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黑玫瑰[番外]》小神明

5、秋本君回五岁[5][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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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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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本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在房间里扫了一圈。

　　落地窗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所以阳光只砸在那半边的地板上，但他觉得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

　　「恭祐、？」

　　他大声地咳嗽了几下想要引起少爷的注意、但是没有人进来。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想起来前一晚自己闹了脾气然后把少爷赶去睡沙发的事实、他一个人稀里糊涂的也忘记要拉窗帘就这么睡着了——

　　难道是在生气么？

　　所以向来自称很懂事的秋本君决定自己大人大量先去和好。他小心地赤脚踩到了地板上、抽抽好像有些塞住了的鼻子，轻轻走出了房间。

　　结果却好像谁都不在。

　　「什么嘛、出门去了么。」

　　秋本站在空荡荡的起居室中央打了个小小的喷嚏。

　　其实千羽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就是觉得、既然少爷非要说是在和他交往而且又摆出了那副绝对会把自己宠去天上的架势，那自己乖乖听话稍微配合一下他又不会吃亏。

　　反正现在少爷不在、他也就没有装乖小孩的必要了。

　　他扁扁嘴躺倒在沙发上侧过身蜷缩起来、眼睛直直地盯住什么都没有的茶几嘴里叨叨着开始抱怨少爷就是个小气鬼，可是没过多少时间之后却又沉默下来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柔软的垫子。

　　其实秋本也不是真的那么讨厌少爷，只是他觉得就算昨天不让少爷在床上睡觉是自己稍微过分了一点、隔天早晨少爷好得还是应该在床边等着他醒过来然后再道歉一次试试看啊。

　　「明？」

　　想着前一天闹到很晚秋本应该不会那么早起床，少爷一大清早的就去了事务所、把堆积了好几天的工作适当地处理了一下。

　　秋本躺在沙发上没有应声、看样子应该是睡着了。

　　——这个死小孩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穿着睡衣还光着脚就跑了出来，在沙发上睡觉也不知道往自己身上拉条毯子盖着，要是感冒了怎么办。

　　像这样毫无意义地在心里抱怨了几句之后、少爷俯下身轻轻叫了他。

　　「明乖、到房里去睡好不好？」

　　秋本还是没有理睬他、只是又下意识地蜷起来一些，简直就好像是故意不想让他碰到自己似的。

　　「这样会感冒的、乖啦——」

　　看来死小孩确实是没有醒过来、他于是只好放弃了叫醒他的努力决定亲自把人抱回房去，只是手指才刚刚隔着薄薄的睡衣触到了他的皮肤就被吓了一大跳。

　　这个笨到死的小孩怎么已经感冒了而且还居然发烧了啊！

　　少爷稍微用了点力拍了拍秋本的脸颊、

　　「明、？醒醒、明？」

　　秋本终于稍稍睁开了眼睛、伸出手胡乱在空中晃了几下抓住了少爷的衣领。

　　「头好痛——」

　　「先放手好不好、我去给你拿药，呐？」

　　昨天晚上就是不该让他一个人睡的、明明知道他晚上睡觉又不安分肯定会着凉，少爷一边后悔一边把秋本君送回了卧室。

　　啊、居然连窗户都没有关严实，这样要是不生病才奇怪了呢。真是的、自己昨天晚上要是有记得进来看看他的状况事情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姑且哄得他放了手、少爷把他安置在了床上盖好被子，取了药回到房间的时候秋本却已经把身上的被子扯到了一边。

　　「都已经发烧了就别踹被子了啊。」

　　「可是它压得我喘不过气。」

　　秋本对少爷眨眨眼睛哑着嗓子抗议了一句、然后还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好几下。

　　「那也不行。」

　　重新把被子扯回来盖到秋本身上之后少爷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秋本君最不擅长自我保护这件事、原来从五岁的时候开始就是这样了的啊。

　　不满于少爷的霸道、可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再扯掉被子，秋本拉着被子一直盖到自己的鼻尖上，光是盯着少爷像要用眼神谋杀他那样。

