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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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佩寂仙君满眼悲悯和绝望，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妻子——毕囡，双眼突然变得腥红，整个人神情似因痛苦而扭曲。
她一手抓住那只剑柄，痛苦地嘶喊一声，背后长出黑色的两只巨大的羽翼。
传闻中一般只有上古大妖，甚至是具有上古魔族血统的大妖，才能拥有这样浓黑的翎羽，且隐藏极深，平日里与普通仙者并无异常。
一时间天地震动，天色都一时暗了下来，仿佛白昼一时间被染了灰雾。
众仙门见状，一片哗然，前一刻还在与他们并肩作战的尊主夫人，当场在他们面前妖化，一时间都有些措手不及。
妖族那边也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的对立面竞出现了一个自己的同族。
战事几乎陷入停滞，各种各样的声从仙门弟子中传出来。
“这是魔翼！尊主夫人居然是大妖！”
“那尊主知不知道这个事？！”
“一定不知道！尊主德高望重上千年，是上古时代就存在的修士。”
在这样一个仙妖水火不容，纷争不断的时代，众人人人钦佩敬仰的修仙界尊主，竟娶了一个妖魔为妻子，任谁也无法直接相信。
而在此战场上本就是厮杀混乱，没有人注意是谁将剑刺穿这二人的，只当是战场上的误伤。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重伤之后现出原形的尊主夫人身上。
佩寂缓缓闭上眼睛，面上是无法形容的悲戚。
而方才还倒在麦田中的镜月仙君已然消失，再环顾四周已经再无他的身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仙门的骚乱愈演愈烈，毕囡重伤现出原形，痛苦地呻/吟着，几乎是丧失了神智，她满手浸满了自己与佩寂的血，一把将剑拔出，一个挥手，便将剑拔了出来。
“她要逃走！”
“不能让她跑了，谁知道她手上有没有沾了我门人的鲜血！一定要问个清楚！“
“妖食人修炼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底线可言吗？”
佩寂托着重伤的身躯，运作体内的灵力，努力将声音传送到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各位。我知道如今的状况难以解释，但请各位能够听我一言。”他说的很艰难，几乎在云端站立不住，但还是接着讲了下去，“毕囡自我认识以来，从未害过一个人，我可以以尊主之位起誓担保。”
有人却并不买账：“你凭什么担保？！况且你这意思，是早就知道她是妖？”
“对！身为尊主，此行为简直让仙界蒙羞！让众派修士在战场上流血洒泪，妻离子散，自己却立场不坚！让我们情何以堪？！”
佩寂闭了声，他知道此时如何解释也不是能解开的。
毕囡神情痛苦，听闻此言，骤然眸光狠厉，身后的羽翼一摆，一道猛烈的妖力飞向方才那开口讲话的两个修士！
那两人被打了个措不及防，在人群中如同破布一般飞了出去，吐出一口鲜血，直接被震碎了金丹，昏死过去。
“妖性毕露！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这一举动几乎激怒了众人，方才还尚有顾虑的人们一时间都纷纷倒戈。
然而来不及了，毕囡将身后的魔翼伸展开来，一越而去，速度极快，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天际。
佩寂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随后又带着几分怜悯和悲苦的神色看向纷乱的战场。
沈玉言看向秦墨，小孩已经没了刚开始的失控神色，反倒平静地出奇。
“还要继续看下去吗？”
“看。”秦墨的语气平静地有些不像话，沈玉言只能叹了一口气。
画面一转，再次出现在眼前的，竟已经是众人推举镜月仙君上位的场景。
他依旧是先前见到的那一身华服，神色淡漠地站在仙台之上，语气平淡无奇：“大妖毕囡已经抓回，如今佩寂辞去仙尊之位，共同压在牢里。”
台下议论纷纷，似乎在讨论着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
镜月看着台下，沉吟片刻道：“我已经与各宫殿主商议过，如今仙门与妖族战乱与仇恨持续太久，也该有一个终点了。前些日子妖王来谈判，我双方都愿意祭出一人来作为战乱的终止符，免去两族人的仇恨，不再增添新的流血。”
众人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讨论的声音渐渐停下来。
镜月缓缓道；“判，佩寂毕囡入焦热地狱，永生永世不得出。”
众人一时哗然，有人小声议论，说镜月是早有预谋，以权谋私为了不让佩寂影响自己的新任地位。
