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救人(09.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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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兔重新幻化成人形后，有一段时间，总是全身酸痛，四肢酸软，芙蓉细心地照顾着她，举凡端茶送水之类的，自不必说，就连饭食，也是去界州城现买，然后再使法术变回来，端到她面前的时候，都是热气腾腾的。
白小兔看着他做着这些，觉得很不好意思，这样的事，如果李狐和灰大狼来做，都没什么，但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芙蓉哥哥来做，多少觉得与他的身份不符合，平白多生出许多感激之情。
她每次醒来，芙蓉都在房内，或打坐或在书桌前看妖文，桌上青花瓷瓶，插的是一枝粉红的芙蓉花，绿叶滴翠，花朵外围仿若少了三瓣花瓣，□□叶都比真的芙蓉小了许多，放在那里，仿若随时都会轻微摆动，摇曳生姿。
历经了这场的劫难，白小兔的性子收敛了许多，整个人仿佛也长大了许多，一睁眼，看到他在房内，轻柔地对她说一声：“醒了，要不要喝点水？”竟觉得心都是暖暖的。
芙蓉常常用他狭长的双目不带一丝情绪地看着她，依然是清清冷冷的样子，白小兔倒是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芙蓉哥哥了，反倒是觉得亲切了许多。
过了一段时间，她的精神稍好些了，芙蓉开始教她打坐修练，消化她体内四处乱窜未及消化的芙蓉给她的道行。
除了兔妖妖来看过她一次，她都跟着芙蓉修行，秋天过后，便是冬天，羞花峰的冬天，积雪覆盖，跟往年一样，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特别的冷，雨雪纷纷，连下了两个来月。
白小兔的道行，比她以前的时候还要高出一两百年，耳聪目明，经常和芙蓉并立在峰顶，看山下的人和事，慢慢地，她发现，乡下和界州城里，路有冻死尸。她以前总以为妖怪可怜，奇形怪状，神仙不喜，凡人不爱，人人谈妖色变，现在她才发现，做人，同样可怜，穷则无衣可穿，无粮可食。
意随心动，白小兔总是对人间过于向往，过于喜欢人间的感情和热闹，看到这些，自然没办法熟视无睹，她单纯的大脑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来，只是一天比一天烦躁，终是忍不住，悄悄溜去找李狐。
芙蓉站在山顶，看着她低头离开，脸上挂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眼神冰冰凉凉的。
白小兔很少有身为妖怪的自觉，一般都很少想到可用的法术，走到沉鱼峰的时候，气喘吁吁，伸手敲了敲李狐和她一起住过房子的门，李狐笑着将门打，她走进去，回身关门时，看到身后有两行长长的深深的脚印。
李狐先给她拍了拍肩上的雪花，然后弯腰蹲下，用手给她拍着她脚上未来得及化的积雪，责备道：“怎么不用法术？看这衣服鞋子脏的。”
白小兔吐吐舌头，回头看着仍在下的雪，叹了口气道：“这都下了两个多月的雪了，都没停过，雪高得快把人都掩在雪里，我是因为身体轻，所以才好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雪下个不停？”
“不清楚，天上的事，我们做妖的不可能知道，也算不出来。不外乎是两种情况，一是司雨的雨神玩忽职守，二就是一方百姓做错了事，得罪了上天，玉帝惩罚这一方百姓。我去看过了，除了界州城方圆五百里，其他的地方每天都是天气晴朗，倒有冬旱的势头。”
“雨露不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小兔也有丝疑惑。
“所以我猜可能是司雨的雨神玩忽职守。”
“可是这样，你看看人间，好惨！不知道怎么才能上达天庭，尽快出太阳，解冻冰雪，给一方百姓活命的机会呢？”
李狐伸手敲了敲她的头，含笑说道：“怎么突然对人间那么关心了？”
“是有点。”白小兔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自从认识了温良玉，她就开始关心人间，留意四季的变化，若是放在以前，她是从来不管也不问的，反正一天过去又是一天，周而复始，没什么不同的。
“芙蓉怎么说的？”
“他什么也没说，我也没好意思问，他关心的事怕是没有吧。”
“还是有的。”李狐轻轻地如叹息一般地说道，在心里补了句：“比如你所关心的。”
白小兔挑眉细思，芙蓉除了主动出手救过温良玉妻儿，好像对什么事都没在意过，人间的一切，他也从来不理的。
“小兔，你真的要管人间的闲事？”
“我想管，看到有人冻死饿死，很可怜！”
李狐嘴角泛着丝笑意，玩味地问道：“你想怎么管？”
白小兔在房子里走来走去，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狐只是一味轻笑，并不说话出主意。
“要不我再去问问姐姐和狼大哥？”
“随你！”李狐双手抱胸，眉眼冷淡。
白小兔见他答应得如此干脆，倒变得犹豫不决，她怕，做这样的一件事，又会给身边的人以及自己招来天灾。
李狐上前拉住她的衣袖，念了声咒语，说了句：“走吧。”
瞬间便停在落雁峰兔妖妖的门前。
灰大狼和兔妖妖正在喝茶，茶香四溢，是非常难得的铁观音。
兔妖妖满心欢喜地看着灰大狼。
灰大狼将茶吹得稍冷些，便一饮而尽。
“怎么样？”兔妖妖急切地问道。
“不怎么样，有点苦、有点涩、不过气味很香。”
“就这样？”兔妖妖失望地追问道。
“不及清水解渴，还麻烦，据说你花了不少心思才弄到的？”
“嗯。”
