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信了你的邪 ...
-
“天瑞，你看这酒怎么样？”杜明见陆天瑞喝了口自己拿过来的白酒，笑着凑上去问，神神秘秘得仿佛酒里有什么秘方。
陆天瑞砸吧砸吧嘴，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吐了一口气说：“这我还真的不会品。”
“我这也没尝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怎么，是什么好酒？”陆天祥放下酒杯，拿过放在桌子角落的白酒瓶子，看了又看，“这酒挺贵的么？”
杜明摇摇头，说：“不知道，别人给的顶账的，十块的酒怕不是都能吹成一百块的。”这年头，干活的都是孙子，发钱的是大爷，不给钱给货你也不能说什么。
三个男人对着一瓶酒就开启了话题，说了能有十分钟，这期间，陆向雪的大伯陆天齐一言不发，用筷子去夹了个凉拌黄瓜吃，又喝了几口白开水。
陆子昂看着两个叔叔和一个姑父喝酒，自己也跃跃欲试。“妈，我也想喝！”
“小孩子喝什么酒，不能喝。”陈淑娟用筷子捅了一下他的胳膊，“你看你爸都不喝。”
陆子昂看看沉默不语的爸爸，不敢再开口，夹了个鸡脖子到自己碗里，慢慢啃起来。
“大伯父是个好男人啊，不抽烟不喝酒。”杜甜甜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那边饭桌，回过头来用胳膊碰一下陆向雪，小声说，“但是啊，陆子昂看起来就像个吃喝嫖赌样样都干的主。”
“大伯不是都不怎么干活么，算什么好男人啊。”杜壮壮翻了个白眼，“你们女人真奇怪。”
“饭还堵不住你的嘴么？”杜甜甜瞪了他一眼，杜壮壮立刻蔫了。他这个姐姐明明只比他早出生几分钟，但是脾气异常火爆。小时候他们两个人抢玩具，他从来就抢不过她，上学了，两个人吵个架，她都能把他按在地上一顿猛揍，真不知道她从哪里长出来那么多力气。
陆向雪倒是听说过大伯的一些事，也放低了声音和桌子上另外几个孩子八卦着：“我听我爸妈说过，大伯身体不太好，好像是心脏天生有毛病，不能抽烟喝酒，也不能过于劳累，平时连饮食好像都要尽量清淡。”
杜甜甜捂嘴偷笑：“所以把陆子昂饿得跟三辈子没吃过饭一样么？”
“他那体型哪里像是三辈子没吃过饭，是做了两辈子的猪今年转世成人了吧。”杜壮壮塞了一口饭，嘟哝道。
杜甜甜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称赞他会说话。
“大伯心脏有问题，还总是生气打骂陆子昂啊？”陆小婷张大着眼，听他们说了很久，终于出声。
“这不是老婆孩子都不争气么。”杜甜甜摇晃着脑袋，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
“大伯真可怜。”陆小婷有些心不在焉，“我们是不是应该对陆子昂好一点啊。”
杜甜甜只觉得有根鱼刺卡在自己喉咙里面，脸绿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好瞅她一眼。
被她这么一瞅，陆小婷就不敢再说话了。
终于把鱼肉咽了下去，杜甜甜拿筷子敲敲她的碗，说：“那以后他欺负你的话，我就不帮你了？”
陆小婷急忙摇头。她是几个人里面性格最软弱的，被欺负了也常常不敢告状，所以陆子昂每次也喜欢去欺负她。杜甜甜教育过她很多次了，但是人的性格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改变的，所以都这么多年了，陆小婷还是要仰仗这位大姐大。
吃过午饭后，喝酒的三个男人都跑进屋子里面呼呼大睡，只有陆天齐还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着电视。
陆向雪在厨房帮妈妈洗完碗，又在擦拭厨房窗台上放的几片绿植的叶子。
“哎哎哎哎哎哎，你别过来，别过来！”一个男人的尖叫在楼下响起，陆向雪趴在窗户上面往下看，正好看到两辆自行车别在一起倒到了花坛里。紧接着，后面又有一辆自行车，直直地冲过来，拱到了一个人的屁股，也倒了下来，和另外两个人叠了罗汉。
“哎哟，我这腿，你别拽我，我裤腿被挂住了！”薛羡渊一边撑着自行车一边拽着自己的裤腰，生怕露屁股。
陆向雪听着，脸上不自觉出现一点笑容。
“我车链子掉了！”
“我的面包，面包！那是老子今天一天的饭，我去！”另一个男生一边去拿掉在车筐侧面的面包，一边大呼小叫。
见陆向雪看得津津有味，连手上的动作都停了，李真芳也凑过来看窗外：“怎么人家摔个车，都能把你给迷住？”
“啊，没有啊，迷什么？”陆向雪转过头，磕磕绊绊地想解释。
