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凶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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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些浮尸的血案真的是你做的。”蛮灯皱起眉头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啊，就是我，小小姐，你现在该多担心下自己。马上你也会和她们一样了。”姜琇快乐的笑起来，尖利的笑声刺得人耳膜发痛。
蛮灯怒应道，“你所谓的红大人，不仅是自己疯，也把你弄疯了。”
“我疯了？是嘛，那么你觉得你有多正常，你们那些所谓的‘正常人’的理智，有哪个地方的哪个神能保证？”姜琇低下头，傲慢的看着她，“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们候鸟一部，才是掌握着真理的那一方？是真理只能被你们所掌握，还是凡是你们手中掌握的，就是绝对的真理？只要违背了你们的领导精神，就被裁决为疯了？”
蛮灯被姜琇一时间锐利起来的问话噎住了，哑口无言的望着他，姜琇的表情又狰狞了起来，鼻根与眉心处挤出了深刻的皱纹，“红魔早就看穿了你们那一套集权的把戏，所以我们才会存在。啊……不如说，他和我，还有所有的为黑夜而生的人，就是为了推翻你们而出生的！”
蛮灯很紧张，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戒备的看着面露狠色的姜琇，悄悄的寻找间隙，想要摆脱他的钳制，并不答他的话。
姜琇看着她，垂着眼睛一笑，“你是不是很害怕？”说着伸出了湿长的舌头在他尖利参差的牙齿上舔了一周，贪婪的样子就像是一条蛇，当它看见猎物时也是如此频繁的吞吐蛇信，刺探猎物的动向。“不用害怕，其实不会很痛，只要一点点，你就不会有什么感觉了。不过，你还是害怕比较好，如果你不怕的话，我就没有什么乐趣了，你说对不对？”姜琇咧着嘴巴恶劣的笑起来，得意无比。
“那……那……御惠呢？”蛮灯好不容易挣扎着问了出来，“你刚刚说，御惠怎么了？”
“哦？哈，你现在还有闲心管别人的事啊？”姜琇本来已经在打量蛮灯的脖子了，考虑着在哪里下口会达到快感的顶峰，刚刚把手移到她的脖子上按住她的下颌，就听见她的问话停下了动作，斜着嘴角一笑，“他？人们最常说的，是聪明神勇的御惠，使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耍了红魔一把，将白彗夺走；但是，其实还有一个所谓的真相，是一小部分略略知晓内情的人泄露出来的，便是御惠抛弃了神子的身份，离开了华胥风家，拜红魔为主人，然后红魔欣赏他作为魔王继承人的资质，将白彗送给了他。”
“但是……”姜琇一边说话，一边已经按捺不住心里对血液焦躁的渴望，俯下身来，一手顶住蛮灯的下颌强迫她仰着头，然后将自己的脸贴在蛮灯的脖子上，轻轻的嗅闻蛮灯的味道，以及感受在她微微发烫的皮肤下偾张的血管里奔腾的血液突突蹦跳的节奏感。两个人的姿势在此时看起来是十分的暧昧，但是只有当事人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恐怖以及无力感。蛮灯心里甚至有点绝望，这样的情形，除了无力回天，还能够用什么话语来形容？
“……但是……”姜琇忽然抬起一点身体，拉起了蛮灯的手臂慢慢在手里把玩，然后在蛮灯的肩膀上猛地一口咬了下去，蛮灯惨叫一声，感觉自己的锁骨被他咬穿了。姜琇狠狠的吸吮了两口喷涌出来的血液，像野兽一样舔了舔鲜红的嘴唇，狞笑道，“我改主意了，你，我要慢慢的玩！这也是和他学到的，他才是真的魔鬼！嘿嘿嘿……”姜琇阴森森的笑了几声，满口的白牙染着红血，残忍而诡异。
蛮灯痛的浑身发抖，又被他按住了手脚，像要将她镶嵌在地办里一样用力，手脚的血液不流通，早就浑身发麻了。然而此刻恐惧占满了她全心，心跳的声音大得就好像有人在她耳边敲鼓一般。
“对，我喜欢的就是你们这样的表情，”姜琇得意的笑道，抚着她的脸颊露出一个傲慢的睥睨弱者的眼神，“既然你现在的表情这么棒，我就再告诉你一点特别的事吧。其实，人们所知道的，都不及真相的万分之一，什么红魔，什么御惠，都只不过是……啊！”
