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拒当大冤种》心有期待

38、同窗

　　“张意扬。”

　　“张意扬？！”温若瑾突然吐露的名字让李子轩心头一震。

　　“他大伯张开杰的好兄弟胡东篱，跟东城区的黄劲山是连襟。黄劲山今年58，当了七年的二把，想进步很正常。”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妈跟你讲的？”李子轩潜意识里已经认定是赵怀玉告诉她的了，语气变得不忿又委屈。儿子不比侄女亲吗？为什么他妈宁可告诉表姐也不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他肯定不会跟张意扬玩到一起！

　　温若瑾笑了，“承认别人优秀很难吗？因为你干什么都要靠你爸妈，所以在你心里，我也什么都要靠你爸妈？我自己没手没脚没长脑子？”

　　温若瑾不欲多言，她和李子轩年龄相近，说多了容易伤他自尊，谁的儿子谁操心，还是等小姑出来再说吧。

　　*

　　“人呢？谁让你放人了！”头顶锃亮的黄劲山对着电话的那头低吼道。

　　“我告诉你，这女孩儿明显是有备而来，钱的来源和去向，每一分每一毛都能给你交代的清清楚楚，银行账户、股票账户、期货账户、账本、发票……从2006年到现在，没漏过一笔。超过1000块的支出少之又少，而且每一笔都开具了发票，写明了用途。收入都是投资得来的，根本不是你说的贪污受贿。你说她跟赵怀玉有猫腻，侵吞国有资产，不如说她跟金融机构勾搭成奸，割股民韭菜！”电话那头的人愤愤不已，想来这些年没少被割。

　　“怎么可能！”黄劲山不愿意相信，“06年她才多大，肯定是赵怀玉搞的鬼！”

　　“没什么不可能。我们重点调查了她的第一桶金，想引导她承认是赵怀玉给她提供的内幕消息，但是她太机敏了，根本不上钩，”对方压低声音，“你真应该找机会见见她，好叫你知道，栽在她手里，不是你棋差一招，而是你命该如此！”

　　“老姚，怎么说话呢！你别忘了，这件事是戴S长点头的！”事情办不好还说他命该如此，黄劲山气的口不择言，把幕后的大佬搬了出来，妄图以势压人。

　　“哼！”电话另一头的老姚似乎并不买账，直接挂断了电话。

　　戴点头的又如何？这件事他们违规操作的地方多呢，办不了赵怀玉，季那边必然要抓住他们的痛点大做文章，只怕后面戴的日子要难过很久。

　　老姚是纪律部门的人，对戴季之争并无站队之意，这次愿意出手，一是因为黄劲山信誓旦旦，二是因为戴通过上面给他施压了。

　　不过，他老姚也不是谁都可以呼来喝去的，上面下的批条他都保留着呢，要是真把他牵扯进去，就别怪他拉所有人一起下水了。

　　看着被掐断的通话，黄劲山火冒三丈，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真想立刻摔了手机！

　　黄劲山是江东市东城区副书记，近几年一直在上下活动，想要争取书记正职，结果被赵怀玉横插一脚。

　　虽然不是赵怀玉也未必是他，但谁叫赵怀玉来了呢？黄劲山只能把账算在她头上。

　　再加上有人煽风点火、故意引战，黄劲山愣是不管不顾地冲锋陷阵了。

　　不冲不行，年纪大了，再上不去就要退了！

　　*

　　早些年，赵怀玉级别低，不用站队，也轮不着她站队，直到后来级别上来，才慢慢有了站队的资格。

　　温若瑾看了，她站的队没有问题，原世界中，如果不是被李子轩的骚操作连累了，赵怀玉退休前完全可以凭实力干到厅长。

　　这一次，温若瑾的横空出世让赵怀玉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一条路，一条更为艰难更为陡峭的路。

　　李旭辉当天晚上就被放回来了，赵怀玉是第二天下午，到家洗漱完毕，吃饱睡觉，第三天早上准时上班。

　　人来了，新领导被“双规”的谣言不攻自破。

　　看着面前言笑晏晏的女人，黄劲山心里止不住地发寒。

　　两天过去了，事情的前后原委，姓赵的肯定了解清楚了，可是她依旧笑脸相迎……

　　黄劲山忍不住猜测起来，她会用什么法子对付自己。

　　赵怀玉要是知道他怎么想的，高低要嘲讽他两句——

　　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谁有那工夫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有那精力，她去慰问一线工人不好吗？她去调研群众意见不好吗？她去琢磨区内规划不好吗？她去研究区内财政不好吗？

