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国之后》玺娘

35、第三十五章

　　默落正自悲叹，突然眼前就是一道白光闪过，默落也在瞬间失去了意识。那么突然，另外的三个人在看清默落身后的人时，都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
　　“她为什么要离开我？”低哑的嗓音透着魅惑，说出的话里却带着迷茫。
　　“皇子殿下！”在许久的震惊之后，他们一齐叫了声。怎样都想不到，皇子殿下会在深夜出宫，怎样也想不到皇子殿下会来到这里，怎样也想不到……
　　“他不是那个人。”话里的悲哀伤痛不是作假，虽然她的面上没有表露。
　　“他们只是名字一样相貌相似，却不是同一个人。”当时听到这句话……给他们的不仅仅是震惊，然而后面的那句“他不是他！”那么肯定的语音，那么痛苦的声线，那么的痛苦和愤怒……他们不知道他们该说什么或做什么。
　　言犹在耳，但是多年的默契使然，他们一同向皇子殿下探究地看去，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伤痛和深深的情意……心里的不安被打散。他们相信，自己是正确的。
　　就这么一愣神，待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那两个人。错愕地互相看看，然后在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了然。
　　三道黑影一闪而过，消失在黑夜里。

　　落然宫。没有修建，还是被烧去了半壁的样子。但是另一半却是异常的华丽，装饰华美，墙壁是莹润的白，地上又铺着大片大片的纹理清晰的大理石。宫灯清绝，晕黄的火烛之光，使这半个宫殿变得更为柔和。
　　缓缓睁开眼，颈上的疼痛早已消失，而默落看到的这一副景象却是她曾极为熟悉，而今也些许陌生的分明就是那半壁宫殿。
　　颓废的气息四散，默落心下难过，为什么！浑身无力，他肯定是做了什么手脚。一想到那个夏瑾卿，孜攸的新任皇帝夏瑾卿，默落的眼里便闪过痛苦，何以要如此执着于她。
　　他是孜攸的王，要什么女人没有？绝色倾城怎么会没有？温柔体贴怎么会没有？妩媚柔情会没有？可是，她只是一个小女人，不适合宫廷的小女人，为何他要如此紧逼，攥紧了就是不放手。默落的心绪极是不平静。
　　睁着眼睛，看着顶上的帐子，抑或透过帐子看更遥远的一点……默落的眼睛失去了焦距。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要看什么，现在，她整个人都很迷茫，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这一幕像极了初到颢王府时的情节。
　　宫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宫装丽人。只见她莲步轻移，缓缓地靠近默落所在。微笑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反而刻着刺骨的嫉恨。
　　默落没有看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
　　尖利的指尖划破皮肤，带来一阵刺痛，默落才猛地惊醒。看着眼前这张被恨意扭曲的脸，默落想要转开脸，不想不愿也没心情再看下去。可偏偏有些人就是不想让她如意，硬是扳着她的脸，不让她转开。
　　“好好看着我！”
　　“你有什么好看的。”淡淡的冷漠语气，是默落刚到这个世界时的语气。碧深一惊，猛地放开。
　　但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是想问她怎么了，怎么又回去了。
　　默落忍着疼痛，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闭了眼不再看如此丑恶的一个女人。她们曾经如此亲密，她很熟悉她，所以，现在默落的一点变化她都还能知道。
　　默落实在不想讨厌她，实在不想恨她。但是她做了什么？她背叛了她们之间的情谊。她欺骗了她，用着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她伤害了她，用这样的手段。感情已然变质，默落实在是想象不出自己还能怎样原谅她，怎样如过去一般的面对她。
　　“我给过你机会。”终是受不了，默落转过脸，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妆容华丽的人。
　　“什么？”碧深一发愣，没有听懂。
　　“你怎么让他有机会把我抓回来？”冰冷的视线如利剑一般向她斜射去。
　　“我……”碧深咬着唇犹豫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想再看她，也不想再和她作任何交谈，默落下了逐客令：“你可以出去了。”冰冷不带感情。
　　听了默落的话，碧深好像又瞬间变了回来。脸色一下子又冷了几分，完全不见刚才的怜态，“要走的是你！”张牙舞爪的向默落扑来，在默落的脸上留下鲜红的五指印和几道刺目的刮痕。
　　此时的默落无力反抗，只能任由碧深在她身上作恶。强忍着痛，等她消气离开。
　　谁知，见默落一点不反抗，碧深不但没有收势，反而有见本加利的趋势。这下，默落也不由地慌了，若是被打伤了，再要逃出去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而现在，她们也不在孜攸。默落有点后悔当时没有让她们一起来。
　　“怎么，有愧了？不敢反抗了？”一片冷嘲热讽之后，碧深冷冷地俯视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默落。
