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的她从良了》叶将

3、冤家

　　林琅还是没躲过林老爷子的惩罚。老爷子一声令下，唤来十几个小弟子，堵得林琅无处可逃。最后林琅被逼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将沙袋绑在腿上出门负重跑五公里。

　　半路的时候林琅还遇到了前来蹭饭的表弟温锐思。

　　表弟嘴里叼着棒棒糖，书包歪歪斜斜地背在身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这个时间点出现，林琅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去网吧潇洒了一番。

　　见到林琅跑的满头大汗，温锐思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呦，姐，锻炼身体呐？”

　　“滚。”林琅瞪他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没有闲心思搭理他，林琅跑完五公里后，浑身被汗浸透，三月的凉风一吹，这个感觉冰火两重天。

　　林琅匆匆回到自己屋子里，热水澡刚冲到一半，就听到温锐思在她屋外喊得声嘶力竭：“姐，姥爷叫你！姐，姥爷叫你！姐，姥爷叫你！……”

　　林琅忍无可忍裹着浴巾就冲了出去，一个拖鞋甩在了表弟的俊脸上：“听到了，叫魂呢！”

　　林琅不指望老爷子会给她安排什么好差事。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老爷子就坐在院子里等她，见林琅出来，将手里的袋子交到林琅的手中：“你去把这条鱼去送给同庆街的费奶奶，快去快回 。就是小时候你老窜门的那家，天天去蹭糖吃的那家。”

　　林琅满脸不情愿，一指旁边坐在凳子上玩手机的表弟：“怎么不让他去？”

　　林老爷子转头看了一眼外孙：“你去做两百个俯卧撑去。”

　　温锐思手机差点吓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可置信睁大双眼：“为啥？”

　　“你妈打电话告诉我，你又去网吧还被你爸逮着了，所以才不敢回家。”林老爷子说着，拿起一旁的拐棍敲了敲石板地，“赶紧的，做少了可不饶你。还有你，早去早回，回来吃饭。”

　　天色暗了下来，夜空中零星点缀着几颗明星，道路两旁的路灯也一排排亮了起来。

　　天黑之后，路上的人少了许多，林琅一个人独自走在路上，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路上安静得很，偶尔有几只散养的猫猫狗狗路过。

　　林家武馆的大院距离同庆街费奶奶家不远，但是几周前这一路段施工修路，林琅不得不绕个远路。

　　绕远路的话就要经过体育场，这边的路更加宽阔一些，哪怕是夜晚，路上也能遇到不少的扛着滑板或者抱着篮球的少男少女。等天气再回暖一些，这里就要被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占领。

　　走过热闹的路段，人又开始少了起来。

　　背后传来男孩子的嬉笑声，偶尔还有几声狗吠。

　　林琅怕狗，听到狗叫心里一个机灵，身上的汗毛瞬间都站了起来。回头就见两个少年，一个抱着个篮球，一个手里牵着一条狗。

　　“姜淮？”路灯明亮，林琅转头停下脚步，一眼就认出了牵着阿拉斯加犬的少年。

　　姜淮换下了白天穿着的灰色棉衣，身上是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显得整个人更加干练修长。

　　在路灯之下林琅能清晰地看到他的表情，哪怕身旁的朋友一直在嘻嘻哈哈说个不停，他的脸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情绪，最多就是在听到好友说到有趣的事情时微微勾一下嘴角。

　　他手中牵着的狗见林琅回头，象征性地“汪汪”了两声。姜淮抬头，恰好与林琅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林琅下意识退后几步，与恶犬拉开距离，皱了皱眉道：“真是冤家路窄，走夜路撞见了鬼。”

　　林琅的后退的小动作和脸上闪过的一丝恐惧被姜淮一丝不落地收进了眼里。

　　自己嘟囔了一句，林琅没打算与姜淮继续纠缠，转身要走时听见背后传来姜淮低低的一声：“咪咪，去。”

　　“汪汪汪……”

　　林琅有些奇怪，一回头，就见到一只伸着舌头飞奔过来的恶犬，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袋子丢出去。

　　“啊——”尖叫声划破长空。林琅尖叫一声，撒腿就跑，用了百米冲刺的力气。

　　“姜淮你干什么啊。”走在姜淮身边的宁卓见姜淮突然将狗放开，一时间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起来，抬起拳头锤了锤姜淮的肩膀，“什么啊老姜，你欺负女孩子。”

　　“咪咪，回来。”直到姜淮扬声唤了一声阿拉斯加犬的名字，跑远阿拉斯加这才停下追赶林琅的步伐。阿拉斯加回来后姜淮重新捡起绳子，拍了拍阿拉斯加毛茸茸的狗头后才回应宁卓：“没有，刚刚手滑了。”

