵得让自己无法睡着。
直到寂寞的吵闹最终被樱木的喧嚣所替换，从不上扬的嘴角也因为这个被自己认定为白痴的男人所挑起。他知道，生活开始不一样了。他拥有的不仅是篮球，还有一个自己肯付出一切对待的人。
想起自己和樱木第一次zuo爱的时候，流川枫的目光开始变得柔和，有一丝玩笑的色彩。很好笑，也很温馨。他记得是他把樱木压倒在床，然后用很炽烈的眼神看着他，非常直接地说出了花道我要和你zuo爱。接着樱木的表现让自己忍俊不禁，一连串的唾骂之后居然主动伸手勾住自己的脖颈往下拉，然后在自己的耳边轻轻地说“你轻一点。”
那些过往在自己的脑中横行霸道，可自己的身体却在慢慢失重，心慢慢地发酸。自从樱木的父亲发病以来，过的日子，真的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再也看不见阳光，白昼里，阳光被工地的安全帽所掩盖，暗夜里，阳光躲在自己的打黑球的汗水背后。而樱木这个可以照进午夜的阳光，也与自己渐行渐远。
唯一可以维系他们之间的，只有他们坚持的那份薄弱的爱情。像藕断后的细丝，晶莹得快要让人看不见，可上面依然有些许的粘稠，还有最后的那一点点坚韧。两人之间，爱是彼此，恨也是彼此，辗转流年间，只是各自坚持各自的爱情，各自守护各自爱的人，即使想要守护的是彼此，可依然无法走近，否决的因素多到一定程度，就会让人觉得了无希望。
“喂，你在紧张？”
“白痴，谁在紧张啊。”流川枫回过神来，瞥了车内仙道一眼。
“我们到了。”
“哦。”
仙道给了自己一把枪。告诉自己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至于怎么善后自己可以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接手的。流川枫点了点头。可拿枪的手还是微微地在颤抖，眼睛怔怔的。自己，真的走到这一步了么。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自己瞠目结舌。交接货的时候居然把对方的供货人给杀了，流川枫分明地看到血从那个人的胸口溢出，本就是深色的衣服更显得暗了，月光下还有水的亮点，虽听不出血流的声音，但流川枫心却觉得害怕，是真的，害怕了。
眼看有一个人朝自己冲来，手上拿着一把刀，面目很狰狞，像是豁出一切的感觉，分明地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珠略有点弹出，嘴巴张得很大，可以看见牙齿，唇似乎因为飞奔而略显扭曲，拿刀的手始终举着，白晃晃的刀子在月光下泛着隐隐的蓝光，只能看见那个人的嘴型，却听不见那个人的话语。
周围的一切非常安静，像是一场无声的电影，激烈却听不出任何声音。流川枫暂时失聪了。他只能看见有个人朝着自己冲过来，直到快要接近自己2米时流川枫听见了比咆哮更响彻的声响，那个男人的声音很大，自己的耳膜被动地鼓动着，很难受。
出于本能，流川枫用手打开了那男人举起的手，另一只手肘撞击上了那个男人的胸膛，然后一脚踹上男人的肚子，男人的刀被迫掉了下来，双手捂着肚子，就在此时，流川枫右手一拳打在男人的下颚上，男人的头上扬着，好像还有点血被打了出来。
男人正想还手的时候。流川枫看到男人的眼睛一怔，整个身体像被定格住了一般，举起的拳头还来不及放下，整个人就坍塌了下去，没有闭上眼睛，手紧紧地抓住流川枫的脚踝，流川枫不知是因为被抓住还是心里被震住而不得动弹。
抬起头的时候，流川枫看见的是仙道拿枪的右手，还有从那个原本有戏谑眼神的眼睛里看到了认真和凶狠。他一点都不在乎这个男人是死着还是活着。
流川枫和仙道他们拿着货到了三井财团，总共价值120万的□□，依照约定，三井给了流川枫12万，仙道很不解，为什么这个初出茅庐的孩子就有如此高的比例，自己在这干了5年，才拿到20万，刚想问却被三井的眼神勒令回去了。
流川枫不敢多想，拿着钱就走到了银行，把钱存进樱木的卡中，自己留了1万作为生活费，流川枫还欠着房东半年的5000房租，还有5000留给自己过活，因为他不知道下次可以拿到钱是什么时候。
回到家后，流川枫觉得自己的胸口异常闷热，他解开衬衫的口子，打开家里所有的窗户，还是没有好转的感觉。脑子里浮现的都是那个男人最后倒下时的表情，他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直接死在自己面前。
流川枫一个人坐在了窗户下发愣，口中呢喃着他最爱的那个人的名字。
“樱木……”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 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