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GAD]格林德沃忏悔录》春茶煮水

49、第四十九章

　　信件没有署名，也没有写出收件人的姓名，内容也只有寥寥数笔，但哈利·波特心中却早已笃定，它出自于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手笔。

　　然而如果当初并没有听邓布利多谈及死亡圣器的故事，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个标记的意义？

　　归根结底来说，这是邓布利多寄给格林德沃的一封信。

　　“你们看那个标志。”卢娜开口道，手指向了那枚用钢笔工整画上的死亡圣器。

　　“那是什么？”

　　“死亡圣器。”卢娜回答说，“传闻中死神拥有的三件强大圣器，接骨木魔杖、复活石以及隐形衣。”

　　几乎没人相信从疯姑娘口中说出的话，理会卢娜的人也并不多，大多数的目光依旧紧锁在哈利·波特的身上不肯移开。乌姆里奇都找不到的这处隐蔽地方，究竟是谁轻易将信件送了过来？

　　“是邓布利多。”哈利忽然开口。

　　“他说了什么？”赫敏上前，她站到了哈利的身边，想要上前查看这封信件，却没想到被哈利猛地缩手搞得疑惑万分。

　　“没什么。”在赫敏不解的目光之中，哈利解释着，然而他说得磕磕绊绊，不由得令这过于聪明的女孩怀疑起来，“它就是，就是邓布利多......他在，报平安。他说他正在调查一件事情，还暂时不能回来。”

　　赫敏皱起了眉头，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如哈利说的那般，她没有开口多问，而是选择了沉默。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罗恩，显然作为哈利最好的朋友，他也发现男孩语气的不自然处。

　　偷偷将目光落到了哈利的手心，罗恩能隐隐约约看见那为数不多的三行简单话语。只是哈利似乎并不打算把信件拿出，瞧见罗恩逐渐凑来的身子，他将信一把塞进了口袋。

　　至于信件的内容，哈利也只匆匆扫视了两眼，除去那句正经的开头语，如今满脑子充斥着的便是邓布利多在信中的几句寒暄。或许是他对那两人关系心知肚明的缘故，此时的哈利觉得自己的鼻梁上好像架了一副有色眼镜，即使是再正常不过的问候语，在他的眼中都是邓布利多在向格林德沃诉说自己心中的爱意。

　　毕竟在那些记忆片段里，红发少年望着爱人的眼神是如此得真挚，他们在阳光下奔跑，在树林间接吻。格林德沃离开时的场景哈利还历历在目，在那个雨天，当世间唯一一道阳光从云层中穿透出来的那一刻，邓布利多跪在地上抱着那个女孩的尸体，红着眼眶看着爱人离开的方向——那是一个绝望的少年，因为爱。

　　匆匆离开了有求必应屋，也不管路过费尔奇时听到的那声辱骂，哈利奔跑在霍格沃茨的走廊之中。

　　不在格兰芬多休息室，也没有在图书馆的角落里见到格林德沃的身影，当哈利驻足在霍格沃茨校园的大门之前，他抬眼望向了天空，忽然在学校的高塔上似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费尔奇紧追不舍地跑了出来，他抱着那只心爱的花斑猫，骂骂咧咧地走向了哈利·波特。

　　“不准在学校中疾跑。”费尔奇怒骂道，“你没看见乌姆里奇校长加上的校规吗？”

　　“我知道了。”只答了一声，哈利便再次从费尔奇的身边掠过，他的速度很快，风吹动了洛丽丝夫人的毛，一声不满的鸣叫传来，下一秒哈利已经跑出了几米之远。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如此着急，当哈利·波特气喘吁吁地扶膝站在格林德沃的身后，手中的那封信件已经被他捏的有些褶皱。

　　格林德沃似乎在这里已经待了好久，只知这里是霍格沃茨的高塔，但并不明白这里的风景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哈利迈出了一小步，最终还是还是止住了动作。

　　“你的信。”哈利原地说道，“你为什么离开了？”

　　没有回答却接过了哈利递来的信，瞥见死亡圣器的时候，格林德沃这才明白男孩知道寄信人的原因。

　　当着哈利的面读完了这封简短的信，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现在带上了淡淡的微笑，格林德沃将信纸缓缓收回信封，出乎哈利意料地向他道了谢。

　　哈利有些意外，面对这句突如其来的道歉，大脑一时之间空白一片，竟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双眼盯着格林德沃的脸颊没有移开半分。

　　“阿不思应该和小天狼星在一起。”格林德沃忽然开口，“金斯莱·沙克尔——魔法部的一个傲罗正在暗中帮助他们，你暂且不用担心。”

