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疑惑 ...
-
蛮灯与紫苏迅速的解决了第二座山头的守卫，蛮灯将神火点燃之后下山，发觉紫苏还是照着之前的做法，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蛮灯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说过了一次之后他依然我行我素，她在上山之前还特意问了一声要不要由她来解决这里的敌军守备问题，结果被他拒绝，说只按一般做法就好，蛮灯见他如此，也不好多言便上了山。
也就是说，她与紫苏来到这里之后，她连一次都没有与据说是共工氏的敌方打过照面。是他在保护她，还是有意隐瞒了一些事？蛮灯在这方面的确是存有怀疑，现在共工氏的情况已经是非常之吃紧了，留守本部防御太宵宫的征讨都有问题，真的分得出如此精英的部族势力守在这里扰乱祝融氏本族吗？虽然说这也可以看成是一种拖延战局挽回颓势的办法，但是说到底，共工氏已经不比百年前一手遮天的势力，若是百年前，蛮灯必然不会生此疑窦，然而在被太瑛与女娲联手蚕食架空了百多年的共工氏，现在还会有这种做法，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到底是共工氏藏的太深，还是背后另有高人在操纵？
之前姜琇在武赋赏上用的符咒就被女娲识破了，是另有高人为他制作而成的属于方术之中法外的东西，并不适合常用，只是女娲也仅仅在她面前点了一点，就没有提起过这件事。蛮灯却相信女娲必然不会忽视不理，并且现在还有太瑛在一旁协助，凭蛮灯对这两人的了解，他们联手，必然是滴水不漏，又怎么会忽视了这种不同寻常的法外？
现在紫苏拦住了她，几乎不让她与这些神秘的偷袭者接触，这实在是太过奇怪，蛮灯不由得猜忌到了他身上，紫苏是故意不让她了解到对方的讯息。如果他是鳞翩，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蛮灯正在思索，神情中不免有些走神，却不想走在前面的紫苏忽然停了下来回过身，蛮灯一头撞了上去，被他扶住，叱责声便在头顶上响了起来，“这种时候你竟然走神？”
蛮灯鼻端里嗅到一股淡淡的薄荷与炭火混合的一种味道，虽然略有风尘味，更多的还是清冷的气味。蛮灯趁机又嗅了嗅，才离开了紫苏的胸膛。
“怎么回事？”紫苏肯定是皱着眉的，但是蛮灯眼里只有那张万年不变的面具脸，所以她也不甚在意，低头听他数了几句，便继续赶向最后一个山头。
人身上的气味，是很难改变的，蛮灯心下有些笃定，她已经知道了紫苏的气味，鳞翩与她也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是任凭她怎么样想，都想不起来鳞翩身上是什么样的气味。
这一发现着实让蛮灯为难了不少时间，她本身是个对气味极其敏感的人，女娲身上的花香，太瑛身上的木香，以及青珉雪身上的香，她都了若指掌，只是为什么独独不记得鳞翩身上的气味呢？
虽然百多年没有太过亲密的接触，也不至于会让蛮灯的记忆如此一片空白，蛮灯蹙紧了眉头，仔细的又回想了之前与鳞翩相处的细节，如果是闻过的味道，她不会不记得，除非，是根本没有那种味道！
也就是说，鳞翩是一个身上没有气味的人！
正因为他没有气味，所以蛮灯才一直都没有注意过这一点，然而想到这一层，蛮灯就恍然大悟了，鳞翩是帝江家的继承人，作为以情报以及通信和暗杀为事业的家族，自然是没有气味的人更适合胜任家族的继任者。没有气味，就更加行踪不定，难以捉摸，帝江家的家纹正是没有气味的鱼，所以鳞翩的名字中带着鱼的部首，原来他早就为帝□□看中作为继承人在培养，只是为了避免暗神幼主在太宵宫中行走引人注意而带来麻烦，所以在成年之前将他放在了母系后土氏生活起居，也让大家默认为他其实是后土氏的幺子，不予关注。