　　一把年纪不上不去，不自我反省，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一天到晚算计这算计那，勾心斗角，引战作乱，跟咸菜缸里的老鼠屎有什么区别？

　　赵怀玉不是不收拾他，只不过收拾了他，又会来个新的。两害相权取其轻，与其跟个未知的新人重新磨合，不如留着黄劲山，攥着他的把柄，让他配合自己工作。

　　举报他公私不分能怎样？把他一脚踢开能怎样？出了这口恶气又能怎样？在工作上意气用事，夹带私人感情，是一种非常无脑的行为，赵怀玉才不会犯这种蠢。

　　在这件事情上，温若瑾跟她一个看法。

　　工作这种东西，本就不可能方方面面尽如人意，能通过这件事把黄劲山整服帖，未来几年的工作能够顺利展开，于赵怀玉来说已然是意外之喜。

　　而经此一事，李子轩成熟了许多，也沉默了许多。

　　赵怀玉虽然心疼，却也知道这是每个孩子成长的必经之路。

　　这个世界的残酷终究要他自己去认识并面对，父母保护不了他一辈子，只能说越早认清现实越好。因为早一点还能改变，而晚了，真的就是一切都晚了。

　　父母安然无恙，李子轩稳当二代，班级群里的同学们几乎全数跳出来，争先恐后地跟李子轩告秘：

　　“张意扬建了个新群，把我拉了进去，我还纳闷他要干什么呢，后来就见他在群里说你家里出事了。”

　　“我说出事了我们大家不得一起想想办法，能帮则帮？你知道张意扬那孙子说什么？他说天王老子来了都帮不了，你妈是上头点名要办的。”

　　“你知道的，我家里就是做普通家居生意的，有点小钱，但没见过大世面，他这话多唬人啊，上头点名要办的，是要树典型还是怎么的，我们小老百姓……”

　　说这话的是魏成卓，正如他所说，他家里就是做普通小生意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有些事情光知道也没有用。

　　“是啊，我们也没见过这种，家里又接触不到上面，还不都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另一个同学跟着应和。

　　“都是张意扬在那儿危言耸听，说什么敏感时期，我们要是沾手，当天就要被请去喝茶。”

　　“就是就是……”

　　这次他们几个人费了好大劲才把李子轩约出来，为的就是努力挽救他们岌岌可危的同窗之情。

　　李子轩这些天想了很多，赵怀玉和李旭辉跟他也谈了很多，这让他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一个非常深刻的了解，从前的、现在的、未来的。

　　李旭辉说的相对直白，“只要我和你妈都还干着，你就一天是干部子女，就有人看在我和你妈的面上，给你三分薄面，走到哪儿都可以人五人六的。可一旦哪天我们退休了，人走茶凉，相信我，你的处境不会比那天更好。”

　　对着几个试图挽回往日友好关系的同学，李子轩选择戴上假面，“我知道，我就是需要时间缓缓。这次这件事，对我冲击很大，希望你们能理解。”

　　“理解，当然理解。”经历了同学的背叛，又差点经历家庭巨变，放到谁身上都不会好过的。

　　梁凯单独约了李子轩，因为他觉得有些话当着别人的面不好讲。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那种情况下，我没有办法跟家里开口。我只是个高中生，对家里没有分毫贡献……”

　　“我理解的，就好像如果你有什么事想要通过我找我的父母，我也不会跟他们说的。”

　　梁凯一噎，想说他不是这个意思吧，可又无从反驳，因为他明明就是这个意思。

　　“你等我，等我在家族中有份量了，能说的上话了……”

　　“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这是我爸妈的工作性质决定的，相信我，他们不会因为你是我同学就怎样怎样，他们只会秉公办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疯狂吐槽：等你妹啊等，又忽悠老子，等你有份量，还看得上我？呸！

　　“你误会了，阿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能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帮到你，我心里难受……”不愧是生意家庭出身的孩子，梁凯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不过，李子轩也不是从前的李子轩了，“嗯！阿凯，我明白你的心意，谢谢了！”

　　就像温若瑾说的，“管他说什么，只要你足够强大，他对你说的所有好话都不掺水分。相反，如果你不具实力，他对你说的所有好话都不会兑现。”

　　出国前，李子轩被现实狠狠上了一课，年轻浮躁的心终于得以沉寂。

　　他铭记父母的教诲，开始努力钻研学业，雕琢自身，誓要以自身的本领立足于这个残酷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