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五章 洗霜（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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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有云，洗却红尘一身霜，回首已成空。
当我在陆医师别院的池塘边上寻到霍三的时候，夕阳近黄昏，总是恍恍惚惚，他的眼神那样的迷离，整个身体都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这真是像迷一样的男子，越接近他，越会不自觉地被他的一举一动所牵引，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从赌局出来，我索性直接关掉电话，就让我也放放假吧，那些晶片，那些杀手，那些血腥，全部都滚蛋吧。
这一刻，我不是荆棘岛上的颜若水，我不是在赌局中，英勇救霍三的颜若水，不是发誓要为东阳报仇的颜若水，不是不懂女儿情节的颜若水。
我是为了眼前这个迷一样的男子动心的颜若水，他看我的眼神，他深邃的黑瞳，他偶尔深情，偶尔落寞的神态，他被人前呼后拥的表情，他镇定自若，气定神闲的样子，全部我都着迷。
为着困惑而着迷，他是这条不归路上，最最迷人的男子！
本着情不自禁，我竟然行动不受控制地，靠近，然后在他的后背上，给他深深的深深的一个拥抱，他的双手的负在手杖上，背影挺拔，我的手就顺着他的站立幅度朝着他的肩胛处延伸，我们的身高恰到好处，我的头恰好能够枕在他的肩膀，低头不语。
这样的时光，那般的美好，是一种安宁也是一种心灵深处的走向，我总在寻找的便是这样一刻，心贴着心的慰藉。
霍三似乎没有被我的这种情绪所感染，只是站在那里，任由我抱着，他身上也有伤痕，可是却选择自生自灭。
“不疼吗？”我的脸在他的后背上如同小猫一样地磨蹭，都没意识到我的娇嗔。
“常年这样，多一点伤，少一点又如何？”他很自然地反问我。
我的手指顺着他的黑色衬衫游走，“为何要放过我？”
他的身子在我这句话后，微微一颤，“我有说过要放过你么？”满是戏谑和挑逗。
“那要怎么处罚我？”
霍三再没了声音，过了好久，他只是轻轻地轻轻地挣脱我的手臂，正对着我，他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一下一下地打在我的脸上，我内心骚动，起伏不安。
他却错过我，拄着手杖，朝内堂走去，他走的很慢，还是一样的步子，听着便觉得沉重，总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内心该有多少纠结的过往与我所未知的世界，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刻，我觉得要接近一个人是如此的艰难。
我的眼神还是一直望着他，很羡慕亦很想知道，他身后的那个住在他心底里面的女人是谁？能够得到他深情对望的女子是谁？
想起曾经东阳对我说过，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觉的为他做很多事，会行动不由大脑控制，东阳说我的心智比别的女子晚太多成熟，所以智商显得高很多，因为没有情感的束缚，人会变轻松很多。
可是东阳也说，如果有一天我也爱上一个男人，我会为了他痛不欲生。
此刻，我就有如同刀割的疼痛，我太难接近他了。
其实我有何理由怪东阳与阿月，我从来就没有珍视过东阳给我的情感，我总以为是理所当然，根本不曾有过爱，阿月却在东阳最无助孤单的时候守在他的身边，而我，想到的只是为他报仇，而不是照顾他与他厮守，所有的人都到了这一刻才会觉得谁比较重要一点的吧？
我已经太过反常了。
陆亚钧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的面前，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与霍三是如出一辙，“若水，是吧？”
“是。”
“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阿琛了吧？”
问得这样直接吗？我本也不是什么羞涩别扭的女子，直接抬眼望着他，他的笑脸。
“若水，阿琛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固执，他受的苦太多了。”