想到这一层，蛮灯不由得大叹，为了培养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要花去多少的心思与精力。然而这并不是她关注的重点，蛮灯很快的又收回了心思，望了望前面的紫苏。
如果说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身上的气味，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并不是不可能，而是需要极长的一个过程才能够稍微有些许的变化。但是如果一个人本身没有气味，想要掩饰身份在身上弄一些别的气息，那就容易的多了。
帝江家是暗杀和夺取消息的专家，在隐匿藏术这方面必然是高手中的高手，那么伪装的技术也必然是他们的必修之一，这样看起来，带着气味的紫苏与鳞翩之间的距离，就更短了。如果眼前的这个人真的鳞翩，那么她就有办法从他嘴里知道他不让她接触敌人的原因，以及帝江家在这件事当中插手的部分原因。
现在其他的猜测都还只是怀疑而已，蛮灯心里还有最后一份想法，还有一个办法能够证明眼前人就是鳞翩，那就是他右手上的伤口，那是当初她与他初次见面之时被他所制而狠狠咬下的旧伤，当时咬的太狠，以至于那个齿痕就算是愈合了还是留着一圈小疤。虽然白缳药师提议要给他药水除疤时，他欣喜的答应了，却似乎一直都没有真的用过。因为之后的之后，蛮灯一直都看见那个疤成一个半月形，烙在他的右手背上。
太宵宫不是个简单的地方，蛮灯很清楚，太多的厉害角色都藏了起来，已经不但是卧虎藏龙能够形容的了的了。
帝江氏织桥家，烛阴氏莲前寺家，以及从来都未公开露过面的传说中的奢比尸明家，蛮灯相信，若是这个世界依旧向着这样日渐紊乱的方向发展的话，这三家迟早都要跳出来的。
想了不久，蛮灯与紫苏便来到了最后一座西南向的神柱山脚下。这一座山头最为高，山顶还积着厚厚的白雪。紫苏看了看蛮灯，“这座山头不如前两座那样好上，你要小心些，我们先并头上去，随后照旧。”
蛮灯应了一声，眼睛却直盯着他带着手套的右手，盘算着怎么剥下来看一看。
“不要东张西望的，集中精神。”紫苏与她走了一段之后回过头叮嘱她。其实他们相处的时候多是以静默为主。只是现在紫苏会出言告诫她，是因为即使她带着面具，他也知道她有多少次是走神的。
蛮灯转过脸来，但是没有答话。
“我们要翻越侧峰上去，那里是最凶险的地方，但是相对也最安全。”凶险的地形，就算是身手顶尖的神仙也登不上去的地方，自然把守的敌人也会最少。
“是。”蛮灯老老实实的答道，紫苏盯着她想要多叮嘱写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
接下来两人一路无话，来到了高耸入云的侧峰下，光滑的岩面上几乎与地面垂直，高处堆着万年不化的积雪，一般的人根本难以着手，但是紫苏与蛮灯都是经历过严酷训练的野袭专家，借助一些工具法器和方术，还是登了上去。
最后的山头毕竟不如之前那样简单，紫苏与蛮灯花了个把时辰才登上了离主峰几百尺的距离。最末的一个凸岩，也是最为凶险难以翻越的地方，要爬过这块突出来的岩峰，人几乎要背向着地面呈现空悬状，紫苏先蛮灯爬了上去，眼见着他们立即便要展开袭击，蛮灯即将要翻越岩峰的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要利用这个机会来侦测紫苏的真面目。
于是她不声不响的跟着他作势要爬上落脚处，手中却暗暗使劲，硬生生将一块松动的岩石掰断。人在一霎那立即呈现下落的趋势，正在这凶险万的时候，岩石上如闪电般伸下了一只手拉住了蛮灯。
能杀人者便也是能救人者，紫苏不会坐视自己同伴发生意外。蛮灯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手一搏，宁愿以身犯险，让紫苏伸手援救。