“有这时间不如修练。”灰大狼教训道。
“知道了……”兔妖妖沮丧地应到。
白小兔听得莫明其妙，李狐轻笑出声。
灰大狼听到他的笑声，有些气恼，开门，看到两个素白的身影，目光定格在白小兔身上，自动忽略李狐道：“小兔，你来了怎么也不进去？外面怪冷的。”
李狐讥讽道：“妖怪是不怕冷的。”
“谁说不怕？今年冷得彻骨。”
白小兔附和道：“那倒是，今年确实是太冷了。”
李狐气结，灰大狼趾高气扬地看了他一眼，李狐不甘示弱，回瞪着他。
白小兔不理会那两个比眼神，用眼神杀人的妖怪，径直进了屋，扑到兔妖妖怀里说：“姐姐！”顺便蹭了蹭。
兔妖妖看了眼撒娇的她，再看了眼纹丝不动的两个男妖，笑说道：“都进来吧。还有茶点吃。”
李狐听了，点头微笑，越过灰大狼进了屋，灰大狼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去，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跟着进了屋。
兔妖妖新添了两个杯子，再端来两碟梅花糕点，没等她把盘子放到桌上，白小兔就伸手去拿糕点吃。
李狐抿了口茶，缓缓咽下，笑说道：“好茶！唇齿留香，饮后回甘，很好喝。”
兔妖妖点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总算找到一个懂得品茶的。”
白小兔抢着说道：“姐姐，你做的糕点也很好吃。”
“哪点好吃？”
白小兔愣住，和她一起狼吞虎咽的灰大狼说道：“就是好吃，哪有那么多讲究？”
李狐痞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指，拈了一块糕点，咬了一口，细嚼慢咽，才慢慢说道：“形美味佳，此糕点雪白梅花形状，内有梅花花瓣，并有梅花的清香，甜而不腻，非常好吃。”
兔妖妖一脸崇拜地看着他，一副总算找到知音的样子。
灰大狼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白小兔一如既往地狂吃糕点。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才一拍脑袋，苦着脸说道：“山下有人饿死了冻死了，姐姐可以做糕点给他们吃，衣服？对了，衣服可以买，李狐，你好像有不少钱的。”
“小兔又要管人间的事？上次闯的祸还不够吗？”兔妖妖皱眉冲她说道。
“姐姐，这一次又不是逆天救人。”
“不一定吧，有时候天灾也只是因为人而降的，是上天对人类的一种惩罚。”
“姐姐……”白小兔想不出什么话来辩驳，只得搓衣角干着急。
李狐说道：“应该不是天遣，别的地方可是滴雨未下。”
“李狐你是怎么知道的？多半是猜出的吧。”灰大狼不服气地说道。
“的确是猜的，但是我真的去过好几个地方，才下的结论。”
白小兔着急地插话道：“别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救人要紧，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做梅花糕吧。”
兔妖妖气得拍拍她的手道：“梅花糕原料食材都非常精致，做的手法也很麻烦，用这个救人，等你做梅花糕的功夫，人早就饿死了，亏你想的出来。”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兔妖妖抬眼看了看灰大狼，再看向李狐。
李狐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当务之急，是要让上天知道有这回事，要不然，雪一直下，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用什么方法，都没有用！”
“怎样才能让玉帝知道呢？地上一年，天上一天，就神仙喝盏茶的功夫，人间就过了两个月了。依我说，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我们循规蹈矩地修练，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是最好的。”兔妖妖说完，用警告的眼神瞥了白小兔一眼。
“我也赞同！”灰大狼担心地看了白小兔一眼，想起上一回她被打回原形的样子，想起来都后怕，生怕她再做错事，阻止她道。
李狐看了眼白小兔不开心的样子，随口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那么多人冻死饿死，确实挺可怜的。”
灰大狼讥笑他道：“李狐，你什么时候婆婆妈妈了？”
白小兔不满地反驳道：“怎么就是婆婆妈妈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两个吃肉的，后来吃素，不就是为了积德修行？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李狐伸手顺了顺她后脑勺的头发，笑着说道：“还是小兔知道帮我。”
一句话，气得灰大狼跳脚走开，兔妖妖忍俊不禁地笑道：“你们俩够肉麻的。”
“肉麻？”白小兔的脸不受控制地红了，看了兔妖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还是考虑一下怎么救人吧，其他的倒是次要的。”
见她坚持，大家坐在一起想了半天，推倒否决许多个方案，才想出两三个可行的，于是分头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救人(09.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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