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年少都不知》伐如是鱼

12、第十二章

　　班会课上，大家活跃地演出着。
　　路雪和宁宓合唱了一首《真爱》，配合得非常默契。两人有相合的声线。
　　小疏“抛弃”霏郁和沈诵搭档了一个魔术，不过意外穿帮惹来大笑。沈诵在旁神色淡淡，小疏一脸痛惜。
　　程圻在课室中央跳PARAPARA，特别地，帅。
　　神态是凛冽地，POSE干净利落，他确实，有着吸引人的本钱。
　　无端出神，想起当年郭富城的样子，性感而不邪，也算合了审美。
　　眼下的程圻，似乎更胜那位天王。
　　程圻跳完后班里的人推了侯绮出来，班花压轴么？
　　侯绮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清唱了一首《belong to you》。非常好听。
　　“才女总结总结。”大家开始扯霏郁出来。
　　站在人群中央，霏郁忽就有些伤感，有些话就这样脱口而出：“就如同郭风散文中写道的，‘雨哗笑着低泣着喃喃数落着，那些岁月，这些岁月’。今日我们所拥有的，也许都是离散的前兆，希望大家不要忘记高一10，忘记这里的一切。”
　　“喂，别说那么悲啦！破坏气氛。”有的人不满地说。
　　霏郁退回原位，没有说话。旁边的程圻也说：“韩霏郁，你说的太悲情了。”
　　自己，真的做了煞风景的事情？
　　她只是提前说了真正分别的时候想说的话。

　　小疏凑过来：“笨鱼，你干吗那么煽情，你看大家那么高兴，没有必要说那么悲凉的话啊。”
　　霏郁突然火了：“你们怎么回事？要我说的是你们，觉得不对胃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这些就是我想说的话，我很想留住眼前的一切，你们干吗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控制我啊！”
　　她声音大的惊人，浑身发颤。大家一下子都沉默了。
　　半晌，她低声开口：“对不起，我扫兴了。”
　　一堆安慰纷至沓来。
　　不过霏郁的心情糟糕透了。

　　晚上，她在秘密日记中写着：
　　“到底，是我太自负，太过清高，还是应该，做一个能迎合他们的人？我不知道。顶着一个才女的光环，下面的我，究竟是一个怎样的灵魂？”
　　突然手机震动，她拿过来，有新的短信。号码，被她存过，署名：情人节的BT。
　　是那个人啊。又发错了吧。她懒洋洋打开。
　　“你没有错，只是可曾想，大家在用另一种方式留住这个班？”
　　她的手一震，手机差点掉下。
　　竟然不是发错人，而这个人，还是班里的。
　　是谁？
　　她想起上次的短信。
　　“不用知道我是谁，我会站在这个恰当的位置，喜欢让我心疼的你。要多快乐一点。情人节快乐。”
　　她竟然没有忘记。她赶忙发短信回：“你是谁？”
　　得到的却是沉默。

　　第二天忐忑不安地回学校，陈严意外给自己打了招呼。
　　罕见，他一向是沉默寡言的人，了不起也就微笑一下，怎么会主动打招呼？可疑。
　　卫班课间的时候过来抱歉大家没有顾及霏郁的感受，霏郁摆手说这些事情谁放在心上，看见如释重负的卫班，霏郁也觉得很怀疑。
　　肖天择又无端问他一道语文选择题，他怎么不问他的同桌白雅啊，白雅语文那么好。
　　天啊！谁都很可疑！
　　最诡异的当属一个人——
　　程圻目不转睛看着霏郁，霏郁手舞足蹈地讲着报纸上的新闻，他忽然伸手，触及霏郁的衣领，霏郁话都来不及收就见到他轻轻掸落了自己领口粘着的一根头发。他的样子自然得如同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举动，然后继续专注地听霏郁讲新闻。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是你吗？程圻。

　　一直不肯思量，为什么面对程圻，越来越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很轻，如同隔靴搔痒不得要领，像是某些东西极力想破土而出，总觉得，很奇怪很微妙。
　　自己是一个花痴，这点在齐竞豪身上得到了映证。
　　只是有时效，过了就过了。现在想想以前的自己，真有些搞笑。
　　会不会，对程圻，也是这样一种感觉？
　　哎呀呀，完全找不到答案。
　　妈妈的声音传来：“丫头起床了，今天喝早茶去。”
　　又是周末啦？时间真快。刷牙的时候霏郁想起昨晚Q群里激烈的辩论赛。

　　为人民服务（卫班）：“我们今天群辩的题目是‘我们是否应该支持日本漫画大举进攻中国市场？’正方：小疏，沈诵；反方：路雪，宁宓”
　　GARDEN.SECRET（宁宓）：“不公平诶，沈诵是男的又是天才，我们这边至少要三个女生！”
　　等待（沈诵）：“……”
　　HERRY O（小疏）：“我记得笨鱼今天应该是会来的。呼唤ING。”
　　水中央（霏郁）：“时下中国青少年受日式文化浸染本来就相当深重，我们都知道，文化侵略是一种无形渗透的过程，其危害性甚至强于身体的控制。当思想都沦为日本的奴隶时，我们中华五千年文明，是不是要含恨而终？日漫营造的氛围宣扬的内容大多也是非主流的，如果大举进攻中国市场必将导致无自主辨别力的青少年误入歧途。我们为何还要纵容日式精神鸦片呢？”
　　等待：“可以这么说，这次的题目出得并不理想。‘大举进攻’给人蚕食掠夺之感，本身支持方处在的地位就相当不利。不过既然身为正方，不得不为日漫说些话。我们今天并非探讨日漫对青少年的影响，而是日漫在中国市场份额大幅增长是否妥当，我认为这是可以的。日漫在中国市场的影响早就根深蒂固，与其止，不如疏导，现在正是由于日漫被误解，地位一直在非主流之中，而其间所宣扬的文化内核得不到真正发扬和认同，为此，大幅提高日漫市场份额，让人们真正了解日漫，这才是正确的方式。”
　　水中央：“你，真的是沈诵？原来你是日漫拥趸啊。”
　　等待：“不是。只是指定的正方而已。”
　　水中央：“不过你跑题了诶。”
　　等待：“嗯？”
　　HERRY O：“诵你白痴啊，笨鱼故意拖延时间想IDEA反驳你而已！”
　　水中央：“破梳你哪国的！”
　　HERRY O：“呃，我正方啊。”
　　SNOW（路雪）：“没我们插话的份，小宓，我们撤吧。”
　　GARDEN.SECRET：“好啊，私聊。我DOWN了些歌传给你。”
　　……

　　想到昨天晚上，小疏护着沈诵的样子，亲昵地叫着“诵”。
　　什么时候，他们突飞猛进，而自己，被小疏排除在外了。
　　自己吝于对小疏袒露感情，小疏，也是。
　　最亲密无间的时光，被谁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