姜琇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猛地从蛮灯身上直直的向后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在墙壁上，撞翻了一排的家具以及摆设的植物。
蛮灯立时觉得身上一轻，眼前一晃就站了一个人，高瘦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蛮灯挣扎着抬起了上身，肩膀像是要裂开一般的剧痛。
听见背后的声音，那个人微微侧过一点脸来看了她一眼，那不是人的脸，而是狼犬的面具。蛮灯立时就认了出来，这个及时出现救了她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紫苏！
“你做什么？！”姜琇从器具碎片中跳了起来，然后顿了顿，像是终于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似的，龇着牙冷笑一声，然后像野兽一样四脚着地的来回游走起来。“我不管你是谁的走狗，阻碍了我，那就要你死！”姜琇死字一出口，就猛地向紫苏扑了过来，紫苏摆出一个暗含着攻的守势，盯着姜琇的动作便要出手，谁知姜琇只是作势一扑，落在器具的碎片前轻轻一扭，就撞破了窗子逃了出去。
“他跑了！”蛮灯一手捂着流血不止的肩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想要追上去。
紫苏一把拦住了她，冷静的声音从狰狞的面具后面传来，“别逞强，我去追他！”说着就从同样的地方跳了出去，等蛮灯跌跌撞撞的跑到残破的窗口边时，两个人都早就不见了身影。
翌日。
蛮灯在女娲寝宫的侧殿中休息。她受到姜琇的攻击重伤的事作为一级的高等机密在太宵宫中暂时只被几个亲近的高层知道而已。昨日半夜里最后还是太瑛通知了骑卫秘密在太宵宫中搜索，没有立刻惊动交泰殿里参加生典的众神与女娲，最后在独岛上将浑身是血的蛮灯悄悄接了出去，才通报了女娲。
女娲接到了密报之后，便安排蛮灯直接住在她寝宫的侧殿里，一是方便白缳家的药师进出，二也是为她的安全着想，就进将她放在了身边照看。
于是女娲的生典在神仙们通宵达旦的狂欢中迎来了第二个早晨。倦极了的神仙们都各自散去，在自己的寝殿里休息，太宵宫中一片寂静。只有最核心的一部分官员们还神色紧张的听候在女娲的会客殿外面。上神的生典里发生了这样的血腥暴力事件，无疑是被共工的姜琇挑衅了神权。然而姜琇本是待罪的神族后裔，又是共工氏的继承人，牵涉极广，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是一般能够应对的紧张事态。
这样的事件发生在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间里，到底是要立时对外宣布，还是等生典结束之后才昭告天下姜琇的叛神行为，众神都在等候着女娲的裁决。
而事件的核心，蛮灯却被剔除在了中心会议的外面，状似悠闲的在女娲的侧殿里养伤调治。
“伤口还在痛么？”太瑛端着一碗清香扑鼻的肉汤进来，见她坐在椅塌上望着窗外发呆问道。
蛮灯一转头，从昨天晚上找到她之后太瑛就一直守在她身边，连本应该参与的女娲的裁决会议也只是象征性的去露个面就回来，倒像是个闲职的散仙似的与她一起悠闲的躲在侧殿里养伤。
“上神怎么说？”蛮灯见他在自己塌边坐下，回过头看着他问道。
“上神还没说，不过我看她的意思……”太瑛抿了抿嘴唇，蛮灯略略凝住了脸色，太瑛看她一眼，舀了一勺汤送到她嘴边，蛮灯张嘴吞下，他才继续道，“多数是要夺权削地了。”
“那么现在的共工家……”蛮灯受伤的肩膀连同手臂一起被固定在身侧，将有一段时间不能够自己进食。太瑛倒是很乐意喂她，端进端出的极为勤快。
“势广脉深，没那么容易就低头。”太瑛知道蛮灯想要问什么，喂她喝了汤才回答。
“是嘛……”蛮灯沉吟着，没有说话。
“没错，要开战了。”太瑛将盛满汤汁的铜勺递到她嘴边，冷静的下了结论。“只是，在开战之前，要将主动权放在我们这一边才好。”
“是嘛……”蛮灯就着太瑛的手，将汤喝完了。太瑛还有点事先退了出去，蛮灯望着天空继续沉思。
姜琇一直是一个在女娲与共工氏之间的制衡点，太宵宫里的权力之前一直都是女娲下旨，但是实际的操作都是共工氏在掌握执行，在不知不觉中，共工氏在太宵宫乃至各个洲下的影响力就超过了女娲的期望。
