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与命运》大秦巫女

26、制约解除

　　仿佛眼前的世界在旋转一般，西弗勒斯只能看清楚马丽达一开一合的嘴巴，谈话如流水淌过他的耳边，他浑浑噩噩的坐着，一种疲惫的无力感让他几乎不能把马丽达的话听进耳朵里。
　　对了他来医疗翼是要做什么来着？向马丽达道歉，给马丽达送药。啊，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漫天迷雾，一个念头占据了他的脑海，他正和马丽达商量如何回报那几只只敢像斑地芒一样成群结队捣乱的格兰芬多怪兽，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竟然胆大包天到毁掉了马丽达最爱的裙子之一。
　　一段信息陡然钻了出来，西弗勒斯生出几许同仇敌忾的情绪，爱漂亮的马丽达遭受了不平，身为青梅竹马，一名护花使者，他必须挺身而出，好好教训一番他的敌人。一种不合西弗勒斯性格并且被他嗤之以鼻的骑士情结，丝毫不顾及他本人的意愿强行控制了西弗勒斯的思想，同时潜移默化地让他认为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
　　“放心吧，玛蒂尔达，布莱克和波特一定会为他们的鲁莽行为付出代价。”西弗勒斯宣誓一般站起来，如同面对国旗喊出口号。他坚定的目光越过马丽达的头顶射向窗外的蓝天，一种扫除邪恶的责任感油然而生，以至于让他忽视了马丽达开始冒汗的额头和掩不住苍白的脸色。
　　“是、是吗？”马丽达勉强笑了笑，“西弗勒斯，你别太激动，我的意思是我们要从长计议，不要贸然行事。”
　　“玛蒂尔达，一切就包在我身上，放心吧。你好好养伤，等你出院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西弗勒斯同手同脚地走出去，僵硬的动作，如同打了鸡血的表情，让马丽达吞了吞口水。
　　她好像做的太过了，本来把西弗勒斯一忘皆空已经很过分了，毕竟他是被定义为朋友的人，习惯性地出于双保险的心理，再篡改了他的记忆重置了他的部分性格，结果没把握好把好端端的阴暗小蛇变成了热血喷火龙，不不不，应该还没那么糟糕，或许只是西弗勒斯一时没适应过来。
　　马丽达觉得自己冲动了，她被西弗勒斯直言不讳的话给吓到了，然后脑子短路把人给一忘皆空了，仿佛这样做就可以像橡皮擦一样抹去两人之间的不愉快。怎么办，一步错，步步错，马丽达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为了圆一个谎言而不得不撒下一个又一个谎言的局面。她第一次见面就看尽了西弗勒斯•斯内普的一生，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二十岁就英年早逝，短暂的一生没有多少知交好友，暗恋的女孩投入他人怀抱，孤独地沉迷于魔药，最终也死于魔药，在研究能够缓和阿瓦达夺命咒威力的防御性魔药时被误伤而死。一个天才，寂寂无名地结束了他悲剧的一生。
　　正因为西弗勒斯的默默无闻，在他的生活圈子里也无足轻重，马丽达才会放心地与他交往，轻易吐露自己的秘密。她的确是真心与西弗勒斯做朋友，不过她看待友人的态度却显得过于残忍了，明知对方是必死之人，所以才放心大胆的相交。不可讳言，最初她确实是抱着这样一种心态赖上西弗勒斯•斯内普，同时出于不可宣之于口的补偿心理，她给予了西弗勒斯物质上的帮助，让他成为魔药大师的弟子。过上富足的生活，可以潜心研究心爱的魔药，算是回报西弗勒斯在她历练时的照顾。马丽达的想法很简单，没有参杂任何情感上的考量，如同一只羊等于两把斧头的原始交换。
　　可是，为什么她看见西弗勒斯摇身一变成为上好发条的火车头心里会觉得不舒服呢？马丽达按了按自己的胸口，心脏在跳动，嘭嘭嘭，节奏没有变化。马丽达扯了扯嘴角，拉开一个难看的笑容，挤了挤眼睛，眼泪立刻掉了下来，用手一抹，眼眶又干干净净。解开手背大腿上的绷带，白皙光滑的皮肤，用放大镜也找不出一丝刮痕。
　　门外传来脚步声，马丽达飞快地扫了一眼，她的手背和大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呈现出烧伤的泡肿，瞬间出现了狰狞的伤势。
　　“天啊，豪斯小姐，你怎么能私自解下绷带，这种莽撞的做法很容易让伤口感染！”庞弗雷夫人端着药盘，一见马丽达呆愣的样子，立刻走了过来。
　　“庞弗雷夫人，我只是想看看自己伤得怎么样了，可是……呜——”马丽达从眼眶泛红到眼睛湿润再到嚎啕大哭最后嘤嘤啜泣，表情的变换比最娴熟的女演员还要自如。
　　“可怜的孩子，不要难过，庞弗雷夫人一定会治好你的，以梅林的名义。那些调皮捣蛋的小狮子只会闯祸，阿不思不能再姑息他们了。”庞弗雷夫人责备道，完全不见之前希望马丽达手下留情的模样。她之前是怕马丽达写信回家将遭遇夸大，好惩罚伤害她的人，一不小心就闹成国际纠纷了，但这并不代表她能对受害者的委屈视若无睹。
