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流败类[主攻]》迦南之野

9、chapter 9

　　江闻说周司越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会好好生活的人。周司越纳闷他的想法？江闻拉开冰箱门指着近乎空空如也的冰箱挑眉不说话。

　　周司越看着还剩下的两个鸡蛋，又默默打开厨房上方的壁柜，里面存放着一箱泡面，他吃了几包。

　　江闻接着和周司越大眼瞪小眼，然后他俩又同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其实周司越不知道江闻醒得比自己早，这么说也不对，江闻应该是肚子饿醒了，结果翻箱倒柜看见没吃的就继续睡回笼觉了。

　　因为周司越醒过来的时候，见江闻还抱着毯子一角在沙发上睡着。如果江闻醒过来看见周司越站在他面前一直看他，肯定会被吓到。

　　周司越开车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摆好盘江闻正恰好醒过来，他叫江闻洗漱准备吃饭。

　　“你哪里来的吃的？”

　　周司越才拉开椅子坐下，还没等周司越回答，江闻就补充道，“肯定是买的。”

　　周司越傲娇着，“哪有，我自己做的。”

　　于是就有了江闻去拉开冰箱门的这一回事。

　　“好吧。”周司越坦白，“我出去买的，不过我会煮鸡蛋面的。”

　　“那种几岁的小孩都会做啦。”

　　周司越笑着不想说什么。

　　此刻时间早上九点，外面天色明亮，院中的花旗木被风吹动着树梢，在墙面落下摇曳的影子。或许是吃了药又加睡了一个好觉的缘故，周司越感觉自己身体舒适多了。

　　吃完饭，江闻帮着他收拾餐桌，接着他瞄着周司越的酒柜和吧台。

　　“怎么了？”周司越问他。

　　“你是酒鬼吧？那么爱喝酒？”

　　周司越但笑不语，引着他往小吧台过去，拿出酒吧调酒师的架势招呼江闻，“这位客人，想喝点什么呢？”

　　“嗯……”江闻沉吟着，装模作样，“我要点一杯喝了就会觉得很快乐的酒。”

　　“没有那种东西啦！”周司越脑海中却想起之前调试过一次的first love，调好后要告诉江闻名字吗？

　　然而江闻却是开玩笑的，他对于这个兴致不高，很快转移了注意力，注意到了周司越放在角落里面的一个盒子，“那又是什么？”

　　“你怎么什么都好奇，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江闻有理有据地反驳，“你在我才好奇啊。”

　　这是实话，江闻是个懂礼貌也很有分寸的人，如果周司越不在，他决计不会在别人的家里这么肆无忌惮地四处打量。

　　不过说真的，其实周司越也忘了那是什么东西了，当然不会是什么限制级不能见人的。

　　如果不是他买的乐器配件，应该就是一些玩具或者书什么的。

　　周司越拆开，果不其然，里面是乐高编号76240的蝙蝠车，但实际上他没有看过诺兰导演的蝙蝠侠《黑暗骑士》三部曲。整个DC电影宇宙中，周司越看过的电影少之又少，仅能挑出的几部两只手都数得完。

　　其中周司越最中意扎克·施耐德导演的大本蝙蝠侠以及相关系列，尽管这个系列褒贬不一，评论十分两极分化。

　　但不管是《BvS》还是后续的《正义联盟》或者更早时候的《钢铁之躯》，里面对于大场景的宏观把控和表现力度呈现得近乎完美，尤其是战斗的打击场面，很有视觉冲击力。

　　只可惜乐高有关扎导版的相关系列，编号76087的蝙蝠车空袭里面的蝙蝠车周司越不是太喜欢，但装载蝙蝠车的飞行器可以，不过这个系列还是有他比较满意的，周司越很喜欢那几个小人仔，而且荒原狼人仔看起来还不太聪明的样子，比之电影多了几分傻气。

　　江闻拿着盒子很惊喜，“这个是……tumbler？”

　　语气是确定的。

　　“嗯。我没记错的话这个版本好像是76023的复刻升级版，多了几百个零件来着，因为我有76023的套装了，所以这个盒买来我还没有拆过。”

　　江闻吐了吐舌头，“你可真能忍。”

　　周司越答，“因为在乐高目前所有推出的有关蝙蝠车的系列套装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76139，就是由蒂姆波顿导演，迈克尔基顿主演的1989年的《蝙蝠侠》里面的蝙蝠车。超级帅，你见了你肯定也会喜欢的。”

　　周司越像个搭建了秘密基地忍不住向同伴炫耀的小孩子，拉着江闻带着他去自己的收藏室。

　　在二楼，是一间很大的房间，练歌房就在隔壁，可是这里比隔壁还要宽敞更多。

　　四周都是壁柜，中间还有一个圆形的透明收纳支柱，周司越最喜欢的蝙蝠车就摆在正中央。

　　“看吧。”周司越手指点了点车头，“我当时拼了快三天才拼完，这个车型真的超级流畅，而且我最喜欢的就是乐高在保有自己独特的颗粒化设计感的同时，又将这辆蝙蝠车的流线型车头与电影中还原得很淋漓尽致，可以这么说。”

　　“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江闻有些激动，“驾驶舱还可以滑动开合对不对，这款确实很经典，在所有的蝙蝠车里面，这款的喜爱度永远是最高的。”

　　周司越不想问江闻是不是也玩乐高或者是也看DC，这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周司越相信，这些东西是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喜欢的。

　　江闻眨动着眼睛，像个从遥远森林里面跑出来的精灵一样，好奇地观察着四周。

　　江闻微微低头，指着玻璃柜里面的一排人仔，“这些你都认识吗？”

　　周司越摇头，“没有那么夸张，我能记得我比较喜欢的。”

　　“这样啊。”