　　「先吃了药再睡好不好？」

　　秋本大概是嘟着嘴的、皱着眉摇了摇头。

　　「明最乖、听话、」

　　少爷努力想出来的哄骗的话还没有说完秋本就松开了拽着被子边缘的手指闭起眼睛睡着了。无奈间他也只好放弃让他乖乖吃药的事、把药放到了一边然后在床沿上坐下了。

　　每次都是这样、不管自己怎么小心怎么注意秋本君就是能抓住那个微不足道的大意的空隙出些状况，明明这种事情跟人家说肯定都不会有谁相信的、在身边看顾了快要一个星期却就在离开的这一个早晨死小孩发烧了。

　　这种对时机的把握真是已经强大到让他有些欲哭无泪了。

　　「恭祐、？恭祐你在哪里？」

　　还有像是这样的事也常常会发生，他只是稍稍离开去看一下炉子上的粥、秋本君却就是能看准时机在这几分钟的间隙里醒过来，哭闹着叫他的名字问他在哪里。

　　「不哭不哭、我就在这里啊，头还痛不痛？」

　　「嗯。」

　　「那吃药好不好？」

　　「不要、药是苦的。」

　　秋本鼓起腮帮一副要是少爷再提吃药的事就是在欺负他的表情，少爷倒觉得自己才是被欺负的那个，死小孩现在这样又不肯吃药、病要怎么才会好啊。

　　「那我给你去盛碗粥来好不好？」

　　大半天没吃东西有些饿了的秋本想了想之后点点头。

　　「好像没有味道。」

　　虽然少爷都已经亲自喂到了他嘴边、秋本君却没有张口先凑过去拿鼻子嗅了嗅调羹里的粥。

　　「……因为是白粥啊。」

　　而且你现在不是感冒了么就算有什么味道也闻不出来的啦、不过少爷很清楚这种常识性的话和秋本说了也是白费唇舌，自己还不如顺着他非同寻常的逻辑说下去。

　　秋本扁扁嘴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那勺白粥。

　　「还是没有味道啊。」

　　「所以说刚才就是白粥了嘛、而且你是小狗嘛？」

　　又是闻又是舔的、难道本少爷还能故意在粥里下毒害你不成。

　　「我比小狗可爱多了！」

　　虽然不太清楚和小动物争谁比较可爱这件事有什么意义、少爷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还是只能点了头表示自己完全同意。

　　这样也好、起码看上去比刚才精神多了。

　　「那么可爱的明君、现在可以开始喝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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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答应了会给他配糖之后秋本就乖乖把药喝下去了、然后更乖地窝进被子开始睡觉。少爷试了他的体温之后觉得热度已经退下了不少、总算松了口气。

　　「——嗯、暂时好像是没什么事了。」

　　千羽在电话那头抱怨着少爷怎么都不看好他居然会让他生病、一副恨不得亲自来照顾他的语气，就算其实他对死小孩常常毫无办法头痛得可以而且事实上他们两个都知道就照顾死小孩这件事来说绝对是少爷比较合适。

　　尽管少爷完全就是家务无能，料理甚至糟糕到了只会熬白粥其他一切都被秋本君斥为除了爱心什么都没有的东西、连食物都算不上。

　　「要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记得打电话给我，姑且我也还是他的经纪人。」

　　「应该已经不要紧了、要是今天信有时间的话让他来看看他吧。」

　　少爷挂了电话看了看床上又翻了个身像是有些焦躁的秋本君、明明早就已经睡着了可是却根本没有安静下来，看上去是在不出声地抗议着什么的样子。

　　是因为昨天一下对他太凶了吓到他了么、还是因为今天早上没有等他起床一个人出去了呢。

　　「恭祐さん、」

　　背过身了的秋本突然小声咕哝了一句。

　　「明？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么？」

　　虽然知道他说不定在讲梦话但少爷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有些担心地推推他。

　　秋本揉揉眼睛皱着眉头懒懒地转回了身体、一脸迷糊地盯着少爷看了很长时间之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恭祐さん？」

　　「哈啊？你不认识我了？」

　　他这是发烧烧坏了脑子还是怎么了、刚刚醒过来就那样一副吓人的样子，听他这么说了秋本却好像还是不太放心突然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真的是恭祐さん么？」

