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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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知意墨色的睫毛垂着，嘴唇微抿，态度不容置喙。
中年男人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闫雯雯瞧他表现的这么夸张，好奇心愈发加重，她直白问道，“娄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尤其是导演。
别看他表面淡淡定定的，实则心里像有个猫儿似的再挠。
娄知意其实也不清楚，但她不好敷衍闫雯雯。
犹豫再三，她缓缓走到门后，捡起一个猪食盘，拿到水龙头下去冲洗。
盘子已经很久没用了，上面覆着黑臭的泥巴污渍，她也不嫌弃，动作缓慢而细致地清洗。
大家屏住了呼吸。
所有的摄像机都对准了娄知意纤细修长的手。
随着时间的流逝，猪食盘逐渐露出了真实的样子。
盘内有十六瓣菱花口，底部绘着莲池，两只鸳鸯正在其中游弋。无论盘内外，均绘缠着枝莲纹，茎上有六朵盛开的莲花。
目不转睛的导演忽然面露震惊，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娄知意的身旁，小心翼翼地征求她的意见，“我可以看看吗？”
导演是拍摄过历史正剧的，所以对瓷器摆件有一定的研究。
娄知意捏着盘子顺势甩了甩，把水珠甩去，才随手递给导演，之后她又去捡了第二个盘子。
导演如临大敌地接过，双手捧得紧紧的，生怕碎了。
瓷胎并不过细、过密，底部露胎部位没有人工涂抹或喷洒的氧化铁锈的痕迹，内壁也有留下的明显的旋纹。
他只是业余研究过，尽管如此，得知的信息已经够足以令人震惊了。
想到那中年男人离开时像死了亲娘般的样子，导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倘若这些都是真的，那娄知意，可就发了啊！！！
娄知意把四个盘子都洗的干干净净。
闫雯雯不明所以地抢过一个，“还怪好看的。”
她手中的盘，是凤穿花纹，双凤形态一致，皆为鸟首双尾，对称分布，风姿婉约。
“这画工倒是精湛，笔触细腻。”
导演连忙呵斥，“你仔细着点别摔了。”
闫雯雯有些莫名。
宴宴纵然见多识广，但想明白后，她一脸惊骇地开口问道，“导演，难道这些都是真的？”
陶诸已经用崇拜地眼神看娄知意了。
他是唯一一个，在还没有经过鉴定前，就深信这些盘子是真品的人。
原因无他，他相信娄知意……的运气。
“这些能卖多少钱啊？”
想了想自己的片酬，陶诸不免有些羡慕嫉妒，同时他更加坚信要抱紧娄知意的大腿。
这简直就是财神爷啊。
虽然东西是属于娄知意的，但导演的手都在抖，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要是信得过我，我立刻安排人帮你鉴定。”
混迹在娱乐圈，导演的人脉是很广的，“这里不是大城市，民风剽悍，我会派人保护好你。”
娄知意没想到导演这么郑重其事。
但她仔细想了想，这四个盘子价格不菲，钱帛动人心。
正要说话时，那中年男人又回来了。
这一回，他的身边跟着一位头发银白的老人，老人精神状态尚佳，步履带风，“在哪里在哪里？”
中年男人伸手指向娄知意，但目光掠过那四个还原了本色的青花盘，眼睛都被刺痛了。
如果他能再早来一会，那青花盘，都是属于他的了啊！！
天价的损失逼得他呼吸不过气。
旬老迈着小步就冲到了导演的身旁，他眼里流露着精光。
导演见他来势汹汹，连忙把青花盘藏到身后，一脸警惕地呵道，“你想干什么？”
旬老连忙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京市博物馆的院长。我就是想鉴定一下这青花盘的真伪。”
说完，他瞪了中年男人、也就是李威一眼。
如果不是李威故弄玄虚让他等着，又怎么会横生枝节。
倘若这青花盘是真的，也不知道要花多大的代价，才能够买回来。
这么一想，旬老心都痛了。
导演将信将疑，他先用眼神征求了娄知意的意见，见她点了点头，才把青花盘给了老人，“你小心些。”
“观莲太液泛兰桡，翡翠鸳鸯戏碧苕。说与小娃牢记取，御衫绣作满池娇。”旬老见识渊博远非常人可比，他有些热泪盈眶，“满池娇，这青花盘名为满池娇啊。”
至于真伪，他一上手，就有了九分的把握，剩下的一分就是带回博物馆做检测，给它“身份”。
默不作声的钱淼直接灵魂提问，“这盘子价值多少？”
原谅他是个俗人。
盘子虽然怪好看的，但他没概念啊。
旬老身体紧绷，他本不想说的，可想瞒也瞒不了，“曾经有类似的青花盘拍卖过，价值六千八百万。私底下买卖的话，会少些。”
