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 给我真实》一虐

4、虚实

　　【莲二】

　　天色黯淡了下来，布满天的阴霾，似乎将要袭来一场惊心动魄？
　　他愣了一下，无法估计出这个疑问，得到证实的几率究竟有多高。
　　眼前的少女依然在认真的复习，他帮她归纳了许多历年出现过的题型。
　　他在图书馆内，搜寻了几本比较有用的参考书。
　　值得他松心的是……这个少女并未如他想的程度很差……而是对某些复杂的大题目……无法灵活运用学过的知识点……是因为每年升学考的题目……都越发难的关系吧……

　　「似乎要下雨了，你有带伞吗？」
　　少女对着题目，咬着鼻头，沉溺于自己的思考。

　　「加油……我觉得你很有希望的……」
　　他相信只要她能用心刻苦，在剩下的两个月内，她还是很有希望考上立海大高中部的。

　　小心翼翼挪动步伐，离开阅览室。
　　脚很平稳地踩在楼梯上，没有「咔哧」声响，而是令他喉结硬生生上下晃动的坚固。
　　走到大楼门口，跨出一步，耳边传来「嘀嗒……嘀嗒……」的水滴声，敲裂了大楼内的死寂，回声震动他的耳骨。

　　本能地低垂下头，窜逃出的东西，岌岌可危的不安定，撩拨起他的伪装神定。

　　果然下雨了，预料的事情总会在现实中得以实现。就像本是幻想出的东西……却能自然而然变成真实……他有些失落……有些不满足……迷茫于现实中还有什么……能够让他愿清晰注目……

　　停顿下脚步，踩于一个小水坑内，泥巴溅上了裤管，潮湿很狡猾地急速钻入他的扩张毛孔。

　　就如同，雨水沾染上他睁大的双目，烙上雨的印记。

　　「叔叔……叔叔……你开门吧……你开店吧……叔叔……叔叔……」
　　「叔叔……叔叔……拜托你……卖给我一份吧……就一份……」

　　「嘭——！嘭——！嘭——！」
　　那只已经泛红的小手，紫红的冻疮。
　　依然一下又一下击打着冰冷的门板，垂帘被敲打得颤抖呻吟，而挂于一边的「停止营业」吊牌，跟着尖叫出冷漠，同「幸福洋果子店」的招牌极不和谐。

　　他走上前，弯腰，伸手将小女孩的脸捧起。头发发梢滴下的雨滴，还不停滚落上脸颊。可是目光却异常坚定如磐石。
　　微叹了口气，将自己手上已有些湿润的手套，套上了小女孩因寒冷、疼痛而不停颤动的小手。

　　已是「啪啦……啪啦……」的雨声，单薄窄小的屋檐，无法遮挡住，砸得愈发疯狂的雨水。
　　无法遮挡住撑起小女孩头上的一片天的，他弯下的身躯。
　　湿润由他的肩膀，滑动到胸口。
　　小女孩那双红肿的眼睛，却依然清澈，因为有温热，在那里潮湿燃烧。

　　「大哥哥……你……你不要阻止我——！我买不到泡芙——我就——」
　　「戴上手套，砸起了比较不疼，两个人一起砸门，他开门的几率是87%。」
　　「不走……哎？哎？哎——？」
　　小女孩讶异着，嘴巴张得很大，甜腻的气息透露出来。

　　「呐……我们一人一只手套……我们一起敲就都不会痛痛了……嘻嘻……我聪明吧……大哥哥……」
　　「嗯……很聪明啊……」
　　「嘻嘻……那是啊……大哥哥也很聪明……想出这么变态的方法……啊……错了……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啊不对不对……大人们说……有时候不能把心里的实话用实话说出来呢……啊……啊哟……到底怎样……」
　　小女孩很是纠结地摇着脑袋，本就凌乱的头发，更加乱七八糟。

