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后》玺娘

20、第二十章

　　时间过得很快，距离上次黑衣人出现到现在，早已是过了半月有余。虽然默落早已从昏睡中醒来，也似乎是在一点点的康复，但是现在的她却更令人担心。
　　如此——
　　从早到晚，默落只维持着坐在窗边，手肘撑着窗沿看窗外的动作，不曾变过。窗外并没有什么是可以看的，可是默落却能眼睛眨也不眨地锁住窗外景象很久，很久，只偶尔，那死灰般的眼眸里才会闪过一道亮丽的光芒，她想到了什么——
　　那双眼睛，那缕声音……像极了他！可是，他怎么可能来这里呢？他虽然说了要来接她，但是，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想不通，却宁愿自己相信，真的是瑾来了。默落痴痴地望着天。唇角不自觉上扬。
　　王府里，默落整日如此，对所有事都不闻不问的，仿佛与世隔绝了般。
　　虽然默落是一贯的冷淡，但在那皇宫之内，此时却是不同于一般的热闹，闹腾腾的。为着宣瑕来犯之事。因着与邻国和睦相处，使得国泰民安的虑念，孜攸本想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若孜攸一直忍气相让，不予回击，以宣瑕的野心，他日必将侵犯，来犯之势也必愈加凶猛！思及此……真真是难以下决策啊！
　　“父皇，儿臣愿领军上阵以扬我孜攸之风。”皇子殿下出列自主请缨，对金座上的帝王如是说。皇子殿下亲征御敌！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思。
　　“好！”孜攸皇脸露欣慰一声赞，“吾儿当如此！”一拍手，特送上战盔以及可以调动军事力量的一枚符。
　　“谢父王！”欣喜领命。只不知这皇子殿下缘何如此开心。
　　朝堂之上战事已定。颢王爷在堂上谈笑自若，却在下得朝来回到府中，一阵焦躁。背了手，在厅堂里不住的来回踱步，越是搞不明白的事就越是困扰。
　　“王爷，为何您自下朝以来就如此心神不定，忧思冲冲？”颢王妃来到前厅看到正皱着眉走着的王爷如是关切道。
　　“夫人有所不知啊！”叹口气，在正中主位上坐下。似是不知该如何再说下去，颢王便没再理会王妃的问话。就在王妃以为王爷不会跟她说明的时候，“皇子殿下要亲征啊！”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啊！”如此甚是不妙。
　　颢王夫妇陷入了自己的困顿之中，久久不得解。思量许久，最终决定把这个不好的消息告诉给默落。
　　孰料，默落乍听到这个消息却仅仅是愣了愣，并没作过多的理会。神情冷淡，似是与她无关一般。颢王夫妇愁眉不展，焦灼地看着默落，但是默落没有反应，他们却也无法，说实在的他们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希望默落作出何种反应。
　　但就在他们以为得不到默落的表示，而她也不会有所表示的时候，竟意外地听到了一句，“我也去！”语意坚决，似是已下定决心。
　　面面相觑。
　　“如此甚好！”似是突然想通什么，大赞一声，颢王爷携着王妃离开。
　　默落独身一人来到皇宫。站在宏伟宫门前，抬头细看在光照下散发神圣光辉的的宫门，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不想卷进来的，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现在还要来向皇后娘娘请旨。
　　“呼～”叹口气，抬头看看眼前巍然而立的拱门，无奈之情尽显脸上。怀着异样的心情向皇后寝宫行去。
　　“皇后娘娘，碧落郡主来了！”
　　“小落！”透露着兴奋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是，皇后。”福了福身，向宫殿走去。
　　“什么事呢？”盯着默落，看着这张日益成熟美艳的脸，皇后娘娘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默落请旨同皇子殿下一同前往战场。”声线平淡，无波无澜。
　　惊讶之色一览无余，“小落，很危险！”担心夹杂。
　　默落只微微一笑，笑容清丽，蛊惑人心，朱唇轻启：“伯母，您放心，我们会没事的。”　如此笃定的口气……
　　“一定要去吗？”皇后了解默落，她自是知道默落一旦决定的事，很难再作更改。
　　“嗯。”坚定地点点头。
　　皇后叹口气，终是阻止不了。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这样，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也好！该放手了，该让他们自己去打拼了！
　　只一瞬，皇后的心思已转过千百条。默落自是不知皇后心里的计较，看皇后面上阴晴不定以为皇后定是不会同意。心里既是放松又是紧张，不知为哪般。
　　“你去吧。”同意了？竟然同意了！皇后照默落的意思，秘密地给了她一道口谕，这件事秘密进行。
　　不过几日，宣瑕在边境挑起事端，孜攸边防镇守不敌，皇子殿下领命率三万兵士急急赶去。大军上阵，风餐露宿，急速行进。
　　漫漫行军路，汹汹夺命俎。在半道之上，就有许多黑衣人来袭。看他们的动作诡异，似乎目标是整队大军，但招招攻向被众将士护在中间的皇子殿下。他们的目的已经很是明显了！当是时，大军因为不能及时得到杀敌指令，故而乱了阵脚，无法继续前行。
　　然，正在这时，一个儒生打扮的少年出现。
　　“大军可就此驻扎。”折扇轻摇。
　　“大军听令，就此驻扎！”皇子殿下从后面缓缓踱出，为该儒生的话加了一次威严。既是皇子殿下的命令，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当下停军驻扎。
　　“默落，你怎么来了？”皇子下马，走至默落身边。
　　“助你一臂之力。”摇着扇走开。
　　大军停止前进，每队兵士都在各自帐篷里，等待。至于等待什么，却不是一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停驻两日之后，因再没遇上什么偷袭、暗杀之流，遂大军复又启程。这次，整队大军竟以一种奇怪的阵型行进——若大雁飞行时的人字队型。再有敌方来袭，只管对仗，不致影响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也不会使人员受到过多的伤亡，保证了行军之质量。
　　“高哉！”
　　手执折扇，但笑不语。
　　终于，大军行进到了主要地段，遇到险隘关口。此地地势险要，且有大量敌军把守。三万大军若想尽数通过，实是有所难度。若为绕道，则加大了行军的难度，也延缓了抵达日期，且危险重重。再来此关口易守难攻，对敌方极是有利。况镇守将士皆乃勇猛之士，想来硬来是不行的，这只会损兵折将，达不到一点效果。
　　大军在离关口尚有一百里之地驻扎，听令行事。
　　主将——皇子殿下的帐篷内，现在正聚集了一干将士，均为此行献计。
　　“依臣愚见，吾等可再以队列之奇异突围。”满面笑意。
　　其余人等均点头称赞，皇子殿下也是一脸的认同。
　　就在大家以为就会启用这样的决策时，一人插口道：“此计不可。”众人均向发声源看去，看到的是一张年轻俊逸的脸。
　　“敢问阁下有何高见。”被否认的人脸上不见一丝不悦，似乎还很是高兴。
　　“用美人之计。”
　　“请说。”
　　“多年军旅，行军打仗多年，各将士定是对女色尤其饥渴。故吾等可着一女谍，混入敌方阵营，施以美人之计，混淆视听。”
　　“军中没女人。”事实。
　　“唔～”
　　“我可寻到合适人选。”知道他们在顾虑什么，默落出言。
　　众人面上又是一喜，显然是很同意这个计策。但于座的另一人面色却是一沉，人都一惊，道是为何。各人正暗自猜测，一句话加深了各人的猜疑。
　　“你该不是要自己去吧？”话是看着默落说的。
　　在座众将士心里豁然开朗，由这俊逸的少年扮作女子，该是很合适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咳咳～”以扇遮面，掩饰自己的尴尬。“当然不是我！”
　　一惊。难道这里真的有女子？惊疑不定。
　　“啪啪”两手合掌，击拍出声。一名红袖女子飘飘而出，站定在少年身后。惊艳之色在众人眼中冒出。红袖女子对着在座的众人盈盈一拜，直起身后站到默落的身后，眉目低垂。
　　“哪找来的？”皇子问默落。
　　“你管得着？”不予理会。
　　担心默落会因此而得罪皇子殿下，却不料皇子殿下只是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众人心里无端端地为这少年捏了一把冷汗，道是这少年定是与皇子殿下有几层关系的人。
　　“那就去吧。”红袖女子领命而去。
　　气氛重又回复，各自回帐篷去整理后续。
　　带兵在此将息数日，传来敌方阵营破的消息，那红袖女子也悄然消失。这个关口终于破了，前路已然清理，万马继续前行，势如破竹。