李真芳疑惑地看她一眼。
陆向雪摸摸自己的脸说：“那是我们学校的，不过我跟他们不怎么熟悉。”
“没追你吧？”
“啊，追我？”陆向雪急忙摇摇头，“没有啊，我们真的不熟。”
“可别早恋啊。”李真芳又嘱咐了一句，接着去干家务了。她倒是不怎么觉得自己女儿会早恋，毕竟陆向雪从小到大都十分乖巧听话，所以她也没有过多强调。
倒是陆向雪，听到妈妈这样说，心里有些不安定的感觉。因为有些心虚，所以语气就急切了些。“我怎么会早恋啊，你别乱说了。”说完，看了一眼窗外骑自行车远去的人，又掩饰一般地低下头拽植物的绿叶，恍惚之间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格外响亮的心跳声。
正好电话铃声响了，李真芳被叫出去，也没有再和女儿聊下去。
陆向雪长吁了一口气。
可是，她紧张什么呀？她本来就和薛羡渊没什么关系的呀，想到这里，她又挺直了腰杆子。
刚刚放松下来，就想起薛羡渊让她叫他哥哥的场景，脸不由得又有些升温。
“哎——”她双手捂脸，无奈地叹气。
因为陆天齐没有醉酒，所以很早就和老婆孩子收拾回家了，顺便也将孩子的奶奶送回家。剩下的三个男人在天擦黑之前才清醒过来，聚在客厅里喝点茶水消消酒气。
陆小婷坐在爸爸旁边，挤在沙发的角落里嗑瓜子看电视，听二伯和姑父谈论大伯，她小声跟爸爸说：“大伯是不是有心脏病啊，好可怜啊。”
“可怜什么啊，他那病哪有那么严重，而且都做手术了。他就总说自己有病，然后就什么活儿都不用干，我跟你二伯累死累活的，你姑姑干的都比他多。”说完瞅了她一眼，“你不准跟他学啊。”
“哦。”陆小婷听话地点点头。她从小身子骨就不好，他爸爸总会因为她妈妈的过度紧张发火。
“孩子就不能惯着，惯着不成才。”杜明听到他们的话，也来凑热闹，“看看陆子昂那个孩子，被他奶奶惯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他就被自己老婆瞪了一眼。
嗨，他怎么忘了，他说的又不是自己的妈妈，而是丈母娘。
“听说他读书也不怎么样？”陆天祥看了一眼二哥，说，“到时候说不定还要找你帮忙？”
“帮什么？”陆天瑞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帮什么？”
陆天瑞终于明白了弟弟的意思，摇摇头不想说话。
陆向雪听着，心里也是有点抑郁。这陆子昂看起来就是甩不掉的牛皮糖，以后说不定还会给她不少苦头吃。
带着这样担心的心情，陆向雪迎来了新一周的国旗下的讲话。
她刚刚讲完站到一边，就看到薛羡渊又被提溜到了最前面。他最近的出场频率，好像有点高啊。
薛羡渊先是提提裤子，孤芳自赏了一下，这才转过头，看到了站在他旁边的陆向雪。
“嗨，我们又见面了，今天国旗下的讲话怎么又是你呀？”
陆向雪目不斜视：“一直以来都是我。”
薛羡渊：“哦……”想了想，他没印象来着。
“你回去，你弟弟没告状吧？”过了一会，薛羡渊慢慢挪近，歪过头小声问她，“你没挨训吧？”
“没有，谢谢你。”
“客气啥呢，”薛羡渊的动作逐渐夸张起来，“你叫我声哥。”
陆向雪：“……”
“薛羡渊！”教导主任突然一声吼，打断了他。
“人家认识你么你就去跟人家说话，你也没看看你长什么，”说到这，教导主任突然就停了，盯着薛羡渊的脸看了一会，到底没办法违心说他长得丑，就把语气降了下来，小声嘀咕，“长得倒还行。”
薛羡渊听到这话，很是嘚瑟：“还行说不过去吧，我这么帅。”
陆向雪：“……”
“薛羡渊，郑泽有，石磊，陈嘉健。我们学校还装不了你们四个人啊，大周末的跑去翻玉林镇初级中学的墙？怎么，他们学校里是有金子啊？”教导主任扫了一眼薛羡渊，“肯定是你带的头，说说，你们是去干什么？”
薛羡渊一本正经地捧哏：“挖金子。”
台下顿时一片哄笑。
“你再说一遍，去干吗？”
憋着笑，他说：“挖金子。”
教导主任&陆向雪：“？？？”
“我不跟你耗费时间，待会散会了再跟你单独说。”教导主任用食指点点他，拿着稿子接着讲其他事情。
薛羡渊见教导主任不理会自己了，凑到陆向雪旁边，说：“其实那是校长让我去的，他跟玉林镇初级中学的校长不和，所以让我去做点什么，嗯，你明白的。”
陆向雪：“……”我信了你的邪。
“你不信啊？”
“不信。”
“那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叫声哥听听。”
陆向雪：“……”这件事就过去不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我信了你的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