　　「所以说当然是我不会有错的啊、你到底怎么了啊、」

　　「我以为、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那样说着说着秋本就哽咽了、本来就因为发烧有些发红的眼睛里也突然溢满了眼泪。

　　「哎？怎么会呢、我只是去事务所处理一些文件而已，怎么会就这样不回来呢。」

　　秋本一看就是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的样子、抽泣着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用力抓住他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放开。

　　少爷隐约觉得好像有什么微妙的事情正在他们之间发生、可是一时之间却又反应不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能让秋本君变成现在这样。

　　「不哭不哭、我肯定不会走的，总之你先靠着、我给你去倒杯水。」

　　「真的不会走？」

　　得到听上去似乎非常肯定的答复之后秋本总算平静了下来、抽着鼻子咳嗽了几下，乖乖地靠在了少爷替他准备好垫在那里的枕头上。

　　少爷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他瞪着那双泛红的眼睛很紧张地盯着自己、大概还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就这样走掉再也不回来他的身边。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就陷进这样的妄想、少爷总是不敢掉以轻心，尝试着用了商量的语气。

　　「到底是怎么了？」

　　秋本紧紧抓着杯子低下了脑袋。

　　「电话——」

　　「电话？」

　　「你不接我的电话。」

　　不接电话？他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最近这几天自己可是寸步不离地守着他哪里需要他打电话，今天早上虽然是分开了几小时但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啊。

　　「什么时候不接你的电话了？」

　　「昨天晚上。」

　　秋本沙着嗓子可怜兮兮地抬起头哀怨地看着他。

　　「唔、昨天晚上？」

　　印象里自己好像没有挂过他的电话，而且又是等他睡着之后自己再睡的、应该不会有错过他电话的事，再说明明就在家里他干嘛要给自己打电话啊。

　　少爷取出携带查了一遍、完全没有记录。

　　「没有啊。」

　　「怎么可能嘛！我打了好多个可是你都没接、我还以为恭祐さん生我的气不理我了。」

　　他说着就又委屈地哭了起来。

　　「等、你先等一下、你确定昨天晚上打了很多个电话给我？」

　　突然就反应过来了的少爷在秋本含糊不清的叨叨空隙间插了一句、用力抓住了他的肩膀，刚才听见那个称呼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因为头痛得不行怎么都睡不着、好像是有点发烧所以就给恭祐さん打了电话，可是……恭祐さん你抓得我好痛、」

　　「我是谁？」

　　少爷有些焦躁地打断了秋本的抱怨。

　　「你不是恭祐さん么？」

　　「那、经纪人是谁？」

　　「忠義さん啊、恭祐さん你都在问些什么啊。」

　　觉得他简直就是莫名其妙、秋本咳嗽着不耐烦地皱了下眉头。

　　少爷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感动到湿润了眼睛、最后终于什么都没说出来把他抱到了怀里。秋本愣愣地抽抽鼻子把眼泪收回了眼眶里、抓着杯子小心地问他干嘛突然这么激动。

　　「我不说了还不行么、昨天的事情我都不说了，恭祐さん你不要不高兴、好不好？」

　　「死小孩你这几天真的是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哈啊、我哪里吓过你了啦！我只是挂了你的电话而已啊、说到底明明就是你在欺负我嘛！」

　　秋本不高兴起来、把脑袋靠在少爷肩膀上抱怨着他凶自己不肯接自己的电话而且现在还「恶人先告状」。

　　「是了是了、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接你电话的错——」

　　不过就因为自己错过了几个电话居然能那么自然地发展出这么惊天动地的状况、秋本死小孩还真是老天爷派来给自己还有这个世界添麻烦的存在啊。

　　——但是能想起来真的太好了。

　　秋本打了个喷嚏带着重重的鼻音问他能不能先放开自己、因为这样下去「杯子里的水会洒出来的」。

　　「啊、对不起。」

　　「到底是怎么了嘛、恭祐さん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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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啊？！发了烧之后就全都记起来了？」