　　“本皇子很好奇，那日的女子是怎样混进敌方阵营的？”和默落并肩走在崎岖的山路上。
　　“想知道？”玩心又起。
　　敛了笑，正色地看着默落。
　　摊摊手，“我怎么知道？”她可一直都和他们在一起呢。
　　“我知道你知道。”很平静地说出。是呀，皇子殿下知道的默落可是一个与其他人眼里完全不一样的默落。她披着神秘的面纱，但众人只道她平凡。
　　也不想再耍着皇子殿下玩，默落如是说：“宣瑕的军营里最需要的就是舞姬。而心舞正好符合，她自然进得去。”简略说明。但是看皇子殿下的意思，好像还没完……好吧，那继续。
　　“当日，心舞入得敌营。以心舞的姿色，其实舞是多余的。”皇子点点头，表示赞同。“而心舞，也不是一般的舞姬那么简单。”
　　“喔？”皇子殿下在听到“也不是一般的舞姬那么简单”时，一挑眉，显是来了兴趣。无法，默落只好再继续说下去。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她擅于使毒，而她，正好用到了。如此。”知道默落是有所保留，但无所谓，反正是助力。
　　“好！”谈话就此结束，两人回营。
　　沿着山路继续前行，大军一路畅行无阻。但就某一晚，遇到突袭，因有上次的教训，所以这次受到的伤害没有那么大。皇子殿下带领余下之众再行，重整军队，变换阵型，如此前行。
　　按着前些日子训练好的阵式，只听一声令下，队型奇异变换。
　　此计又是那清俊少年所献，故此少年在军中已有自己的威望。当他下令布阵之时，众军动作齐整，行动迅速。只一会功夫，阵已成。
　　此阵形同那同心圆，布阵之时，军士齐聚。以最少的人力，最有效的方式攻守。
　　当初，那少年讲解之时，众人尚有不懂，待得训练效果出来，方信，都道此乃一妙计。
　　此阵似有些许不同，与以往的阵式均不相同。阵型包围成一个圆，分三层。各层人员均有特点。如最外一层，也就是外围，是步兵，持刀拿盾，以期护住最中心的力量。再往里，则是骑兵之将。再往里，也就是最中心，即是两个主力——皇子殿下和那少年。
　　马上的皇子殿下，有不怒自威的帝王风范，在此阵内坐镇，更是起到震慑敌军的效用。而那少年，端坐于马上，手执一柄扇摇于胸前，潇洒飘逸之气萦绕于周围。
　　随着纸扇的上下左右挥舞，军阵跟随变幻，攻守不定。
　　两厢僵持不下，敌方多人伤亡。那马上少年用扇挡眼，自欺欺人地无视。敌方阵营乱了，宣瑕守将看清这仗势，方知，这马上舞扇少年，才是此役的领头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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