　　一边说着，格林德沃的魔杖在信封的火漆之上轻轻一点，整封信倏地漂浮到了半空之中，有金色的光从纸上慢慢渗出，它们在哈利的眼前排列成了文字，就连字体的样式都与信中邓布利多的一模一样。

　　不同于哈利在信中见到的内容，此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段严肃的文字，耳边仿佛自动播放起邓布利多说这话时的严肃语气，还有对方皱着眉头的模样似乎也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我和他以前经常这么干。”格林德沃说道，“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是一封魔法信。”

　　一般朋友之间的书信往来，根本用不着这种过于隐蔽的法子，至于格林德沃话中的“从前”那些信件里的内容，哈利有些晃神，下一秒便猛地反应过来。

　　犹豫了半晌，哈利决定问道：“从前......为什么要使用魔法信？”

　　格林德沃回过头来，饶有意味地打量着哈利·波特，他看见了男孩在紧张时候开始摩挲衣角的拇指，于是反问道：“你难道不知道阿不思从前和我......”

　　故意顿了顿，格林德沃看着男孩愈发紧张起来的神情，觉得有些好笑，他缓慢靠近哈利，在离对方只有一尺的地方，才继续说道：“我是德姆斯特朗被劝退的学生，而阿不思却是霍格沃茨最出色的人。”

　　格林德沃没有承认，哈利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起码在格林德沃面前，他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像一个普通学生，在黑魔王的面前泰然处之。

　　对于这个回答，哈利并不意外，顿了顿，他又问道：“是不是与魂器有关？伏地魔的最后几个魂器，是不是邓布利多教授和小天狼星一起找到了？”

　　格林德沃微微点头：“差不多，过段时间我要离开一会。”

　　“去帮助邓布利多教授？”

　　还是一个沉默着的点头动作，哈利看见格林德沃将他的目光投向了高塔下方，随即又撇开了头。

　　“下面有什么吗？”

　　“什么都没有。”格林德沃回答，“什么都不会有。”

　　说话的时候，空气中那些金色的文字在一阵风拂来后飘散开来，它们与灰尘融为了一体，弥漫在人的周围，像是给这冰冷的高塔镀上了一层金，暖意在两人的心底蔓延开来。

　　还想开口问些什么，忽然心跳没由得一阵加速，哈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大口地喘着气，在格林德沃的注视之下，男孩跪了下来，双膝着地，他用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哈利·波特？”格林德沃上前，他看见了哈利正不停甩着自己的脑袋——男孩头顶的伤疤又在作痛了。

　　“你看到了什么？”格林德沃再次询问。

　　在格林德沃的搀扶之下，哈利有了倚靠，他用右手掀开自己额头的刘海，捂住伤疤的同时，嘴中有呻吟溢出。他的表情很痛苦，只有哈利自己知道，无数场面在一瞬间涌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他措手不及，只能承受下来。

　　低头向下看去，哈利看到了一条蛇尾，他的前面是一个婴儿模样的生物，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婴儿将目光投向自己的时候，猛地一股寒意从哈利心底油然升起——他恐惧了。

　　“主人。”这时，一个刺耳的女声从一旁 传来，“我等这一刻很久了，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刻了。”

　　那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会笑上两声，笑声极其刺耳，仿佛能穿破人的鼓膜直击到心脏。扭过脖子，哈利这才看清了她的样貌，若是能好好打扮上一番，这一定会是一个容貌出众的女人，眉毛如柳细，薄唇镶嵌在面孔下方，只可惜她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模样。

　　婴儿似乎在笑，只是他眯起眼睛的样子让哈利觉得无比诡异，在与他对视的那一刻，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再一次睁开眼，女人还是在他的面前，然而自己却不知何时坐上了婴儿身下的那张破布沙发，右边盘旋着一条巨蟒。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哈利·波特......”“哈利·波特！”

　　不断有人在耳环呼唤自己，哈利凝神静听，他发现呼唤声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

　　那是......

　　“格林德沃！”猛地睁开双眼，哈利听着身边人的指令不断深呼吸气，汗水早已打湿了他背脊上的衣服，就连额前的碎发也成了湿漉漉的模样，黏在了一起。

　　“你看到了什么？”搀扶着哈利的格林德沃再次追问。

　　还有些惊魂未定，当哈利对上了格林德沃的双眸，他看到那对异色的眼珠，那一刻他忽然安下心来。

　　深吸一口气，哈利问道：“格林德沃，告诉我，就现在！伏地魔和我究竟有什么联系？”