　　“刚才那女孩子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还长得还挺可爱的。”宁卓望着林琅落荒而逃的背影，好笑地环起双臂，朝着姜淮挤眉弄眼，“姜哥，认识的话给介绍一下呗？”

　　“不认识。”姜淮皱了皱眉头，捡起拖在地上的遛狗绳，牵着狗就向前走去。

　　林琅飞奔了一路，直到确定身后的狗不再追上来，这才放心地停下倚着墙壁喘粗气。

　　林琅对大型犬有阴影。小时候在宁河县，爷爷给她买了只两个月大小的小奶猫，那时候林琅高兴地不得了，第二天就抱着小猫到处炫耀。

　　小孩子攀比心不小，有个小孩见林琅小猫可爱，心里不服，回家就牵出来自家的成年大狼狗。

　　林琅想让自家小猫跟大狼狗做朋友，于是就把小猫放到了大狼狗跟前 ，结果大狼狗叼起小猫撒腿就跑。

　　小林琅再次见到自己的小猫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堆皮毛。

　　“姜淮！”林琅扶着墙的手微微颤抖，几乎是从牙缝里吐出的这两个字。

　　林琅百分百确信，姜淮放狗咬她一定是故意的。

　　“我跟你势不两立！”林琅心中狂怒。

　　“谁在外面？”院子里的老人听到门外的声响，“吱呀”一声推开大门，见到林琅问：“哎呦，是小琅吗？”

　　林琅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已经到了费奶奶费念珍的家门口了。

　　费念珍接过林琅手中的塑料袋，把林琅迎进了客厅。老人头发虽已花白，但是身子骨看起来依旧硬朗。

　　“真的是，这么多年不见，小琅都长成大姑娘了。”费念珍握着林琅的手拍了拍，感叹道，“你上回来奶奶家，还留着小平头，刚从海边捉螃蟹回来，像条海泥鳅。没想到一转眼就出落得这么漂亮啦。”

　　林琅小时候林老爷子嫌弃给她梳理辫子麻烦，就直接给她剃了小平头。后来林琅回了市里，就慢慢把头发留了起来，一头自然卷的长发散在肩后，确实看起来更加淑女。

　　眼前的费念珍相比五年前也变化了许多。在林琅的印象里，五年前的费奶奶要比现在年轻许多，虽已是花甲之年，却还是一头乌发，因年轻时保养得好，脸上也没多少皱纹，每每见她，脸上总挂着温柔的笑。如今老人却已是满头华发，面上的皱纹也写上了岁月的沧桑。

　　“这次回来是看望你爷爷吗？”

　　费念珍和蔼的很，林琅跟她唠起嗑来也随意许多。

　　“不是，这次是来这边读书，大学之前应该是不回去了。”

　　“读高中了吧？在哪个学校读书？”

　　“在一中。离家近点，也不用住校 。”

　　“我孙子多多跟你差不多大，也读一中。”费奶奶笑呵呵道，“以后你们可以一起上学呐。”

　　“您孙子？”林琅仔细回忆了一番，印象里费奶奶一直是独居，林琅并不记得费奶奶有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孙子。

　　似乎是看出了林琅的疑惑，费奶奶解释道：“你应该不认识多多，多多来宁河的那年，你正好回了市里。”

　　“多多出生的时候足足有八斤多，一直到他上幼儿园还是个肉肉的小胖子。”

　　“他一年级的时候，学校有个钢琴比赛，不知道老师怎么动员的，他回家非央着他妈妈给他报名。可是他那时候还没见过钢琴呢。他妈妈给他报了个学习班学了一个月他就去参加了比赛，结果谁都没想到最后竟然得了个特等奖。”

　　“他爸就说了句‘弹成你这样都能拿特等奖，那这奖杯真的没含金量’，他就抱着奖杯哭了一晚上。后来多多参加了许多国际钢琴比赛，拿了不少奖杯，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爸爸看。”

　　林琅听费奶奶讲多多小时候多么多么可爱听得入神，直到外面传来开门声才将两人的对话打断。

　　“应该是多多回来了。”费奶奶停下两个人一直进行的话题，问，“小琅吃饭了没有呀？没吃的话在奶奶家吃吧。”

　　林琅摆摆手：“不了不了，我爷爷还在家等我呢，我先走了。”

　　听林琅这样说，费念珍也没有多挽留，刚进厨房，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林琅的尖叫声，于是连忙放下手中的碗筷，走了出去。

　　这边林琅刚与费奶奶告别，一出门还没站住脚，眼前就突然窜出来一条阿拉斯加。

　　成年的阿拉斯加站起来几乎比林琅还高，林琅尖叫一声，一个腿软就坐在了地上，然后林琅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男声：“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