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木槿天蓝

11、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江若离醒来的时候，徐子言已经洗过澡，正含笑望着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随便揉了揉头发，说：“我昨天太累，就在这睡了。”
　　徐子言对她笑笑：“若离，是我该觉得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多走一会散散酒气……，昨天，辛苦你了。”
　　原来，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她听他这么说，心里却觉得怪怪的，忍不住就用昨天他说的那句话堵回去：“有必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吗？”
　　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伸手把她拉起，笑着说：“走，去洗把脸，咱们去吃早饭。”

　　原本的计划是江若离带徐子言去本市几个有名的景点转一下，可是天知道，在这里虽然过了三年，可江若离除了学校和市中心逛街的那一块还稍微熟悉一点，那些什么景点的门往哪开的她都不知道。
　　她所熟悉的公交车也只有学校开往市区那辆19路而已，江若离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应该去参加一下那些个学校里经常组织的一日游什么的，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吃了早饭，徐子言就问她今天去哪里，她想也没想，就说你跟着我就对了。
　　可是跟着跟着，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往哪走，徐子言忍不住用狐疑的眼神望了她一眼，她立马心虚地低下头，然后隐约记得同室的谁说过，上次坐11路去的那个小南湖的风景还不错，适合谈情说爱。
　　于是江若离又抬起头，意气奋发地带领着徐子言前进，好不容易等到一辆公交车坐上去，坐了几站后江若离感觉到不对头，怎么好像越走越偏了呢，又细看了一下，原来方向坐反了。
　　她跟徐子言说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徐子言倒是无所谓地笑笑：“这些地方你都没去过吧？”
　　江若离没回答，徐子言甚是了然地笑，突然问道：“你记不记得，有一天晚上，你迷了路，打电话给我？”
　　江若离抬起头，先是迷惑，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点了下头，说：“记得，那时还是大一，那天我一个人不知道去干嘛，回来的时候坐公交车坐过了站，再下车的时候好像到了一个荒郊野岭，那时候已经很晚，我很害怕，路上一辆车没有，也没有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当时，你为什么会想到打电话给我？”徐子言笑了笑，好像只是随口问道。
　　江若离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我也不知道，其实当时我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事，既然有公交车开过，那附近一定有回去的车。可是我下意识地就想到你，这好像是一种习惯。”
　　她说的那么坦然，徐子言看着她，突然没有办法再笑。他一直知道她对他的感情，虽然她从不说，可是他就是知道，那是一种近乎于偏执的执着。她从不提起，他也从不曾问询，到后来，好像两个人都已经习惯，变成一种只属于他们两个的特有的相处模式。
　　徐子言主动去握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就这样坐着，看车上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而他们始终都在，似乎都忘记了这是一辆开错了方向的车。
　　折腾了一上午，又好像就是因为这一上午，两个人之间莫名的隔阂消除了，那些不安忐忑都渐渐消失，他们就好像从前一样，天南地北的聊天，只是比以前更加亲密。他会自然地牵她的手，跟她讲一些以前没有跟她讲过的事情，她也会突然笑着转头问：“真的吗？我都不知道呢！”

　　后来真的在小南湖逛了一圈，没想到那边这么有人气，所有的躺椅都被那些情侣抢光了，看得江若离异常嫉妒。其实江若离已经有些累了，可是徐子言问她要不要坐会的时候，她异常坚定地说不要，她就是想找个能摇摇晃晃地躺椅，她就是想试试躺在他的怀里。
　　徐子言没有再问，只是陪着她一遍遍地走，她其实是个非常容易满足的姑娘，可有时候又偏会做一些非常倔强的事情，他有些无奈，又觉得自己心底的某些感情像是在复苏，比如说，宠一个人的感觉。
　　他以前对她好，是把她当朋友，又或者是对觉得对她有所亏欠，但现在，他觉得那种好，好像又跟以往不同，至于是哪里不同，他又说不清楚。
　　那天，她问他有没有一点喜欢她，怎么可能没有喜欢，这些年来，他一次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不行，就是因为这种喜欢，所以才不舍得伤害。
　　他体会过那种失恋的痛苦，他清楚的知道恋人可以是一时的，而好朋友是可以一辈子的。他珍惜她，所以不舍得，不舍得将来有一天，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与她分离。
　　他已经习惯了和她这样的距离，可是那一天她向他要一个机会，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试试看，他好像有种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的尝试，她在他身边这么久，这些年来，他早已了解她，甚于自己。
　　她突然地转变让他没来由的心慌，似乎是要离他而去，这个机会，何尝不是她给他的呢？所以，罢了罢了，谁说喜欢不能变成爱呢？
　　也许他们的一辈子不一定是好朋友的一辈子。

　　终于还是没有找到她想要的那种躺椅，江若离有些气馁，但是顾及到徐子言昨天刚刚喝醉了酒，体力也许还没恢复过来，她只好放弃了，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休息了一会。
　　但是明显表情不是愉悦的，因为她的脸还嘟囔着，眼睛还是看向旁边那对正在摇晃着亲吻的小情侣。
　　徐子言忍不住情动，这种时候他怎么可以让她开向别的地方呢？
　　于是，他轻轻捧起她的脸，手指抚过她的唇际，在她耳边用极轻极轻地声音说：“非礼勿视。”
　　还没待江若离有机会反驳，他随即落下来一个吻，这一个吻跟昨天的不一样，江若离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气息，先是在她的唇边游移，似乎只是在试探，然后突然一个激灵，江若离就感觉都有东西划入她的嘴里，然后越来越深，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她发现她的舌头没地方放了。
　　过了一会，徐子言终于停下，然后他看向一脸茫然的江若离，忍不住笑着调侃道：“果然是初吻。”
　　江若离有些气恼，这个吻来得莫名其妙，她什么都没感觉到，只觉得无措，他竟然还好意思来笑话他，她瞪着眼看他：“谁说这是我的初吻？”
　　“哦，那你的初吻是什么时候？”徐子言微笑着问，显然是胸有成竹。
　　江若离终于败下阵来，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到：“是昨天。”
　　徐子言并没有再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只是轻轻在她额上一吻，他语气里没有玩笑：“若离，谢谢你！”
　　有微风拂过，江若离的心随之吹起，她感觉到那股风凉爽又暖人心脾，只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

　　所有的亲吻，都是爱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