　　「你的头发看起来很糟糕，你像个邋遢无比的小朋友，不讲个人卫生！」
　　他边说边嫌恶地侧过头。
　　「哎？哎？哎——？怎么这样——？」
　　「你看你分的头发，后面看上去，左右都不对称。」
　　「可是……可是……没人跟我说啊……」
　　「那是因为别人……不想让你难堪吧……」
　　「哎？那这样更多人看到，我不是更难看？」
　　「是难堪……」
　　「是难看呀！」
　　「我说……是难堪……难堪……」
　　「我也说啦……是难看……难看……大哥哥为什么还要一遍遍说我难看……」

　　他有些无语，为何自己想要让她懂得，永远保留天真淳朴的心，这个他已淡忘的东西。
　　如此……如此困难……

　　「……我这样的就叫难堪了……」

　　小女孩愣了愣，上下打量得他很不自然，然后，重重点了点头，说：

　　「那以后还是想什么……就实话说比较好……否则会和大哥哥……呐……一样脸很难看……嗯……真的很难看的哟……」

　　「咔嚓——！」
　　洋果子店的门开了条缝，从里面伸出只盒子，声音通过门缝，夹杂着雨声。

　　「咳咳咳……这是……刚刚做好的……拿去吧……快点走……别砸坏我的门……」
　　小女孩没有任何手砸疼的哀怨，明明门内的人注视不到。
　　她却深深鞠躬，用双手，像接受宝物般格外小心地接过那只盒子。
　　「谢谢您……谢谢大叔……您店名没起错……不用改成我说的……我说的可怜洋果子店……」
　　「……你个小朋友……唉……快回家吧……什么可怜不可怜的……我才最可怜……被你们那么折腾……」

　　因这句话，他才恍然悟到，自己……竟然帮着一个小孩瞎胡闹……？

　　「那就带着……折腾去的我的幸福……一起幸福下去吧……」
　　雨明明还在嚣张，可是店长关门前的这句话，却意外清晰地传递进他的耳朵。
　　看着一边「咯咯」傻笑的小女孩，想是，也同样听到祝福了吧……

　　袖子被扯动了一下，他不解地看去，小女孩对着他勾了勾食指，他就本能地弯下腰。
　　皱巴巴的手帕，被她从裤子口袋里掏出。
　　很认真地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还有不自觉流淌下的泪水。
　　「大哥哥……你……你哭了……」
　　「你……」
　　「啊，我帮你擦……」
　　「你不看看清楚你那手帕，上面全是你擦过嘴巴的脏东西吗？」
　　「哎？哎？哎？啊……可是……也就用过没几次嘛……跟大哥哥哭又没关系……」
　　「你手帕上的油腻东西……还有奶油……」
　　「嗯，嗯，嗯，然后呐……？」

　　「我的确哭了……」

　　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脑袋，看着那个满脸写着「看吧看吧……你的确有哭吧……」的小女孩，他有期望……即使是杂乱不堪到令人恍惚的世界……他都期望他们都能如此真实的活着……成长不该是……越长大……越迷茫啊……

　　「大哥哥……我要搬家了……这是最后一次吃这里的泡芙……大哥哥……我会想你的……你……我请你吃泡芙吧……」
　　她把盒子打开，搜寻了一个最大的，笑得雨后阳光，将泡芙放到他嘴边。
　　「喏……大哥哥要吃掉哟……很甜……很甜的幸福……」
　　他张开嘴，牙齿啃噬力量薄弱，很是不忍心轻易吞食下，这样满口的甜腻幸福。

　　「呜呜……大哥哥……我会像想念大白白一样……想念你……我给你总添麻烦吧……呜呜呜……大哥哥谢谢你……谢谢……」
　　「嗯……不麻烦……我只是陪你一起成长……我们都会越长大越幸福……」

　　