“陆医师，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的腿是怎么回事？”我想他一定知道，甚至他也参与了当年的救治活动。
可是他的回答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陆亚钧做了一个封口杀头的手势，煞是可爱，然后双手合十，低头，“佛曰不可说也。”
倒是把我给逗乐，我也不为难人家，“你和阿琛很熟悉啊？”
“我看若水小姐你，真真是如同初恋一般，对他动心了。”
是吗？初恋是这样的吗？
“不过，他真的有很多年，身边没有女人了，你是我十多年来看到的第一个。”
这句话，倒是很合我心意，每个女子当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都希望自己能够与众不同一些，我又不是外星人，当然也希望能够这样。
“那你知道颜若惜是谁吗？”我是拉住陆亚钧不放了，真的好想多知道一些。
可是偏偏人家有四两拨千斤的功夫，三下两下就把我给解决了，因为他说，“阿琛饭后要去温泉，还不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说罢，拍拍我的肩膀，他身后的老窝也看着我在笑，真的这么好笑吗？
真没想到，看起来这么小小的医馆别院，竟然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温泉都有，想必也是因着这温泉才选址建在这里的吧？
霍三总是这样，在我的面前阴着脸的，一言不发，把我带了来，和我说的话却还不如陆亚钧多。
我赶过去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温泉湿润气息把我整个人都酥软了开，我感觉我所有的细胞都在绽放，前所未有的轻松与悠闲，人生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不就为了开心吗？
温泉有吸收沉淀还有氧化的作用，而陆医师这里的温泉气息与一般的有所不同，感觉是放了些许中草药之类的东西，清香的味道夹杂在湿润的空气中间，把人陶醉。
就在这样氤氲飘渺的烟雾中，我终于看到了霍三。
显然他比我想象中的动作要慢，穿着黑色金线绣成的雕龙浴袍，手上拿着一杯红酒，很是投入地不知在想着什么，神色有点呆滞地看着下面不断冒起的水汽，一边吸吮着红酒的一边抽着雪茄，他拿烟的样子也与众不同，完全就是叼在嘴巴上，一种放荡不羁，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的样子。
简直是酷毙了！
可惜他还是没朝我站立的方向看过来，我如同花痴一般地看着他，把烟放在烟灰缸上，把玩着ZIPPO的打火机，一下开，一下关的，和一个孩子般，他的眼神贪婪而沉醉，我真不明白一个打火机有这么好玩吗？而且他不是没看到我，是完全忽略掉我的存在，我还不如一个打火机有吸引力吗我？
然后他缓缓地解开浴袍中间的腰带，手撑着手杖慢慢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完全没有遮掩地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上半身有些黑黝的肌肉，像被抹上了一层油一般的滑亮，闪烁着一些胸肌，可以看出他在受伤以前一定也是一位功夫好手，他的身形像希腊美少年一般，在烟雾缭绕的温泉室中，不昏不暗的氤氲气氛下，他整个人，我都觉得泛着金光，修长与伟岸，高大与挺拔，他的这种气质是我这么多年走南闯北都没有见过的，迷离，飘渺，充满着贵族的气息。
可是他的腿，空空荡荡，缺失的那一部分，我觉得触目惊心，那般的疼痛。
他立在那里，悠扬地优雅地朝我看来，拿起支撑他身体的手杖，朝我指了一指，他稳稳地，单脚站立，他手杖上扬的那一刻，我心中热血沸腾，乎明乎暗的，心跳加快，总算是看见我了！懂得看我了。
接下来他的那句话更让我澎湃，“你也下来泡泡吧。”
他总是这样，即使关心人也不动声色的，闷闷的，沉沉的，又不像是装出来的，隐藏了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难道教父就应该不苟言笑的吗？
也许是气氛太好，好到连他都不忍心拂了这等良辰美景，还真的是良辰美景，离夕阳下山，加上我们吃饭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月光正上，抬头便能望见明月高挂，这样的好景色，我相信我一辈子难忘。