　　忽略脸上火烧般的疼痛，默落冷笑一声道：“笑话！我对你会有什么愧？”
　　本来碧深的情绪就有些失控， “还说没有！”这下听了默落的话，碧深几欲抓狂，声音听来也疯狂了很多，“还说没有！”
　　默落躺在床上，如砧板上的鱼，被刀割的遍体鳞伤，“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默落实在是不想再和她争论下去了，索性闭了眼，也不再理她。
　　“默落！”对着默落就是一阵捶打。
　　“够了！”很痛，痛到默落不能再忽视，“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欲与她再啰嗦下去。
　　“哼，”碧深从鼻子里呼出一口气，“你问我想干什么！”语气狰狞，已经完全失了平日相处时的圆滑和平和，“我到底想干什么！？”默落在她的眼里看到了嗜血的光芒，却不知道她到底是想要做什么。
　　一道白色的亮光在眼前闪过，默落惊觉那是一把刀，眼里瞬时露出惊恐的来。猜不出她到底做了什么打算。
　　“你……”对这个疯女人没什么话说。
　　“怎么，怕了？”碧深拿着刀，在默落面前轻轻地舞着。语露讽刺，“你也会害怕！？”
　　废话！默落白了她一眼，她很怕痛好伐。
　　“如果……”话语放得很轻柔，在外人听来也许就像是商量一样，但在默落耳里，这却是一场痛苦的开始。“如果，我把你的脸刮花了……”说着，还不忘拿刀在默落脸上比划。
　　“不！”其实默落怕痛，真的怕。“你已经是皇后了。”
　　“不，”妩媚的笑着，“他空了后位，说要等你来坐。”眼里又瞬间爆出一种仇恨的光，“我只是一个妃!”心高气傲的人却只是个妃，不受宠的妃。说着说着，她就“呵呵”地笑起来，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你笑什么。”默落警惕地盯着她握刀的手，怕她故意“一不小心”拿不稳，刀落下，痛的可是她。
　　精光骤然一缩，眼里闪出阴狠之色，“我要你死！”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一句话。
　　死？一片亮光在脑子里盖下。死，也许意味着解脱，虽然对这里也有很多依恋，但是一番取舍之后，她选择了夏瑾卿，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却被冷漠包围的少年。也许死了，就可以回去。可以……
　　于是，默落闭上了眼，嘴角勾起的弧度却是一抹释然。碧深看着默落唇畔的笑，久久地看着一时竟看得呆了，没有下手。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默落张开了眼，看到了她眼中的迟疑，便“好意”地提醒她：“下刀的时候看准点。”
　　碧深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呆呆的转而看着自己手里的刀，喃喃地低语着，“如果你毁容了，皇子殿下该是就看不上你了。”残忍的把刀身转了转。
　　“……”这不是要更痛……默落无语。看着那白晃晃的刀光，默落虽心里害怕，但是却也知道这时候万不能表现出来。
　　碧深面对着默落，轻轻地坐到了默落的床沿上，“想死？”似是沉思了一番，“想的到容易！”狠毒的情绪一泄而出，“我要慢慢折磨你！”举起刀就要向默落的脸挥下。紧张地闭起眼，默落希望能让自己不要感到等下的“凌迟”有多么多么的痛苦。
　　“你想干什么！”愠怒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皇子殿下瞬间来到碧深身侧，一出手便夺走了碧深手里的短刃。
　　慌忙地转身跪下，碧深额抵着冰凉的地，期期艾艾地道：“陛、陛下……臣妾……臣妾……”
　　“滚出去！”恼怒的一声吼叫，孜攸新皇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妃子一脚踹开。
　　碧深踉跄着起身，提起裙摆，哭着跑了出去，临到门口时，犹带怨怒的目光扫向默落。默落一扭头，选择了忽视。
　　昔日的皇子殿下，现今的皇帝陛下待碧深不见了之后又向默落走进了几步，“默落！”
　　“站住！”一声厉喝，阻止了他的前进。“给我解药。”
　　他良久地看着默落，没有多话，好久之后，才说：“我没有。”
　　“我、不、相、信！”从默落眼里射出的锋芒刺痛了皇帝。
　　“为什么！？”一脸沉痛。
　　“没有为什么。”冷淡的话语，让人如坠冰窖。默落神情冰冷地看着质问她的男人。
　　“你为什么要离开？”皇帝索性不再执迷于刚才的问题，因为注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聪明地选择了避开，尽量的放柔了语气。
　　“我要找我在等的人。”坚定的神情令人膜拜。但是这却又深深地刺痛了皇帝。
　　低吼了一声，刚才脸上的温情也被那句“我要找我在等的人”刺激的掉了色，涂上了愤怒的颜料。“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似质疑又似质询。
　　“为什么？”默落低低地笑开了，仰起脸，满面灿烂地望着站得笔挺的皇帝，“你问我为什么？”说不出的嘲讽，“我不属于这里。”很平静的说出来，“放过我……”放下身段，默落的语气似恳求。
　　“不！”右手抚上额，转身踉跄着朝门走去。
　　房梁之上的暮诚等人看着这一幕，有迷惑，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怀疑，怀疑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如果……如果错了，那该怎么样去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