导演忍不住掰手指头，一只手不够，还有一只手，他数了数四个盘子，连音调都变了，“这些价值两三亿？！”
疯了疯了。
娄知意甭混娱乐圈了。
把这些青花盘卖出去，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
导演情不自禁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旬老摇了摇头，“倒也不是，只有这满池娇最值钱。其他的，都在一千万左右的样子吧，送去拍卖的话，价格倒是能升些。”
一千万左右……
三个盘子就是三千万左右。
导演是以九千块钱一头猪的价格买了八头猪，至于其他的，都是赠送的，想到白纸黑字的合同，他不由得唏嘘，幸好签了合同，不然根本说不清楚。
七万多和一亿，这令人无法呼吸的鸿沟。
一旁的李威嚎啕大哭起来。
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前几天，他回乡下，发现大哥空置的猪圈里多了两头猪，清洗时发现了随手带回来的青花盘。
他不敢耽误，连夜上京，托关系找到旬老，鉴定后发现是真品。
在旬老的提醒下，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青花盘不会单个出现，他旁敲侧击了大哥，终于明白了这些东西的来源。
甚至于他该怎么和农场的老板谈都已经想好了，但万万没想到，别截胡了。
他离亿万富翁就差了那么一步，就那么一步啊。
李威悔不当初。
就在此时，农场的老板出现了。
他客气地对着李威道，“下面的人说你闹事，请麻烦你尽快离开，否则我要请人把你赶出去了。”
“我的一亿，就这么没了。”
李威眼前一片黑。
“什么一亿？”
老板见他疯疯癫癫的模样，心头一跳，“请你尽快离开。”
李威神志依旧涣散，“就是猪圈里的五个青花盘啊。”
旬老看不上李威要死不活的模样，有些东西，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你已经得了九百万了，还不够吗？”
一旁的老板：“？？”
他瞳孔骤缩，尖声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这件事情瞒不住，导演明白老板迟早会知道的，他言简意赅地讲了讲事情的经过，然后小心眼道，“咱们白纸黑字地签了合同的。”
老板的心理素质还不及李威。
想到自己矜矜业业搭打理农庄一刻不停歇，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偏偏失之交臂。
在这么强的刺激下，他直接昏了过去。
一阵兵荒马乱，农场里的工人抬着老板去了临时设立的医务室。
旬老深深地叹息，他仔细打量了一眼买下青花盘的、好运的小姑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听李威说，青花盘的内外壁污垢严重，根本看不清真实样子，要不是他亲哥高压冲水意外漏了一个角，他也不一定会发现。
娄知意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自己身上，都在等着她回答，她羞赧一笑，“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是青花盘。”
她说的是实话，“只是有种预感，那里会有好东西罢了。”
旬老重重咳嗽起来。
这话说得，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这四个青花盘你能卖给我吗？”
他的目标其实是满池娇，他想替博物馆收下，至于其他，只是顺带。
“你放心，我不会亏了你。”
娄知意与旬老对视一眼，老者除了有些懊恼外，眉目清正，她点了点头，连忙把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好。”
她伸手指了指四面八方的摄像机，又清脆道，“我当然放心，这些都记录着呢。”
言外之意，要是旬老有其他的念头，她也是有确凿的证据的。
旬老苦笑一声，他才不会讹一个小姑娘，见状，他又道，“把每个盘子都近距离拍一遍吧，有了小细节，你也不用怕我掉包。”停顿了片刻，他看向导演道，“收入博物馆的每一件藏品都是有由来的，你们不介意我把这段故事写进去吧，我们也会进行相关的宣传。”
导演：？？？
导演：！！！
他眼珠子瞪圆，什么意思，这是国家要帮着他宣传综艺节目的意思吗？
拍摄综艺节目意外获得价值一亿的青花大盘，艹，他都能想象的到这是多么大的噱头了。
一时间，导演激动得快哭了，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们全力配合。”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