　　「也不能说是全部记起来、这几天的事情完全就像没有发生过那样，我还在想等下要怎么跟他解释这几天的事……」

　　「真是受不了他、害别人那么担心，他就打算这样算了么。」

　　听语气千羽好像是真的生气了、而且好像比之前听说秋本君失忆的时候更加恼火。少爷对着电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尽管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心情但死小孩好不容易都记起来了他也不想要再去追究之前的事了。

　　果然到了最后千羽毅然决定收工后不管又多晚都一定要来和秋本君就前几天发生的大事件好好追讨一个解释。

　　「可是你就算跟他追究、」

　　事实上少爷刚才说明了很长时间秋本君都不肯相信他的话、而且还认定了是少爷在为之前没有接电话的事情找借口，结果只好认输的少爷当然不认为千羽来了之后享受到的待遇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而且像他那么气势汹汹的秋本肯定更加听不进去、到时候牵连到自己一起被死小孩迁怒要怎么办。

　　「都发生了这种事情恭祐君你还要护着他、再这样下去他会被宠坏的。」

　　「是是我承认他已经被我宠坏了、所以忠義さん这一次就放过他吧，他都不记得了你跟他说什么都没有用啊、而且他今天身体也不舒服——」

　　「那也不行！」

　　千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少爷的求情。

　　「这样就放过他的话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

　　「我保证不会了还不行么、」

　　「呐、恭祐さん、你在干什么啊。」

　　「总之你今天不要来啦、就算是我拜托你的好不好，现在就这么决定了——」

　　没给他拒绝的时间少爷就挂了电话转过身扶住了小跑着冲到自己面前的秋本、又是穿着睡衣光着脚，明明已经感冒了死小孩却一点都不知道要稍微穿得保暖一些、他忍不住就说教了几句。

　　「还不是因为你电话打了好久、」

　　秋本理直气壮。

　　「那也起码要穿上拖鞋再走出来吧、大冬天的你就不会觉得冷么？」

　　「冷啊、所以你抱我进去吧？」

　　似乎根本就是已经计算好了会变成这样、秋本身体一倾就直接靠在了他的身上，手指碰得到的地方不像之前那么发烫这件事让少爷心情很好地对他微笑了。

　　就像是刚才自己对千羽说的那样、和死小孩什么都不要计较才是最明智的，因为秋本君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信任和喜欢的心情——

　　说到底、他们需要的也只是这个而已。

　　「你这个死小孩真是笨死了、一个人在家里感冒了就不会吃药么，发烧到晕倒什么的、要是谁都没有发现你怎么办？」

　　「所以才打电话问你的啊、」

　　「你多大了啊、这种事情还要打电话来问我。」

　　少爷一边和他拌嘴一边把他安置到了床上、秋本扯着他的衣服让他留在边上陪他。

　　「我太久没见到你了。」

　　他笑得天真纯良、掰着手指计算着少爷离开家有多少天了，然后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歪过头怔怔地盯着他。

　　「怎么了？」

　　「我在想恭祐さん会不会比较喜欢五岁时候的我、如果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但少爷很清楚这种状况下自己只要说错一个字就会惹到秋本君，所以他决定先装傻试着问问秋本君到底在想什么。

　　试着确定秋本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哎？」

　　「因为好像我五岁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可爱一点。」

　　某种意义上真是个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自我定义、那种显然是认定了自己现在就已经很可爱了的语气让少爷禁不住想笑。

　　没有错、五岁的秋本直率单纯确实要比现在这样的秋本可爱一点点，只不过就算从前是跟他说过自己喜欢他是因为觉得他可爱那也不至于看见个稍微可爱一点的就会移情别恋吧。

　　如果喜欢上曾经的秋本也可以算是移情别恋的话。

　　「如果我说比较喜欢他呢、你打算怎么办？」

　　「你骗人、明明比较喜欢我的。」

　　既然你可以说得那么肯定那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要问啊、少爷这样想着却兴趣盎然地追问他怎么会这么觉得，想要从秋本嘴里得到什么能让他得到轻度自我满足的回答。

　　「那难道你是比较喜欢他么？」

　　「跟自己吃醋很好玩哦、」

　　少爷伸出手轻轻地拧了拧秋本鼓起来的脸颊、看他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也就跟着安心下来。

　　——既然五岁的秋本君已经消失了、那么现在的自己不是别无选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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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a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