蛮灯悬在崖壁外，一只手被牢牢的握在紫苏手中，捏到生疼，她抬眼向上望去，即使是满眼的白雾晕光，山顶的光也耀得人不由得眯起眼睛。紫苏的脸依然隐匿在狰狞的面具之下，他们互相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蛮灯却还是自顾自的弯起了嘴角，然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作势不小心扯下了他右手上的手套。
光洁白皙的一只手，修长而微带粗茧，没有牙齿印记留下的疤痕。
不是鳞翩，紫苏是一个蛮灯很熟悉的陌生人。
蛮灯本已确认这个百年的搭档十有八九就是鳞翩了，真的下决心确认了之后却发现这个事实实在是离真相太远，那种颓然失望之感油然而生，填满了胸臆之间，堵得她心慌。
紫苏却像是什么异状都没发现似的，将她拖了上去，将手套重新套在手上，绑好系带。
“现在我们行动照旧，你好自为之。”紫苏的声音比平时更冷，背过身去不愿再看向她。
蛮灯知道，这一出差点失足的戏不管有没有被他看出端倪来，都已经让他十分的恼火了。心不在焉的同伴，不仅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同伴。不过即使紫苏满心的不悦，却还是没多说一句，无言的警告，多半就是最后通牒了。
蛮灯自嘲的笑笑，掩不住满怀的失望与不甘。与紫苏分道离去。
紫苏是黯極中的王牌，再困难不利的形势都不能阻碍他前进的脚步。蛮灯与他都用上了十分的精神，利落的一举拿下最后的山头。山顶的风很大，蛮灯忍着如刀般割着皮肤的风雪，将最后一盏三鼎的神火点燃。
三面的眼都定了下来，阵又重新活了起来，另两座山头微微的燃势在最后一丛火焰燃起之后，像是立即注入了精神来源，呼呼的跳了几下，立即势不可挡的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这一方阴霾的天空。
蛮灯站在神火不远处，望着那翻卷滚涌的烈焰怔怔出神。红色的火光忽明忽暗的投在她沉思的表情上。
这里的事已经做完了，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蛮灯默默的想着，姜琇还没有找到，那么接下来的工作还是要去寻找他。然而她却无法静下心来，一直要处在继续猜疑的境地之中。这个想法像血蛭一样附在她脑海中，驱之不去。既然已经起了怀疑，不正确的答案就不是最后的答案。蛮灯忽然在火光中转身，大踏步的向山下紫苏的汇合点走去。
她不能够在怀疑同伴的情况下还依然保持同心一致的合作，她需要的是真实，所以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谁，不管是不是用到了最后的手段。
“紫苏。”蛮灯一路下行到了山底才看见紫苏，站在一棵老树下。
紫苏并没有在原定的地方等着她，而是先行下了山。蛮灯心里觉得奇怪，但是这样反而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既然要问，那就索性搞个清楚明白，什么都兜个底朝天才好。
远远的叫住了他，蛮灯吸了一口气，稳步走了过去。
“为什么没有在原定地点汇合？”蛮灯还没走到他面前便忍不住问道，然后不等他回答，“算了，反正我也有话要对你说，先不要急着走，我们先把话说清楚。”
紫苏默默的听她说，并不答话，等她说完，他顿了顿，才开口道，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将蛮灯惊了一跳。
“不管你想与我交流什么，目前看来是赶不及的了。”紫苏冷静的继续说道，“我先下来的原因，是因为收到了这个。”说着把一张密函的小羊皮纸条递给了蛮灯。蛮灯半信半疑的打开了条子，紫苏的声音在一旁与她的目光落在纸条上同样的速度将内容说了出来。
“共工与祝融氏战局日紧，上局命（天婴）你在收到密函的即刻起，立即赶往共工台战场支援。”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疑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