　　可以将雨水，当作滋润浇灌。

　　可以将闪电，当作天亮序幕。

　　可以将泪水，当作无比感动。

　　那幸福的地方告诉我，
　　陌生人，也能彼此祝福，一起幸福。

　　……
　　

　　夹进书签，将书放于枕边，闭上眼。
　　眼皮不停跳动，睁开后的双瞳，没有一丝睡意。
　　明明如此诡异……却让他觉得活得无比真实……究竟怎么回事……究竟怎么了……

　　再次闭上眼，他告诉自己：

　　闭上眼，一片漆黑其实是天快要亮的前奏。

　　【真实】

　　她撑着雨伞，听着雨滴砸落于伞上的声音，脚底板的冰凉争先恐后地袭击她的心脏。
　　可惜，终究败下阵来。
　　此刻漫溢她心脏的温热，是手中这把伞。
　　这把柳莲二，留给她的伞。
　　还有书包隔层里，那张纸条，上面的字不厌其烦地炫耀于她的脑中：

　　我相信你能考上。

　　如此简短的话语，却让她有了清晰点的目标。
　　思绪回到小时候，那会儿她的父母对她说过：

　　「真实啊……如果这次考试考满分，妈妈就奖励你上次说要买的小熊哟！」
　　「真实啊……这次期末考……考到班级前十……我们就全家去旅行……怎么样……」
　　「真实啊……你只要有进步就行……想要什么跟爸爸妈妈说……」

　　「真实啊……读书读不好没关系……开心最重要……我们只要我家真实天天都快乐就好……」

　　最后数倍响亮的这句话的确是她一直期盼的，以前每次考试考砸，她都如此期盼爸妈能开明的说出这句话。
　　只是……家里条件变得好了……生活富裕起来……代价就是心变得空荡……眼变得迷茫了吗……

　　柳莲二对她说的那句，曾经她听了耳朵都积起厚茧的鼓励，如今……

　　竟成了弥足珍贵的动力。

　　停滞于车站，滞留下又离开的公车，就像是她渴望停驻，却无力牵回的曾经。
　　那么……她就只能靠娱乐来麻痹自己……麻痹自己不待见真实的心吗……

　　一只黑猫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刚匍匐过中间的栏杆，就被一路疾驰的重型机车拦腰碾过。
　　黑猫像没事似的继续跑着，跑到了她眼前，停在了路边，浑浊肮脏的积水让它的黑色毛发耷拉一起，分布不均匀，却密集遮挡住了伤口，却没有流一滴鲜艳，酴醾。

　　「呜呜呜……喵……喵喵……」
　　「呜……呜……呜……喵……」
　　那只黑猫在哭，它很疼，疼得它错乱了。
　　它错乱了这个社会，错乱地以为会有人救它，错乱地以为这个世界……处处是暖意……

　　「咦……真的好脏哦……脏死了，恶心……」
　　「我快要吐了啦……我们离它原点……」
　　「哇哇哇……爸爸……猫猫……猫猫它……」
　　「乖哦……宝贝……咱们不看它……走快点……」
　　「这只猫好可怜哦……你看呀，它很痛呢……呜呜……」
　　「那你想养它……」
　　「怎么可能——？！啊……不是啦……我对猫过敏……否则我一定会救它……好好照顾它的……」
　　「你真善良……」
　　「呵呵……瞎说什么……」

　　你们是瞎了……你们是眼睛和心灵都瞎了……所以你们没看到它是用最后一点生命……最后一点力量……还是毅然决然相信你们……相信我……那只已经提不起爪子的黑猫……不断摩擦爪子于地面……皮都掀开了……却只能用如此自我救赎的方式……使自己清醒起来……那双碧色的眼睛……死死盯住我。

　　闭上的时候，轻微的呢喃，依偎在她的怀中。

　　撑伞的手同抱住猫的手，无法保持两者平衡，雨伞歪歪斜斜，湿漉漉的衣服，皱巴巴粘在身上，一路泥泞不堪。

　　「我带你回家……我带你看病……你乖哟……不疼……一点不疼……会好的……」
　　黑猫用牙齿，死死咬住她的袖子，齿印烙在了她的肌肤上，灼灼燃烧。

　　黑猫安放在宠物诊所，她忘却撑伞，迷迷糊糊的脑袋，同衣服加于身体的重量一样沉重。

　　回到家，才想起今天爸妈说有聚会。本就忙碌的妈妈，还是烧好一桌的菜，微热。
　　涌上喉间的东西，让她觉得眼前更是模糊一片，是心热了吗……无法支撑住将近虚脱的身体……浑身火烧一般……眼泪却未烧干……明明习以为常的事情……偶尔认真一看……就感觉自己的习以为常是如此可耻……