他自顾自的先行下水了，扔掉了手杖，我相信他是极其厌倦这个东西的，先坐在温泉的边上，再单腿沉了下去，闭上眼睛，安详地泡着，双手摊开靠在旁边，呈一字型，很舒服的样子。
我赶忙跑过去，本想站在边上看看他就好了，我什么也没准备就跑了来，结果刚刚靠近，他突然沉寂的身体一下子就把我拉下了温泉。
温泉的水温刚好，并没觉得不适，只是突然被拉了下来，让我呛到几口水罢了，鼻子有些难受，还有点酸涩，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野蛮呢？
我正要表示不满，谁知道他还是闭上眼，好像刚才拉我的人凭空消失了一般，他又小口小口的抿着红酒，“不是喝太多酒泡温泉不好吗？”我简直是没话找话说。
“打疼你了吧？”霍三没头没尾的却跟我说这句，让我不知所措起来，顺便抢下他手中的红酒，也那么喝了起来。
不知道是热气还是喝酒后的冲力，脸很快的就红了起来，我离他并不近，也不远，竟然有想枕上他摊开的手臂的想法，也有觉得他单腿在温泉中会不会难受的顾虑。
很闷很闷，一下子，我们都没有话说。
可是霍三并没有闲着，他朝我这边移了过来，我一动不敢动的，他的手覆上了我的脸，他的手有些粗糙，滑过我的脸颊的时候，有微微的疼痛，可是这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如同珍宝，我们两人的气息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周边安静的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
他的手臂朝我拥来，温暖，蔓延我的全身。
他贴近我的耳朵，我的手在他的腿上不老实的摸了起来，“你以为我不会吗？”似笑非笑的，“我可不是什么好人。”语气暧昧而且有纠缠的意味。这更放任了我的手在他的腿上，特别是他的左边。
他的左腿，如果那还有剩余的话，缺失了半边的骨骼，左边的臀部也有些下陷，这是一场怎样的伤痛，让我在微微触碰的时候，他的身体都有轻微的一颤，很轻很轻，我却还是感觉到了。那些让疤痕爬满的腿上，到底留下了怎样的记忆？
他的嘴唇冰凉，上面还有红酒剩余的残液，清醇芳香四溢，贴着我的唇，把我下面不安分的手拉起来，搂住他的腰。
他吻的那样投入，那样专注，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双眼看，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吞了下去一般，炽热的气息席卷我全身，燃烧我，吞噬我，淹没了我，所有的理智和神智，我知道我沦陷了，沦陷在这般的情致之中。
霍三显然是这个中的好手，他霸住了我的呼吸，身躯紧紧地贴着我，冰凉的唇下，舌尖却是火热的，他在向我索取，每一分的柔软和摩挲，轻巧的进入，如同小蛇一般，一下又一下，却又突然间的抽离。
我简直是意乱情迷了，整个人又再度的贴了上去，霍三玩味的表情，还有低沉的声音，他的手轻轻地触碰我的鼻尖，“小妖精。”
然后再度轻咬我的耳垂，滑过我的脖颈，滑过我的锁骨，直直地朝下吸吮了去。
湿透的衣服被他随意的拔弄了开，丢弃在水中，下沉下沉。
瞬间，我从来就不知道女子的疼痛，可以到这般撕裂的田地！急剧燃烧的热情被出于本能的疼痛而击退，可是霍三却扳过我的头，再次吻了起来，他的吻那样的疯狂，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吞了下去，吃了才好，他的眼神带着怒火，他却想进入到我的灵魂深处，身体已经不算什么了，只有灵魂才是彼此想要到达的彼岸。
为什么？
忍不住朝他的肩胛咬了去，朝他的锁骨咬了去，血腥的气味在周边涌了起来，凉的，烫的，湿润的，他靠在岸边，撩拨我凌乱还滴水的头发，轻拢慢捻，摩挲着我最最敏感与娇柔的地方，我整个人微微战栗，瑟瑟发抖。
“若惜，若惜，若惜，若惜。。。。”
他唤得那样亲切，他唤得那样温情，他唤的那样深情，洗却一身红尘孽，却不是为了我。
一滴泪从眼角滑下，落在了谁也看不见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五章 洗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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