也有人说这可能是个好办法，佩寂作为尊主本就寒了众人的心，需要受到惩罚。
而他们也打累了，受够了这种没日没夜，与人厮杀的日子，若能让一个有罪之人，变成休止战争的一个契机，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但无论如何，这个命令下达，便顺利的实施了。
画面一转，最终变成了秦墨日日夜夜都梦到的那个地方。
一男一女形容凌乱，被烈火烧的痛苦狰狞，而镜月，则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沈玉言下意识一把捂住秦墨的眼睛。
“师尊是在可怜我吗？”他的声音平静地出奇。
沈玉言叹气，道：“不是可怜你，是觉得让你这个年纪看这些画面，好像不太好罢了。”
“没用的。”秦墨道，“这个场面我看过太多次了，只要我闭上眼睛，就挥之不去。”
沈玉言只好将手拿开，正好对上秦墨自嘲轻笑的表情，不知为何，沈玉言总觉得这样的笑，此时此刻，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有些刺眼。
“师尊对这些好像并不惊讶。”秦墨道。
沈玉言道：“有什么可惊讶的，你本来就血脉不平凡，有一个传奇一点的身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而且镜月仙君十年前当上尊主的事，在仙门中也不是什么秘密。”
画面面在他们说话间变了，又回到了方才初来时的樱花树下，佩寂与毕囡坐在树下，语气轻快地谈论着些什么。
秦墨缓缓朝着他们走近了些，这种拥有实感的画面，与模糊的记忆中的脸逐渐重合。
他想，他还是想看看自己的父母长什么样的，认认真真地看一次。
他对父母的概念并不深，甚至只有恐惧与地狱的画面，日日夜夜折磨着他，如今看到这画面，原来他们也可以有这样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玉言在背后静静地看着秦墨，他知道接下来秦墨的想法，知道自己父母有可能还活着，就没有办法不去救人，也不可能不去报仇。
按照既定的命运走下去，秦墨会不断变强，拜师进去九宫神殿，杀了现在还在高位上的那个仙界尊主。那个致使这一切悲剧的罪魁祸首。
但对于这个孩子来说，背负的未免有些太多了。
他又想到秦墨最后自杀的结局...虽然是作者烂尾留了一堆坑，但是沈玉言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万事皆是有因有果，他想知道秦墨最后自杀的原因。
幻境逐渐破碎，周身的环境也如迷雾一般渐渐散去。
二人回到方才所在的裂缝之地，一时相默无言。
沈玉言蹲下身摸了摸秦墨的脸，道：“日后有什么打算，等我们出去再说。”
秦墨手下意识地伸着，似乎刚才幻境破碎的时候，想试着去摸摸那两人的脸，此时眼眸中带着一丝茫然。
然而下一刻反应过来，便又恢复那平静的表情。
沈玉言知道他这心结一时半会也解不开，便也没再说些什么。
“先回去吧。”他起身，再次把秦墨抱起来，按照原路返回。
然而刚站起身，那镜子里竟冲出一道强力的灵力朝着秦墨射过来，直直的没入秦墨额间的那道红线胎记！
速度极快，沈玉言便感觉秦墨的身子软了一下，整个靠在他的怀里。
方才那是什么？！
他赶紧去摸秦墨的脉搏，试着给他身体里输送了一些灵力，惊奇的是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秦墨身体依旧很好。
“秦墨？”他试着摇了摇秦墨的身体，而小孩就这么软软地靠在他身上，一反往常那副小小年纪便心事重重的样子，仿佛一个没有烦恼的普通孩子，静静地依靠着他。
自己看不出问题，如今也只能先出去，他抱着秦墨，按照原路一点点地返回。
然而当他走到入口时，却觉得极其不寻常，空气过于平静了。
鼾声不见了。
他回头，正对上饕餮腋下的眼睛，或许是因为八宝琉璃镜镇压的原因，饕餮的体积比传说中要小一些。然而那张开的血盆大口，缓缓地往下淌着粘液，足以一口气吞下十个人。
沈玉言心一沉，饕餮还是醒了。
还好眼看入口就在眼前，沈玉言一个飞跃，抱着秦墨朝上面飞去，下一秒，便听见
饕餮的嘶吼之声。
回头看去，原来自己站的地方已经被饕餮啃食殆尽，留下一地残破不堪的碎石。
饕餮一醒，整个山门都在震动，沈玉言落在地面上，天已经几乎快要亮了。
趁着还没有人来得及赶来，沈玉言再次给二人使了个隐身术，一路返回。
运气还算好，回到檀思院的时候，沈玉言将秦墨放在床上，那个假人还坐在那里打坐，并没有人进来。
沈玉言松了一口气。
现在宋玉堂估计已经发现那边的动静了，现在估计已经在带着人去禁地看，就算怀疑到自己头上，在不知道自己修为恢复的情况下，也没有证据。
他将假人收了，皱眉坐在一边看着床上静静睡过去的秦墨，后者依旧没有醒过来。
此时，潼岚却敲起了门。
“师尊，掌门来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要找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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