　　马丽达抽泣着任由庞弗雷夫人帮她换药，乖乖喝下药水，躺回床上静养。
　　校长邓布利多把这次事件定义为教学事故，几名格兰芬多一年级生因为操作不当导致一名斯莱特林一年级生入院，尽管只是一次魔药常规失误但他们必须为自己鲁莽的行为负责。鉴于格兰芬多乃是无心之过并且没有造成太大危害，詹姆斯•波特、西里斯•布莱克、西弗勒斯•斯内普每人扣除二十分并交由各自的院长安排为期一月的劳动服务，莉莉•伊万斯、莱姆斯•卢平、彼得•佩蒂鲁每人扣除十五分并交由各自的院长安排为期一周的劳动服务。邓布利多校长对无辜受到牵连的斯莱特林学生表示抱歉，并进行了亲切的慰问。
　　狮院和蛇院的院长不约而同的把犯错者交给了霍格沃茨的看门人阿格斯•费尔奇先生，一个阴沉讨厌的三十岁瘸腿男人，不会魔法没有伴侣，只有一只叫做洛丽丝夫人的猫。费尔奇把霍格沃兹的走廊墙壁以及长廊上的盔甲骑士交给了他们，他的要求是“一尘不染，闪闪发亮”。
　　于是，走廊经常会响起诸如“鼻涕精”、“巨怪儿”、“油腻腻的小怪物”、“满脑子粪蛋的地精”等对骂声，偶尔也有“除你武器”、“门牙赛大棒”等对打声。当然，作为一名初级魔药师，西弗勒斯•斯内普有他的优势，在莉莉结束劳动服务以后，他将这种优势毫无保留的展现了出来。感谢詹姆斯•波特和西里斯•布莱克两位勇敢的小先生，他们为西弗勒斯•斯内普完成魔药效用的记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马丽达头一个星期一直在医疗翼里静养，等她搬回斯莱特林宿舍的时候，听说斯内普和波特布莱克的战争已经升级到每两天就会见一次庞弗雷夫人的程度，同时关于三角恋的传闻在整个霍格沃兹传得沸沸扬扬。
　　在用过晚餐以后，马丽达决定找西弗勒斯谈一谈，维奥莱塔学姐隐隐约约暗示说伏地魔院长对小孩子之间旷日持久的胡闹行为已经开始不满了，当然邓布利多校长也在□□会议上数次提到某斯莱特林学生针对格兰芬多，让伏地魔教授十分难堪。
　　考虑到没有在餐桌上见到西弗勒斯的身影，马丽达打包了一杯牛奶和几个甜甜圈，进入了男生寝室。西弗勒斯的房间在第二个转角的第一间，在公用储藏室旁边。不是主过道上的房间，位置偏僻，不通风，往来的人几乎没有——寝室里都有私人储藏间，而公用储藏室里放置的大部分是取之无用弃之可惜的杂物。
　　敲门进屋，西弗勒斯正在熬药，因为魔药而废寝忘食，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马丽达把餐盘放下，一挥魔杖清空了西弗勒斯面前的所有东西，在魔药狂咆哮前将他定住，迎着西弗勒斯杀人的目光把人漂浮起来，把人对着墙壁一扔，西弗勒斯直接穿了过去，掉进了墙背后的浴池。
　　“啊，你究竟搞什么鬼！”西弗勒斯•斯内普浮起来，从头湿到脚，蒸腾的热气掩不住他憔悴的脸色。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秘密吗？”马丽达自顾自地说，西弗勒斯如同提线木偶般动起来，开始脱衣服。
　　“住手！你想做什么？”袍子裤子，一件件从外到内被扔出来，西弗勒斯的手脚完全不听他的使唤。
　　“你不是一直在刺探我吗？”马丽达指挥西弗勒斯开始洗澡。
　　“你疯了吗？还是耳朵聋了？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西弗勒斯的思想和四肢完全分离开来，他一边脸色通红地洗澡一边破口大骂。“该死的，又是你的小把戏！”
　　“你不是怕被我丢下吗？”马丽达如同陷入魔怔。她记得曾经有个人，给予她思想的人，将她丢弃在了永恒的尽头。她曾经被丢下过。她害怕被丢下。这是她唯一能够理解西弗勒斯的地方。
　　西弗勒斯完全不懂马丽达的意思，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说“你懂的，你是明白的”，可是他的嘴却是另外一番话：“你发什么疯？突然闯进我的卧室，把我扔进浴池，不顾我正在熬制教训波特的魔药，强迫我洗澡，然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玛蒂尔达，你终于因为穿太少而发烧烧坏脑子了吗？”天哪，他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些，难道他终于被玛蒂尔达这个中国小泼妇搞成精神分裂了吗？西弗勒斯张着嘴，一脸纠结，却不能说出想说的话，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
　　马丽达锐利的目光穿破重重雾气看见他满脸挣扎的表情，垂下了头。“抱歉，西弗勒斯，【制约解除】。”随着马丽达吐出几个古怪的音节，西弗勒斯的后脑勺仿佛被重锤猛地敲了一下，浑身痉挛起来。半晌，他恢复正常，一脸冷漠地靠在浴池边上，用恶狠狠地视线鞭笞着马丽达。
　　“你和我还有什么好说的，高高在上的马家巫女。”

作者有话说

　　复试回来了，哦活活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