　　他转了一圈问周司越，“我可以拍照吗？我不会发社交平台的。”

　　周司越拿出手机，打趣江闻，“发可以，但是你得艾特我。”

　　江闻笑了笑，然后抬手比耶。

　　拍完照，江闻翻着，挑了几张满意的，然后给自己发了过去，没要求周司越删，周司越理所当然保存。

　　江闻又继续观察周司越的收藏，指着一旁的哥斯拉问，“这个是传奇宇宙的哥斯拉吧？”

　　“嗯哼。”周司越点头，“万代SHM的初代哥斯拉，就是第一部的那个，和穆托打架的哥总。”

　　“那这个呢？侏罗纪世界的？”

　　“对，不过说实话，这个迅猛龙小队的涂装我不是很满意，拿到手感觉有点儿低于预期了。”

　　“你兴趣爱好有点儿广啊。”江闻不无感叹。

　　“那倒没有，这些在我心里都是划分为一个类型的。对了，拐角那边房间我还装了个家庭影院，要不要去看电影？”

　　江闻看了看时间，犹豫着，“看什么？”

　　“什么都行啊，你想看什么都可以。”

　　“嘁。”江闻嘘了周司越一声，“有些电影你连资源都找不到。”

　　周司越想到了什么，同样回敬他，“那你不能看点正常的，在播放器或者流媒体能找到的吗？”

　　“嗯？”江闻想了一会儿，“说起来我还真的有部电影想看，但是一直没来得及看。”

　　“什么啊？”周司越问着，一边引着他过去。

　　“我说了你不能笑我。”

　　“我笑你干什么？”

　　“因为这部电影很出名啊。”江闻说，“《海上钢琴师》这部电影我早有耳闻，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也有时间看的，但总是空闲下来的时候就忘记。”

　　他一转头看见周司越笑，撇了撇嘴。

　　周司越解释，“我没笑你，我笑的是我自己。”

　　江闻看着周司越等他解释，周司越推开门，带他进去，“你知不知道《肖申克的救赎》和《阿甘正传》？”

　　“你这不废话，肯定知道啊。”

　　“对啊，这两部电影我都没有看过。”

　　“啊？”对于江闻而言，因为他大学专业是电影艺术，不知道拉片会不会涉及，但大部分的电影推荐榜单，这两部电影一定是榜上有名的，他纳罕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现在我们两个就彼此彼此了行吧？”

　　江闻怀疑周司越是故意逗自己，又说，“有时间还是可以看看的，挺好看的。”

　　周司越没说什么。

　　他找了资源开始放映，这部电影周司越看过，但是他完全不介意再陪江闻看一遍。电影这项艺术就是有这样的魅力，正如同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一部电影第一次看和第二次看，感触也一定是不一样的。

　　而且作为导演托纳托雷的时空三部曲之一，《海上钢琴师》在周司越这里确实算得上佳作。

　　1900在片中借由颠簸的邮轮与钢琴一同在船舱穿行，伴随着从琴键跃动而起的音符，周司越相信，即使他这辈子都没有下过船，但此刻，他一定是自由的。

　　这部电影对于未知世界的恐惧以及困于一隅的孤独和主角纯粹且偏执的讨论话题一直都很惹人深思。

　　周司越为了看电影舒服，特意装了个很大的懒人沙发，即使中间还隔了点距离，但他仍能感受到江闻的体温暖烘烘地炙烤着自己。他们安静地看完整部电影，时间已经下午两点。

　　江闻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只说，“我要回家了，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周司越抱着tumbler和江闻一起出去，给他打了车，等待的间隙，递给他。

　　江闻没接，“你干嘛？”

　　“你买东西给你妹妹，不买给自己是吧？”周司越着意强调了买这个字，又补充，“不过，我觉得妹妹说不定会更喜欢这个。”

　　江闻因为周司越猜中无牙仔是江闻买给自己的，有些恼怒地觑了周司越一眼，“你又知道了？”

　　“我感觉妹妹是个很酷的女孩子。”

　　“但是真的不用……”

　　周司越打断他，叫他的名字，“江闻。”

　　因为周司越认真的语气，江闻一下子顿住了。

　　周司越懒散道，“不然你拿回去拼好了再给我送回来就是了。”

　　江闻犹豫了一下，终于接过，“这个倒是可以。”

　　周司越说，“骗你的，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拿回来的道理？你要是不想要，出了这个门你直接扔掉就行。”

　　江闻直接被周司越的无理给气到了，但又觉得周司越肯定是说到做到，只好说，“我以后会送别的还你的。”

　　周司越，“唔……”了一声，转眼看见花旗木落在墙面上的树影张牙舞爪着。不解，“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算得这么清呢？”

　　《去向往的地方》拍摄的时候也是，江闻没有衣服穿，周司越给了他，他就说录制结束会给周司越衣服钱。

　　他会差江闻那点钱了吗？

　　江闻可能意识到周司越的情绪不对，安静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以为太过于放肆好像会让彼此的关系变得……”他一时说不上来。

　　周司越替他回答，“变得怎样？更加亲密吗？我们本来就应该要更好一点儿才是。”

　　“但是那不一样的……”江闻没看周司越，说，“你这个人，你说你喜欢……总之就是，不一样。”

　　“一样的。”周司越义正词严，“我愿意完全地接受你对我的关怀，我也希望你可以毫无负担地接受我对你的好意，不管以何种关系。难道你以为我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什么吗？”

　　周司越虽然严肃，但实际上无比心虚，他确实动机不纯。

　　江闻一时语塞，恰好这时车来了，他轻轻说了声，“再见。”然后一手无牙仔，一手tumbler钻进了车厢。

　　周司越看着出租车扬长而去，直至消失在视野。

　　突然觉得好像得到了什么，但又失去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