共工氏的势力发展的太大，乃至连太宵宫其余的众神都不得不低头看他的脸色，那就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如果让这种势力继续增长和蔓延，那么很快的，就会有一天连女娲也不得不受他的摆布与牵制。所以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形发生，女娲将姜绎的独生爱子姜琇关在了太宵宫中，以名为服罪，实为质子的形式来牵制姜绎。
这样姜绎就有了一个需要顾忌的理由，然后女娲在姜琇被关在太宵宫的这一百多年里慢慢的将共工氏的权利分散给了以太瑛为代表的莲前寺家与一干妖仙，让他们互相制衡，不让专权发生。
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共工氏的势力在太宵宫虽然今不比昔，却仍然可以堪称实力最为雄厚的氏族之首，这样的氏族一旦心生怨怼，起兵叛乱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女娲知道这一点，但是没有正当的理由还是不能够师出无名的先下手去制服共工氏。
而姜琇，就是克制着双方拖延翻脸的时间，各自寻隙想要吞掉对方的安全措施。然而姜琇在昨夜潜逃了出去，制衡点消失了，那就表示是事态变化的起始。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先发难，等姜琇逃回了公共台没有了让姜绎顾忌的东西，那就很有可能被共工氏先夺了进攻的机会。
太宵宫面对共工氏，现在只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姜琇的待罪出逃，是一个很好对共工氏出兵的机会。女娲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借口，所以就在这几天就会决定对共工氏的战争策略。面对即将降临的战争，会产生恐惧之心是正常人的反应，蛮灯虽然忧心即将到来的战争，心里考虑的，却是另外的一些事。
昨天晚上的姜琇，即使现在想起来也令人恐惧。他已经脱离了常识中正常的范围，白天的孱弱与夜晚的凶残就像是两个不同的人，从体力和气势都相差太多。
从她遇到的这个野兽般的姜琇来看，太宵宫的浮尸案就有了答案。绝对是他做下的罪行，他会在白天伪装的那么完美，令任何人都抓不到他的把柄，谁又能够想到他在夜晚会变作另一个强大而凶暴的样子呢？然而另蛮灯不解的正是这一点，他在这一百五十年间关在独岛的时间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变成了这样？
如他所说的，如果是红魔将他变成了这样，那么红魔又是谁呢？从那些人嘴里知道的只是红魔是个邪恶的魔王式的人物，然而从极少的资料中就可以知道，红魔是个很神秘的人物，身份不明来历不详。但是御惠又曾与他有来往，似乎是崇拜他的力量而曾经跟随他，然后被赐予了白彗剑，又或者是被骗走了白彗剑？
接着御惠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然后发生了以身殉职的死亡事件，但是有许多红魔似的许多重要人物都在寻找他的下落行踪，也许他真的是发现了什么十分重要的讯息，才需要借助死亡来隐藏自己的行踪。
难道这样说起来，御惠真的还存在于世么？
这个人身上带着的秘密太多，蛮灯心里生出许多不甘与渴望来，希望紫苏能够找到姜琇，然后她来将这些疑问都问个清楚。
正在这时太瑛又进来了，见她总直愣愣的望着天空发呆，坐在了她身边，将她抱进怀里，蛮灯这才反应过来，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听见太瑛低头看着她轻轻说道，“灯，你是不是有些郁结不快的心事？”
“什么?”蛮灯看着他，即使心里知道他发现了自己有些冷淡的态度，也不想太直接的去问他。
“我很担心你。即使我帮不到忙，也不要独自去做这样危险的事。”太瑛将她揽进怀里，像珍宝似的抱住，轻轻在她耳边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102章 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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