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九世同人］时间系列》辞辞荐荐_

37、第二十章 过往云烟·下

　　“当年的改造，其实是在唐晓翼的授权之下，亚瑟的资金支持中秘密进行的。
　　那时我才担当傀儡师不过一二百年的光景，技术不甚成熟。唐晓翼恐我无法成功或成功了不完美，于是给我找了一个帮手——子馨。
　　计划进行了六年，唐晓翼也就监视了六年，每天都在修改最细微的小地方，到最后的成功，已是恍若隔世。
　　我一共改造了六个人，使他们成为了人偶，却有人类的一切机能，甚至更加优秀，是出类拔萃的人才。改造结束后，我拥有随意挑选伴侣的权利，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那时的她一袭白衣，安静地坐在那里，低眉顺眼的样子使我立刻喜欢上了她。可当我向唐晓翼提出这个要求时，却被他断然拒绝。
　　他说，她是他的。
　　然后他说——”
　　“然后我说，宣末郁是你的。”冷冷的声音，接上了杨氤氲的话。我肩膀一抖，顿觉周身温度降了起码有十度。
　　好吧，我不敢回头了。
　　杨氤氲也吓得不轻，说话难得的磕绊：“唐、唐晓翼！”
　　“滚。”
　　同一句话，两个声音。
　　我和唐晓翼。
　　“你叫谁滚？”唐晓翼眯起眼，言语之间冷得瘆人。我实在忍不住了，所有的不满与委屈全部涌上心头，我站起来照着唐晓翼脸就是一掌：“我叫你滚啊，混蛋！”
　　“末郁……别这样。”温和嗓音忽近忽远，我冷笑几声，目光逐渐焦距，落在了面前的女子身上。
　　姐姐。
　　我在心里轻轻唤这个称呼，感到别样的讽刺。
　　到底是谁的错。
　　“宣末郁，你够了！”唐晓翼暴怒，“别以为你是岚郁妹妹我就不敢打你！”
　　“打女人，呵，”我无所谓地笑笑，“唐晓翼，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低落到这等田地。宣岚郁，你自己说，这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再叫她姐姐，而是直呼她的名字。
　　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叫她姐姐了。
　　宣岚郁有一秒钟明显的呆滞，很快就被她风轻云淡的笑容掩饰：“你要听？”
　　“废话我不听。”
　　“那我就跟你讲……你去死吧！”
　　意料之中的攻击。
　　我微微往一边侧头，劲风擦着我的发丝堪堪滑过。
　　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亲爱的姐姐。
　　恍惚地笑着，我蹙着眉走近宣岚郁，用树叶刮着她的脸：“我喜欢你这张脸呢，你喜欢吗，你不喜欢就送给我吧。”
　　语气平淡如水，仿佛只是在说“你今天吃饭了吗”一样的轻松，那边的宣岚郁和唐晓翼却是大惊失色。
　　“不……不许动！”她的声音颤抖，威胁的话语没有半分吓唬意味。我浅浅地笑着，双眸里的颜色逐渐沉淀，积浮，最终揉合成一片北极干净的千年寒冰：“不想你的脸被毁掉就给我好好讲。”
　　轻柔的嗓音，羽毛一般轻盈地落在平静的潭面上，激起圈圈涟漪扩散。
　　“我们好歹是姐妹，何必步步紧逼。”宣岚郁已带了哭腔，一双水眸中波光粼粼，如水晶般娇艳华贵，炫人眼球。的确是个美人，可惜太贱了。我眯着眼，吃吃一笑：“姐妹？步步紧逼？宣岚郁，分明是你对我步步紧逼，如今到了这般地步，你还一脸无辜纯良地说我步步紧逼，刚才你攻击我的时候，可有想过姐妹之情？我和你，不必多说。”
　　“……”宣岚郁没再说话，只是呆立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尊栩栩如生的蜡像。我的树叶依旧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轻划，于她而言无疑是最直观可怖的威胁。片刻后她终于缓慢开口：“我讲。”
　　“别耍花样。”
　　“我与他初见，是在四月的春天。
　　那时我上山采茶花，漫山遍野的白色中，一袭蓝衣的他是十分显眼的，更别提他转过身时那张艳惊世界的面容。
　　我几乎是瞬间萌发了要与他在一起的想法。
　　之后发生的一切就很好想象了，我们像普通人一样相识，相知，一直到相爱，所有都水到渠成得令人生疑，就像是早已安排好。
　　我也隐隐的感觉到，他接近我，有其他的目的。
　　然后就发生了改造事件。
　　在经过漫长的休眠之后，我睁开眼打量着尚且陌生的世界，第一眼便是看见了杨氤氲，第二眼才是坐在杨氤氲身后的他。
　　当时我是怨恨他的，我觉得他把我当成了一个试验品，然而当他吻上我的额头时，我亦是迷蒙而享受的——至少我感觉得到，他，肯定还是在乎我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可当他告诉我他要认识你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眼神向来都是波澜不惊的，一潭死水般的不动声色，可在看你时，他才会露出惊艳甚至是沉溺的神色，并对一切置若罔闻。反差大到无以挽回的地步。
　　我敏锐的感受到，他对你与其他人的不一样。
　　他可以为了正式认识你淋雨。你不知道当亚瑟告诉他你想见他时他那狂喜的表情，然后他欢天喜地拉我去做参谋。在那个异常湿冷的上午，我陪他试了至少二十一件衣服，每次他都一脸诚惶诚恐的问我：‘这件怎么样？好不好？'而我总是漫不经心地回答：‘好'。
　　那时他就会发脾气，说再也不理我了。我最怕他这招，只好认真地提出意见。每说出一句话我的心就缺失一块，到后来胸腔内就是一片空虚。
　　我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上心过，哪怕是我。
　　我无数次对自己说放弃吧放弃吧，但我每次都舍不得放手。
　　我知道你是性子乖张凉薄的女子，思维多变得诡异，我怕你伤害他。
　　我希望他知道，当他终于肯回头的时候，很遥远的原地，还有一个人孤独地等待着他，那就是我。
　　可惜我没有等到那天。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陪在你身边，虽然以很糟糕卑劣的方式。某一日的深夜，熬夜看书的我接到他邀酒的请求，我毫不犹豫地去了。
　　去了真的是吓了一跳，地上起码躺了七八个空了的酒瓶，他手中还拎着一个，正往嘴里胡乱灌着。
　　我吓得不轻，在我的记忆中他可是从来都不喝酒的呀，我劈手夺过酒瓶往地上一摔，玻璃碎裂的声音刺激了他。他抬起血红双眼看了我一眼，忽然抱住我的腰，低声呜咽起来：‘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宣末郁……'
　　我的心冷得可以冰封一切，果然又是为了你。
　　心生恶意，我低头轻声安慰他：‘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
　　‘真的？'他满眼满脸的难以置信。
　　‘当然……是真的啦。'我记得我笑得恶魔一般的狡黠傲然。
　　‘我喜欢你……宣末郁。'
　　那我就毁掉你，宣末郁。
　　我在心里默念。
　　你天生就该比我差。
　　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