　　「现在……才知道感动……像……个……傻……瓜……」

　　瑟瑟发抖的身体，紧紧裹住自己的身躯，全身在烧，脚底却寒气咆哮。两股相对立的气息，互相厮杀……
　　颓然合上双目，脑中像电影画面一样……却奇异地像写实拍摄……

　　「大白白……嘻嘻……我们去买泡芙哟……」
　　「汪汪……」
　　「呵呵呵……大白白流口水了……脏脏脏……」
　　「呜……」
　　「大白白……我不会抛弃你的……大白白你想吃什么口味……」
　　「汪汪……呜……汪……」
　　「巧克力吗……我也喜欢呐……叔叔……我要巧克力的……一份……」

　　「哈哈……邋遢女吃泡芙吗……」
　　「你看她家的瘸狗……跟它主人好像呐……」
　　「大白白不是瘸狗……不是……把我的泡芙还给我……」
　　「还你……好啊……」
　　「呵呵呵呵……」

　　「啪嗒——！」
　　奶油好孤单的样子……就那样被弃之于地……得不到温暖的舔舐……

　　「你们赔我——！赔我——！」
　　「滚开——！」
　　「哈哈哈哈……赔你……怎么可能……」
　　被扯乱的头发很疼的……一定很疼的吧……

　　「你这贱狗干什么——！滚开——！滚开——！」
　　狗……瘸了一只腿的狗……嘴巴流血了……腿像摆设一般……还会无支点的晃荡……可怜的狗……还在被那群恶劣的孩子……用水管一下下殴打身体……全是血……

　　小女孩在哭……可是胳膊被扯住……连遮上双眼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看着……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狗狗……

　　「呜呜呜……我的大白白……我的大白白啊……呜呜呜呜……」
　　大白白……那条狗不漂亮……怎么看怎么丑……
　　大白白……那条狗不聪明……怎么看怎么蠢……
　　大白白……那条狗不会跑……怎么看怎么伤……
　　大白白……那条狗是因为她而伤的……她看到大白白在下雨天……嘴巴里咬着一把伞……从车站对面跑向她……毛发全湿……可是……心儿和颈部的铃铛一样……清脆地发出「铛铛」声，她就那么笑得很开心……心中暖暖的……头发虽然湿嗒嗒的……

　　所以她才因为铃铛幸福声音的充斥，忽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所以……她无法告诉大白白……要它小心……所以……周围看到的人……也有理由选择冷然无视吗？

　　瘸了腿的大白白，和她一样，只是，她瘸了的……是坦诚融入社会的脚……

　　她买好了泡芙，却无处藏躲。
　　那家电影院，看起来无人问津的样子……昏暗……同她此时的心情一样……
　　检票的大叔，对她笑了笑，她垂着脑袋，尽量让声音平稳：
　　「我……我可以进去吗……我只是想藏一下……就一会儿……叔叔……」
　　「你想藏什么呢？」
　　「我想藏自己……我要把真实藏起来……」
　　「可以……你进去吧……」
　　她鞠了个躬，晃悠悠朝里走去，
　　可是镜头切到那个检票大叔时，他的嘴里有吐出一句话，他说：

　　「可你藏起来了……你还是真实啊……傻孩子……」

　　她坐在微晃的座椅上，整间放映厅，只有屏幕的跳动光亮。
　　蜷缩那里的她，边哭边吃着手中的泡芙……还未咽下……另一块又塞入……连续不断……就像是替大白白那份也吃了……笑着沉溺幸福回忆……又因呼吸困难……发出呜咽声……实则是在哭吧……

　　然后，她发现旁边来了一个少年，拼命用袖子擦掉眼泪，装出很天真地摸样，看着那个少年……只是少年……脸很模糊……很模糊……

　　不断播放的镜头画面……停滞了……越是想要看清那张脸……镜头就越拉得远……最终一片白光晃荡……

　　她醒来的时候，手被紧紧握着，妈妈的温度传递到她手心，直达心脏，看到妈妈微颤的眼皮，想是醒来了。她匆忙地闭上眼，却又惊觉自己还和以前一般虚伪。

　　天空升起第一抹光亮的时候，她对着睁开眼，满脸疲倦的妈妈，微笑着说；

　　「妈妈，早上好！」
　　明明是如此平凡的问候，妈妈却以为自己没有睡醒般，傻傻捏了捏自己的脸。

　　她似乎忘了，自己从小学三年级后，就没有再能如此幸福地问候家人，问候更有幸福收获的一天。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她的耳畔被风吹过，吹散出越发清晰的话语。
　　记忆中，朦胧的少年，曾经对她说出幸福的承诺：

　　「我陪你成长……」

　　米仓笑的脸色沉了下来，视线看着的是，刚刚分发下来的试卷。
　　那张试卷上的名字是：天下真实。
　　那张试卷上的分数……和她的一模一样……
　　并且，这张试卷并非是天下真实抄袭她的，而是她自己考出那个——
　　同她一样优秀的成绩？！

　　她有些不甘心，为何这个回家只顾玩的真实，能和努力的她考出一样的分数……很不甘心……却因为是朋友……只能摆出为她高兴的样子。

　　最后一门模拟考，她习惯性地朝米仓笑看去，习惯地看到留给她的……半个肩膀遮挡……

　　米仓笑……每次无论默写还是考试……你都会很大声地承诺帮我……你用这种方式让我放宽心……然后……总是让我毫无自尊地想方设法看到你写的答案……毫无自尊地去看你答应给我看……到时候却遮挡住的答案……我羞耻于像个小偷……像条乞求的小狗……只能眼睁睁巴望你……

　　同学们会以为你成绩优秀且不骄傲，待同学、朋友也格外大方、体贴。
　　老师们会以为你心地温和，所以……一次次将答案……给我这个成绩差……不长进的朋友抄……

　　天下真实，老师都给你安排那么优秀的同桌，你怎么还是如此，米仓笑是比较随和。
　　但你难道一次次就知道抄袭，不觉得羞愧吗？你应该多向米仓笑学习！

　　老师们都是那么教育她的，老师们也都是拿那种目光看她的。

　　可是……那个棕发少年用信任的语气告诉她呢……对她说……

　　「我相信你能考上！」
　　仿若从脚趾开始，迅速蒸腾起的力量。
　　她轻扯起嘴角，提笔，审视试卷上的题目，略放宽心地吹了一口气。

　　其实……本以为很难的东西……当一遍遍练习后……变化莫测成为了规律定理……渐渐消失的是……麻木茫然……殆尽的脑细胞却更新了心脏的混沌……

　　
　　我的信仰，能够成为你头顶天空的一生。
　　

　　她记得，那本书上，这句话撑起了一页的空白。

　　缓缓走在校园内，来到图书馆门口时，才发现大楼在维修。
　　滴水好一阵子的水管，终于要开始修整了。
　　图书管理人员将一些会弄湿的房间内资料，一筐又一筐搬出，在她面前来来回回。

　　有些失望地探了口气，不过在同一所学校总能再遇上的吧……柳莲二学长……
　　低下头，要转过身的动作，硬生生卡在那里，她的眼睛瞪得格外大，瞳孔凸出，惨白覆盖上整张脸，因为一张从筐内……被风吹落地上的照片……

　　那张照片上……有着很大的标语……1999年全国国中部男子网球大赛……亚军……立海大网球部正选合照……而照片中的棕色头发少年……他是……柳莲二吧？

　　「可是……我这里是2009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